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突骑向前（十）

“全体都有，各就各位！”章伯洋如遇醍醐灌顶，思路一下子豁然开朗。他迫不及待地开始下达命令，令人舒适的酥麻感从沿着血管瞬间辐射至全身：

“机枪班，目标敌攻击机群，防空射击准备！左翼、右翼不得开火，原地待命！”

命令的前半截还算正常，但后半截实在奇怪，很难让人马上理解。不过，国家人民军的原则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坚决执行。上一秒钟，机枪班还在吃力地前后挪腾，下一秒钟，两架突骑就已经一跃而起，整整28吨重量“轰隆”砸进绿化隔离带，把景观树木的灰烬震起来足有三四米高。

“机枪班就位，”占据高架桥面桥海拔最高的位置之后，伍班长随即开始了汇报：

“已锁定敌中央编队，重复，已锁定敌中央编队。斜距4000米，时速91，”机枪班长娴熟地报出整串数据，就像多年的金融从业者那样从容不迫：

“37机枪已更换对空弹药，弹链完好无变形。机枪班武器备便，完毕！”

“开火时机由你掌握，射击方案自由选择！”章伯洋操纵**铁骑，十分郑重地向机枪班长点头致意。这次任务，两个前进小队都没有携带红杠弹匣，30毫米步枪除了脱壳穿甲弹，就是装配触发引信的普通高爆榴弹，不仅不适合防空任务，一不留神的话，流弹还会伤及周围群众。

换句话说，就是防空重担全压在了机枪班身上。其他突骑只能在敌机飞过头顶的时候来几梭子，用大仰角射击尝试捡漏。章伯洋希望，那些使用新式电容近炸引信的37毫米防空炮弹，能够像靶场上一样工作良好;章伯洋还希望，机枪班能够一直锁定那些慢悠悠的木头敌机，等到把敌人全部击落，再掉链子撒手不迟......

某种不详的预感，让突骑连长的掌心不停地渗出冷汗。不过，机枪班倒是显得信心十足，伍班长答过“收到”之后，还用右肩大灯快速地闪了两闪，就像是老伙计之间亲切的眨眼。他们没再浪费时间，但见两架突骑脚成弓步，双膝压低稳住下盘，枪托低肩枪口上扬，手指伸进扳机护圈干脆利落地这么一扣——

洞幺号的外部集音器，顷刻间便被音浪堵塞。锵锵锵锵锵锵的机枪连射声震翻残骸、钻透装甲，几乎要把章伯洋的耳鼓给撞进脑子里去。在冷却液与后枪管的伺候下，两挺机枪上来就是每分钟400发的极高射速，并且还有越打越猛的趋势。

喇叭形炮口喷出两人长的巨大火浪，明黄色光块就好像桥头窜起的另一颗太阳。有那么一秒钟，章伯洋就算是用力闭眼，视网膜照样被烙得一片通红，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该死的泪水晃走，勉强恢复正常视野。就在他的眼前，当着全突骑连的面，曳光弹流首尾相接形成两道壮观的光鞭，自西向东漂亮地横扫入侵者机群，就像用电蝇拍收拾迟钝的肥头苍蝇。

伍班长这个东道主，给入侵者准备了一桌又呛又辣的丰盛大餐。位于机队正中的那个编队，领头长机如字面意义般凌空解体，右侧僚机的炸弹更是被当空诱爆，绚丽的火球甚至盖过了月光。

燃烧的引擎窜出机身，活像呕吐似地甩出一个个气缸。碎帆布夹杂着木头片，纷纷扬扬宛如降雪一般落下。这些残骸撞上了金岸小区那几栋尚未完工、号称全明珠港房价价最高的小高层，尚未熄灭的余火立刻铺满楼顶，红幽幽的光芒仿佛一群时日无多的萤火虫。

