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卧底荀踽
“可是，主公，我一向都没有出过外勤啊，这个事情我怕做不来。”荀踽表现得有些紧张。
荀踽这些年先是在建康郡的度支判官府做了多年的度支司马，负责统计建康郡的钱粮开支，然后又在徐志桓的帐下作军师中郎将和苏暨郡监察御史，也没有实际去参与过什么事务，只是给徐志桓出出主意而已，如今让他去卧底秦牙，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正如你说的，物尽其用，我准备让蒋英喆身边那几个从事跟你一块去！一是他们能保你的安全，而且蒋英喆不在，他们也只能听你的命令，二是少几个人跟着我，我准备带上蒋英喆，看他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吧！”徐志桓拍了拍荀踽，这一路上他身边原来最亲信的几个人，都被他派出去了，他相信，接触实际事务，这一切会让他们得到成长的。
荀踽见到徐志桓仍然是十分坚持，于是也不再推脱，算是十分坚定地回答道：“是！”
于是便有了几天前的那一幕，荀踽带着那四个潜行司的从事，在蒋英喆的疑惑和无奈中离开了。也有了徐志桓带上金善清一起上路后，徐志桓提出不走恒潞道的事情。如果走了恒潞道，那很简单，秦牙的事情完全被徐志桓知道，那林熙除了立刻被法办，毫无任何生机，不过，那不符合徐志桓的要求，现在他还要留着林熙，徐志桓要做的，是让林熙和蒋英喆互相撕咬。
徐志桓，金善清和蒋英喆三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向着苏暨郡的郡治江牟县行进。
途中，三人在道路旁边休息，徐志桓派蒋英喆到附近去找些果子，既能充饥，又能解渴，对于旅途中的人来说，真是最合适的食物了。
金善清则和徐志桓二人坐在原地休息，二人吃着金善清母亲准备的干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金善清突然凑过脑袋来说道：“长史，你好歹也在我家休息过一晚了，你连姓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也太不像话啦？”
“嘿嘿嘿，姓什么有那么重要吗？反正，这次去江牟县，我是能给你要的钱的。”徐志桓对着金善清一笑。
金善清的嗓音十分清亮：“好吧，好吧，既然你都不愿意告诉我姓什么，我也不勉强你，在江南，只要你不是姓徐，都还吓不到我。”
徐志桓默默吃着金善清母亲做的炊饼，未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金善清又神神秘秘地探过了脑袋说道：“不过呢，长史，你那个手下可不简单啊！”金善清说着眼神却看着远处摘果子的蒋英喆。
徐志桓斜视了一眼金善清，淡淡地问道：“何以见得？”
金善清一边啃着炊饼，一边低头说起了自己的想法：“你看啊，他随身穿着飞鱼服，腰间那把佩刀，说真的，我真的没看过那样纹饰的刀。只有之前在鹿林乡秦牙那边的时候，见过苏暨郡有这样衣服的人来找秦牙……”
“什么？这样衣服的人去找过秦牙？”徐志桓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一是自己之前就预测过蒋英喆大概是与秦牙有些往来的，二是荀踽如今带着四个潜行司的人去卧底秦牙，倘若他们之中有谁是了解蒋英喆和秦牙的勾当的，那荀踽真是危险了！
“该死！怎么把这茬忘了？”徐志桓有些懊恼，可此刻，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倘若如今就被蒋英喆看出来，那他如果和林熙联合起来架空自己，那自己在苏暨郡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荀踽他自求多福了。
金善清的话，徐志桓似乎没听进去多少，金善清也发现了徐志桓的走神，他叹了一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哦，对了，这是你那个穿飞鱼服的手下的，你帮我给他吧。”金善清说着把信交到了徐志桓手中。
徐志桓略扫了一眼信件的封面，那上面是潜行司的暗语，他随即紧张起来：“这东西，你咋搞到的？”
金善清啃着炊饼，漫不经心地说道：“哦，这个啊，昨天晚上我不是去找你嘛，正好看到那个飞鱼服在放鸽子，那鸽子啊，飞得太快，结果这个信筒就掉在地上了，然后就被我捡到了。”
徐志桓转而兴奋地拍了拍金善清的肩膀，高兴地叫道：“金乡长，你可算是帮大忙了！”
金善清揉了揉被徐志桓拍得生疼的肩膀，一脸的茫然。
徐志桓看见蒋英喆采了果子回来，则赶忙把那封信件塞回了衣服之中，等待有机会再破译。
荀踽则在徐志桓的命令下，成了第三个出外勤的人，他以苏暨郡太守府士人的身份来投靠秦牙。秦牙热情地接待这个城里来的读书人。
秦牙大摆农家宴来招待荀踽，宴席后，看似喝的酩酊大醉的荀踽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的房间。可他无意中遇到了秦牙的议事厅，他看见了一个和他同行而来的从事，正在议事厅内与秦牙说着什么，荀踽顺着窗外往里偷听。
秦牙耷拉着眼皮，声音中有些焦急“你说的事情，确定是真的吗？”
那个从事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的，秦校尉，那个名叫句寻的人，正是新上任的苏暨郡太守徐志桓手下的军师，荀踽。”
秦牙声音中有些愤怒，不过给人感觉他仍是一身的正气：“就算他是徐志桓的人，又能怎么样呢？我聚集乡民只是为了抗拒林熙的剥削而已！”腰间的双锏在抖动中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那从事用冰冷的口气说道：“你可别忘了，如果不是蒋门正帮你，你早被林熙给整死了！”
秦牙又问道：“那蒋门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蒋门正身边现在有徐志桓，我们无法传递消息，但是我看，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杀了荀踽，把我们之间的事情继续瞒下去！”那从事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牙沉思了片刻，还是拒绝了：“我聚拢百姓，是为了自保，并不想残杀无辜之人。”
从事刚要发作，可突然自从事胸口处生生刺出的剑刃，让秦牙还是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