第11章 噩梦
赵文神色坚定，此时，先前那位纨绔子弟似乎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有责任，有担当的小王爷！
柳灵儿看着赵文脸上的坚定神情，微微一笑，轻声问道：“那小王爷，你的婚事作何打算？”
提到婚事二字，赵文淡然一笑，指着自己回道：“不知，柳姑娘意下如何？”
柳灵儿微微一笑，脸颊又泛起了一丝红晕，沉思片刻后，这才点了点头，道：“能够与小王爷结为夫妻，确是一件幸事。”
在得到柳灵儿的肯定回答之后，赵文脸上的笑意更甚，心中的愉悦之感难以言喻。
在赵文心中，即便是府内数十位绝色美人，倒还真比不上柳灵儿一位寻常女子。
想到赵文身为小王爷，侍候的丫鬟数目很多之时，柳灵儿微微皱眉，又轻声问了句：“我，与你府内的那些绝美丫鬟们相比，如何？”
赵文神色镇定，丝毫不慌乱，一字一顿道：“自是如同鹤立鸡群，她们比不得你。”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赵文的身前，他的声音也一同响起：“好一个鹤立鸡群，邓兄弟，你可真是一个好男人。”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周三，又察觉到他对自己的称呼，便放下心来，如此看来，周三只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这便是最好。
赵文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看着周三，问道：“周三兄弟，你这可有些不厚道啊，怎么还偷听别人说话呢？”
听到赵文的问话，周三微微一笑，回道：“好啊，你小子，你和柳姑娘在这儿谈情说爱，作为兄弟，我连听的权利都没有么？”
赵文微微一笑，道：“哈哈，周三兄弟，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周三轻轻拍了拍赵文，接着说道：“邓兄弟，老邓有事找你。”
闻言，赵文即刻站起身子，追问道：“老邓在何处？”
周三并未答话，只是指了指破庙的西侧，一位衣着破烂的老者正坐在一张草皮之上，闭目沉思。
赵文看了眼仍坐在石阶上的柳灵儿，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柳灵儿微微点头，轻声说了句：“去吧。”
在得到柳灵儿的应允之后，赵文踱步来到独臂老者身旁，也坐在了草皮之上。
感受到身旁传来的一阵微风，独臂老者这才睁开双眼，见来人是赵文，便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轻声问道：“小王爷，你可决定了？那女子可不是寻常人。”
赵文点了点头，回道：“决定了。”
独臂老者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在这位小王爷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继续问道：“既然决定了，就要一辈子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你可做得到？”
赵文神色微动，瞥了眼远处的柳灵儿，思忖片刻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回道：“能做到。”
独臂老者的眼中多了些欣慰的神色，真是后生可畏。片刻后，独臂老者捏起一块石子，而后将它弹出，不远处的一个破旧的水缸被石子打出一个深深的印记。
看到这一幕，独臂老者握住赵文的手，轻声问道：“那习武一事呢？”
赵文再次微微点头，回道：“我想习武。”
原本，赵文认为在年迈藩王的庇护之下，自己便可以无所畏惧，但直至今日，赵文明白了一个道理，靠谁不如靠自己。若是先前在知州府邸内，父王不派遣辽北铁骑保护自己，那自己之结果如何，不堪设想。
可若是自己习武，那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
而且，年迈藩王年至六十，早已是风烛残年罢了。万一，日后出了什么变故，辽北铁骑怎会信服一个纨绔子弟，至于远在京都的世子殿下，虽说早早地进了临渊阁，如今已成了大学士，却受制于皇权，终究难堪大任。
就算是年迈藩王将实权尽皆交给世子殿下，到那时，京都恐怕就成了这位新晋江南藩王的禁足之地，京都那位是不会轻易放世子殿下离开的。
真到那个时候，辽北铁骑群龙无首，最终也只会沦为朝堂的爪牙罢了，那是年迈藩王最不想看到的。
可若是赵文也能担起大旗，年迈藩王便再也不必担忧此事，辽北铁骑终究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在听到赵文的回答之后，独臂老者长出一口气，授小王爷武艺，也是自己应允已故王妃的一件要事，这一次，他终究还是做到了。
