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凶案真相
其中的两位士兵，不敢正眼看花见鬼，只是傻愣愣地站着。
可是第三位士兵，却总是故意接触花见鬼的目光，丝毫没有一点畏惧之色。花见鬼就问他：“你敢不敢杀人？”
“敢！”那士兵很果断地回答。
“你杀过人没有？”花见鬼又问。
“杀过！”
“杀过几个？”
“两个！”
“唉！”花见鬼叹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杀人，正打算给你配枪呢。现在看来，还是不能给你配枪。”
那士兵却回答道：“可以！”
花见鬼一愣，什么叫“可以”？有你这样跟长官说话的吗？想了想，说道：“我现在给你取一个名号，可以不可以？”
“可以！”
“好！”花见鬼道，“你杀过两个人，那么以后你就叫‘傻二’，怎么样？”
“可以！”
花见鬼笑道：“傻二就是傻二，不是傻三，名号不可以改，明白吗？”
“不明白！”
花见鬼又一怔：“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明白！”那士兵很果断地回答。
“放肆！”花见鬼大怒，“你在跟谁说话？”
那士兵毫无惧色地答道：“我在跟你说话！”
花见鬼顿时无语，呆呆地看着那士兵。看了好一阵，突然哈哈大笑，道：“你果然傻得可以！配得上这个名号！但是，我再说一遍，名号不可以改！记住了！”
那士兵却说道：“你取名，我改名，正好！”
花见鬼怒道：“如果你改名，你就死！”
“可以！”
“什么？”
“我说我可以死！”那士兵补充道。
花见鬼又呆了一阵，但最后还是笑了，那是苦笑。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转身对大熊猫几人一挥手：“回城！”
“是！”
于是，那位副营长就被带回了画眉城。他几乎是一路骂到城里的。花见鬼让士兵们把他直接送到马连山的跟前。
他一见到马连山，就大喊冤枉：“司令，花见鬼他冤枉卑职！冤枉啊……”
马连山看着他这幅模样，竟然心生厌恶。军中许多的营长副营长，原本都是木枯林的亲信，马连山原本就不喜欢这些人。
马连山重得兵权之后，本来是想把这些人全部换掉的。可是后来他又想，这一换就是几十人，也太急了些，他担心会引起混乱。所以他的打算是，慢慢来，一步一步地撤换这些人。
现在马连山看着眼前喊冤的这位，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他索性问花见鬼道：“你为什么要冤枉他？”
“因为他杀了人。”花见鬼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马连山没听明白，问道：“既然他都杀了人了，那又怎么能算是冤枉呢？”
“因为，他不想死。”
马连山假装诧异道：“什么。不想死就是冤枉？这是什么道理？”
花见鬼道：“因为，一旦他死了，他就不会觉得冤枉，死人是什么都不会觉得的。所以他要趁现在活着的时候，说自己冤枉。”
“哈哈哈……”马连山大笑，也学着花见鬼的样子，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花见鬼啊，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可是我还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我的意思是……”花见鬼突然停顿，沉吟道：“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啊？”马连山一怔，随即又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道：“真是没想到啊，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健忘，我可真替你担忧啊！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刚才说到‘死’了！”
这两人在这里前言不搭后语的乱说一通，就好像两个疯子一般。喊冤的那一位呆呆地听着，过了好一阵，他才明白过来，原来马连山根本就不想理睬他，所以才故意这么糊言乱语。
他终于震惊了，接着身子一软，差点就摔到地上去。
马连山也不拿正眼看他，只是不耐烦地对士兵们挥了挥手。
士兵们会意，架着那位副营长往外就走，花见鬼也跟了上来。
走到外边，士兵们就问花见鬼：“参谋长，去哪里？”
“城西！”
这几个士兵就这么架着这副营长，跟着花见鬼，在街上一路招摇过市。市民们，还有那些闲逛的士兵们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明白了，这是要处死犯人了。于是大家都在后面跟着看。
但是有的人心里也有疑问，处死军人为什么要这般招摇过市？这也太不像话了吧？这是意欲何为呢？
走到城西大路边的一片空地上时，花见鬼对众人挥挥手，叫众人都离远一点，他要单独与那位副营长聊聊。
那位副营长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岀来了，一幅无比沮丧的状态。
“你难道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花见鬼问。
那副营长沉默着，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为什么不在军营里杀了我？为什么要押着我招摇过市？”
“因为，你这一次犯的事，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其中牵扯到侮辱妇女之事，我这么处理，马连山会很高兴。”
