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挖心仇报战火焚

01

那一日,城头燃起烽火,滚滚浓烟席卷而出,混在了雾里,变成了淡淡的灰色。

颈部喷出的鲜血像一朵娇艳的彼岸花,随时随地绽放在这修罗战场之上。

我骑着鬼人倾城而出,每跑一步,地面势必被踩裂一分。

屠辛说:“白夕,玩得尽兴。”

他将几十万大军交给我,仅让我玩得尽兴。

人类在他看来,同蝼蚁没甚区别。这不是记忆里那个慈悲为怀的散仙。

城门大开,战鼓声声。

迎接我的,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银箭破风而来,扎在我周围的鬼人身上。他们的皮刀枪不入,却偏偏怕这软绵绵的银箭。

我骑在一头四米高的鬼人的颈上,眯着眼看到秦岸正骑着黑马疾驰而来。他手里挥舞着玄铁剑,每过一处必有鬼人人头落地。

我周围的鬼人有些惧,含糊不清地说出了几个字:“烈火修罗。”

这是秦岸曾经的外号。

当年,他屠了十万鬼族人。如今,他还要将仅有的几个鬼人也斩尽杀绝。

我**的鬼人已经失去了斗志,我也无意强迫,便一脚蹬在他脑袋上,凌空飞起,稳稳地朝秦岸的方向飞去。

随手捞起一把断刃的剑,我持剑朝秦岸砍去。

秦岸一手剁下一个人头,也双足一点,跃到半空中与我交汇。

两剑相交,发出刺耳鸣叫。玄铁剑瞬间黑光大作,一股倾山之力压来。我被震出老远,一口血喷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秦岸狂奔而来,原本打作一团的双方顷刻间让出一条路。

秦岸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打掉我的头盔。

乱发飞舞,扰乱视线。冰凉的玄铁剑比在我的脖颈间,耳畔是秦岸撕心裂肺的声音:“白夕,你杀我父母,我要为他们报仇!”

我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脑袋里也混沌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破土而出。

我颔首,微笑道:“杀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扬起头,露出脖颈。

剑比在颈间,微微颤抖。我感受到秦岸也在颤抖,剑在我脖子上比来比去,割破了油皮,有细细的血珠溢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最后,他把剑一丢,紧紧地拽着我的肩膀,撕心裂肺道:“白夕,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一道惊雷落下,秦岸咬在了我的脖颈上。

那宛如刀片的牙齿撕咬在皮肤上,最后生生带走了一块皮肉。

居然一点都不疼。

隐隐间,我似乎被一股力量挤了出去,有人鸠占鹊巢地霸占了我的身体。我飘浮在无人之境,眼前所有场景都映入我的眼帘。

我看到自己躺在秦岸怀里与他激吻。

我看到身后是一片正在杀戮的士兵,三个士兵围着一个鬼人,那鬼人浑身都是窟窿,脑门上还插着一根银箭,正拽着一个人,将他撕成两半。

我看到身后的城墙上袅袅烽烟,屠辛站在浓烟里,无喜无悲。风灌满了他的衣袖,绿色的袍子猎猎作响。他忽而从几十米高的城墙下跳下,直直地落在秦岸面前。

“放开她!”

一挥手,风云变色,惊雷落下,炸出几个窟窿。

秦岸被震出老远,地上躺着昏迷的我。屠辛一把将我抱起,慢慢朝城里走去。

有士兵提刀砍来,还尚未近身就被震成碎片。

城门紧闭,屠辛伸出左手轻轻拍下,城门变成齑粉,随风飘**。

世间万物,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忽地,一股吸力袭来,我只感觉自己似乎是被无数只手拽住,像要将我撕裂一般。

一声闷哼,我回到身体里。

一睁眼,是屠辛愠怒的脸。

“乔乔,我送你的人皮面具呢!你为何不戴上?”

“玄铁链呢?没有我的钥匙,你怎么能打开!”

