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入住“婚房”
蔡束哲到雨儿胡同的时候，赵可薇已经离开了。斯蒂夫确认了好几遍蔡束哲的身份，才肯把栗子交给他。
“Lizy， call me in case any problem！（栗子，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斯蒂夫再三叮嘱道。
栗子点点头，道了谢便上了蔡束哲的小跑车。
“那老外那么不舍得你走，一定对你有意思吧？”蔡束哲笑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栗子淡淡地笑道。
蔡束哲本想八卦，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他暗自想，这怼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还真是和陆沉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啊。
胡同里原住民总爱在路上放置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蔡束哲艰难地开车出来，又断续在路上堵了不少时间。好在蔡束哲天生的话唠，一路嘴巴没闲着。
终于到了陆沉住的小区，栗子看着小区的大门，若有所思。以栗子本来的计划，是不想来这里的，但是她想，目前的情况，还是不要任性为好，也许应该尝试听陆沉的话，不然，事情可能会更糟糕。
这个小区她来过几次，却从未好好看过。这里是一个老旧小区，设计和绿化都是上个世纪末流行的样子。栗子一边观察一边跟在蔡束哲后面。她一向路痴，所以仔细记了出入的路线。
来的路上，栗子就听蔡束哲叨叨了许多事，大多是关于陆沉的。
蔡束哲说，陆沉的家境并不大好，高中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而当时父亲沉迷于打麻将，陆沉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为此他几乎自暴自弃，好在后来又重新振作，考上了大学。
别人的大学还在忙着释放被高中压抑的天性，而陆沉的大学，几乎都在挣钱。当然他不是做哪些发小广告的工作。他几乎夜以继日地把所有的课程提前自习完了，然后学以致用。先是给医药公司打工，到后来的时候，几乎可以独立主持植物类药品配方和生产。有人说，陆沉命好，刚出社会没几年就崭露头角。而蔡束哲知道，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刻，陆沉依然在通宵自习室苦读，而白天，则像正常人一样去上班。
他别同龄人多付出了几倍的努力，也比同龄人早开始四年的职业生涯。所以他很快在植物研究行业成为有所成就，而物质上很早贷款买房，并且在蔡束哲的公司有原始股，这些就自然不算稀奇了。
蔡束哲之所以对陆沉言听计从，那是因为，在每个重要的转折点，每次他要放弃的时候，都是陆沉支持他走到最后。没有陆沉，就没有如今的蔡束哲。
栗子听蔡束哲絮絮叨叨地说完，突然觉得，她对陆沉太有限了。他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而她，能给他什么呢？
“喂？想什么呢？”蔡束哲在栗子的眼前晃了晃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栗子从思绪中出来，一脸茫然地问。
“你是住陆沉自己的那个一室一厅的公寓，还是他为你准备好的一层带院子的那一套？”
“他怎么会有两套房子？”
“不瞒你了，一层那套是他最近死气白咧从我这里买走的，说是要和你结婚用。”
“结婚……”栗子猛地红了脸。
“哎，算了，反正都是你们家的了，我把两个钥匙都给你吧。对了，陆沉这个人，有些方面真是太无语，那一室一厅的公寓，门锁和钥匙还是老房东的，他都没换！所以如果你住一室一厅那一套，晚上记得把门反锁上。”
栗子突然想起来他柜子里的那件粉色睡裙，以及当时陆沉惊讶的样子。现在想来，李悠然有他的钥匙，自然也不奇怪。她想，“也许我真的错怪了他。”
“去一层那一套吧。”栗子说。直接住到陆沉哪里，总归感觉怪怪的。
蔡束哲贼贼的笑了，领着栗子去了那套一层的公寓。
“上次我和倩倩都收拾地差不多了，所以你完全可以拎包入住！”蔡束哲夸张地做了欢迎的姿势，但是一看栗子两手空空，又尴尬地把手放下。
“谢谢你。”栗子不以为意。半晌，她又问，“你说，我是不是陆沉的累赘？”
“哪里的话，你要知道，对男人来说，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是幸福的。”蔡束哲说完，自己都觉得起了鸡皮疙瘩。他晃了晃脑袋说，“总之呢，你要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蔡束哲走后，栗子浏览了一下房间。房间的硬装主要偏美式，栗子以前留学的时候住过这样的房子，所以看着觉得格外顺眼。有一些简单的家具，不过软装方面似乎还有待加强。
这时候陆沉的电话打进来。
“到家了吗？”陆沉问。
“嗯，到了……你的房子。”栗子听到他说“家”那个字的时候，心跳加快了几拍。这家伙，还真的不把她当外人啊。
