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沈从云在上面大急，高声叫道：“喂，你会水么？”
叶清歌抬头道：“我下河摸过鱼。”
见锅巴咧着大嘴奔来，叶清歌将身上事物放在锅巴背上的包裹里，指了指桅杆道：“锅巴你在这等着别乱跑。”
叶清歌见众人仍在争夺小船，也不去争，挎着菜刀跃身跳入江中。
江面上看似平静如湖，实则水下暗流涌动，叶清歌刚跃进水中就被一股激流冲出老远。
叶清歌险些被呛死，忙将头伸出水面，舒展四肢，尽力向那艘满是飞虎帮众的小船游去。
江水很是湍急，叶清歌又是逆流而上，游了一阵就觉精疲力尽，回头望去，眼见沈从云立在高高的桅杆上关切地注视自己，心道：“此次不成，这全船的人可就全喂了鱼啦。”奋力前游，终于将近那小船。
小船上的人高声喝叫，纷纷搭箭射来。
叶清歌深吸一口气，沉入水面，向船底摸去，不料四五个水性极高的飞虎帮众也手持刀剑跳将下来，在水中来斗叶清歌。
叶清歌虽知些水性，那都是幼时之事，且彼时不懂武功，此时虽有武功在身，在水下却不知如何施展，眼见刀剑砍来，自己递出一刀却全无力道，心知必须冲到船上才行，但船上此时必然弯弓搭箭，等着自己换气时乱箭射成刺猬。
此时一名飞虎帮众一剑刺来，叶清歌心中一动，避过这一剑，擒住了那人的胳膊，伸手扣住他的天泉、天府二穴，叶清歌虽不通点穴，但也知道穴道位置，这一抓下去那人也是半身发麻。
紧接着“扑”地一声，叶清歌将那人举出水面，船上人见水面出来个人，只道是叶清歌，纷纷乱箭射去。
就听那人哇哇大叫道：“李老二，你奶奶的，欠了你几两银子便来害老子！王小五，你还射是不？啊！我的**！”
叶清歌甩开那人，出了水面，在那人身上一踏，飞身上了小船，如虎入羊群般，将船上众人纷纷打落水，抢进船篷一看，篷内果真缚着一条大汉，那大汉见状哇哇乱叫道：“壮士！壮士啊！”
叶清歌道：“你是许飞虎么？”
那人翻了翻白眼道：“我不是许飞虎难道你是？”
叶清歌横刀将许飞虎身上的牛筋绳割断。
许飞虎揉了揉手脚道：“嘿，姓程那小子还想将我投入江中喂鱼，哈哈，佛祖保佑。”
叶清歌道：“我可不叫佛祖，我叫叶清歌。”又道：“快去擒住程飞龙，夺回飞虎帮，好救大船上的人。”
许飞虎道：“凭什么？我许飞虎可不是什么善人。”
叶清歌道：“那么你自己在这等着被喂鱼吧。”说着转身便走。
许飞虎捡起一柄长剑忙道：“叶壮士留步！不是我不去，那程飞龙身边有两个硬手，麻烦得很。”
叶清歌回头见大船眼见就要沉，拽起许飞虎道：“我和你一起去！快！”
这艘小船就在楼船旁边，二人顺着缆索爬了上去，就见程飞龙坐在船中，前呼后拥，得意非凡。
身旁立着两名腰悬长剑的蓝衣人。
许飞虎喝道：“姓程的，你做的好事！”
程飞龙看了看二人，不惊不慌道：“呦，我道是谁。许大哥，今非昔比啦，你那种做法只是缩头乌龟而已，如今的江湖不适合你，你能养活得起这许多弟兄？早晚有一天，我会带着他们吞了长江下游的洞庭湖帮，你也只会缩在西汉水里打渔，有什么前程？”
许飞虎道：“废话少说，招家伙！”举剑便刺向程飞龙。
叶清歌闪身从侧面也飞扑上去，就听嗤嗤两声，程飞龙身边的两名蓝衣人剑光闪动，已向自己刺来，叶清歌伸足踢开一剑，横刀抹向其中一人，那人一惊，错步后躲，已然来不及，胸前吃了一刀，重伤倒地。
另一人万没料到这小子年纪轻轻，一刀就重伤了师兄，心头一惊，挽剑运劲，朵朵剑花翻涌而出，络绎不绝卷向叶清歌。
叶清歌脚踏上震下离，正是丰卦方位，雷电皆至，诡异至极，人影已立在那人身后，倒转刀柄重重敲下，那人便软软倒地。
那边许飞虎和程飞龙正在酣斗，二人还频频对骂。
这个骂道你是鼠目寸光。
那个回道你乃狼心狗肺。
这个骂道你是井底之蛙。
那个回道你乃蛇蝎心肠。
骂上难分胜负，手下也是旗鼓相当。
旁边帮众本是追随许飞虎的，迫于程飞龙的**威才屈服于他，此时倒有大半人在给许飞虎加油。
叶清歌瞧得焦急，上前就要帮忙。
许飞虎大叫道：“叶壮士莫急，看我几招之内料理了他。”
叶清歌怒道：“等你，人都死光啦。”但也心知此时正是许飞虎重立威之时，倘若自己相帮，他的帮众不服那也枉然。
想着便拾起一柄剑，用菜刀切下剑尖，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往程飞龙腿上丢去。
只是叶清歌暗器手法全然没学过，只见银光一闪，剑尖已戳中许飞虎的大腿。
许飞虎哇哇大叫道：“这船上有好大的蚊子！”说着伸手去摸伤处。
叶清歌尴尬异常，负手而立，左顾右盼，故作不知。
程飞龙见许飞虎露出破绽，大喜道：“许大哥，来世再见！”当头一刀砍下。
叶清歌一怔，暗叫不好。
谁知那许飞虎却是借机诱敌，嘴角抹过邪笑，翻手一剑，刺进程飞龙心窝，眼见是不活了。
许飞虎踢开程飞龙尸身，仰天大笑道：“小的们，谁才是老大？”
那飞虎帮众本就常年在江上跑，见风使舵原是拿手好戏，纷纷叫道：“许帮主，许帮主！”
叶清歌道：“快，拨船救人。”
许飞虎点点头，拿起一面红旗高高举起，左摇右晃，发号施令，晃了将近有半柱香，竟然是一番长篇大论。
而其余飞虎帮小船居然都看懂了，七十余艘小船瞬间同时催船进发，带出一道道粼粼波动，冲往大船救人。
大船上的飞虎帮众居然也看懂了，纷纷停手罢斗。
而船上那些江南来的武林中人可不懂这方言，见敌人停手，愈发砍得凶猛。
叶清歌忙飞身跃下楼船，踏上一艘小船，再一跃身，又踏向前一艘小船，如此反复，终踏到首船，他高声叫道：“停手！飞虎帮易主啦！快上这些小船。”
大船上众人闻言纷纷赶往船舷处搭乘飞虎帮船只。
叶清歌跃身上了大船，攀爬至桅杆上，揽起沈从云道：“你还好么？”
沈从云原本十分担心叶清歌，但见他从跃进江水到游到小船又解救许飞虎，再到上楼船制服两人再奔将回来，有如兔起鹘落，前后不过两炷香，只瞧得神驰目眩，作声不得。
叶清歌暗道：“这小妞没见过大场面，吓得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