看着眼前这位少年，独臂老者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种不知从何处而起的关切，好似这位少年就是他的亲生骨肉一般。
当然，这些只是这位独臂老者的幻想罢了，做不得真。
独臂老者微微一笑，问道：“如何想通了？”
赵文低着头，思索片刻后，回道：“若我不能保护身边人，此生无意，若我不能保护所爱之人，此生无能。”
听着赵文的回答，独臂老者点了点头，笑道：“等我们回到王府，我便开始授你武艺，可好？”
赵文站起身来，轻声回了句：“好。”言罢，赵文便再次回到了柳灵儿的身旁，缓缓坐下。
虽说此时正值秋季，石阶有些冰凉，但在此时的赵文心中，这石阶却是世上最温暖的东西。
一旁的独臂老者看了眼赵文二人，再次闭上了双眼。
而前来送信的周三早已不知去往何处，或许是他怕自己扰了赵文二人的甜蜜空间吧。
见赵文回来，柳灵儿看着赵文，问道：“明日，我需要去荆州一趟，你可愿与我同去？”
荆州位于扬州东侧，其间山谷纵横，民风淳朴。
赵文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回道：“可以啊。”
听到赵文肯定的回复，柳灵儿微微一笑，随即站起身来，告别道：“明日见。”
如今，天色已黑，想来已至人静时分。
见柳灵儿离开，赵文再次回到了草皮之上。
察觉到身旁的细微响动，独臂老者再次睁开双眼，轻声问道：“小王爷，何事啊？”
赵文平躺在草皮之上，打了个哈欠，回道：“天色晚了，我累了，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独臂老者微微点头，随即也躺了下来。
看了眼身旁满脸皱纹，带着些许白丝的独臂老者，赵文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闭上了双眼，渐渐进入了梦乡。
......
赵文穿着一件红袍，骑着高头大马，胸前还带着一朵布制大红花，向着破庙走去。
不多时，穿着红嫁衣的柳灵儿在周三等一众小乞丐们的簇拥之下，迈步上了花轿。
“起轿！”
耳边响起一道呦呵，一众随从们抬起花轿，一行人等向着镇南王府走去。
一路上，赵文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扬州知州张二河，张公子，陈大人，萧统领，以及许久未见的世子殿下。
到了绥岳河，撑船老翁在河中向赵文招手。
来到王府大门前，穿着御赐蟒袍的镇南王赵泽满面春光，一众绝美丫鬟们眼中尽皆带着泪光，终究是小王爷被她人夺了去，她们还是有些不甘心。
而先前来祝寿的那位中年宦官也在人群之中，那位刺客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直直刺向毫无防备的年迈藩王！
看到这副情景，赵文忍不住大喊道：“父王，小心！”
咻...
一道破空声响起，刺客应声而倒。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赵文身旁，不错，正是独臂老者。
年迈藩王看到独臂老者手中动作，脸上挂上了一副笑容。
见年迈藩王无恙，赵文这才放下心来，一跃下马，拉着已然下轿的柳灵儿进了王府。
待到众位宾客进了王府之后，管家高声道：“一拜天地！”
赵文二人跪倒在地，朝天地一拜。
片刻后，管家再次高声道：“二拜高堂！”
赵文二人转过身来，朝着镇南王赵泽一拜。
最后，管家高声说了句：“夫妻对拜！”
赵文转身看向柳灵儿，柳灵儿也转身看向赵文，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一时间，一股情愫渐渐升起。
赵文率先俯身，柳灵儿紧随其后，二人互相一拜。
此时，管家微微一笑，高声道：“送入洞房！”
话音未落，赵文却突然感觉心口如受重击，一把匕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赵文的胸口处，而握着这把匕首的人，竟是刚与赵文夫妻对拜的柳灵儿，此时的柳灵儿面色煞白，嘴角却微微扬起，看起来很是诡异。
赵文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女，心口的痛楚越来越严重，鲜红的血液顺着衣衫向下流淌，这一次，赵文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不要！”
熟睡中的赵文突然惊醒，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一旁的独臂老者听到赵文的喊叫，急忙坐起身来，查探一番赵文的身体状况，发现并无大碍之后，这才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小王爷，做噩梦了？”
赵文的脸上满是惊恐，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这才发现方才自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