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羊羔连环杀人案2

无独有偶,这五名被害人也是以同样的手法、方式被杀害的。在他们各自的卧室里同样发现了和主卧风格一致的地毯,以及掩藏在这块地毯下的少量痕迹物证。只不过因为客观原因的差异,找到的东西包括但不仅限于泥沙、草茎、草籽、小石子或其他残留物。而凶手的伪装能力卓绝,余果、余连和李跃然在监控录像中仔细辨别,发现他先后伪装成维修工、空调工、园丁、下水管道师傅、电工以及电信施工人员,而且每次都有主动出示工作证件和下单凭证,顺利进入犯罪现场,没有引起帮佣或死者家人的怀疑。

至于潜伏的时间,从第二次杀人开始,凶手的潜伏时间明显缩短,不如第一次那么长,都保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这说明他的犯罪手段升级了,计划也更为周密。

同时,他们发现这五名死者和经楷一样,没有让家中的摄像头对准自己卧室的窗户,因此尚且不能断定凶手是从哪里逃离的。

余连叹为观止:“我该说点什么?对大家普及一下各类证件的识别方法?!这受骗上当的概率也太高了吧!而且,他还能成功通过了门卫的检查!”

余果捏起一个拳头撑起下巴,慨叹:“而且目前我们还没有破解他逃离犯罪现场的方法,进去时他被监控拍到了,离开时没道理能躲开啊。等等,会不会……他离开时换了一套伪装,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人了!”

李跃然侧目而视,“你说什么,凶手在犯罪前和犯罪后,分别有两套伪装?”

余果把这个可能性记录在本子上,“他随身携带有工具包,除了装地毯一定还装了别的东西,例如另一套伪装的衣服和道具!”

“太冒险了吧,从犯罪手法上看,我认为凶手不是这种喜欢提高风险的人。”

“可他伪装能力一流,道具又样样逼真,每杀死一人自信心就膨胀一圈,大胆心细,趁热打铁继续作案不足为奇,而且这应该很符合他地行为特征吧。”

李跃然认真一琢磨,点头认同道:“你说的对。”

余果对余连道:“哥,你现在把经楷案发当日以及报警之后的监控调取出来,再仔细查看一遍!”

“好的!你是怀疑凶手是浑水摸鱼逃走的?”

“对……经楷的尸体是帮佣在周日早上五点半发现的,她惊慌失措报了警,并通知了经家掌势的经凯莉一家。但经楷死亡是大事,经凯莉不可能独自处理,于是很快通知了家中长辈,别墅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除赶来调查的警察和现场勘察人员,还有经家嫡系的所有亲戚!尽管警方已经尽可能控制秩序,并提醒他们不要到处乱走,以免破坏现场。但这些人会听吗?他们能做到的只是不进入案发的卧室罢了。在这个时候,若凶手还没走,混入在他们其中,岂不是很容易逃脱?”

余连:“可就算如此,他也需要一个暂时藏身的地方呀!”

余果:“对,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查看监控,并且继续盘问经凯莉和案发当日在别墅里没有离开过的帮佣和保镖。”

“我真的很难想象会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利用伪装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哼,就算他是一条滑溜溜的鲨鱼,我也要把他找出来!而且在连环杀人案中,凶手犯第一起案子时留下的破绽往往是最多的,他会根据这次的经验,完善自己的犯罪手法,避免错误和纰漏,所以我们的突破点依然在经楷案中。那两枚他故意留下的脚印,在六个犯罪现场都找到了,只不过留下的位置不同,这究竟是他对警方单纯的嘲讽还是一条可靠的线索,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好的,我会和你们一起加油!”

李跃然把车停靠在K市公安局第二招待所的停车场,问他:“饿不饿,买点夜宵上去?”

余果没意见:“我其实还好,但白烈和钱钱他们一定饿了,买点海鲜粥和烧烤吧。”

“行,那你先上去。”

“跃然哥辛苦了。”

李跃然伸手在他头上薅了一把,“跟我客套什么,看你整个人都蔫了,回去洗个澡就睡吧。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老跟着我们熬夜可不行。”

余果笑了笑没说话。

余连:“这次我站在李跃然那边,你是不能再这么熬夜了,女朋友都还没谈一个呢,再继续这么下去,头秃了可怎么办?”

余果哭笑不得。

他刷卡进房间洗了个澡,随便吹了下头发就来到上官游门前,正好和叶麟撞了个对脸。

“小果果你回来啦,跃然呢?”

“跃然哥去买夜宵了,很快就回来。麒麟姐,你今天查到什么了?”

