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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看上去取得重大进展,但正如师父所说,从快递男进门开始,一直到整个虐杀过程结束,他都没有丝毫回避或遮掩,他并不在意暴露自己,也就是说他有足够的信心,警方无法确定他的身份,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被警方抓捕。

人口信息筛查结束,在符合年龄条件的范围内,并未找到和受害者相对应的“陈慕”信息,由此可判断,受害者的真实身份并非陈慕。

而技术中队的同事在受害者租住的民房内发现大量指纹。

经比对,一人系受害者的,另一人应该是快递男的,但在全国违法犯罪信息库内均未能找到符合条件的匹配者。

不过,除了指纹,技术中队的同事未在该民房内找到任何证明受害者身份的东西,与此同时,我们分头走访了周围邻居,他们也称和受害者没有交流。

我们截取了快递男的正面照片,通过媒体向外征集线索,不管是纠葛还是变态杀手,他都不可能无缘无故选择受害者,他肯定有吸引他的地方。

连续三十六个小时没有休息,大家的精神状态疲惫不堪。

师父让我们回宿舍睡一觉,听着大龙和茶壶的鼾声,我却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快递男虐杀受害者的画面。

不行,我还要去看看那监控录像,想到这里我起身匆匆跑去办公室,重新看了一遍受害者被虐杀的过程,正看得聚精会神,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暂停一下!”

我倏地窜了出去,正要骂娘之际,却见身后的人是师父。

我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进来也不知道敲门?”

师父嘿嘿一笑:“我敲了,你没听见。我见你看得这么认真,也没好意思打扰你,就站在你身后一起看了起来。刚才发现录像里有一个问题,我才让你停一下。”

我按师父说的,重新播放了那段录像。

师父说:“就是这里,你仔细看!”

我的视线随师父的手指重新聚焦到受害者身上,他说:“这时候,受害者醒了,他没去看快递男,却在看沙发。”说着快进了一下,“还有这里,同样是快递男休息,他还是在不自觉地看着沙发。”

我问:“你不会觉得沙发里有什么东西吧?”

师父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在午夜时分,我开车载师父重回案发现场,不过这趟没白跑,检查结果令人惊喜,我们在沙发垫下面发现了一个铁盒子。

本以为会有什么重要线索,打开一看,全是零碎物品,四驱车、溜溜球、洋娃娃,等等,大大小小几十件。

此刻天边已经发白,我和师父窝在物证室里清理铁盒子,我一边翻着东西,一边说:“这家伙很有童心呢!”

师父说:“没那么简单吧。”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些零碎物品上都有小标签,还标着编号。

“他都快被杀死了,却还在意这些东西。”

师父摆弄着一辆四驱车问:“如果是你,会收藏什么东西?”

我说:“当然是有纪念价值的。”

师父说:“那它们对他而言,也应该是有纪念价值。这些东西做了编号,看起来更像某种战利品。”

我问:“战利品?”

良久,师父才开口道:“这家伙绝对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或者那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