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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达格达愚蠢的儿子—安古斯正在倾盆大雨中骑行。前面的路被洪水淹了,他不得不停下来。莫林·瑞安被他变成了一匹栗色母马,尽管她个头不高,还有点瘦弱,但驮起安古斯不在话下。她能做到这点,那就够了。
他们大概已经走了三英里。骑着马跑时,安古斯渐渐理解了戈特镇上的女人为什么大费周章地叫卖一捆捆小木棍。整个郡像是被巨大无比的蝗虫群扫**过一样,光秃秃一片。没有树,没有灌木丛,甚至连树篱都被砍光见泥了。穷苦可怜的人们每到一处,便把能生火的东西统统烧了。
安古斯惊喜地发现母马似乎不介意在水里跑。路上的水没过了它的脚掌、膝盖和肚皮。他把脚抬起来想不碰水面,可是水越涨越高,他只好放弃了。
大雨还在下着,他已经彻彻底底地湿透了。有那么一刻他很享受这种骑着马在草地上漫步缓行的感觉。但是好景不长,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母马突然蹚入了深水里,马蹄踩不到地面了。
安古斯一手紧紧抓住母马的鬃毛,另一只手提着苹果篮。她挣扎着在水里找落脚点,好不容易找到并拼命站了起来。安古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死死抓紧母马,坚决不让自己从马背上摔下。
水漫过了母马的肚皮,吓得她瑟瑟发抖,大口喘着粗气。安古斯看不清她现在站在哪里,因为前后都是汪洋一片。
“不是你的错。”他对着母马说,“应该怪市政厅,他们没做好道路的维护。”
母马喷了个响鼻。
“噢,没错,”安古斯说道,“已经没有市政厅来管这些事情了。不过总得有人来做吧。”
他踢了母马一脚催她继续往前走。她战战兢兢地摸索着前进,不确定下一脚该踩在哪里。道路都已经消失无踪了,安古斯怀疑他们是否还在沿着道路行走。原本存在的墙面可能埋进了水底,作为年轮标记的树篱全部化作历史的青烟,烟消云散了。再也见不到任何地标,除了偶尔露出水面的怪石和长满青草的驼峰。
雨下得很大,要去的远山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安古斯和母马在无边无际的洪水中迷失了方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