“原来如此。那么，你能不能对我这个将死之人说句实话，这……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我死也死得明白。”
花见鬼道：“可以！我之所以给你这个机会，也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以期望你在阴间可以重新思考，下辈子该怎么混。”
“好！那么，我洗耳恭听！”
花见鬼冷笑一声，道：“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是一定非死不可的。原因有几点。第一，你原本就是匪盗，长年抢劫，就这一条，你就是死罪。”
“你好像忘了，你也一样！”
“你先别打断我的话，我现在说的是你。”花见鬼道，“第二，你掩盖死者死之前侮辱妇女这件事，也是死罪。马连山若是知道你这么做，他一定不会让你活着，因为，他是一个非常尊重妇女的人。其次，你掩盖真相，就是在欺骗他，他最恨别人欺骗他，这一点你应该明白。你欺骗他，他也要你死。”
那副营长沉默着，表示认同。
花见鬼继续道：“第三，你掩盖真相，然后大熊猫去调查，你们整个营居然就没有人向大熊猫举报你！要知道，就算别人不举报你，那些参谋也应该举报才对。因为那些参谋都是马连山的亲信，他们驻在第十营的目的，就是替马连山监视你们。可是，他们就是不举报。他们要么是不知道真像，要么是知道真相却又掩护你。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足以说明你在第十营是一手遮天。你连马连山的耳目也敢轻视，就这一条，马连山也要杀了你。”
“我承认，这一条也说得通。”
“第四，你掩盖真相，说明你们平时背底下干了许多事，其中肯定就包括侮辱妇女这一条。马连山并不需要任何证据，他完全可以认为你们经常做这样的事，所以他也会杀了你们。所以，你终归还是死路一条。”
“这一点，也有一些道理。”
“不是有一些道理，而是很有道理！”花见鬼道，“既然你总是要被处死的，那么，我就可以借你的小命一用。”
“哦？为什么？”
“因为，我想救那个凶手。你一死，那凶手就不用死了。”
这副营长一愣：“什么？原来你知道那凶手是谁？”
“当然知道！”花见鬼微笑着道，“我今天还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傻二’。当时你也在场，你应该还记得。”
“是他？你怎么知道是他？”
“这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不对！”这副营长摇摇头，“你今天只见过他一面，你与他的对话我都记得，我怎么没听见他说过自己是凶手？”
花见鬼道：“他的确说了，他说他杀过两个人，这就说明他是凶手。”
“此话怎讲？难道他在别的地方杀人，在这件事上也是凶手？”
“事情是这样的。”花见鬼道，“我认识他，了解他的情况。他之前杀过一个人，可是今天他说他杀过两个，他的意思就是告诉我，那位营长就是他杀死的。”
“你就这么肯定？难道，他就不可以在以前杀过两个？这一回就不可以是他第三次杀人？”
“我当然能肯定，因为我跟他，有我们特有的交流方式。我今天的举动，其实就是在问他是不是凶手。而他的举动，其实就是在回答我，他是凶手，就是这么简单。于是，我就叫他不要改外号，意思就是叫他只能杀两次，以后不可以再杀人。”
这位副营长恍然大悟，道：“可是他说：你取名，他改名。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以后还要杀人。”
“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我就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他？你为什么不救我？只要你想救，你同样能救我。”
“因为我想救他，我不想救你，而且马连山本来就看你不顺眼，所以我就只能杀了你，这样马连山看见我的时候才会高兴。而我留着傻二，是为了以后用得着他。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的枪法极其了得，他开枪，并不需要瞄准。”
“这我还真不知道，只是，你留着他打算做什么用？难道你想用他替你杀人？”
“这个你并不需要知道。”花见鬼顿了顿，叹息了一声，才说道：“他，也和马连山一样，最痛恨有人侮辱妇女，只是这两人痛恨这一点的原因，各有不同罢了。他的媳妇就是被土匪侮辱之后，才自杀的。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见不得这种事。他两次杀人，都是因为那死者正在行那见不得人的事。”
“那么，他这一回又是怎么行凶的？”
“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完全了解，不过我可以猜。我想，死者生前对那妇女有企图，而那位妇女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傻二应该是事先有所觉察，于是他就在暗中观察。过了一会，也就是在众人都去饭堂吃饭的时候，死者开始拉扯那妇女，企图将她拉到隐蔽之处。这时，傻二就开枪将死者射杀。每栋宿舍都有枪，别的士兵平时都不带枪，所以傻二并不缺枪。而射杀死者的最佳位置，就是离事发地最近的那一栋楼的二楼。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你觉得，你这样的猜测，有可能正确吗？”
花见鬼却摆摆手，道：“正确与否并不重要，因为，傻二已经承认了他自己就是凶手，这就足够了。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