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康熙七年幕渐开

冬去春来,不知不觉地,孙昊来到鹿鼎记位面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他已亲手杀了三个人,都是满清朝廷的鹰犬。或许是因为解剖过生猪,和给会中兄弟动过几次手术,练大了他的胆量,加上第一次杀人,他是直接用手指捏断了对方的颈骨,没有见血,倒没有呕吐发抖什么的,也就是心里不舒服了一阵,做了两天噩梦而已,第二次杀人就好得多了。

他此时的武功,虽然多半还胜不过冯锡范、胖瘦头陀等有名有姓的高手,但青木堂中,明面上早已没人打得过他了,风际中也不行,只是还不知道风际中是否藏了拙,比试时拿出了真本事没有。

他也早已搬出了回春堂药房,自己租了个一进的小院住着。他现在是个道士了,虽然是假的,但长年累月待在同一间药店里,也惹人怀疑。

如今李力世执掌青木令,代行香主事,自然对自己恩主孙承宗的曾孙格外照顾。孙昊每月的月例银子不仅是堂中众兄弟里最高一档,而且领到的任务大多也是什么掩护、送信的轻松活计,或者贴上几缕假胡子,打着游方道士玉虚子的身份,提了算卦测字的招子在街面上闲逛,美其名曰“探听消息”。

孙昊不知道剧情什么时候才开始,凡事没个参考,也乐得有些消遣打发时间,反正若是回春堂来了会里的病患伤员,自然有人来街面上叫他回去。

他拎着招子满北京城到处溜达,暗地留心之下,还真找到了第一天初临贵地时偷衣服的那个小院,晚上使出轻功,飞身到那家院子查看,从窗户里看见院子主人确实是个四五十岁的大车车夫,正摇头晃脑,悠然自得的拉着一把旧二胡,便丢了一锭约莫五两重的银子进去,虽然不多,却也是他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了。

房内惊呼一声“谁?”,随即又是一声惊喜的“咦?”

待那车夫推门出来看时,他早已鸿飞冥冥,杳无踪迹了。

“一个车夫都能提供二十点爆发感激,不错不错!”孙昊坐在附近一间民房的屋脊上,满意地点点头。通过坚持不懈,花样翻新地在青木堂兄弟们面前装逼,加上系统电量存得多用得少,他现在已经存了一万九千多点了。

唉!可惜兄弟们的抗力越来越高,轻易还骗不到爆发的感激和敬佩了,现在反而是尊敬和崇拜带来的持续供电数量更多些。可这种细水长流也挺麻烦,他可不是随时都和兄弟们在一块儿,充电是有个范围的,不在范围内的崇拜尊敬他也收不到。感激爆发可遇不可求,佩服倒是能主动操作,得好好想想,看看还有什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技巧没用过,争取再挣一波爆发的佩服充电?

若是能表演一出凭空取物的话……也算和开腹手术差不多的神仙手段了吧?大概还行?

一回到自己的小院,他就问了:“系统,你有储物功能没?”

“有的,如果需要储存或者取出无生命物体,系统可以使用时空凝滞的半位面,根据存取物体的重量、体积和材质消耗电量,具体公式为……”

“等等等等,我不用知道具体公式,你告诉我,如果我要存这个茶壶,需要多少电量?”

“存入281普西一次,取出281普西一次。”

“嘶……这么贵?那这把椅子呢?”

“537普西每次。”

“太贵了!用来装逼不划算啊……那我以后要是回去,或者再过来,能带什么免费的东西不?还是每次都必须用存取功能?”

“只要您穿在身上后可以行动,或者以您的力量能够拿起、举起的物品,都可以免费携带。”

“那储物功能好像就没用了?”

“您可以在本位面找到合适的物品存入,即时存入,回到地球位面后再取出售卖,合法获取金钱。”

咦?时空走私吗?这个提议倒不错。

想想眼下能找到什么在那边值钱的东西,反正能量已经足够他单程返回了……那,要不要就这么回去?

但是静下心来好好捋了捋,他要是这次回去了,还来不来?如果不来了,回去靠什么充电?

让系统改造一下嗓子做歌星?凭系统的充电有范围限制这一条,就只有开演唱会和参加歌迷会的时候才能充到电,再说出名后,就会无时无刻暴露在歌迷和狗仔队的显微镜下,完全失去了隐私和自由,和他要低调的想法不符,不行不行,得不偿失……唔,不过嗓子还是可以改造一下的,反正花费不多。

当影星?也是一样的问题,没自由,而且经常待在片场里。片场的大伙儿都是圈里人,怎么可能人人都是你粉丝,现场人还少,充电效率比歌星还低。

玩教派?小心被抓起来404了……

玩正……算了,那个提都不敢提。

哎?要是能多拉些这边的古董回去卖了做神豪,肯定人人羡慕,羡慕能不能用来充电?

“很抱歉,羡慕不属于本系统可收获的正面情绪,而且很容易转变为负面情绪嫉妒。如果主人您在原时空炫富,收获的周围情绪大概会是一半羡慕一半嫉妒,而且有一半以上的羡慕会在几分钟内转为嫉妒乃至仇恨。”

哦……那没办法,再说自己本来就不怎么爱出这样的风头,就算了呗。

既然那边高效充电的法子一时想不出来,那就还是过来吧,而且他已经爱上身怀武功,身体仿佛羽毛般轻盈,在黑夜中随心所欲翩翩飞行的感觉了。

可如果不锚定位面,现在回去,下次再来还要一万多啊!

那就……先不回去了,再忍忍,等存够了锚定的电量再回。反正在这边待上接近三年,那边才一天,不用急。

于是日子继续。

这几日,孙昊接到的任务是在崇文门外的大街边上放一张桌子,摆个算卦摊,留意进出崇文门的形迹可疑者。但崇文门是北京内城门,能有多少一眼就能看出可疑的人?真有那种人,在进外城门的时候就给守门清兵拦下来了。

他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浓眉大眼,再沾上五缕长长假须,挺直了腰背往桌子后边一坐,倒真像是个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来找他算卦测字的还不少。一般来说,来的如果是穷苦百姓,他就随便收几个铜钱,把卦象和拆出的字往好的方面说,让对方高高兴兴而去;若是看着不差钱、恶形恶状的,便往坏里头解释,把人吓个心惊肉跳,还不给解决办法,只让对方多做善事,多行善举,方可消灾,让人战战兢兢而返。

给一对衣衫打满补丁的老夫妇读了他们儿子从远方托人带来的信件,然后又帮忙写了回信,孙昊拒绝了对方颤颤巍巍谢上的铜钱,客客气气将老人送走。正准备收摊去吃午饭,忽然眼角一花,一个小小的人影钻到了他的条桌后面。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湖绿色衣服的小丫头,大约十一二岁年纪,头上梳着双丫髻,双眼大大,肤白嘴小,矮着身子蹲在他身边,借着孙昊桌前长长垂下、画着太极八卦的桌布,挡住了自己身形。发现孙昊低头看她,小丫头仰起小脸儿,先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道长,让我在这里躲一躲,谢谢你啦!”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西南方向云贵川渝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