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多事之夜

眼前和外面中规中矩的办公区完全不一样，而是一个两层楼一般高大的空间，中央伫立着一个大型的像八爪鱼一样的机器，十几个灵巧的机械臂各夹着一支小小的试管，底部是个操控台，里面有各种颜色的**，和金属色的粉末。机械臂一会儿往试管里加点什么，一会儿加热，每个都是不一样的动作，繁杂却有序，悄无声息地忙碌着。底部的操控服务器，勤劳的监控着每一个机械臂的工作数值。

左边是一个控制圆台，圆台上方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罩，里面最上空漂浮着一块云彩状的不规则晶体，散发着淡绿的荧光。围着这个晶体有八支试管，里面盛有淡绿色的**，每一支都在旋转，所有的试管又位置那块晶体旋转，像是卫星自转又围着地球公转一样。右边则是一排玻璃柜，每个柜子里又分许多小格子，有的格子已经空了，有的格子里却装着一个透明的小盒子，标有“XR46”的字样，盒子里面是一个绿色的类似芯片一样的东西，观感却像是流体，软软绵绵的躺在那里。

“这是什么？”白笑璃忍不住问，一问出来才意识到，自己是滥竽充数的，不能随便说话。

还好巨大的仿佛口罩把她的声音弄得乌央乌央，对方听得不是很真切，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反倒不耐烦的小声提醒她，“你去趟厕所拉傻了是咋地？早就说了不能看不能问！不想要脑袋啦？”

说着他领着栗子走到了右边，小心翼翼的取了几支XR46的盒子，放到特制的箱子里，然后嘱咐栗子把一个大型支架折叠起来，支架底部有万向轮，两个人推着就往外走。暗门重重的关上，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笑璃跟着他们下到停车场，电梯口有一部面包车已经发动，她和另一个人一起把那个箱子在车上放好，然后就随他们上了车。车子发动后，从车库缓缓开出，笑璃发现前面还有一辆黑色高档轿车等在车库门口。随后，面包车跟着黑色轿车，齐齐行进在暗黑的夜里。

繁华的主路上，即便是子夜，依然有三三俩俩的车，川流不息地奔波着。

天这个时候下起了雨夹雪。薄薄的雪片混合雨滴打在车窗上，反射出路边的霓虹和路灯光，像是五彩斑斓的滤镜，不过很快被雨刷器不厌其烦的刷掉了。

起初偶尔前后左右还有其他车子，走着走着，外面的路灯和汽车越来越少，逐渐离开城区，开入无尽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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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远的电话响起，是白堂武的。

他用蓝牙耳机接听电话，还不停的注视着前方的路况，紧紧跟着那辆可能载有刘依娜母子的车。

“听说依娜还没有回来，你早些护送他们回去。”白堂武语气里暗含试探，既问了他是否和刘依娜母子在一起，又显示了他的威严和命令。

“白总……”吕远语气有些犹疑，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抱歉夫人和少爷可能遭人绑架了，都是我办事不利，我正在追赶那辆车。”

“什么？！”白堂武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分贝。最近一波又一波的打击接二连三地挑战他的极限，如今动到他的家人身上来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汽车座椅的扶手，真皮质地发出闷的响声。“告诉你的位置，我给你增派人手。还有，如果是绑架，他们必定有所图，只要你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母子还是安全的。”

“白总，我发誓，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将他们好好带回去！”吕远说道。

白堂武听到这句话，却丝毫没有任何被表忠心的感动，而是挂断了电话，然后又吩咐Lisa安排几个人去协助吕远。

“堂武，夫人没事吧？”Lisa和白堂武一并坐在汽车后排，安慰似的询问道。

“没事，要算计我，没那么容易。”白堂武说着，点燃了一支烟。“对了，我们要见的人已经到了吗？”

“我们已经约好，十二点准时在约定的地方汇合。看现在的时间，我们的时间绰绰有余。”Lisa看了看手表。她的语气柔软，特别能抚慰人心。

窗外的路灯一点点倒退，在无尽的夜色和雨雪中，发出昏黄的光，如同一只只无神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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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查看了一下地图，时而做些笔记，为明天进山取绞股蓝做准备。终于结束之后，他打开手机，却发现地图上一个小小的标记在缓缓移动。而那移动的范围，明显不在他家，反倒是往城外的方向；移动的速度，也不像是行走，而像是在车上。

他赶紧拨通栗子的电话，结果那边响了半天，无人接起。他固执地再打，终于有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接起来电话。

“喂，这是栗子小姐的手机，她现在不在，请问你是？”周嫂在电话那头说。

“我是她的朋友陆沉，请问栗子现在在不在家？”陆沉问道。

“她傍晚回来了，在家吃了饭，收拾了东西，后来和大小姐喝酒聊天来着，这会儿我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房间门是开着的，手机放在大小姐的房间里。”

与白小妖喝酒聊天？陆沉一早知道栗子与白小妖的关系并不大好，至少没有好到可以一起喝酒聊天的地步，但是这会儿没时间想那么多了。他问，“那请问你们大小姐在不在，她知不知道栗子去做什么了？”

“大小姐也不在，我看她卫生间里的灯开着，可能在洗澡吧。”周嫂抬眼看一眼卫生间，却发现卫生间里有水渍流出来，那水里，分明显着红色。

她有些慌，电话也没挂，就把手机扔在一旁，使劲儿去敲卫生间的门。“大小姐，大小姐，你在里面吗？”

里面只有哗哗的水声，却没人答应。

周嫂一下子更慌了，一边拍门一边拼命地大喊，“大小姐，大小姐，你可别做傻事啊！”

依然无人回应。周嫂急得团团转。这会儿全家上下没有其他人，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好在周嫂没有还有最后一丝冷静，她想起来，自从可乐出生以后，所有房门都用备用钥匙，因为怕可乐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于是她急急忙忙去一层取了钥匙，打开了白小妖卫生间的门。

浴缸的水龙头还在哗哗地往外流水，而水已经溢出来，流到了卫生间的地面上。白小妖躺在浴缸里面，脸色和唇色，已经接近白纸。左手吊着在外面，一道粗粗的血痕，还在往外滴血，血滴在水里，很快就融开了。

陆沉听着周嫂电话那边慌乱的叫喊，意识到发生事情了。他给钟翰发了消息，让他去白宅看看。

随后，他拨通了张皓的电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行动是不是今晚？”陆沉问。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张皓此刻正在一辆车里，双眼目不转睛地等着目标出现。

“请你务必帮我保住一个人。”陆沉近乎恳求的语气，说着，拿起行李，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