“你是我的人,你为何要亲吻秦岸?”

顾奕……

顾奕,是你回来了吗?

这场战斗开始得很荒谬,结束得同样荒谬。

没有结果,没有胜败。

一百头鬼人仅剩四十头,还死了不计其数的士兵。秦岸那方同样没讨到好处,屠辛出现后直接召唤了雷霆,在战场上劈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许多士兵被大火包围,烧得仅剩渣。

他们拖着最后一口气将秦岸救了回去,战场上留下无数焦尸。

屠辛大怒。

他第一次撕下假面,露出自己残忍又乖觉的真实面目:“白夕,若不是你还有点用,我真想杀了你。”

撂下这句话他离开了,我休养了几日。

这次战斗,对我的损伤也颇大。

我的脖子上被秦岸生生撕下一块皮,同时我再次感受到灵魂被挤出身体的感觉。

我可以肯定,白夕没有消失。

她虽然与我融合,但她并未完全变成我。

她不过是藏在了我的体内,当了一次缩头乌龟。

同时值得庆幸的是,屠辛似乎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顾奕虽然被他融合了,但那日城墙之下,抱着我、质问我的人,是顾奕,不是屠辛。

只有顾奕,只有顾奕才会叫我乔乔……

前方传来消息,战事过后,秦岸生了重病。

父母当着他面惨死,无数将士在他眼前被杀,再加上我又不多不少的来了几句语言刺激,秦岸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听说整个军务都由一个陌生男子主持。

这男子正是给秦岸献计,用银箭击杀鬼人的人。听说这男子已经奄奄一息,躺在**连地都下不了。

屠辛听了这个消息后微微一笑:“濯华,我看你还能扛多久。这个毒虽然杀不死仙人,但废掉他的半条命还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两日后,天降雷暴。

一道红色的惊雷落下,正中濯华所居住的营帐。濯华被惊雷击中,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连带着须枝尽折,周围的草木皆以摧枯拉朽之力被毁。如此强烈的惊雷,却并未对周围人造成影响。

濯华虽走,却留下了阵法。

他们按照阵法布阵,效果显著。

屠辛派了剩余的四十头鬼人前去讨伐,却有去无回,无一例外都死在了阵法之外。

屠辛望着阵外残缺不全的肢体,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杀伐阵。”

这是濯华的绝阵,杀伤力极大。仙人尚难突破,更何况区区鬼人。

屠辛微微一笑。随后,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明日,你去把这杀伐阵破了吧。”

02

沾了杀伐阵的福,鬼人全军覆没。消息传回,举国同庆。女皇海晴大喜,赏。允诺但凡是上了战场的皆赐封赏,并派人连夜送去酒水、肉脯,犒劳三军。

秦岸病倒在榻上,全军群龙无首,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皆认为鬼人死绝,再无可惧之人。

我走到阵前时,所有人都喝得烂醉。

有几个醉酒的男子开始说胡话,嘴里都是些不干不净之词。

我被问候了祖宗十八代。

我随手捏了个诀,想送他们去见阎王,却在即将掐出时生生刹住了。

我已造了太多杀孽,实在不宜再造。

思来想去,我便随手抓起两捧烂泥,塞进了他们的嘴里。

走到阵前,却见此地空无一物,只是一片荒芜的空地。但鬼人正是走到这里来了以后忽然狂性大发,自相残杀。

我憋着口气走进一步,忽觉闷热难耐,脚下似起了个蒸笼,将我放在里面蒸煮,越往里走,这感觉就越明显。

我连忙施了个水咒,缚在自己周围,才将这焖煮感降下一点。

环目四望,日头浓烈,照得这四周明晃晃一片,几乎睁不开眼。眼前一棵树多了两个影子,脚下也一片虚浮。

恍惚间,耳畔响起琴音。

琴音袅袅,清脆悦耳。似有歌声相伴,落在耳边清透异常。

乏意渐起。

眼皮越来越沉,我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待我醒来时,却躺在一张软榻上,身旁坐着闭目养神的秦岸。他并未束发,脸色发黄,看起来清减了许多。

怎么回事?

