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与爱有关

听到“饭”这个字,都晓白忽然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快去多做点,姐姐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遵旨!”楚骁谕横看竖看,就觉得这世界上属都晓白最好看,他又偷偷看了两眼,才进厨房做饭。

不多时厨房就传来了饭菜香,对“吃”毫无抵抗力的都晓白,一溜烟跑进厨房偷嘴去了,楚骁谕舍不得拦着,只得加快炒菜的速度,最后那个小炒翻了几下就出锅了。

四菜一汤,都晓白吃得不亦乐乎。

“还要不要加饭?”楚骁谕问。

“你去第二个抽屉看看,还有健胃消食片吗?”

“你是不是吃太快,不舒服了?”楚骁谕翻抽屉,果然找到剩下的几片,拿给她说,“你等下,我去倒杯热水。”

“我没事,留着备用。”都晓白拍了拍药盒,眼睛放光,“小谕子你的厨艺大有长进,再帮我盛一碗饭吧。”

见她胃口这么好,楚骁谕才放下心,又去盛了一碗饭过来。其实都晓白哪里会知道,楚骁谕长这么大,唯独给她做过饭。

两个人吃完饭,楚骁谕收拾桌子洗碗,都晓白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开始迷糊了。

跟古琛在一起的时间里,都晓白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养成一看见床就浑身无力的毛病,索性就瘫在沙发上找周公去了。

楚骁谕收拾完厨房的时候,都晓白已经睡着了,他拿着遥控器关了电视机,给都晓白盖了一床薄被,然后靠着茶几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拂了下她的头发,安静地看着她睡着的样子。

楚骁谕记不清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都晓白,并把“迎娶都晓白”视为人生目标。

楚骁谕只记得从初中毕业开始就暗恋都晓白,然后放弃赴美留学,考上她所在的大学,把喜欢她和她喜欢过的异性查个底朝天,直到看见她投入仲广东的怀抱,才肯承认与她的距离变成了不可能。

楚骁谕试着放弃,他从痴恋慢慢转变成守护者。他为了成全都晓白,不惜收编仲广东身边的莺莺燕燕,包括麦菲。楚骁谕也是男人,所以他了解仲广东,他做了这么多无非想仲广东能收心。

知道仲广东劈腿后,他找过仲广东也放过狠话,让仲广东以后在瞳城永远无立足之地。紧接着麦菲找上门,恶毒地道出真相,原来当年她对仲广东献殷勤,目的就是奔他楚骁谕来的。

麦菲一度对有钱有闲的楚骁谕爱得死去活来,可日子久了渐渐发现,他的心思全放在都晓白身上。于是麦菲一怒之下引诱了仲广东,报复楚骁谕,也让都晓白尝到痛彻心扉的滋味。麦菲说她最初是意气用事,但她确实在仲广东身上找到了被爱的感觉。

楚骁谕看得出来,麦菲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幸福感。

手机响了,是楚骁捷打来的。楚骁谕给都晓白掖好被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都晓白在短暂的酣睡中,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面她的胸长大了不少,手感也特别好,她忍不住乐出了声。

天擦黑的时候都晓白才醒,那时候楚骁谕已经离开了,等她醒来才发现原来做了一场梦,但最惊悚的是,她梦里手感奇佳的胸,现实中是自己的肚子。

更惊悚的是一觉醒来,这个手感还不错的肚子又饿了。都晓白叫了几声,确定楚骁谕不在,就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由于前几天受到惊吓,都晓白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好在有古琛和楚骁谕的陪伴,小心灵才坚强地挺了过来,很快又恢复能吃能睡的日常状态。

都晓白拿出一堆零食摆在茶几上,然后打开手机翻微信,突然一条朋友圈映入眼帘——仲广东和麦菲要结婚了!

都晓白脑子一片空白,一想到麦菲会成为他最美的新娘,那些酸楚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冒了出来。

自己等了这么多年,都没能等到仲广东求婚,现在他终于宣布要结婚了,可是新娘却不是自己,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流。

朋友圈下面都是来自老同学们的评论,有送祝福的,有发感慨的,都晓白粗略一看,下面还有刷屏的,内容竟然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都晓白一看脾气这么火爆,不用问一定是简馨发的。果然还是好闺蜜最了解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第一时间站在自己这边。

都晓白发了个拥抱的表情给简馨,对方立刻打来视频电话,对仲广东和麦菲结婚的消息,简馨义愤填膺的同时,表示要带都晓白去婚礼现场砸场子,必须要“叮当响”的那种效果。

都晓白被简馨哄得哭笑不得,然而她还是痛快地哭了出来,崩溃的痛哭声把简馨也传染了,两个人捧着手机哭得昏天暗地,哭到声音沙哑、眼睛通红。

哭到最后哭不出声了,简馨非闹着要老公送她过来陪都晓白,最终宠妻狂魔张宇拗不过媳妇,开车到老城区,拎了两打啤酒把人送上7楼都晓白家,然后两个女人一见面便抱头大哭。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张宇印象中上一次她们相拥痛哭的画面,好像还停留在上大学的时候。张宇心疼地嘱咐一句:“馨馨你控制点,说好哄小白的,怎么还带头哭上了?我给你们订了火锅外卖,一会儿就送过来,累了好补充补充营养,要说这哭也是体力活儿,小白,你们俩都悠着点,累坏了我心疼!”