叶麟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帮他继续敲上官游的房门,说:“的确查到了些疑点,待会等人齐了,一块儿说吧。”

“都进来吧,房门没锁!”上官游用他那大嗓门喊着。

钱钱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极其醒目,有气无力地冲他们埋怨:“我快累瘫了,这六个老家伙的底细太难查了,从业经历和家庭背景简直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厚!”

“是嘛,那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当然有!不过口述太辛苦,我先整理好了,待会打印出来你们看!”

余果在上官游旁边坐下,“老大,我和跃然哥都确定这是连环杀人案无疑,六名死者被害特征一致,而且凶手心思缜密,布局周全,狡猾如狐,非常难对付。他擅长伪装,没有一般杀人凶手的紧张和心虚,从容的潜入案发现场,制造凶案,再悄然逃离。跃然哥稍后会给他做一个犯罪心理分析,以目前他的行为方式来看,这个人似乎很享受杀人的过程。”

上官游吸了一口气:“棘手啊。”

白烈也道:“伪装系的连环杀人凶手,的确不好对付,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下一次会伪装成什么人。”

“是啊,不过该保护的对象还是得保护起来,并且提醒这些人,让他们在这段时间不要请外人上门,哪怕是家政或水管工也最好不要请,以免被凶手钻了空子……”余果停顿片刻,突然蹙眉道:“奇怪,凶手怎么知道这几户人需要什么服务呢?遇到经凯莉那样粗心的人还好说,容易蒙混过关,但其他几名死者的家人并不是这种性格,他的伪装有一定概率会被戳穿的,怎么……”

钱钱:“嗨,凶手被戳穿了也不用怕啊,只要足够从容,说是公司派错单或系统发送错了信息不就行了。现在快递员送错东西不都这么解释吗,又有几个人会怀疑?”

叶麟煞有介事地点头:“有道理啊。”

余果缓慢摇头又点头,“就算如此,凶手也不可能无的放矢,随便更换伪装对象,他应当对死者家的情况比较熟悉,甚至是非常熟悉。”

白烈:“这点我赞同!如果不熟悉,做不到心里有数,凶手又如何相信自己能够作案成功?根据他成功的概率来说,这人一定相当有谋略,而且是做过充分的准备。不管是潜入还是逃脱,都相当的有章法。”

“不错,所以我们也要从这点着手去查一查。”余果严肃道。

上官游从善如流:“没有问题,明天白烈和钱钱负责调查这个疑点,说不定这六名死者家里存在漏洞,豪门家族出个老鼠屎和吃里扒外地家伙,简直再正常不过。”

“是!”

正这时,李跃然拎着夜宵进来了,环顾一圈笑了:“怎么,都等着我这点口粮呢?”

“哇,我闻到了烤肉味!”

“跃然你真是太棒了,有海鲜粥哎!”

“谢谢跃然哥,我要这个烤玉米。”

“谢啦兄弟,我吃两串羊肉串就行!”

“给我留点啊,这一盘烤土豆都归我啦!”

余连羡慕得不得了:“看你们吃得这么香,我好像也饿了!”

“哥你别做梦了,你是没有饥饿感的。”

“但我真的有流口水的欲望……好想要个身体啊。”

“要不,我给你定制一个SD娃娃或者等高人偶?”余果突发奇想。

余连想象了一下自己被移植到娃娃身体里的感觉,恶寒不已,“算了算了,太诡异了!”

夜宵吃到差不多,叶麟抽出纸巾擦干净嘴巴,摊开笔录本,开始讲自己查到的信息:

“我今天一整天都泡在芳华影视公司,接触了几个目前拥有实权的股东、跟着经楷干了二十多年的特助、艺术总监、主管艺人选拔的几位高管,以及好几位曾经跟过经楷的女艺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不少经先生的过往。其中,有可能和本案有关的,是经楷曾几度包养旗下公司的女艺人,她们牵扯到几桩隐秘的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什么样的意外事故?”钱钱忙不迭问。

叶麟沉默了两秒,脸色骤然冷凝了几度,“经楷包养的女艺人中,有退圈之后渺无音讯的,有出过车祸无法再正常生活只能回家靠父母养活的,还有堕胎、打胎身体受到严重损害,被迫移民国外的,总之……她们看起来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经楷死后,知道这些内情的人不但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庆幸。”

“经楷一把年纪了,还包养小明星啊?”白烈表情憎恶的摇头。

叶麟:“我听芳华影视的几个股东的暗示,这种事在上流圈子里很盛行,包养听话的小明星,属于你情我愿、交换资源的事,相处的好就多处几年,相处不来就一拍两散,一般不会有人傻得把这种事往外说,所以十分隐秘。而且听他的意思,经楷有一个独立的小圈子,交往的朋友都是和他年龄相当、地位相当的,似乎经常凑在一块找乐子,不过他们不知道这些乐子具体都是些什么内容。可我听他们那口气,肯定不是多么健康的娱乐项目!”