“本来，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倒是让你一个人先住进去。”陆沉不好意思的说。“不过那房子蔡束哲没住过，装修都是我设计的，你还喜欢吗？”
“喜欢。”栗子反倒觉得有些难为情了，仿佛他们是要结婚的未婚夫妻一般，可是八字明明还没有一撇。“你在哪里？”
“我到目的地了，明天去的地方，可能会没有信号。如果你找不到我，可以找蔡束哲或斯蒂夫，他们都会照顾你。” 陆沉终究不肯告诉自己的方位，怕她担心。
“那，你一定注意安全。”栗子说着，抿了抿嘴，又说，“我等你。”
“好，我会很快回来。”
栗子从客厅的窗户朝外面看，小院子里的吊椅在风里轻微的晃了一晃。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她的心情都晒得想一件暖暖的小棉袄。
她想，可一个给沙发上买几个靠枕，另外春天快来了，可以给小院添上几盆绿植。
---
“陆女士，陆先生的病情已经比较稳定，医院的进口药物这几天刚好稀缺，要不要暂时用国产的先顶一顶？”陆沉父亲陆前原的主治医师对陆沉的姑姑陆前英说。
“国产的效果怎么样？”陆前英放下手中的十字绣，略微迟疑地问，“我侄子这几天不在，我也不好擅作主张。”
“效果你不用担心的。”医生说。
“那就听您的吧。” 陆前英说。
医生走后，陆前英看着睡着的陆前原，自言自语道，“哥，陆沉这孩子也真是孝顺，一直用进口药，也得花不少钱吧。你们虽然运道背了点，但是好歹，养了个好儿子。”
“阿姨！”蔡束哲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束花和大包小包的东西。
“哟，小蔡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你看我哥现在都用不着。” 陆前英见到蔡束哲，顿时喜笑颜开道。
“这个是给叔叔的，这些是给您的。”蔡束哲拿出一小袋东西放在陆前原旁边，其他的大包小包还有那束花，都送到陆前英面前。
“哎你这孩子，每次来都这么客气，怎么好意思。” 陆前英脸笑开了花，嘴上却推拒着。
“阿姨您别客气，都是些寻常的小东西。”蔡束哲堆笑说。“不知道倩倩这几天在忙什么呢？”
“哦，倩倩那，今天早上还说来医院呢，这会儿估计快到了。”
说着，舒倩倩就带着墨镜和口罩到了病房门口，但是一见到蔡束哲，马上就要转身。
陆前英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她追出去，把舒倩倩拉到一旁，说，“倩倩，虽然你现在知道了陆沉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我看这小蔡挺靠谱，你可不要任性，错过了。”
“妈，你要是早告诉我真相，我和陆沉，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你是不是被蔡束哲那个贱人收买了！”
“什么收买不收买的！妈活了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所谓旁观者清，我这都是为你好。”
舒倩倩还想说，蔡束哲却突然跟出来了。
“倩倩，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蔡束哲眼里没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起来居然也像个谦谦公子。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舒倩倩没好气地说。
“你不聊，怎么知道。”蔡束哲说。
---
二环路上，一家不错的西餐厅里，Lisa几杯红酒下肚，双颊绯红。
张皓看到Lisa的样子，目光颤了一颤，又给她斟了一杯。
“我真的不能喝了，下午我还有重要的事。”Lisa说着，用右手撑着头，声音里带着醉意。
“诶，难得我过一次生日，你就陪我喝点呗？”张皓笑着说。
“实在不行了，我……”Lisa话没说完，就倒在了旁边的沙发椅上。
“玉丽，玉丽？”张皓推了推Lisa，此时的她已经不省人事，睡得很熟。
张皓拿起Lisa的手机，不着痕迹地调换了内部的电话卡。然后他深深地看着Lisa，心疼地说，“你总是加班，想必也没有机会好好睡一觉，今天就趁机好好休息吧。”
Lisa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觉得头依然有点昏沉。张皓已经走了，他留了一张字条，说看她睡着了不忍心打扰，他有事先走了。
“帐已经结了，我还帮你叫了一盒醒酒的饮料，等你醒了服务员会送来。”Lisa看着他歪七扭八的字，又喝了一口服务员刚送来的橙色饮料，一向不动声色的他，居然笑了。
手机里已有很多未接来电。她一看时间，居然下午四点了。她有些慌神，赶紧拨了电话。
“堂武，抱歉有点事耽误了。不过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安排了，一切照常进行，晚上十一点我去找你，我们准时出发。”Lisa电话说完，抓起外套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