“滚蛋!”简馨上一秒还哭着,听了张宇的话“扑哧”一声笑场了。

“得,我又多嘴了,我先撤,有事给我打电话啊!”张宇说完便离开了。

不大一会儿,火锅就送来了,都晓白和简馨摆好桌,在电视上播了两人最喜欢看的《大话西游》,然后一瓶接一瓶地喝着啤酒,回忆过去上学时的青葱岁月。

上学那会儿姐儿几个无忧无虑的,感情好得穿一条裤子,除了男人什么都能分享。

随着时间推移,不知从何时起,号啕大哭变成了沉默寡言,手中的棒棒糖换成了过滤嘴香烟,最爱的饮料从低度酒精饮料,变成了烈性酒……

都晓白这次看《大话西游》的时候,内心百感交集,她心疼错失了挚爱的至尊宝和紫霞仙子,心疼到夜半惊醒,久久不能入睡。她终于能参透这部电影的推送标题,何为“初看不知戏中意,再看已是戏中人”。

简馨陪着都晓白度过了两天三夜,期间楚骁谕每天忙完都会过来看都晓白,陪她喝酒,听她说醉话;覃茵茵忙于案件收尾工作,吃住都在局里,偶尔抽空儿打电话给简馨问她的情况;就连王卿峰都打电话过来,特意批了个失忆假期给她,算是领导对下属的体恤。

浑浑噩噩中都晓白想了好多,起初是无助与痛苦,几次拿起手机想打给仲广东,骂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但最终都作罢。

都晓白不想作,也不耍酒疯,大家都以为她醉了,她起初自己也这么想,可是脑子太清醒了,以至于她都怀疑自己喝的不是酒。她又拿起手机翻通讯录,翻到“古大神”时突然愣住了。

都晓白也不知怎么,电话就拨了出去,直到话筒传来古琛的声音,她还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幻觉。

“都晓白吗?”古琛见对方不说话,便率先开口,“你找我有事吗?”

“……”都晓白不敢讲话,她不想破坏这场梦。

“工资的话我转给你,你把卡号发给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麻豆听到都晓白的名字,急忙跑过来对着古琛“喵喵”叫了几声,古琛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那温柔的触感,让他记起第一次摸都晓白头发,不知怎的最近总是会想起这个画面。

“嗯……”都晓白捂着嘴,默默地流着眼泪,听着那个让她一次次心动的声音,如果能继续听下去多好。

“我们见个面吧!”这句话脱口而出以后,古琛自己都感到惊讶,他不禁尴尬地咳了一声,“等忙完再联系,再见。”

没有片语的安慰,都晓白竟然觉得莫名心安,她捧着手机,很快进入了梦乡。

都晓白的一通电话,像是激起湖水的涟漪。古琛点燃一支香烟,望向窗外迷离的夜色,内心良久才平静下来。

和古琛相反,都晓白睡得安稳、一夜无梦,早上醒来时神采奕奕,化了妆还特意做了早点,等看见刚起床的简馨时,还诧异地问了句:“天哪,我的馨,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还问,跟你上火呗!”简馨迷迷糊糊看了都晓白一眼,发现她像是重新活过来了,转过身去了卫生间照镜子,“天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失恋的是我!”

“你没事吧?”都晓白听见简馨惨叫,跟进卫生间问。

“是你没事吧?”简馨认为这句话该自己问才对。

“这些天作也作了、闹也闹了,”都晓白摇摇头,把洗面奶递给简馨,平静地说,“我琢磨明白一个道理,仲广东于我就是一本书、一个风景,执着也没用,就让他过去吧,这日子没了谁都能活!”

“这么快就大彻大悟啦小白?”简馨洗脸刚洗到一半,就去抱都晓白。

都晓白连忙后退两步,嫌弃地说:“走开,你都脏死啦!”

“你个没良心的还嫌我脏,你也不想想,这几天吃喝拉撒谁照顾的你,酒量不行还使劲喝,你糟践的粮食都是我给你打扫的!”简馨一想起收拾都晓白醉后狼藉的场面,差点当场要吐出来。

简馨这人有洁癖,都晓白都能想到当时的画面,一定是她还没吐完,简馨跟着就吐出来了。画面太重口味,都晓白赶紧摇摇头,转移了话题。

“欠你的人情白姐记下了,下回张宇跟你耀武扬威的时候,我帮你收拾他!”都晓白说完自己都心虚,先别说张宇有没有这时候,单他大半夜又送媳妇又送火锅的情分,就够都晓白感动个把月的。

“呸!”