余果低头沉思,想到了曾在国际刑警组织期间执行任务时闯入的那些富豪们举办的私人聚会。到了某种阶层,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了一串数字,长期心灵空虚,便玩命的挥霍钱财,飙车、毒品、女人,什么刺激玩什么,出了事大家一起担着,仗着自己是缴税大户,对于警方的查缴和警告视若无睹,毫不在乎,多交点罚款,在社区挂名做几个月的义工,事情也就过去了。等风头一过,该怎么玩还怎么玩,该怎么荒唐还怎么荒唐。

“钱钱,经楷的社交软件,查了吗?”他问。

钱钱道:“正在查呢,但他的联络人实在太多,加入的社交群有上千个,我这排查的工作量太大了,要不……请余连帮帮忙?”

余连瞬间连接上电脑,笑嘻嘻道:“乐意之至。”

钱钱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我去,余连你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吓死我了!”

“哈哈哈,胖子你这胆子怎么小的跟针鼻儿似的。”

“呔,我才没有呢……”

“也不知道那个被死不瞑目的尸体吓到的人是谁。”

“你,你一个人工智能当然什么都不怕啊!”

“所以我来拯救你了,来来,给我分派活计吧。”

钱钱忙着和余连斗嘴,连手上最后一串烤肉都忘了吃,被白烈趁机叼到嘴里,吃了个心满意足。

发呆的余果额头一暖,讶异地扬起脸。

李跃然收回试探他提问的手,皱眉道:“没发烧,但你脸色比白天更差了,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可能穿少了吧,有点冷。”余果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揣测说出来,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一件风衣。

“跃然哥,我不用……”

“披着!”

余果很久没体验过这种霸道的关心,吸了吸鼻子,不自在的伸手把风衣拉拢了些。

“你如果不是病了就是有心事,能跟我说说吗?当然,要是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先回房间好好休息吧。”

李跃然笑容温煦,语调轻柔,恰到好处地缓解了余果内心的焦灼。

“也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余果深吸了吸鼻子,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回到自己的房间,余果拖了把椅子坐下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缓缓地开口:“我当年在余连的帮助下逃出实验室,他为了确保我的安全,特意给我编造了一个天才少年的身份和履历,并将这份资料偷偷安插在了国际刑警储备人员的名单里,不久之后我就被选中去参加一项任务。只要我能顺利配合其他同事,完成这项任务,国际刑警将破格录用我。因为刚经历过实验室爆炸和记忆里缺失的缘故,我当时的状态非常不好,前期基本上都是依靠余连在机械式的执行指令,后来才慢慢地恢复正常,能够正常的思考问题。但这个任务对那时的我还是太难了,国际刑警组织耗尽心思送我去到一位政要身边,要求我扮演娇怯懦弱的少年,对他加以试探,因为那个男人具有侵犯未成年,甚至绑架和囚禁未成年人的重大嫌疑。”

李跃然打断他的话:“这么危险的任务,他们做过评估吗?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去?”

“有余连在,我其实不怎么害怕,对我来说最困难的……是那种……”余果变得有些难以启齿:“少年式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余连也没加载过此类的情绪模块,所以他也不懂。我们就只好磕磕绊绊的摸索,但走运的是,那名政要似乎对我这种清冷淡漠的类型更感兴趣,不日就暴露了偏好,要把我骗上床……”

“老畜生!”李跃然暴怒而起,埋着头,像头嗜血的狮子一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余果轻轻挑起嘴角,“不用这么生气,我有余连在怎么可能吃亏,那家伙最后惨得很,被我痛揍一顿不说,还被赶来的国际刑警卸掉了下巴和胳膊,流着口水被押解到地下室,找到了他十多个被囚禁的少女和少年。你知道这些无辜的孩子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从哪里?你刚刚不是说他涉嫌绑架……”李跃然脸上的愤怒仍然没有消减,还增添了些许狰狞和戾气。

余果:“国际刑警一开始的确以为他囚禁的对象是绑架来的,但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才发现这些孩子都是他从一个秘密的暗网系统里购买到的。”

“你说什么……暗网!”李跃然震惊道。

余果点头,“是的,暗网。你一定听说过吧,传说在互联网世界里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秘密网络,是一群黑暗势力组建的另一个场所,通常不会对普通人开放,只有得到暗网邀请或者知道进入暗网服务器帐号和密码的人才有机会见识到那个诡怪陆离、阴森可怖又充满了金钱和欲望的世界。”

“这难道不是耸人听闻的传说吗?”

