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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竞衍倒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吹了一声口哨：“哇哦，不错嘛！”
很久都没看到玩飞镖玩得那么溜的人了，陆竞衍那颗好胜的心又在蠢蠢欲动了。他走上前把飞镖一枚一枚地拔下来，兴致勃勃地对宁峥说：“我们来比一局，怎么样？彩头你定，多少都行。”
宁峥喝了一口啤酒，不置可否，看着像是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陆竞衍好不容易被挑起了兴趣，玩心大起，哪里有那么容易妥协，不等宁峥回应已经先射出一枚飞镖，说：“来玩推理比赛怎么样？你们不是在调查林晟生失踪案吗，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说出一条线索，怎么样？”
陆竞衍随意扔出去的飞镖竟然也得了十环。
丁澍城戏谑了一句：“哟，这小子什么来头，口气不小啊。”
陆竞衍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手的，能想出这招就认定了宁峥绝对不会拒绝。可是，这样的彩头毕竟不太好……
卫恩皱着眉头说：“竞衍，别闹。”
陆竞衍笑了笑，说：“说了是推理游戏，就是推理出他有可能在哪里的可能性而已，那么认真做什么？”
宁峥瞥了一眼陆竞衍和卫恩，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你能知道点什么？”
陆竞衍指指自己的脑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能不能让我转动脑筋了。”
卫恩还想再阻止，谁知宁峥那边已经松了口。
“可以。”
宁峥起身，走到了前面。
两个肩宽体长的男人站在一块儿，连空间都显得逼仄了不少。酒吧里聚集的人也只多不少，卫恩站在人群中央都接收到不少妹子的眼风流动了，其中一部分是黏在宁峥身上的，但也有很多是看向了陆竞衍。
陆竞衍把飞镖递过去：“就一人十枚吧，你先。”
宁峥却是不紧不慢地捏着手上的飞镖：“不如这样，一人三枚，轮流来，至于先后顺序……”他拿起桌子上的空酒瓶，横着放在了桌面上，再轻轻转动。
空酒瓶转了一会儿，停在了比较靠近陆竞衍的那方。
陆竞衍一下明白了，挑着眉：“那好，我先来。”说完随手射出一枚飞镖，恰好是十环。
宁峥也飞快地射出一枚，两枚飞镖紧紧地靠在一起，都是十环。
周围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惊叹声，卫恩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已经快被后面妹子的目光给射出窟窿了。
丁澍城捅了捅卫恩的胳膊，苦着脸说：“卫律师，你猜谁会赢啊？”
卫恩沉吟了会儿：“说不好。”
陆竞衍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的，但他玩乐的本事一流，这种飞镖什么的活儿他打小就会了，还玩得倍儿溜，别说这个了，就是其他的游戏在他手里也不在话下。反正他就是一玩咖，看见什么玩什么，还能玩得让你五体投地的那种。
至于宁峥嘛，她就不好说了。
就这么一会儿，宁峥和陆竞衍又各自射出第二枚，都是十环。
丁澍城啧啧称赞：“宁主任，这是碰上对手了啊。”
陆竟衍站在前面，拿着第三枚飞镖，回过头来看着卫恩：“姐，看我的！”
谁知道他这么一回头，射出去的飞镖竟失了准头，歪歪扭扭地靠在了九环边上。
“哎，九环……”
“发挥得不行啊。”
“……”
卫恩心里想着这人啊，让他嘚瑟，这不一嘚瑟就大失水准了，转眼就看见宁峥正用左手捏着最后一枚飞镖，表情严肃认真。
“他这是……要用左手？”
“左右手都可以啊，这人神了！”
卫恩也好奇地看向丁澍城，用口型说：“左撇子？”
丁澍城摸摸后脑勺，他得说什么呢？
“那个，他左右手都练过的。”就是为了预防右手受伤的时候，无法持枪射击。
但是后面这句他就没说出口了。
紧跟着，宁峥的飞镖也飞了出去，太过迅疾，在空气中铮然有声。
“啪！”
这把飞镖太过有力，居然把整块板子都震了一下，没想到在反作用力之下，这枚飞镖居然挂不上板子，簌簌地往下掉落。
人群里失望的人不少，但很快众人又亢奋起来。
板子上又有一枚飞镖被震得掉落，而这枚飞镖是陆竞衍所用的蓝色飞镖。
一局终了，陆竞衍得了十九环，宁峥二十环。
宁峥说：“你输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履行承诺了。”陆竞衍眯了眯眼，抿了一口啤酒，接着说，“一般来说，失踪不外乎几个结果，仍然生存，或者死亡。现代人的通讯那么发达，想证明一个人还有没有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方法很多，但最简单的不外乎通讯记录、银行卡支付记录，以及汽车、高铁、飞机等出行记录，如果一个人连续几天都没有动用到以上几点，那么他八成是凶多吉少。至于怎么找到他，那就……”陆竞衍起身，低头在宁峥右耳边呢喃了一句。