简馨看都晓白没什么事了,吃了早餐便去上班,还说好下了班,买菜回来继续陪她。都晓白为这份真挚的友谊感动,说起来这些年简馨对她的照顾,还真是比仲广东来得更贴心。

简馨走后,都晓白开始整理搜集的素材,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这日子没了谁都能活,可唯独让人活不下去的是穷,所以她不能再颓废下去了,人生也不能再浑浑噩噩度日了,她开始奋笔疾书,她相信只有崭新的开始,才是对过去最好的告别。

都晓白没有让简馨回来陪,除了中间简馨和楚骁谕订外卖,她连续闭关了四天三夜,写了一个近万字的大纲,然后冒着被王卿峰破口大骂的风险,连夜发到他邮箱里,结果一大早就被主编大人传唤。

都晓白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她这个被前任抛弃的可怜人,将会被黑心老板轰炸得连渣都不剩!她战战兢兢地扶着主编室的大门,满怀“悲壮”地进了屋。

让‘风擎吐槽小分队’出乎意料的是,都晓白这次进去整一个小时,里面都没有王大主编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更诡异的是一个小时后,都晓白在大家的注视下满面春风地离开。

王卿峰万万没想到,都晓白会在一夜之间长大。他半夜看过邮件就动心了,这次大纲的内容有情有义、有血有肉,这足以证明最初签下她是正确的。他还记得当初选都晓白,是喜欢看她质朴无华的故事,喜欢看她情窦初开的爱情,喜欢看她孟不离焦的友情。

渐渐地,都晓白不再写爱情,她的故事从色彩斑斓的水彩画,变成了黑白交替的泼墨山水画,虽然有大气磅礴的场面支撑,可就是少了一丝情。王卿峰知道她急着自成一派,偏就看不惯那些平铺直叙的情节,一段故事里若没了情感,就如同鸡肋,索然无味了。

王卿峰的想法,都晓白无从得知,她急着找楚骁谕他们出来庆祝自己重生。覃茵茵因为公事繁忙,无缘这次聚会,于是都晓白带着楚骁谕、简馨夫妇,四个人像大学时候一样,在大排档聚餐。待酒过三巡,简馨夫妇打车回了家,楚骁谕叫了代驾先送都晓白,随后才回了家。

都晓白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突然想起上学时跟仲广东一起听过的电台,于是找出电话号码来,一直打到电话拨通。

“喂,你好!?”都晓白不确定地问。

听筒立刻传出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说:“你好,听声音应该是个美女哦!我是今晚最帅的当班主持阿肯,请问美女怎么称呼?”

“主持人好,可以叫我都都。”

“哇,好可爱的名字!”阿肯的声音魅力四射,“那么都都,今晚你要点哪首歌曲,又有什么祝福或心声想要传递呢?”

“我想点一首《祝你幸福》给我前男友,明天他就要和我同窗四年的室友结婚了,虽然他瞎了眼,娶了一个绿茶婊,但我还是希望这对狼狈……”都晓白顿了顿,更正说,“是郎才女貌的新人,祝他们幸福。”

阿肯是个笑点很高的专业主持人,听到这里也难免要笑场了:“哈哈哈……你一定是个直爽的姑娘,我想这对佳人收到你的祝福,也会幸福美满的,就让我们一起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吧!”

“嗯,其实回忆起来,我前男友也蛮好的。”都晓白握着电话,紧张得手心冒汗,她思来想去,问,“那个主持人,我能不能换一首歌啊?”

“那就破例一次,都都想换哪一首呢?”

都晓白“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说:“《算什么男人》吧,这首歌适合他!”

古琛是坐陈宇阳的车回酒店时,无意中听见电台里传来都晓白的声音,陈宇阳说给电台打电话也太老套了,为这事笑了都晓白一路。

听到换歌那段时,古琛正在抽烟,结果被呛了一口咳了好半天,他忍俊不禁:这小不点平时看着没什么立场,没想到报复心理还挺强的。

第二天就是仲广东和麦菲这一对背叛者的婚礼,简馨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开始策划,目的是为窝囊的都晓白挽回面子。

最初的设想是这样的:都晓白挽着大帅哥高调入场,成为婚礼上的焦点,让负心汉仲广东追悔莫及,让麦菲那个小蹄子颜面扫地。

上学时简馨就是个仗义的女中豪杰,这次她更是不惜挪用了老公的大奔和司机,并且赞助了自己最贵的晚礼服、香奈儿亮片包,还有那双设计师过世已经绝版的高跟儿鞋!