“不,你错了,暗网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但它并不是每天都存在,暗网的组织者也不是固定的某个人或某个组织。它是一个随时会发生变化的地方,暗网里的成员只要有足够的野心和资本,就能夺得操纵权,发布悬赏任务或者组织各种各样的聚会和拍卖会,进行人口买卖以及权钱交易。”

李跃然简直不敢置信,半开的嘴巴发出粗重的喘息:“这,这些……都是国际刑警组织查到的?”

“对,因为那名政要就是暗网的成员之一,他透露了不少有关暗网的资料。但即便他透露了也没有用,我们追查不到暗网的核心人员,因为互联网世界太过庞杂,服务器又不是独属于谁的专利,只要有技术、有钱,随便谁都可以做出来,录入端口也可以花钱买到,世界各地也多得是能够购买到一次性服务器的黑市,更何况暗网的核心人员行事非常小心,每次出现都不会提前通知,神出鬼没,组织过一次活动后就销声匿迹,等过段时间才又会重新冒头。”

余果说到这里长吁短叹:“国际刑警组织当然知道暗网的危害,可要铲除暗网实在太难,而且他们还担心,铲除了这一个,又会生出另外一个,隐藏在黑暗里的罪恶斩杀不完,犯罪和追捕形成了恶性循环,永永远远无穷尽也。”

李跃然眉头锁得死紧,不断地搓动着手掌,“所以你的忧虑,和暗网有关?”

“是的,在国际刑警组织调查暗网的过程中,我也参与了好几次行动,所以还算有所了解,也抓到过几个暗网里漏出来的小虾、小鱼,并且解救出了几个可怜的sheep。所谓sheep,是那些被人挑剩下的专门供人猎杀的孩子,年幼、瘦弱、无助而胆小,终日被关在笼子里,有吃有喝却毫无尊严,宛如牲畜一般被豢养,只有在客人光临的时候,才能见到阳光。组织者会把sheep们全部放出来,告诉他们可以逃,只要在既定时间能逃出猎场,他们就能获得自由。可通常来讲,sheep是不可能逃出去的,他们营养不良,跑都跑不动,如何躲避那些刀枪剑戟?一旦被放到猎场上,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屠杀。”

“……太可怕了。”

“残酷的生存环境让大部分sheep患上了精神疾病,哪怕被我们救出来,也必须长期接受心理治疗,能不能重新回归社会都是个未知数。更麻烦的是,他们早已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和真实姓名,多半是婴孩时期就被拐卖了,对自己的父母家人一无所知。其中,亚洲人、非洲人居多,白种人也有,但相对来说要少一些。”

“这么说,你亲眼见过……sheep?”

“嗯……但那实在不是什么好的经历,我一点也不想提起。”

李跃然的神情变得极度复杂,这么多的信息量他需要化时间消化,不过眼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会联想到暗网,是因为怀疑……死者和暗网有关?”

余果直视着他的眼眸,说道:“是的。凶手的杀人手法,他的身形、脚印,让我联想到了曾经见过的那些sheep。他们其中很多人在笼子里长大,比同龄人瘦弱的多,而且身上往往有各种各样的伤痕,缺胳膊断腿的不在少数,还有一些……身体的某个部位存在明显畸形,例如手指、脚趾、耳朵等等,都不是正常的。畸形者,一部分是天生的,一部分是后天被折磨成那样的。本案中,凶手留下的脚印小而畸形,让我无法不在意……”

“我明白了,你担心凶手是一个从暗网里逃出的sheep,他由于长期遭受囚禁和虐待,不但身体畸形,心理也产生了畸变,会杀人有可能是想单纯的报复某个特定的群体,也可能是想要报复社会!如果是前者,他还会按照之前的手段继续杀人;如果是后者,他的犯罪行为会不断升级。但不管是哪种,他都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李跃然满脸惊骇,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余果:“的确如此,可说到底有关暗网的恶行和具体特征,国内得到的资料太少了,哪怕我知道这些,也只能依靠经验作出的判断和推测,目前为止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表明凶手就是sheep,我们没办法有针对性的实施最有效的防范。要怎么预防他下一步的犯罪行为,还得依靠特警和公安系统,采取传统的保护措施。”

李跃然忧心忡忡:“但你和余连真实的接触过这个特殊人群,如果凶手是sheep的概率大于90%,我觉得理应相信你们的判断!”