谁知道宁峥皱了眉头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次。”
陆竞衍耸耸肩：“听不见就算了。”
宁峥沉声道：“虽然我不怎么在乎你说的内容，但是愿赌服输，你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赖？”
陆竞衍挑眉，笑得邪魅：“反正我说了，你要是认为我在耍赖，那我也没办法。”
卫恩是知道陆竞衍的性格的，宁峥这样说，他大概以为宁峥是故意在挑衅，所以眉角间隐隐有怒气。
至于宁峥为什么说听不见，而陆竞衍又说他说了，这实在让人猜不着原因。
“你之所以含糊其辞，是因为林晟生的失踪和黄敏芝有莫大的关系吧。”宁峥的目光斜着向上，看的不是陆竞衍，而是站在他身边的卫恩。
宁峥接着说：“今天的询问录像我看了，黄敏芝没有说实话。你作为她的委托律师，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的是，指使当事人做假证，是伪证罪。”
“你在乱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你这是在诬蔑我姐！”陆竞衍听得勃然大怒，一拳挥过去。尽管宁峥已经闪身向后躲了一下，但还是猝不及防地被擦伤了下颚。
陆竞衍挥拳带风，平时他健身和练拳击可不是闹着玩的，卫恩看出来了，那拳风起码使了八成力。
宁峥反手擦了擦下颚，沉吟：“哦？你这是袭警啊！”说罢，他也向陆竞衍挥拳相向。
丁澍城上前劝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宁峥的拳风抚过陆竞衍的左脸，口上不客气地说：“切磋。”
“让我看看探员的拳脚有多了不起。”陆竞衍反手挥了过去，“切磋就切磋。”
本来丁澍城以为陆竞衍会被宁峥打得落花流水，可没想到他也是半个练家子，看起来瘦瘦的，打起架来倒是有几分架势。
丁澍城傻眼了，转而向卫恩求救：“卫律师，你看这该怎么办？他们两个拉都拉不开……”
卫恩抿嘴：“这有什么难的。”随即从桌子上拿了一杯酒，泼向了正打得酣畅淋漓的两个人。
宁峥眼疾手快地避开了，大半数酒水全洒在了陆竞衍身上。
陆竞衍快气炸了，再一看泼酒的人是卫恩，彻底偃旗息鼓：“姐，你干什么？”
卫恩利落地抓起他的胳膊说：“走，回家。”
陆竞衍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对宁峥说：“我告诉你，我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是不会去指使当事人做伪证的。我会证明给你看，黄敏芝不会是凶手……”
走出酒吧，卫恩好整以暇：“你怎么知道黄敏芝不是凶手？”
说得笃定，仿佛早就预知到林晟生会遭遇不测似的。或许大家都已经猜到了九成九，但没有水落石出，就没有人会提起。
陆竞衍的表情那叫一个哀鸿遍野，口气委屈得像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姐，我都被他打成这样了，你还关心黄敏芝这档子事？”
卫恩笑了：“是谁先动手的，嗯？”
“我是在帮你出气啊，继父说了，不能让人欺负你。”
陆竞衍的继父，就是卫恩的师父陆成傅。
卫恩看了看漫天繁星，叹气说：“他说得没错，黄敏芝很有嫌疑。”但是为什么宁峥会觉得黄敏芝说的是她指使的？看来他对她的误解很大。
思来想去，卫恩下了结论：“这事情，还没完。”
车子刚开到酒吧门口，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卫恩降下车窗，用揶揄的口吻说：“丁队，又这么巧？”
丁澍城站在那儿，尴尬地笑：“卫律师，我出来就是为了找你们的。”
“有什么事？”
丁澍城犹豫片刻，才说：“其实刚才吧，宁主任并不是特意要挑衅的。实在是因为……他的右耳有点不便。”
卫恩问：“什么意思？”
“因为一次事故，他的右耳听力受损，接近听不见的地步。警局几次要给他配备助听器，都被他给拒绝了。”丁澍城的声音带着几分惋惜，几分扼腕叹息，“因为他觉得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你特意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也不全是，其实宁峥平常没那么一碰就奓毛，这次我想……”丁澍城看了一眼陆竞衍，咳了咳说，“他大概是有意竞争，又刚好被踩到了逆鳞，才会这样的。”
卫恩撇撇嘴：“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陆竞衍探出了头：“那就是我冤枉他咯？好吧，那麻烦你转告他，我刚刚说的那句话是……”
“如果杀人现场在家中，那么会埋尸在附近，如果是抛尸的话，会抛得很远。”卫恩顿了顿，“这就是‘近埋远抛’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