我不是倒在杀伐阵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着四周的装饰,应当是在秦岸的帐营中。

我一动秦岸便醒了。他微微睁眼,黝黑的眼珠全无神色,转头看向我时,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怎么,想跑?”

我心中一凛,后退了两步,死死地盯住他。他的衣袖拂过腰间的玄铁剑,伸过手来放在我的额头上。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这杀伐阵不能乱闯。白夕,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除了我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他的手渐渐抚到我的脖颈上,冰凉的手指放在颈间的脉上,微微跳动。

他欺身过来,呼吸喷在我的脸上:“白夕,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这里。”

说罢,粗粝的手指落在我衣裳的盘扣之上。

一个接一个地被解开。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秦岸,你在玩什么名堂!”

“嗯?”他淡淡地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冷笑,“这话应当是我问你。白夕,你在玩什么名堂?昨夜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昨夜?

我心头咯噔一跳,知道他应该认错人了。我立刻翻身压住他,匕首比在他的颈间:“秦将军似乎认错人了。”

“认错?我怎么会认错。”秦岸并不在意匕首,反倒抓住我的手腕,渐渐用力,“昨夜你躺在我身下,说你爱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还说要为我生一个孩子吗?嗯?怎么才过一日,就转了性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正欲出言相讥,忽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胸头又翻滚起烈焰,我难受异常。眼前的景象也越发模糊,天旋地转之下,我又被挤出了身体,浮在半空中,看着白夕占据身体!

白夕坐在榻上,缓缓伏在秦岸的身上:“是的,我想通了。秦岸,我爱你,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秦岸伸手将白夕揽在怀里:“你答应我,哪怕是死,也不要离开我。”

白夕抬起头,微微点头:“好,哪怕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二人相拥,花好月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白夕放下仇恨,要和秦岸在一起了吗?

我疑惑不解。此时我与白夕心意相通,她心中所想我应当都能感受到。但现在的白夕平静得像一片大海,不起半点波澜。

越是这样,我便越是不安。

下方的白夕已经与秦岸抱在一起,吻成一团。

青天白日之下,二人吻得难舍难分。

这厢秦岸已经娴熟地将白夕压在**,手颤颤巍巍地伸进了白夕的衣裳里,正努力地解起来。

白夕似鼓励地朝他微笑。

我又羞又恼之际,却见二人不知怎的换了姿势,白夕反身将秦岸压在了**,手像蛇一般摸了进去。

太太……太主动了吧?

我捂着眼皮背过身去。

忽地冷风一扫,我感到不安起来。一回头,刚刚还情意绵绵的二人立刻杀机四伏。白夕的手穿过了秦岸的衣服,直抵心脏。

“噗”的一声。

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捧在白夕手里。

白夕捧着那心脏,微笑地望着秦岸:“你看,这样就是死,咱们也永远在一起了。”

“啊!”

秦岸惨叫起来,鲜血像瀑布一样喷涌而出。

门外的侍卫发现里面的动静,破门而入,却见白夕正捧着秦岸的心脏,脸上挂着癫狂的笑容。

“秦岸,我不会离开你的。”

两个侍卫吓得腿脚发软:“那妖女、妖女杀了秦将军!”

很快涌入更多的侍卫,将这里团团围住。

“妖女!把秦将军交出来!”

白夕充耳不闻,卧在秦岸身旁,将那颗心放在自己胸口,喃喃自语:“秦岸,你瞧,你娘说你的心永远也不会属于我。你看,这心不是在我这里吗?”

