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杜如晦见林北
卑鄙是卑鄙者的前两个字，高尚是高尚者的前两个字。
林北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高尚者。
当晚知道了刘老仆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了朝廷大员之后，林北也没有表示什么。
但是，今天一早，一个老人就坐在自己对面。
林北斜眼看了刘老仆一眼，说道：“突然感觉有点后悔了。”
“你也莫怪刘家奴，毕竟你那琉璃珠，寻常人家也无力能收。”
杜如晦抚须笑道。
“哦，然后呢？杜尚书是来做什么的？”林北转头看向杜如晦。
其实，他也没有很生气，只是引出这样的大官，林北有些没想到罢了。
刘老仆心里也是一惊，面前的林北盘腿坐着，就算在杜如晦面前，还是我行我素的做派。
“此番前来，是想问林郎，可有治蝗之策？”杜如晦开口道。
只见林北摇了摇头，叹气道：“收鸡鸭可治不了皇，我也只不过是及时止损罢了。”
“那林郎有几分把握会有蝗灾。”杜如晦追问。
林北皱眉，道：“五五开吧，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噗呲，杜如晦闻言，直接笑出声道：“林郎广收鸡鸭，却对于蝗灾只有五五之数的把握，这合理吗？”
“不合理吗？收过来的鸡鸭，可以生蛋，也能增加村里的进项，再怎么样，我又不会亏。”
林北眼神中充满了真挚。
这让杜如晦信了几分，感觉上就很有道理。
交谈陷入了沉默，林北和杜如晦大眼瞪小眼。
显然，从林北这边根本问不出什么，而且看他样子，好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
对于还没发生的事情，杜如晦也不敢肯定什么。
叹了口气，道：“罢了，未可知之事，多言无益。”
林北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玻璃珠，问道：“杜尚书，这还有玻璃珠，要收吗？”
闻言，杜如晦脸都黑了，这怎么还有，看到玻璃珠，就想到了那套茶具和佛像。
“林郎为何有如此之多？”
一挑眉，林北也知道，一直抓着一只羊薅是不行的，不过，这也不才第二次吗？
“这什么意思？”
从才两颗玻璃珠而已，怎么可能会多？
“除了琉璃珠，还有那茶具与佛像，都在老夫这。”
林北的嘴张成哦形，这是逮着一只老羊疯狂薅了这是。
没办法，林北捏着珠子的手有点想要收回来。
“我与胡商素来有交往，对这东西也没什么兴趣，杜尚书不要的话，那算了。”
一只大手直接抓住了那只即将缩回去的的小手。
“如此便好，十万钱还需要调集，晚些会直接送往利人市。”
杜如晦看着那精致的玻璃珠，最近他身体一直不好，什么丹药都试过了，琉璃器本就是法器，既然道的不行，那么就来佛的。
没想到还能薅！
林北堆起笑容，道：“多谢惠顾。”
心里想着，能薅就薅，再过一天自己就要离开这长安了。
想想还是村里的生活好，至少有抽水马桶。
要说不说，这长安里的水，煮过之后都有一股涩涩的感觉，在喉咙处，很不舒服。
不过，这长安的富人还真是有钱，也难怪胡商各个都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村里人没有黑户了，而且这个鼎香阁改建一下，应该可以做做副业。
杜如晦看了刘老仆一眼，刘老仆便心领神会地取出了纸笔。
没有多想，林北直接在上面签字画押。
这倒是让杜如晦心生好感，钱还没到位，就直接签字，这就是信任。
杜如晦这次来，主要还是想见见林北，再买下这玻璃珠之后，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就带着人离开了。
其他人围了上来，大壮目光放在刘老仆身上。
很明显，刚才林北的话让大壮对于这个老仆的感官很不好。
刘凝香双手交织着，她也没想到自己相处这么就的忠仆会这么自作主张。
“对不起。”
“我接受了，”林北笑道，对于刘凝香，他并没有什么反感，继续道：“幼主无能，手下自然会习惯自作主张，所以，这就是你的错，我也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
低着头的刘凝香不敢看林北，只能沉默点头。
“林东家，这事是老仆失绿了，但与少东家无关。”刘老仆开口道。
林北转头，看向一旁的刘老仆，笑道：“我不介意你自作主张，这么多年，服侍一个弱主，自然会出现强奴，但是你错在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
没等刘老仆反驳，林北沉声道：“在这里，只有你一个奴籍。”
刘老仆猛然抬头看向大壮和桃花她们，林北一直没说，所以他认为林北只是对于奴仆好而已。
要知道，没有奴契，那么人身依附力度就大大减少，良人可以拥有自己的田产，努力一下就能养活自己。
他实在看不懂林北，现在林北已经搬出制度，他一个奴籍，论身份，确实是在场之中最低的。
刘凝香闻言也抬头看向桃花她们，非奴非妾，那岂不是和自己一样。
“看我干嘛？我没跟凝香姐说过嘛？我们村可没有奴籍呀。”
感受到刘凝香的目光，桃花歪着头说道。
小翠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在她们看来，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奴仆，帮林北做事，那也是自愿的。
感慨着摇了摇头，刘老仆说道：“林东家，老奴认罚。”
“林北，你就别怪刘老了。”
刘凝香看到刘老仆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更加弯曲了，心疼道。
“我又没怪他，他要道歉，那也得跟你道歉，你是他的家主，他为什么没有跟你说？”
林北戳了戳刘凝香的脑袋，道：“得支棱起来。”
闻言，刘老仆的心里五味杂陈，确实是如此，刘凝香虽然是他的少君，但是长时间以来，大小事情都是他在处理，就渐渐养成了自己帮少君处理事情的习惯。
“你也别在我面前道歉什么的，和我关系不大，之后我也会离开这里，这长安，真是臭的要死。”
林北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哦豁，林郎，那你还留我在这里！”
桃花顿时叉着腰，生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