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突骑向前（九）

突骑连长下定了决心。但他刚把指头脱出笼手，还没来得及碰上通讯显示器的触屏，就碰上了一件任谁也没想到的意外。果然，实战毕竟还是实战，随时都会有预案之外的情况发生。乌云遍布的夜空，一群造型极其复古的双翼攻击机，正像越冬大苍蝇一样，嗡嗡嗡嗡哼叫着飞来。

接下来会是什么东西？烧煤的铁甲舰竖着大烟囱，冒着大黑烟，从南边的乔治湾吭哧吭哧开过来么？

——在火控系统为双翼机标上红括号的同时，章伯洋的脑中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今天晚上，他看到的每件东西都是这么匪夷所思，让他的神经都快麻木了。不过，既然是敌人，那就必须举枪面对，谁也不想被苍蝇骑到脸上，不是么？

刚开始的时候，章伯洋并不觉得接下来的战斗会有多困难。他只是简短地下了一个命令：“各前进小队及机枪班，准备防空战斗。”在训练场上，这意味着十架突骑将会分为五个长——僚机战斗小组，原地两两散开成对空警戒队形，然后静待敌机从头顶通场受死。

根据条令规定，在遂行防空战斗任务时，各班间距不得低于30米，并且严禁突骑原地静止，必须时刻保持S形机动或者无规则机动......要是在华北平原，能找到成千上万处平坦地面干这种事情，但在残骸密布的立交桥区域，想找到合适空间却比登天还难了。

狭窄的空间，使得任何一个动作都要小心谨慎。转身、前进，后退、转身。起腿跨步，躲开满地的汽车残骸，踮脚收肩，避免与邻近的友机互相磕碰......在开阔地上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操作，眼下变得比蒙上眼睛倒车入库都难，先走到东边又折回来的左翼小队，又更进一步地加剧了这种混乱

章伯洋和彭排长不断发出吆喝，指挥各架突骑跑东跑西。十二架机甲的粗重关节咔咔转动，刺耳的响声此起彼伏。除了正往这边赶过来的支援排炮班，其他班排都是忙的焦头烂额，六米巨人晃动遍布弹痕的身躯，忽而举枪，忽而迈步，一双双大脚踩得安国门桥不停晃**。

对于私家车来说，八车道是足够宽敞了，但是在野战部队的大型机械面前，就算十六车道照样不够用，更别说中间还有个隔离带。在余烟淼淼的立交桥战场，突骑连艰难地变换着阵型，柴油机咆哮着提高转速，棕色废烟成团地窜出排气管，很快就绵延成了雾霾，将幸存路灯射出的白色光柱，映衬的格外醒目。

要是换成地方上的运输卡车队，路面早就给堵死了。不过，突骑连的十二名指战员有着严格的纪律约束，既不会故意别车，也不会因为路怒症找茬打架，他们只是按照战术态势显示器与电子地图的提示，耐心地走向自己的战位而已。偶尔会有谁蹦出一句三字经，但是绝对不会有人搭理。

电磁肌肉重复着收缩——舒张——收缩的循环，废热顺着每一条表面接缝向外界广而告之，将那些不久前刚刚糊到装甲上的炭渣轻易烤涨，一面哔啵作响，一面黑雨也似地纷扬落下.......机甲调整着姿势，班组调整着间距，弄出的动静连钢厂车间都得自愧不如。等突骑连终于调整好队形，已经过去了足足40秒钟，比演习时的最差成绩还要超出一倍去。

章伯洋臊了个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雪上加霜的是，陆军司令部早不行动晚不行动，偏偏在这个时候下了一道措辞严厉的命令；教导大队大队长和大队政委，居然也跟着一起凑热闹，整整六行汉字通过数据链发送过来，把主显示屏的下半部分占的是严严实实，让人想不看都不行。

身为基层指挥员，章伯洋很不喜欢被一群上级站在身边指指点点。但他不得不承认，司令部和大队领导，这次的催促的确有其必要。作战参谋用简练的语句做了情况说明，公安系统传来了经过剪辑的监控画面，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面临的局势有多严峻：

整个明珠港的敌人，现在都在往安国门桥方向赶。步兵背着小山一样高的背囊，大步流星，车辆好像拖拉机一样喷着黑烟，横冲直撞。特警与民兵用轻武器进行了阻拦射击，消灭了其中的一小部分，问题是这帮鬼子根本就不恋战，丢下伤兵继续闷头向前......