余果愣了愣,感激道:“跃然哥,谢谢你的信任,但即便是现在的我,也不具备对抗暗网的能力。不瞒你说,在所有与暗网有关的任务中,我曾经失败过一次……那个本该被我解救出来的女孩,因为我的失误再度被暗网抓了回去,至今渺无音讯,不知死活。你知道吗,我永远忘不了她那双眼睛里的绝望……她一定恨我入骨,明明给了她希望却又将她再一次推进了地狱……”

一向坚强乐观的余果,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愧疚和痛苦,一下一下抽噎起来。

余连瞬间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把意识触角从钱钱的电脑里抽了回来:“唉……你也是憋得狠了,想哭就哭吧,哭一场还能好受点。”

李跃然头一次看到余果哭,吓得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虽然我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是怎么样的,但那一定不是你的错,你不该把责任全扛在自己肩上。”

余果感受到从后背传来的温度,心里的愧意如大河决堤一般汹涌而出,还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委屈和惶恐,他仿佛要将以前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似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李跃然慌乱的团团转,“怎么还哭得更凶了呢,我应该没说错话啊……”

他急得跳脚也没办法让哭泣的余果停下来,只能到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回来,递给他,“哭累了就擦擦脸吧,再这么下去眼睛该肿了。”

余果接过毛巾往脸上一盖,轻声道:“我没事了。”

李跃然疼惜地揉了揉他的发顶,“你过分早熟,又经历了这么多常人根本不可能经历的事,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相当难得,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知道吗?”

余果闷闷道:“嗯。”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讲,负面情绪尽管对我宣泄,或者找你麒麟姐、胖子哥都行!也不用担心丢脸,我们只会心疼你,帮你想办法,绝不会因为你的脆弱瞧不起你,明白吗?只要是个人,情绪就会起起伏伏,压力大了承受不住也非常正常,你没必要什么都揽在自己肩上,如果你一个人把什么都解决了,那还要我们这些同伴干什么?”

余连也劝:“小果果,这次我觉得李跃然说得很对。”

余果捂着脸点头:“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学着……把心事说出来,说给你们听。”

“对,这才对嘛!”李跃然摸摸他的头,总算松了口气。

“我想了一下,sheep的事还是要说,先单独和老大商量吧,看他怎么决断。”

“好,我听你的。”

半夜十二点,上官游房间内灯火通明,因为李跃然突如其来的一段话,把他堆积成山的瞌睡虫全给炸没了。

上官游这段日子一直在戒烟,这会儿却有些忍不住了,拆开市局第二招待所给客人准备的免费香烟,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

跟着,他拿起打火机在手指间把玩了许久,哑声问道:“……你也认为这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和暗网有关,是sheep做的?”

李跃然没有点头,却言辞坚定:“现在还说不好,但我相信余果。他是我们之中唯一和暗网有过正面接触过的人,既然他会根据凶手的特征联想到sheep,我们至少应当把它列入调查方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判断正确,事关暗网,这案子……根本不是我们一个第九局能吃得下的。”

“有!但那又如何,我们不正好能借由这件事揭开暗网的一角,给相关部门提个醒吗?”

上官游苦笑着把烟咬在嘴里,打着打火机,点燃了。

狠吸了几口烟后,他道:“你没坐到我这个位置,不知道这件事的复杂。暗网涉及的面太广了,你以为国际刑警组织为什么捣毁不了,真是因为追查不到暗网核心?就算国际刑警干不了,那FBI呢,中情局呢,这玩意是在国外的大财阀和暗势力手里发展起来,那些特工真的啥也不知道,拿它没办法吗?骗谁呢。”

“老大,你的意思是……暗网牵扯到更深的机密?”

“说不定还涉及到国外好几个高层和秘密组织,这些见不得光的组织总有互通的渠道,其中的成员和运行规则都不是你和我这种小虾米能够知晓的。暗网的确是个毒瘤,我相信不管哪个国家都非常想要铲除它,可正因为它干系重大,出于平衡和利益的博弈,哪个国家都不敢先动手。实话告诉你,我对暗网也早有耳闻,当时只当是个新闻听听就算,没想到啊,他们的网都撒到我们国家来了!”上官游禁不住慨叹。

“所以这案子必须查到底,不可以退缩!哪怕现在无法铲除他们,也好过眼睁睁看着暗网在我们国家发展起来!”李跃然没他考虑的这么多,但却有一颗绝对坚韧的心,在追寻真相的道路上不偏不倚地前行。

上官游长吁一口气,吐出一个虚缈的烟圈,将烟头捻熄在烟灰缸里,“说得对,我们必须阻止这头恶兽继续张牙舞爪!”

