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夫人出院后的生活和住院之前相比发生了一点儿变化。

因为刚刚动过大手术,吊儿郎当却又温柔善良的老公请来了家政妇。不过是两口子加上一个女儿的三口小家庭,其实家务没有什么特别费事的。早餐,康子喝杯咖啡就去学校了,老公十点左右才去大学,八点起床时间足够;午餐是夫人一个人吃,这期间打扫一下房间,简单洗刷一下就行;晚餐是在六点到七点之间,四点左右去买东西来得及。

哪一个都算不上是医生所说的让人疲劳的工作,不过这些全都由家政妇给做了。谷夫人看着电视喝喝茶,和远山夫人通个电话,只有这点儿事儿可做了。身体完全没有异样;明明摘除了子宫,心情却好得出奇。

“我说,差不多了,我想做家务了。”

一个月过后,谷夫人晚上上床后,向老公提出了申请。不知是否是白天无所事事的缘故,晚上她也难以入睡。

“不行,不行,不可以勉强。”

“没有勉强啦!”

“我还是能养得起的,雇个家政妇的余力还是有的,不要担心。”

“不是那样的啦!”

被当作要紧的人这种事,时间长了也会厌烦的,而且,谷夫人此刻感觉到强烈的欲望。不知道是否是什么也不干、太过轻松的缘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那事儿。明明摘除了子宫—心里虽然这么想,欲望却对此不管不顾。

“你还是个病人呢。”

“不是的。”

“可是你不是还要去医院检查吗?”

“那只是看一下而已。”

“还是小心为好。”

老公依然在读什么尽是数式的书。看着看着,谷夫人心中的欲火逐渐旺了起来。

“哎,医生也说过的啦。”

“嗯。”老公含糊地答道。

“说做那个也可以的。”

“那个……”

“是的,他说可以的。”

“嗯……”

到底在不在听呢?老公的回答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宽厚的大肩膀就在眼前。看着他的肩膀,谷夫人全身盈溢出一股甜甜的、暖暖的热流。

“哎……”

“嗯。”

欲望已经疾驱而来。

“所以嘛……”

“嗯。”

“没事的啊!”

“嗯。”

“老公!”

谷夫人的身体突然爆发了。

“傻瓜!傻瓜傻瓜!”

夫人叫唤的同时,疯狂地纠缠到了丈夫的身上。

“喂喂,喂!”

书和眼镜被抢了出来,呆呆愣住的五郎先生的胸前,钻进了白皙小巧的谷夫人的身子。既然已经暴走,就难以再停下来了。

“呀呀!哎呀,哎呀!”

五郎先生的惊讶也就到此为止了,之后就是忘乎一切地融为一体了。

翌日清晨,谷夫人醒来时,枕边的台钟显示八点钟。朝阳从板门缝隙呈一条细线照射进来,老公还在睡。厨房那边传来康子边泡咖啡边唱歌的声音,沙哑的嗓音。要不要起来呢?谷夫人想了想,又埋下了脑袋。如果现在起来的话,就会和稍后起来的老公在朝阳中四目相对。一想到昨晚的狂乱姿态,就羞得不好意思起床了。

谷夫人决定装睡。

不久大门开了,传来家政妇的声音。她好像和康子聊了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然后再次传来开门的声音,是康子去学校了。家政妇好像开始大扫除了,传来打开窗户的声音。悄悄看了看表,八点半了。有脚步声靠近,家政妇在门外喊道:“先生、先生,八点半了啊。”

老公好像没有听到,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十足干劲都用到了昨晚的缘故。

“先生!”

又叫了。谷夫人无奈地踢了他一脚。

“哎,嗯。”

“先生,八点半了啊。”

“啊?是吗?这就起来。”

家政妇离开了。谷夫人赶紧拽过毛毯假装在睡。

“啊啊,啊—”老公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眼睛滴溜溜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轻轻拽了拽遮在谷夫人脸上的毛巾的一角。谷夫人继续拼命假装睡着的样子。老公似乎轻轻笑了,不过不是太清楚。他起身下床,拿开台灯,抓起数式的书,放到了衣柜上面,然后开始穿衣服了。

九点半时,算好老公已经出门,谷夫人开始起床了。

“早上好!”

“早!”

回了家政妇一句后,谷夫人意识到自己一反常态地头脑清晰。明媚的阳光从东窗倾洒进来,她走起路来飘飘欲飞,身轻如燕。

刷完牙洗完脸,坐在梳妆台前,谷夫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柔和了。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肌肤也润滑白嫩了。这样的情况在生病以来还是第一次。

“是因为那个吗?”那么一想,谷夫人马上低声自责:“讨厌啦!”

奇怪的身体。谷夫人整整一天,都拘泥于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