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结局。没有好结局

就在小古跟翟七忐忑度日的时候，传来消息，警察已经把凶手抓到了。

这是在宋浪被害11天之后的事。

据说，警察在抓住篮子的时候，她的表情十分震惊，似乎根本没想到。

这个女孩只读过小学，对当教师的宋浪爱慕并崇拜。宋浪以恋爱的名义，跟这个女孩上了床，然后就甩了她。她对宋浪苦苦乞求，宋浪坚决不肯回心转意。偶尔，宋浪回村，喝多了，还会去找篮子，只把她当成一个泄欲对象。

几个月前，篮子怀孕了，她找到宋浪，希望他承认两个人的关系，宋浪不答应，逼她把小孩儿打掉。她最后的希望落空了。她没有再回到村里去，而是在小城西郊租了间房子住下来。平时，她深居简出，不跟任何人打交道，因此，宋浪根本不知道她来了。她养了几只猫，寂寞的时候就跟猫说话。

这个女孩从小就有些孤僻，早早辍学了，那时候她就开始养猫，每天只跟猫打交道。

她渐渐发现，猫的骨骼很特殊，即使比它们身体小的通道，它们也能钻过去。她很感兴趣，天天观察它们，研究它们，模仿它们……

警察抓到她之后，问她：“你杀了宋浪？”

篮子：“是。”

警察：“用什么杀的？”

篮子：“剪刀。”

警察：“剪刀呢？”

篮子：“在抽屉里。”

警察：“你是怎么进入他家的？”

篮子突然不说话了。

警察：“我问你，你是怎么进入他家的？”

篮子看了看问她的警察，突然笑了。

警察：“回话！”

篮子：“从地洞钻进去的。”

警察愣了：“他家床下那个地洞？”

篮子：“是。”

警察：“都到这一步了，你不要装疯卖傻。”

篮子指了指旁边的一只猫：“它能钻过去的地方，我就能钻过去。”

警察想了想，问：“缩骨功？”

篮子没回答他。

警察：“你能给我们演示一下吗？不然定不了案。”

篮子说：“可以，不过我要打扮一下。”

警察准许了。

篮子去厕所洗了洗脸，擦了擦粉，又换了一身新衣服，然后漂漂亮亮地走出来了。

她带着三名警察来到郊外，来到那片树林中，来到那个大坑里。

细心的警察发现了三个洞口，一个已经被毁掉了，就问她：“这三条地洞都是你挖的？”

篮子：“是。”

警察：“他们都通到哪儿？”

篮子：“一个宋浪家，一个小古家，一个翟七家。”

警察：“你挖这么多洞想干什么？”

篮子：“想骗你们。”

警察：“骗我们？”

篮子：“他们都杀猫，这个大坑埋了很多猫。我想宋浪死了之后，如果有人追查，会发现他们三家的地洞都通到这个大坑，会认为是那些猫的冤魂害人，我就没事了。”

警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篮子仰起头来，朝蓝天看了看，然后说：“我进去了？”

警察一下拽住了她：“这条地洞通到哪儿？”

篮子说：“翟七家。”

三名警察互相耳语了几句，一名留在了原地，另外两名分别去了翟七家跟小古家等候。

只有留在原地的警察见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篮子蹲下来，先把两只胳膊伸进了洞口，随着骨骼噼啪作响，她的身体渐渐变了形，脑袋钻进去了，肩膀钻进去了，臀部钻进去了，两条腿钻进去了……

最后，篮子不见了，只剩下那个黑糊糊的洞口，比刚才稍微大了一圈。

警察瞪大了眼睛。

天地间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洞口里没有任何动静。

这名警察拿起对讲机，呼叫在翟七家蹲守的警察：“嫌疑犯钻出去了吗？”

“没有！”

他又呼叫在小古家蹲守的警察：“嫌疑犯钻出去了吗？”

“没有！”

就这样，三名警察一直等了一个多钟头，始终不见篮子露头。他们立刻意识到，这条地洞根本不是通向翟七家，也不是通向小古家，没人知道它通到哪里。这个嫌疑人金蝉脱壳，跑了。

警察立即封锁了小城周边所有的道路。

同时，他们调来挖土机，顺着嫌疑人钻进去的地洞开始挖掘。

在树林和小城之间的田地下，他们挖到了篮子的尸体。

据法医分析，她在黑暗的地洞中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停下来，让全身骨骼恢复原样，导致窒息而亡。她是自杀。

二古又出现在小古的家中，继续在他老妈怀中当宠物。它看小古永远那么敌意。

小古把篮子那几只猫抱了回来，他老妈统统收留，分别给它们取了名字：三古，四古，五古……

从那年冬天起，小古再没有杀过猫。他回农机站上班了。

翟七去了省城，做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