他虽然心理有顾虑,但作为一个天生就具有血性的男人,他嫉恶如仇,一身正气,当然不会因为这样就束手束脚。

“没错,敌人越强,我们越不能怂!”

“好,我这就给上头打报告,明天和K市市局的领导商量,制定对策。无论如何,连环杀人案要破,凶手要抓,要将暗网在我国发展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次日上午十点左右,余连将经楷名下的所有不动产都查明清楚,把地址打印出来给他们。

“经楷名下的不动产可真够多的,这万恶的资本家。”

“都要查一遍吗?我粗略地数了一下,仅仅在K市和周边城市就有四十多处。”白烈咋舌,同时也愁眉苦脸,“这要查到什么时候才能查的明白。”

“先别慌去查不动产,胖子,你昨天不是和余连排查经楷的社交群么,有发现什么吗?”叶麟问。

钱钱:“算有一点发现吧,筛选出十多个比较可疑的微信群和QQ群,这老头还真会玩,那些群里头赌马的、赌球的、交换艺人资源的可不要太多,我怕再查下去就要爆出芳华影视公司拉皮条的丑闻咯!”

余连在余果脑内附和:“就是就是,经楷为老不尊!”

余果凝视着钱钱,问:“这些聊天记录里,有疑似人口买卖的对话吗?”

“人口买卖?没,没有啊。小果果,你难道怀疑经楷做过这种不法勾当?不,不至于吧……他看着也就是好色,喜欢包养小明星而已。”钱钱不敢相信。

李跃然:“让你查就查,再去集中检查一遍看看!”

钱钱顿时惊悚万分:“哎不是,你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没告诉我啊。好好好,别瞪我,我可以复查,但没时间了,马上我还要和白烈出去调查六名死者的亲戚,看是不是有吃里扒外泄漏信息的。”

白烈起身把他揪起来,“对,我们这就出发了。”

“行吧,那就让余连来。”余果接话道。

叶麟狐疑的扫视余果和李跃然,“嘿,你俩该不会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吧。对了,我刚才把凶手伪装时穿着工装的镜头都截了下来,发送给淘宝上一家专门卖制服的商家,询问他这些衣服在哪儿能买到,店家告诉我,只要有图片,基本都可定做,连工作单位都能印上去。你们说,凶手这些工装会不会都是定做的?”

余果:“有这个可能。”

李跃然:“但也有可能是租的。”

余果:“租工装应该比较困难,谁会租那个啊,一般店铺都是出租婚纱和表演服吧。”

叶麒麟用力抿了下嘴唇,“说的也是,那会不会是在劳保用品店买到的?”

“……劳保用品店?”这个有点超出余果的常识了。

“就劳动保护用品店,老一辈的工人买手套、工服都爱上这种小店,价廉物美,童叟无欺。”

“你知道哪里有这种商店吗?”

叶麒凝眉沉思,“K市我不熟,地图上也未必查得出来,因为这种店一般都比较小,而且低调,不开在大马路上。我看,得问个当地人,最好是经常走街串巷的老户籍。”

李跃然点头:“这简单,我这就去最近的派出所,找个户籍问问。”

他说完就跑出招待所,半个小时后便带回来了好消息:运气好,找到一位对劳保店相当熟悉的老户籍,谁去?

叶麟站了起来,“我去吧,正好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也好。”李跃然把她送出门,并嘱咐:“如果拿不准就多走访几家劳保用品店,再多拍些照片。”

“没问题!”

余果也坐不住,拿起棒球服往外走,“我们再去一趟经楷家,余连昨晚查了一宿的监控录像,说是有了点眉目。”

“哦?说说看。”

“经楷被害在周六晚,发现在周日早上,帮佣报警之后,刑警队六点多便抵达别墅,随之而来的是法医组和现场勘察小组,加起来差不多能有二十人,再加上陆陆续续到达的经楷家亲戚,少说有四十多人。但这些人里,警务人员基本都在二楼,其余人都在一楼客厅。但监控录像显示,在7:11分,有三名男士上过二楼,在走廊上停留了片刻,后来被警察赶了下来……其中有一段影像比较模糊,拐角处拍的不清楚,有个男人落单了一会儿,在镜头里消失了大约三分钟,而后再次出现。”

李跃然了然:“你想去看看那个楼梯拐角。”

“对,如果是我,用这三分钟足够打晕这个男人并换上他的衣服,再堂而皇之地走出别墅。”

然而在到达别墅检查过二楼的拐角后,余果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我错了,这个拐角附近有一面镜子,凶手不会傻的在这里打晕人换装。”

“他未必需要换上别人的衣服,你不是说过他有可能携带了第二套伪装服和道具吗?他完全可以在杀人后在卧室里换好装束,再想办法藏匿起自己,最后趁乱寻找机会逃走。”李跃然点醒他。

余果拍了下额头,“对!是我糊涂了。”

“我看你昨晚还是没休息好,担心老大说服不了上面?这不该是你操心的,先集中精神解决眼前的疑点吧。”

“嗯,你说得对,我会调整好情绪的。”

余果用冷水洗了把脸,看到墙壁上的一幅苏格兰名画,忽然喃喃道:“男人也能穿裙子,裙子……裙子!”