可惜秦岸已经永远不能回答她了,胸口破了一个窟窿,血已经淌了一地,渐渐凝固起来。

忽地,一声巨响,营帐后方破了一个大洞,原是有人拿了火药炸了出来。

浓烟滚滚,白夕辨不清方位。待烟尘散去,地上的秦岸已经无影无踪。

“秦岸——”

这一声痛彻心扉。

不好,白夕疯了!我感受到她的气息紊乱,如有千万波涛同时翻滚。

我想回到身体了,却又被她的灵力逼了出来。

原本守在一旁的侍卫冲了进来。此时毫无顾忌,刀砍枪戳,两根红缨枪顺风戳下,直插白夕的肩胛骨!

“啊——”

白夕,你还手啊!

白夕,你还手啊!

白夕抬起头,一双眼里毫无生机。红缨枪已经将她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杀了这个妖女!”

大刀落下,白夕身上的衣服应声而裂。

她缓缓抬起头,一张血淋淋的脸毫无生机。

“秦岸,你们看见秦岸了吗?”她咧嘴一笑,吐出一口血,“我找他找了好多年了,好多年了。”

侍卫对一旁的副统道:“副统,这妖女恐怕是疯了。”

副统蹙眉:“如今鬼人已除,妖女也捉住了,东夷国不足为患。咱们就地把这妖女解决了吧。”

明晃晃的大刀砍来,白夕一张脸依旧懵懂天真:“秦岸,你们知道秦岸在哪儿吗?”

砰!

刀碎!

白夕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噗”一声拔掉肩上的红缨枪。

“秦岸,我要找秦岸——”

“轰隆!”

天空一阵巨响。

瞬间风云变色,原本炎炎夏日忽地变得阴气逼人。厚重的黑云缓缓挪来,将这天空遮得纹丝不亮。

大地微沉,似有山海相移。

不知何处传来低沉的嗡嗡声,似野兽哀鸣,似小儿夜啼。

那磨人的痛再次袭来,我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引力,忽地一闪,我又被吸入了身体里。

不过,这身体,却再也不是曾经的身体了。

03

黑云中隐有电闪雷鸣。

惊雷落下,他们这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啊——妖怪!妖怪啊!”

副统后退几步,直到又一道惊雷落下,他才看清眼前的人。

不对,是妖。

只见一头通体雪白的狐狸站在大山之中,九条尾巴凌空飞舞,随着落下的惊雷而闪烁。瞳似星,目似火,两尺长的獠牙露在唇外,正咬在前肢上,要将刚刚插入的红缨枪拔出。

副统吓得浑身发软,却还是打起精神:“把这妖怪往杀伐阵引!”

他想起那些鬼人,哪个长得不比眼前这头九尾狐吓人?在杀伐阵面前,还是变成了兔子。而且,这九尾狐看起来心神不稳,正不断发出哀号:“秦岸,秦岸在哪儿!”

副统上马,奔到九尾狐前,道:“妖怪!我知道秦将军在哪儿,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说罢策马奔腾,九尾狐紧随其后。

马儿跑断了气,终于到了阵法前。九尾狐不疑有他,踏入阵法,环目四望:“秦岸在哪儿?秦岸在哪儿?你把他还给我!”

话音刚落,杀伐阵奏响《十面埋伏》。

那妖怪扑腾一声倒在地上,巨大的身形压下大坑,四周的草木皆被压倒。

副统正欲松口气,却见那阵法忽地金光大作,裂开了。

他后退两步,想拔腿就跑,却见头顶一片阴霾,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秦岸不在这里,你骗我。”

“啪!”

副统被九尾狐踩成肉饼。

天地悲鸣,万物为诌狗。

九尾狐腾云上天,一遍遍地呼喊:“秦岸!秦岸!”

只见前方一条小路上,一匹马儿正在狂奔。一个侍卫背后驮着的正是鲜血淋漓的秦岸。

小侍卫神色焦急,不断自言自语:“秦将军,您挺住啊!等我找到了神医,您一定会复活的!”