按简馨的话说,得找个彭于晏那么帅的假男友搭戏,必须是一亮颜值,就能起到砸场子效果的那种。

简馨拿着平板电脑各种翻,像个人脸扫描仪似的从颜值、身材、年龄、财富等综合比对,最终决定将重任落在楚骁谕头上。

简馨发任务信息时,楚骁谕正在参加酒店宣传的策划选题会。策划部门经过层层筛选,共选出四套方案,正在逐一对方案PPT进行解说。

在场的高层心里都明镜似的,楚骁谕是被他天蝎座的大哥一手培养出来的,公事上早养成吹毛求疵刁钻刻薄的习惯。像这种管理基层通过的策划案,充其量就是走走形式,怎么可能入得了他楚骁谕的法眼。

楚骁谕本就是参加个例行会议,无聊的时候喝口咖啡,偶尔扫几眼手机,当他看到简馨的短消息时,绷不住直接乐出了声。于是在场人的目光都转向他。为了掩饰自己尴尬的行为,他强忍着鸡蛋挑骨头的天性,说:“这套方案听起来还可以。”

现场参会的人露出狐疑的目光,相互用眼神交换信息,气氛不知不觉被烘托得怪异起来。

见下属们正襟危坐,楚骁谕恍惚感觉自己在大家眼里像个暴君。他展开笑容,分析说:“这套方案总体看还可以,但创意略显不足,回去把细节整改一下。还有那个叫唐彩的模特儿,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年前的亚洲小姐吧?”

阿直迅速翻了一下模特儿的简历,点头回答:“确实是,您记忆力真不错。”

楚骁谕点了下头,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模特儿近两年出镜率太少,请一个没有话题性的代言人太低效了,要知道代言人是对我们酒店形象影响最直接的!换一个时下当红的女艺人,不要显得我们投资太寒酸,给竞争对手留下任何遐想!”

会议被控制在一个半小时内结束,楚骁谕在高管们的注目礼中离开。等回到办公室,阿直刚把门关好,他就将身体整个瘫在沙发上,领带、外套、皮鞋统统丢在地毯上。

楚骁谕随手点上一根烟,给简馨发了个视频过去,视频一开通就露出简馨搂着都晓白在练歌房的画面。

“馨姐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就带着我家三岁出去嗨了?”

“我带你们家小白出来练歌呢,等那对浑蛋结婚的时候,给他们来一段才艺表演!”简馨说完,冲都晓白厉声道,“小白你怎么又跑调了,马上就要‘演出’了,你得用心排练才行!”

“哦!”都晓白点点头继续唱。唱到一半时都晓白发现落下一个字,于是强迫症犯了,迅速念了一遍,被楚骁谕听见笑得前仰后合。

楚骁谕边拍大腿边夸道:“我家三岁真是太可爱啦!真是辛苦你了简老师,想吃什么喝什么你们随便叫,晚点我过去买单。”

简馨把手机摄像头转了一圈,桌上摆满了酒水饮料和各种小食,然后得意地笑道:“你看看,我们什么都不缺,就缺少爷啦!”

楚骁谕被简馨一句话逗乐了,不自觉地跟着贫了起来:“少安毋躁啊馨姐,楚少爷马上就到!”

“楚家少爷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留着陪小白吧!”简馨上学的时候就觉得楚骁谕招人喜欢,人帅嘴甜,就是年龄差得太多,一直不忍下手,要不怎么轮得上张宇。

“对了,陪都晓白参加婚礼那事——”

不等简馨把话说完,楚骁谕抢着说:“这么重要的任务舍我其谁呀,我正愁没逮到机会收拾他们呢!还有姐,车和司机不劳你费神了,我直接带小白砸场子去,丫要是敢跟小爷这嘚瑟,我直接刮了他的头车!”

“你小子太给力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谁让咱小白过得不好,他就别想好好过!”简馨和楚骁谕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个人在都晓白鬼哭狼嚎的背景音乐下聊了半天,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少不知愁时。

转眼就到了仲广东结婚的日子,楚骁谕却听说一个重磅消息,他怎么也没想到,麦菲竟把婚礼定在他的酒店举行,这无疑是在戳他的软肋。

楚骁谕闭上眼也猜到,如果自己为了都晓白,不顾一切在自家酒店闹事,事情被有心人大做文章,楚骁捷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是小事,若是楚家因此成了商圈的笑柄,那他就是为女人丢本家颜面的罪人。楚家会为此把都晓白当成始作俑者,让她在瞳城无法立足,楚骁谕从不怀疑楚家人的手段,这也是他始终不敢承诺都晓白的原因。

楚骁谕躲在汽车里,给他最不想理的人打了一通电话,然后看见都晓白身着粉色露肩晚礼服,站在小区门前,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打电话,最后焦急地打了个车,又发了条短信给他,说先去酒店等他。

楚骁谕驱车在后面跟着,一直跟到酒店附近,才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停车,再后来就看见古琛一步步走向都晓白,一时间楚骁谕的内心百感交集。

古琛接到楚骁谕的电话,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便匆匆赶到楼下,一出门便看见萎靡不振的都晓白坐在石阶上发呆。

古琛蹙了下眉头,然后故作轻松地走上前,朗声道:“今天当新娘啊,打扮得这么漂亮,我差一点认不出来了。”

都晓白抬起头,看见古琛。一想到被古大神撞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喃喃地问:“古大神也参加婚礼……对哦,你本来就住这里。”

古琛知道都晓白心情为何低落,但事先答应楚骁谕要保密,于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怎么没见你那跟班少爷?”

