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易晓蕊已经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病房外的刑警已经撤岗。也幸亏安排了这样一个单独的病房，方便了易老师和关老师在里面照顾她。

来时太过匆忙，易老师还得赶回云海县去收拾一点东西，病房里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俩。

李慧，是她们回避不了的话题，关老师对女儿说：“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后事该怎么办，警方说还要请北京的刑侦专家来复查尸检结果，等你出院了可能就会出结果了，再帮她把后事好好处理一下，你们婆媳一场，她这些年对你怎么样我就不说了，她人还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命苦的人。”

易晓蕊躺在**装睡。

很快，和所有母女一样，任何聊天的话题都能转向对女儿的埋怨：“为什么你就不听劝呢？你婆婆也就是想要个孙子，那么求你了，就算她在殡仪馆做的事伤了你的面子伤了你的心，那也是心痛他的儿子，还有，你那天的反应也不对头，我都看得出来，你那个婆婆未必真是傻的，看不出来？是，你看到了唐海涛，但那天你的老公还躺在灵堂里的，你也不想想，你也不……”

关老师越说越生气，从病床旁站起身来，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就像她在办公室教训调皮学生一样，又气又急，可话又不能说得太重。

“你就算是要和唐海涛在一起，怕他嫌弃这个娃，你背着婆婆去把娃流产了，我也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这个妈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妈，别说了。”易晓蕊声音微弱，闭着眼睛。

关老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她实在忍不住又开始唠叨：“你怕别人议论，不好意思在你们这家医院做，那就回云海县来做嘛，为什么要去莆田医院呢？我这个老太婆都知道那种医院去不得。你在家里休养那几天我就觉得不对，喊你去县医院再检查一下，你也不听劝，你怎么就这么犟嘛？现在……以后……唉，也不晓得那个唐海涛知道你的这种情况，你们……”

“啪！”易晓蕊半侧着身艰难却又迅猛地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抓过一个玻璃杯，用尽全力向着背对自己边踱步边絮絮叨叨的母亲掷了过去，力道不足以支撑杯子的飞行距离，刚飞出床沿就掉落到地上。

关老师吓了一跳，回身看看，立刻闭了嘴。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易晓蕊咬着牙吐出这句话来，是仇恨也是疼痛。

关老师轻轻叹气，用脚底轻轻去拂扫地上的玻璃碎渣，将它们拢成一团。

“你这是何苦哟，你这一辈子未必就一个人过？”

“我就一个人过！唐海涛不是人，章维冰也不是人，这些男人全他妈的不是人！我恨他们这些臭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