“裙子怎么了?”李跃然不明所以。

余果抚摸上眼角,“哥,你立刻统计一下在案发之后抵达这栋别墅的女人的数量!”

余连:“可以,不过你统计这个有什么用?”

余果:“凶手善于伪装,穿什么衣服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迷惑别人!他身材瘦弱矮小,如果装扮成女人,是不是也有可能?!”

李跃然猛地一击掌,“对啊!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没想到!”

余连很快统计出结果,并截图发送到他和李跃然的手机上,“当日6:30-8:30经楷家亲戚陆续抵达这栋别墅,其中女性有八位,监控录像清楚的拍到了她们的正脸和全身。但在8:38分,有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从客厅走出大门,离开了别墅!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

李跃然声线冷然:“去把经凯莉叫过来!”

距离他们三米远的帮佣阿阮:“好,好的,我这就去请大小姐。”

经凯莉很快出现,看到余果手机上的截图,迟疑了片刻,“这……这位是谁啊。”

“你不认识?”

“五官看不清楚,应该……不熟。”

“她不是你家亲戚?”

“我不清楚呀,那日我通知了叔叔、大伯,姑妈三家,可他们具体来了几个人,我没有仔细数过,我当时只顾着哭了。阿阮说不定见过这个女人,现在看起来有点眼熟了。”

余果无力吐槽,看向阿阮:“你认识吗?”

阿阮认真辨认了许久,摇头说:“我不确定,我虽然在经家帮佣十多年了,但也不是每个经家亲戚都认得的。”

李跃然:“那就把你当日通知过的亲戚都请过来,让他们都分辨一下,看这个人有没有人认识!”

经凯莉略有不耐:“这太麻烦了吧!兴师动众的,就为了认一个女人?”

余果:“如果我说,他有可能是假扮成你亲戚的凶手呢?”

“天呐——这不可能!她看上去明明就是女人……”经凯莉又看了截图一眼,猛然意识到男扮女装的可能性,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卡住了嗓子眼,“我不信,我不信……”

李跃然又道:“阿阮,麻烦你把四位保镖也都叫进来,他们当天也负责维持秩序了,对吧?”

“那么,他们对进出的别墅人也该多少有些印象。”

可惜,四位保镖也不认识这个女人,并且表示看见到过黑裙的女人出去,却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众人的背上均是爬出了一层冷汗。

询问了一圈的人,虽然是有点兴师动众,但却不是徒劳的,最终经凯莉姑妈的小女儿提供了线索:“我看到过这个穿黑裙的女人!她挺奇怪的,我和她打招呼她却压根不搭理我,气死人了!”

“你看到她的脸了吗?”余果问。

“看见了啊,长得普普通通,很大众的脸蛋。”

余果把人脸拼图拿出来给她看,“是这个人吗?你仔细看,不要管头发和别的,只看五官和轮廓。”

“好,好像是……是的。”

“你确定是他?”

“对,是他没错,他两眼的间距比较大,我记得的。”

余果轻叹:“知道了,多谢你的配合。”

经凯莉宛若遭到雷击,捂着额头瘫倒在沙发上。

余果和李跃然确定凶手是装扮成女人逃离了经家别墅之后,思路大开,把其余五名死者被发现当日的监控录像重新查看数遍,使用排除法,同样找到了所有家属都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几乎可以断定,凶手在杀死被害人之后,换装躲藏在别墅的某处,在家中人数陡增之后浑水摸鱼趁机离去。其间,就算被人看到也只需假装悲痛回避对话,装傻充愣,再寻机离开即可。因为被害人亲友当日都出于极度震惊和混乱的情绪,难免会疏忽,看到多了这么个人也不会多想,所以让凶手成功钻了空子,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众亲属得知凶手竟然是用这样的方法逃走的,既羞恼又激动,纷纷指责起了对方,最后居然还想把责任推到警方身上。K市刑警队百口莫辩,家属却无理取闹,只知道大喊大闹,逼着警方破案,还不肯承认他们自己在案件中的过失。如果不是大家族亲戚众多,他们又急着瓜分死者的遗产,当日所有人都挤在别墅里不肯走,还嘲讽警方办事不力,不肯离开,又如何会让凶手得逞?另外,白烈和钱钱经过调查,发现六名死者最近的行踪都被不同的人提供给网上的一家论坛,据说是很早之前就有用户悬赏他们的作息时间和日程安排,提供者将他们的家庭出游、维修、家政的情况都详细地发布在这个论坛上。