“别提那个坏蛋了,不知道又去哪里浪了,关键时刻掉链子!”都晓白垂头丧气,拨弄着背包上的亮片,样子别提有多可怜。

古琛思忖片刻,提议说:“你不是要参加婚礼,带上我如何?”

“真的假的?”都晓白正巧把之前的计划讲给古琛听,又生怕古琛反悔,迅速地抱起他的大腿,兴奋地说,“古大神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

古琛制止她白痴的行为:“帮你救场可以,但有损形象的事免提!”

“都听你的!”都晓白高兴得又抱起了古琛大腿。

“便宜你了,我平时出场费很贵的!”古琛一手扶起都晓白,另一只手自然接过她的小挎包。

“倾家**产也值了。”都晓白咧着嘴傻笑。

“闭上嘴,丑死了。”

古琛携都晓白进入婚礼现场时,果然引起了轰动。这一对看起来天造地设的璧人,无论从气质、气场来看都完全碾压了主角,成为婚礼上的焦点。

都晓白原本是按约定好的低调入席,她和同学们简单介绍了古琛,紧接着覃茵茵姗姗来迟,可当她发现古琛也在场时,表现出惊讶的态度,让在场的同学们都无法淡定了。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在动人的结婚进行曲中,两位新人入场,交换手中的婚戒,新人及主婚人致辞,最后在人们的祝福下相拥接吻。

仲广东曾经是个温柔的学长,步入社会后兢兢业业地工作,他对都晓白是疼惜的,可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恰逢这时遇到了别有心机的麦菲,一来二去就做了世人口中的陈世美。

在这个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仲广东想不到自己还能再见到都晓白,讲真她比初识时看起来更美了,想起以往的美好时光他心中五味杂陈。

仲广东携手麦菲到老同学这一桌敬酒时,他们夫妻特意看向都晓白这边,看见她身边这位大有来头的男友站在灯光下长身玉立,无论社会地位、身价、人品还是相貌,仲广东感觉处处低人一头,向来争强好胜的他备受打击。

“你好古琛,我是仲广东。”仲广东把斟满的酒杯递过来,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端起酒杯豪迈地说,“一定得干了这杯啊,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古琛笑起来温文尔雅,偏一张口就咄咄逼人起来:“你的意思是——喝了这一杯,我就看得起你了?”

仲广东被一句话噎得如鲠在喉,脸上说什么也挂不住了,手里端着一杯白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老同学中有人察觉气氛不对,反应快的急忙给挨着的同学使眼色,很快一桌人“呼啦啦”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同学伸出食指,高兴地说:“来来来,把酒杯都端起来啊,今天是东儿和菲菲大喜的日子,咱们得一直喝啊!”

“大亮收一收,你这喝法早过时啦!”另一个男同学一把按下方亮的手,紧接着伸出自己的手,并将中指藏了起来,笑道,“知道最新流行什么喝法吗?”

“你这又是个啥意思?”

“听老齐怎么说,他一天尽玩创意了!”

不同的声音把齐同学推出来,引发了一阵小**,齐然得意地摇摆着身体,笑道:“跟你们讲啊,这个就叫无终止(中指)地喝!”

“哎呀我去,老齐你可真会玩!”

同学们嬉笑着纷纷摆出“Rock”的手势,异口同声地喊道:“今儿无终止地喝,不醉不归啊!”

同学们乱哄哄的气氛,加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救场,总算是缓解了这个新郎官的尴尬。

都晓白将仲广东为难的样子尽收眼底,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干了一杯啤酒后,和身边同学寒暄了两句,然后拉着古琛离开了。

古琛被都晓白拉着一路走,没多久他忍俊不禁的样子就被都晓白发现了,刚好这一肚子怒气没地方宣泄,都晓白压着声音气道:“古大神,你有点人道精神好不好。前任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我这么难受你不安慰一下就算了,反倒嘲笑我?”

“没有,”古琛反手握紧了都晓白的手,顺势将两个人身体拉近了,然后佯装不解的样子问,“我是不明白,在你们女生的世界里,情感和心理都自相矛盾吗?”

“这话什么意思?”这次换都晓白不了解状况了。

“比如说有的人,昨晚才送了前男友一首《算什么男人》,今天就一副死老公的表情,你说这判若两人的行为,算不算矛盾?”