正东方向，那群双翼攻击机把凯南金融大厦选为集结点，围绕这个显眼地标盘旋整整三圈之后，成功完成了队形编组。他们不再是散乱无序的一大群，而是分成了五个密集三机编队，自北向南漂亮滴一字排开，远远望去就像一支娴熟的空中表演队。

如果它们不是老式活塞机而是武装直升机，这会儿火箭弹已经劈头盖脑浇过来了。章伯洋充满不甘地咬住下唇，用疼痛惩罚自己的懈怠。一刹那间，无数主意飞过他的心头，他先是准备下达变阵命令，要求各个班组原地平行移动，接着又试图亲自进行交通调度，还好在最后一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主显示器上，飞在空中的十二个个红色括号，看上去就像十二只不详的报丧鸟。章伯洋把顶部光电球所向东边那片夜空，眼睁睁地看着双翼机群背对万家灯火为背景，从左到右依次开始开始小角度下滑。该死，防空科目两周前才开始练，警卫营的王德福教了一半又突然被喊回去出任务，我们这边能熟才怪。如果它们不是慢吞吞的木头双翼机，我们早就——

对呀。他们只是慢吞吞的木头双翼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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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来自东方大国的志愿者“黑熊”与“赤狐”，在科巴尼之战中确认击毁ISIS突骑两台，坦克及步兵战车各两辆，武装皮卡支援型两辆，突击型5辆，赫赫战功在互联网世界广为流传。

科巴尼之战结束后，两人在社交媒体上被各国军迷尊称为“行刑者13”。他们驾驶的“猎迷”沙漠型突骑，乃是缴获自加入ISIS的沙乌地裔恐怖分子，全黑的遮光防弹玻璃和栅栏装甲令突骑脸部看起来一片漆黑，只有摄像机启动时，会露出三枚血色红瞳。

激战数年的叙里亚战场，从2013年开始就成为了各国军火商、“普通”出口商检验装备性能的实验基地。“行刑者”13组合出名后，很多军火商开始通过YPG这个中介，与这对夫妻搭档频频接触，提供各种武器、观瞄设备以供测试。

到了年2016月3月份，两人的专用座机共安装有：HK公司生产的单手质量打击剑“Beowulf”（刃部可电热）;由M230链式机炮改装而来30毫米背部武器站；通过情报资料，从SAA方面交换而来，与ПТ-02M2同规格的背部360度光电复合探测球。除此之外，“赤狐”机还装备了由花为公司生产，可在无线电噪声干扰环境中确保方圆5公里范围内WIFI畅通的通讯基站。

值得注意的是，自卫队试验型新概念57毫米半自动狙击步枪，在几经辗转后也来到了“行刑者”13组合手中。目前，这种步枪仍在使用北约标准的57X438弹药，但未来将会换用**火药发射药与新式穿甲弹，能够在在5米之内击穿T-72B炮塔正面装甲——换句话说就是捅到炮塔零距离开火。

自卫队对该枪提出了“可在肉搏战中消灭敌轻装甲载具，并在近距离对抗MBT”的设计要求。因此，该枪使用了加厚超长身管，配装钛合金刺刃，专门用于将主光电头也就是脑袋设置在胸口，驾驶舱埋藏在后面深处的重型突骑，在贴身肉搏战中能够一击直捣驾驶舱。当然，前提是自卫队强袭武侍能够接近到这个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