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地洞的源头

宋浪死了。

最早是翟七发现的。

一大早，翟七就跑去找宋浪，想说说他家床下那个洞的事，可是，怎么敲门都没人开，打电话也没人接。翟七感觉到了不对头，就翻墙进去了，趴在窗户上朝里一看，当时就尿了裤子。

宋浪在**躺着，没盖被子，全身血淋淋，就像一只超大的被扒了皮的猫。

他软软地坐在窗下，打电话报了警。

很快小古就听到了消息，他也赶去了。不过那时候警察已经封锁了宋浪的院子，他只能远远围观。

听说，宋浪全身都是刀伤。而且他家门窗全都锁得好好的，没有任何被撬动、损坏的痕迹。

小古清楚，那个东西是从洞里钻出来的，也是从洞里走的。

大清早的冬日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小古在想，下一个将轮到自己还是翟七？

翟七被警察带去问话了。

下午的时候，他才回来。

接着，小古也被警察叫去问话了。开始的时候，小古很害怕，但是见了警察就放松了，那是个非常和蔼的警察，他问了问小古、宋浪、翟七如何贩卖猫皮，问了问昨天晚上都跟什么人一起喝了酒，问了问半夜的时候他给宋浪打电话说了什么，问了问宋浪有没有什么仇人，等等，然后就让他回家了。

小古半夜给宋浪打电话，说的是床下那个洞的事，警察不可能忽略这件事，他们去勘察了，最后不了了之。他们一心寻找凶手，不信邪灵。

一个礼拜过去了，警方依然没有找出凶手。

小古找到翟七，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挖开那个地洞，看看它伸到哪里。

翟七：“三条地洞都挖？”

小古：“挖一条就够了。我觉得，这三条地洞都通向同一个地方。”

翟七眨巴眨巴眼睛：“通向哪儿呢？”

小古：“我不知道。”

翟七家和小古家四周是住户，挖不了。而宋浪家屋后就是田地。

半夜的时候，小古和翟七拿着铁锹来到宋浪家屋后，开始挖地。刮着冷风，四周阴森森的。可是他们不能罢手，不找到答案，两个人永无宁日。他们知道那个洞的位置，很快就把它挖出来了，它大约位于地下两米深。两个人顺着这条碗口粗的地洞一直往前挖，挖到天亮，仅仅挖出几十米。

天黑之后，两个人继续挖地。这次他们有了窍门，挖一段，确定了这条地洞的走向，然后去几十米远的地方挖，挖到之后，确定了它的走向，再去几十米远的地方挖……两个人就这样跳跃着挖掘，果然效率快多了。

第三天夜里，两个人挖到了离小城三四公里的郊外。小古停了手，朝远处看了看，说：“翟七，你看前面是哪儿？”

翟七被小古一提示，吸了口冷气。

借着夜色，影影绰绰能看见那片树林。那片树林里，埋了数千只猫。不过，它们都不是全尸，它们的皮毛被卖到了大城市，穿戴在时尚女人的身上。

翟七看了看小古：“真的？……”

小古朝手上吐了口唾沫：“挖！”

最后，这条地洞果然把他们领到了树林中，领到了那个巨大的坑里。粗壮的枯草，腐烂的猫尸，交错的老鼠洞……他们还挖出了两条地洞，分别伸向小城，显然一个去了小古家，一个去了翟七家。

小古坐在一棵树下哭起来。

翟七：“你别哭啊。”

小古：“我们家的人也会跟着遭殃的！”

翟七想了想，说：“我们烧点香吧。”

小古：“顶个屁用！”

突然小古不哭了，他转过头来盯住了翟七。

翟七哆嗦了一下：“看我干什么！”

小古冷不丁说：“宋浪把那个小孩儿的尸体烧了？”

翟七：“他说烧了啊。”

小古：“说不定，最后他把那个小孩儿埋到这里来了。”

翟七：“为什么这么说？”

小古：“你想想，这个洞能钻过一只猫，也能钻过一个小孩儿！”

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不知是猫的，还是小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