都晓白做梦都想不到,古大神居然会听广播,本来就委屈郁闷的都晓白,现在更是窘迫难当,于是“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天啊……真是太丢脸啦……”

古琛难得放松情绪,看她一副可怜的样子,一边忍着笑意,一边摸着她的头安抚:“好了不哭了,妆哭花就更丑了,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古琛之前和唐彧沟通过了,短期内不会回美国,他会将目前的工作计划放在国内。另外上一次连累都晓白差点出事,古琛对此一直心怀愧疚,索性就抽出一段时间,陪着她玩一玩散散心。

都晓白也不知道最近是交了什么好运,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古大神护驾,每天白天跟着偶像吃喝玩乐,陪他逛瞳城市博物馆、看歌剧,累了就去图书馆泡一下午,大神负责看书,她负责看大神。

吃饱喝足回家后,都晓白就安心码字,累了就躺在**,然后期待着和古琛明天的行程。都晓白从初见时怦然心动,想尽办法缠着古琛,到现在陪伴在他左右,她的思维从想入非非,进展到心动行动的层面。

其实都晓白早就认定了,从古琛陪她站在仲广东面前的那一刻,她就爱上古琛了。没错,不是喜欢,而是爱情!

自从发现自己的心意,都晓白见到古琛时都会心跳加速,她每一分钟都想要找古琛告白,但是当面对喜欢的人时,这种事做起来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的。

这些天古琛的行程,都是根据都晓白喜好安排的,当他跟着都晓白看了一场电影后,走进隔壁电玩城的时候,看到里面那么多年轻男女笑着闹着还是挺意外的,这应该是他人生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古琛和都晓白在虚拟赛车场上较量,拿着狙击枪组队打怪物,听都晓白在迷你KTV里鬼哭狼嚎,一起投篮打通关。古琛感觉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跟着都晓白体验了一次新鲜的经历,这种感觉还不赖。

都晓白很久没像这样放松过了,最后投球投到浑身酸软,玩得尽兴了,才在古琛的提议下找地方吃饭,结果人刚出电玩城,就被楚骁谕一个电话截住了。

都晓白挂断电话,对古琛说:“走吧大神,小谕子说安排咱们吃法式铁板烧,哈哈!”

这个小不点个头不大,体能消耗也不多,怎么会一听到吃就无比兴奋呢?古琛跟在后面正想着,陈宇阳的电话打了进来:“怎样?”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陈宇阳没有古琛这么好命可以到处游山玩水,他这阵子忙得焦头烂额。

都晓白已经出了大门,转过身向古琛挥手,古琛加快了脚步,道:“知道了,继续按计划进行,知情人越少越好。”

“放心,我去安排。”

挂断电话,古琛追上都晓白的脚步,两个人打车到了约定好的餐厅。楚骁谕是抽时间跑过来的,这是楚骁谕继上次爽约后和都晓白第一次约见,楚骁谕看见都晓白和古琛一起出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这家餐厅的老板兼厨师莱奥,是来自普罗旺斯的华人,菜做得非常地道。楚骁谕经常光顾这家餐厅,跟莱奥也很熟,所以每次来都是莱奥亲自接待。

楚骁谕把菜单递给都晓白,殷勤地说:“看看想吃什么?”

“古大神你想吃什么点什么,那边有人买单。”都晓白转过头问。

“鸡肉芦笋色拉,小牛排配蘑菇汁,5分熟谢谢。”

都晓白冲楚骁谕翻了个白眼,对莱奥说:“帅哥,麻烦你挑最贵的菜上,我要吃到他破产!”

莱奥苦笑着看向楚骁谕:“楚先生您看?”

“不用手下留情。”楚骁谕笑了一下。

莱奥询问:“不如还按老规矩怎么样?”

楚骁谕点了点头,附加一句:“帮我开一瓶02年的拉图,对了莱奥,我订的黑鳕到货了吗?”

“到了楚先生,这次的阿拉斯加黑鳕非常新鲜,我马上去后厨准备。”莱奥礼貌地点头离开。

都晓白故意不去看楚骁谕,拿起手机叫古琛一起玩游戏,楚骁谕双手托着下巴,一直等到菜陆续端上桌,都晓白都还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楚骁谕终于忍不住举手投降了:“喂,都三岁,我都要被你吃破产了,你还不原谅我啊?”

都晓白头都没抬,丢出一句:“少在这边装可怜,谁让你先爽约的,你活该!”