网警追查下来,发现提供这些资料并得到赏金的是这些人家里的临时工或帮佣。悬赏者绑定的是假身份信息,暂止追查不到是谁。

眼看三日过去,警方还没有找到凶手的踪迹。

“案件发展到现在也算有了重大进展,但仅凭人脸拼图寻找凶手,对我们来说依然是大海捞针。而且,如果他真如你所料是从暗网逃出来的sheep,个人资料一定是被抹除了,又或者在幼年或婴孩时期就走失或被拐走,依靠样貌无法寻找得到。”李跃然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提起精神,“实在不行,只能依照老大和刑警队所说的,在全国范围内发布通缉令。”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李跃然两手撑在桌面上,直勾勾盯着他。

余果的目光缓慢地落在陀螺的残影上,轻声道:“找到他买工装的地方,破解他留下的脚印,才是缩小搜查范围的有效办法。”

“叶麟这几天一无所获,你还坚持认为凶手是在劳保店买的工装?”李跃然问。

余果:“是的,我这么怀疑当然是有充足理由的。凶手第一次实施犯罪,先写了几封恐吓信投石问路,发现警方和经楷不如他想象的强,根本查不到自己是谁,便开始实施杀人计划。你应该注意到了,恐吓信是用小学生的拼音本写的,而且字迹幼稚,笔画粗糙,从你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一下,他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跃然经过他的这番提醒,迅速冷静下来,拿起笔开始进行犯罪侧写。

“凶手布局周密,胆大心细,擅长伪装。但同时他又是一个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从他使用拼音本和铅笔来写恐吓信能推断出来,而且他吐字不清,说话声音不大,很可能羞于开口和人交流,而且平时和人交谈的机会不多。他身材矮小、瘦弱,便于在人群里隐藏自己,能够潜伏在经楷床下两天才动手杀人,可见他不仅非常的冷静还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说到这儿,他怎么解决自己吃喝拉撒的?”

余果不以为然地说:“他只是在经楷卧室里潜伏了两天两夜,不喝水,靠着压缩饼干就能扛过去,而且他是sheep,那些非人的待遇都忍过来了,这点苦算得了什么?他的意志定然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韧。不过他为什么非要等了足足两日才对经楷动手,我想不出他必须这么做的理由,你看,他从第二个案子开始,都是潜伏到第二天便动手了。从心理角度分析,你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原因么。”

李跃然沉吟:“根据你所描述的sheep,凶手逃离暗网之前的生存环境极其残酷,他可能养成了类似于野兽的习性,例如长时间的守候目标,直到他认为条件达到了自己的要求,才会出手。因为在过去的那种环境下,只要一个判断失误,他就无法活下来。”

余果摸起了自己的下巴,“……有道理。”

“说的保守一点,这只sheep性格阴郁,孤僻乖戾是正常的,不爱说话,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待着,但只会是旁观和静静观察,他融入不进去。长期处于幽闭的环境里还会导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沟通,你说他会住在哪里?租房,还是找一个荒废的房子住着?”李跃然轻轻敲击着桌面。

“去工地搬砖,打杂,总归不会脱离体力活吧。可他来历不明,大概连身份证都没有,不会有正规单位会雇用,我们照着这个方向去找!”

“嗯,那就把S市的工地都逛一遍,还有城乡结合部,拆迁区,烂尾楼……”余果叹气,“看似缩小了范围,其实工作量仍然巨大。”

“是啊,但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李跃然和余果这晚提早睡了,次日早上六点就爬起来,把白烈拉上,顺着归纳出来的几处地方挨个找。S市刑警队的警官也来帮忙,但只来了两个,其他的都跟着他们队长调查六名死者名下的不动产。看来上官游的游说工作生效了,上头对暗网的问题十分重视,同意他们彻查到底,深入调查六名死者的背景和私生活,若真发现他们和暗网存在联系,甚至是暗网成员,务必顺藤摸瓜,多挖掘一些暗网的秘辛出来。打不打击都是后话,眼下先把连环杀人案的动机琢磨清楚,不要有含混不清的地方。

——领导批示,此次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杀人动机、杀人手法、犯罪心理、犯罪特征都要明明白白的调查清楚,要求铁证如山,杜绝任何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