机枪班打出了一个开门红。接下来，伍班长和小六干脆开始炫耀技艺，他俩就像赛马好手操纵马鞭那样甩动曳光弹流，让炽热火线倾斜着穿过中央编队，与正在半滚左转的敌军左侧编队恰好撞个满怀。

一串串高速飞行的高速炮弹，以堪比外科手术的精准，从三架双翼机之间的空隙呼啸飞过。如果是在靶场，近炸引信将会唤醒沉睡于弹头内部的40克黑索金炸药，把这几架慢慢悠悠的小破飞机用弹片雨洗个干净，连它们的娘亲来了都认不出来——咦？

本来准备看好戏的章伯洋，万分吃惊地张大了嘴巴。37炮弹别说是爆炸了，连个响屁都没放一声，安静的活像宝宝午睡。只见弹流规规矩矩地穿过攻击机编队，规规矩矩地飞进絮状层云，在那里停了几秒之后，再规规矩矩地按时自毁。

狭长、纤细的下弦月周边，一团团焰火争相绽放，虽然看上去艳红闪亮，但却绝对的不合时宜。那简直就是**裸的打脸。

“日他姐！木头！”伍班长用河南老家话骂了一句。章伯洋紧随其后，用湖北话原文复述。不过，这些骂词既不能变成激光把敌机挨个点着，也不能化身成军械厂修理工，给弹箱里剩下的炮弹挨个更换引信，唯一的作用就是开了个坏头，让全连战士都加入到了咒骂的行列当中。

入侵者的落后科技，歪打正着地拯救了他们的飞机。双翼机的纯天然无添加木制机身，散发出的电场微乎其微，一下子就把电容近炸引信变成了摆设。虽然37炮弹有备用的触发引信，但必须直接命中才会引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会定时自毁、有效射程更远之外，机枪班的这些弹药，跟左右翼前进小队的30毫米步枪弹没有多少区别。

按照章伯洋原本的计算，天上这些敌机最多只能撑上两分钟。但近炸引信失效这个突发状况，却给这群苍蝇延长了至少三倍寿命。机枪班放弃了把敌人一扫而空的念头，从连发射击转为了长短点射混合，每一次都打的小心翼翼，生怕误伤高层建筑，或者让炮弹在自毁之前就接触地面房屋。

机枪班的耗弹量也随之直线上升。黑色的弹链连接件，就像主食被吃干抹净后剩下的渣滓，与铜弹壳一起噼里啪啦蹦出抛壳窗口，很快就铺的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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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卫队试作武侍，六肢技术验证机ガ式零号相关设定：

2013年1月2日，凯南岛的硝烟散尽后，国家人民军拍摄的战场影像经过中央许可，向全世界公布了总时长的85%。在接下来一周时间里，全球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外星人入侵！”这一特大新闻，FB、推特、微博等网络自媒体，单位时间内信息发布数量暴增了八倍有余。

不仅平民陷入了狂热与兴奋，各国军方也对战场影像表示出了广泛关注。在视频拍摄到的外星技术兵器当中，同时拥有四肢以及背部扑翼的空战型装甲壳，成为了人气最旺的明星，拥有六肢结构并且具有飞行能力的执笔者种姓，也引起了科研机构的浓厚兴趣。

“能否在我们的机甲上应有这种身体构造？”、“是否需要让下一代突骑普遍具备飞行能力？”、“即便不能使用扑翼，也应该考虑六肢结构的巨大潜力”......类似这样的思潮，迅速在各国军工企业流行，而对此最为热心的，就是远东扶桑国的各个重工集团

2013年第一季度，阿倍内阁正面临因消费税上调等事件引发的舆论狂潮，迫切需要一场成功的政治公关，及时转移媒体注意力。运用最新流行理念研制的先进机甲，无疑是为最合适的工具。于是，官房长官直接对防卫省高层施压，要求自卫队方面在试-01式武侍原型机的基础上，尽快拿出一款六肢技术验证机，在2013年第三季度之前必须进行到公开展示阶段。（后半部分见下节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