“对,我活该,你说什么都对。”楚骁谕贱贱地冲都晓白眨眼睛放电。

古琛对他们吵吵闹闹的相处模式感到有趣,这时手机又响了,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忽然眉头紧蹙,对都晓白和楚骁谕说:“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都晓白见古琛神情严肃,心里有些担心。

楚骁谕剥离一块蜗牛肉,放进都晓白的餐盘,醋意大发:“魂都要被勾走了,都三岁,你注意一下自身形象好吧?”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装什么大头蒜!”都晓白拿着叉子将蜗牛肉送入嘴里,狠狠地咀嚼。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楚骁谕心虚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切牛肉。

都晓白仍在气头上不讲话,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古琛表情凝重地走回座位,思忖了片刻对都晓白说:“小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大神你说。”都晓白脸上显露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表情。

“我要回老家一趟,我的老师病了,他担心自己时日不多,希望我能带女孩子回去,我认为还是带上你稳妥些。”古琛说。

“当然没问题。”都晓白讪讪地回答。

楚骁谕生怕自家都三岁被古琛拐走,立刻举手反对:“我不同意,都三岁你会护理病人吗?再说了,老爷子见着学生女朋友,万一要你们当场拜堂成亲怎么办?难不成你们还准备假戏真做了?都三岁你可是将来要当楚家儿媳妇的人。”

“胡说八道什么呀,谁要当你楚家媳妇,我比你大好几岁呢小屁孩儿!”

“现在流行姐弟恋了,你怎么这么老古董呢?”为什么总拿年龄说事,楚骁谕很生气,不惜对都晓白人身攻击,说完对着吧台说,“莱奥,帮我调一杯木瓜牛奶!”

“楚骁谕你找死吗?”

被点名的小朋友翻了个白眼,把视线转向默不作声的古琛。

如果说仲广东是楚骁谕的情敌,那么古琛无疑是他的天敌,两人等级明显不在一个层次,后者的战斗力已然是巅峰境界,就算他财力没有楚骁谕家底雄厚,但人家是都三岁唯一的偶像,单这一点就够KO楚骁谕几个回合了。

古琛的出现,已经拉响了楚骁谕的防御信号,古琛探病的行动,无疑是一次猝不及防的偷袭,为避免发生不必要损失,楚骁谕突然急中生智,想出一计。

楚骁谕不再理都晓白,而是向古琛毛遂自荐:“不如我做你爱人吧,你带我去见老师,咱们俩身高、颜值我看挺配的。你别误会啊,我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上次请你帮忙欠你的,我吃点亏以身抵债好了!”

楚骁谕的提议让人啼笑皆非,古琛是个明白人,他当然知道楚骁谕闹的是哪一出。

“楚骁谕你胡闹什么呢!”都晓白不明白这个聪明孩子,怎么会提出这么个馊主意。

“你不懂,老师是做西方音乐的,思想方面很开放的,肯定理解男人和男人才是真爱,哪像你呀,冥顽不灵!”楚骁谕为了不让都晓白被拐走,竟使得一手撒泼耍赖的伎俩。

都晓白做了个打脸的动作,对古琛说:“我们什么时间出发?”

“我让陈宇阳安排。”古琛说完,继续吃饭。

“都三岁你……”

“你给我闭嘴!”

一顿饭下来,古琛吃到七分饱便放下餐具,翻看手机新闻资讯;楚骁谕明显闷闷不乐,空运来的新鲜黑鳕吃进嘴里,感觉味同嚼蜡;都晓白从头吃到尾,越吃越开心。

才刚吃过饭,餐厅的电视机突然加播一条新闻,内容是来自瞳城市公安局的发言人,宣布“6·21连环杀人案”已结案,并公布了该案的侦破情况。

经发言人证实,该案主犯陆佟已经死亡,经侦查系案犯实施犯罪行为时,被受害人桑姓女子正当防卫时刺死;教唆犯蔡航(彼得·安东尼)刑拘期间,于今日上午11时畏罪自杀,现已转移至公安医院进行抢救;陆致远为包庇杀人犯陆佟,以行贿等方式帮助当事人毁灭、伪造证据,诬告陷害无辜市民蔡永贵,目前已移送检察院,若审查认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将以妨害作证罪、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窝藏包庇罪等罪名,向法院提起公诉。同时,麦振海被检查机关带走调查。

恶名昭彰的杀人魔陆佟死了,虽然他最终未能得到法律的审判,但是他的罪恶不会被带进坟墓里,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在法庭上公之于世,被人们世世代代唾弃和警醒。

这样的结果,让被害者的亡魂得以安息,蔡永贵的冤屈得以大白天下,桑广怡作为本案唯一的幸存者,会获得法律的保护,正义终将得以伸张。

“6·21连环杀人案”也引发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首当其冲的就是陆氏集团。陆致远被法办,陆氏的这棵大树倒下了,昔日依附于陆家的亲戚、老部下、合伙人,非但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还虎视眈眈想要趁火打劫,偌大的陆氏帝国濒临分崩、瓦解。