话音刚落,前方腾起一片烟雾,九尾狐落在他面前。

一个急刹车,小侍卫从马上摔了下来,抱着脑袋哭号:“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却见九尾狐轻轻一吹,将小侍卫吹得老远,又呵了口气,秦岸浮起来,落在了九尾狐的背上。

九尾狐驮着秦岸幽幽飘来,飘到了城墙之下,战场之中。

“秦岸,秦岸,你让我找得好苦。”

九尾狐将秦岸放在地上,不断地伸舌头舔舐。

众人以为九尾狐要吃掉他,它却只是一遍遍地舔着他,舔掉他身上的污血,舔掉他脸上的风尘。甚至会像条小狗一样用自己巨大的脑袋蹭蹭他的身子,撒娇一般。

“喂,秦岸,你睡醒了吗,不是说好今日要带我去瑶池的吗?喂,秦岸,你睡够了没,懒虫——”

回应九尾狐的是越来越凉的尸体。

两国战场,一条九尾狐卧于城墙之下,双方的将士惊愕不堪,不敢擅动。

这九尾狐极大。

约有十几米长,七八米高,卧在那里像一座小山一般。它雪白的皮毛因刚刚驮了秦岸而染了血迹,巨大的爪子轻轻一放就能踩死人。

可此时,它却像一条狗,守着已经被挖掉心脏的秦将军,喃喃自语。

“秦岸,你怎么不理我呢?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是白夕呀,很久以前咱们见过的。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很小,抱着你的靴子不撒手,被你一脚踹开了。我好不容易升了仙,就是为了找你。可你,为什么不理我?”

九尾狐的声音空谷传响,落入每个人的耳中。可他们听不懂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无人注意,城墙之上何时站了一个绿袍男子,长发垂髫,袍子被吹得猎猎作响。

天空又发生了巨变。

原本乌云漫天的天空忽地像被点燃的炭火,将这天空烧成了灼人的红,似有人洒了一瓢铁水。

“神仙!有神仙!”

一个眼尖的士兵忽地大喊。

众人纷纷抬头,却见半空中的确站着位膀大腰圆的神仙,手里拿着两只锤子,轻轻一锤,一道闪电如蛇般落下,“砰”的一声打在九尾狐的身上。

九尾狐发出一声哀鸣,雪白的毛发上被烧焦一块。但它不躲不闪。反而压在秦岸的身上,用自己的身子做盾牌,挡住这一道又一道的天雷。

“不要!不要伤害秦岸!”

雷神继续挥舞锤子,九尾狐很快奄奄一息。

就当众人以为雷神要放下最后一锤,将这妖孽除掉之时,忽地一阵大风袭来,一位绿袍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众人眼前。

他对那九尾狐轻声道:“白夕,如今你的仇也算报了,我们该走了。”

银光一闪,那奄奄一息的九尾狐连同早已死去的秦岸消失在众人眼前,云端的雷神也消失了。

这场战争,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04

丁卯年七月,持续了两月的战争结束。

东夷国因国君消失,群龙无首,被迫认输。

同时,赔偿了西寒国的损失,并割地求饶。

西寒国女皇接受。

同年,东夷国先皇表亲顾准即位,改国号“昌”。

这场战争终于落下帷幕。

此场战役损失惨重,忠良之后,摄政王兼镇国大将军秦岸被从天而降的妖狐挖去心脏而亡。

死相悲惨,苍天不忍,降下惊雷击打妖狐。妖狐原本奄奄一息,眼看就要被消灭之际,一位绿袍男子从天而降,带着妖狐消失了。

后有谣言,说这绿袍男子乃是东夷国的皇帝顾奕,但顾奕早在数月之前就被妖魔附体。

这场大战所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东夷西寒二国元气大伤,需要花数年时间来恢复。

东夷国失去了皇帝,西寒国失去了摄政王。

但新上任的女皇海晴被称为“天选女皇”,在位期间兢兢业业,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难题。众人称赞,女皇不输其父,将为西寒国带来一个盛世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