然而在大家挣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国内的商业巨擘楚骁捷正在蓄势待发,想要插一脚。事实上楚骁捷早有与陆氏合作的意向,可惜陆家老头儿一直不肯买账。这一次陆家之争破绽百出,这块肥肉刚好能满足楚骁捷的野心,所以他在大家挣个你死我活时,趁其不备来个突然袭击,大量收购陆氏集团股份,陆氏集团王朝更迭江山易主,怕是迟早的事情。

楚骁谕没有他大哥那么大的野心,他像大多数旁观者一样感叹世事无常,才刚向都晓白把“珍惜眼前人”的心意传达完,就被楚老大一个电话召回了。

古琛看时间还早,带着都晓白一起去散步,帮助促进食物消化。

两个人一起走到风景旖旎的湖边,迎着拂面而来的微风,享受着午后的惬意时光。

都晓白听完楚骁谕的“珍惜眼前人”一说,很受鼓舞,她觉得人生苦短,必须立刻马上对古大神告白。

“什么?”古琛不明白,都晓白怎么无缘由地问这个。

都晓白突然满脸通红,心脏“怦怦”加速,她做了三组深呼吸,缓解了紧张的情绪,这才说:“我爱你!”

古琛凝视着都晓白黑漆漆的眼睛,他明白那里面有太多对自己的期待,和对未来的憧憬,他更明白这都是自己无法给予的。爱情这东西离他的人生太遥远了,像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爱情?

古琛将温柔的视线收回,声音清冷:“我很忙,没空儿听歌。”

“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都晓白近些天总是失眠,她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心事讲明。

“从前我喜欢的,是在公众面前惩恶扬善、机智果敢的你;现在我爱上的,是在我遇到困难时会牵起我、安抚我,让我能够触手可及的你。我感觉得到,你对我不一样的,对吧?”

“不好意思都小姐,我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让你产生错觉,如果有的话,除了抱歉,其他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自欺欺人,这段日子你对我的关心我都感觉到了,不管安东尼还是仲广东,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都会站出来为我打抱不平,你不要说你对谁都一样。”都晓白为这次告白鼓足了勇气,她相信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

古琛接触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他自己都在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她在自己身边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而这种危险发生一次,伤害就是百分之百,他们谁都冒不起这个险。

“你想多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这些天他一直在逃避,因为只要一想起她无助的眼睛、颤抖的身体,古琛就紧张到透不过气,所以他必须当机立断,断了与她之间的羁绊,绝不能再让她涉险!

都晓白后退了两步,含着泪垂下头,伤心地问:“难道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古琛叹了一口气,轻笑道:“是谁规定人生一定要恋爱的?我工作忙到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哪有多余时间**。”

“那就是没有了!”直接忽略掉他说的一堆屁话,都晓白重新燃起了斗志,“我不想与你同行星、恒星那样,只能隔空遥遥相望;我想趁你我近在咫尺的时候,走进你的心。不如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行?”

古琛发现,这个热爱生活的姑娘越挫越勇,与相识之初比,还真是长进了不少。可现实就是这样,他心中纵然千般不想,却还是给善良姑娘带来了磨难。

“没有捷径,也没人能走进来,傻丫头忘了吧!”古琛说,“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和麻豆,你发个银行账号给我,薪水我稍后转账给你。”

都晓白从期盼到失望,前后短短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还以为古琛陪她散心哄她玩,他的初衷是和自己一样的,她本以为自己只要鼓起勇气,就能收获一份挚爱,却想不到古琛一个变脸,将一切可能性转化为公事公办。

如果“忘记”是他所求,那么一切就如他所愿吧。

都晓白抽了抽鼻子,硬挤出一个说不上好看的笑容,说:“大神就是大神,虽然被拒绝挺难过的,但我还是觉得你特别帅!”

古琛将她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失望尽收眼底,心疼有余却无力安慰。

就是这个担心的神情,让都晓白一次又一次沦陷,直到无法自拔。

都晓白移开视线:“古大神,薪水就算了吧,这阵子跟您混吃混喝不说,我还积攒了不少素材,算一算我应该能小赚一笔。你不是准备去银海吗,快回去收拾一下吧。”

古琛“嗯”了一声。

“我怕是把一生的幸运用尽了,才有幸见到你、认识你,这段日子我真的好开心。再见了,古琛。”都晓白微笑着挥手,然后转过身,迅速逃离现场。跑到下一个路口,都晓白才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天色看上去依旧碧空万里,都晓白的世界却淅沥沥下着悲伤的雨,她顾不得路人异样的目光,一个人默默念着:“再见了古琛,再见了,曾属于我一个人的大神!”

她不知道的是,在另一条街上有个踽踽独行的男人,他此刻的世界也是乌云密布,下着狂风暴雨。

就像书上常说的那样,人生每段际遇都如此,有些人还来不及认识,就被错过成了路人,有些故事还来不及发生,就被叙述成了昨天。人们相识是有缘,错过便注定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