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古棺来历

“小兄弟好眼力,竟然认得这是墨玉古棺。”孙自儒搁下手里的算盘,抬头望向张康,目光中颇具欣赏之色。

这副墨玉古棺被打捞起来之后,汪家曾一直将它当藏品收藏在祠堂里。现在汪夫人急着要用一笔大钱,这才摆出来卖。这几天也有不少人来看棺,但并没几个识货的主。在那些有眼不识真玉的人眼里,这只是副黑不溜秋的石棺。

张康,算是第一个辩认出墨玉材质的人物。

孙自儒好奇打量着张康:“看你面生,外地来的吧?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家少主从横川河里打捞出来的那副古棺?”

“棺椁上有水藻和苍苔生长过的痕迹。”张康不假思索的回道。

“好眼力!”孙自儒笑赞道:“看你年纪轻轻,竟有这般缜密的观察力,着实是后生可畏。鄙人姓孙,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我叫张康。”张康开门见山地说:“刚去汪家走了一圈,承蒙汪夫人不嫌弃,接了点差事。回程路过这,看到没关门便进来随便瞧瞧。”

“原来是夫人的座上宾,难怪有这般眼力劲。”

孙自儒以前曾是汪近东父亲手下的一个学徒。四十来岁的年纪,有一大半光景是在汪家度过的。汪夫人的用人眼光怎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见张康的目光一直盯着墨玉古棺,神色凝重,料想他也不是随便进来瞧瞧这么简单,应该是来调查少主的死因。

想到这,孙自儒又道:“汪家的事,即是我孙某人的事。小兄弟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孙某人定当全力支持。”

“三年前,汪近东打捞这副墨玉古棺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怪事?这个倒没听少主提起过。”

“那就怪了。”

“您的意思是说,我家少主的死跟这副墨玉古棺有关?”

“难讲。”张康凝视着棺盖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凰鸟:“这只鸟一无凤冠,二无凤胆,且尾开两翼,即为雌凰。也就是说,曾经躺在这这棺中的应是一位尊贵的女主人。汪近东取了棺中陪葬品之后,那女尸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

孙自儒突然脸露难言之色。

张康又道:“孙掌柜,现在我是替汪家做事,必需知道内情。这件事情它可大可小,你可千万不能瞒我。”

“小兄弟误会了,我并不是想隐瞒什么。”孙自儒谦逊地回笑道:“我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小兄弟你仅凭棺盖上的一团图纹就能判断出死者的身份。我孙某人专门从事棺椁生意十几年,外面的人赏脸,称我一声行家。但跟你一比,实在是惭愧得紧。您要不说,我都不这雌凰是什么含义。”

“孙掌柜,别忙着灌我迷魂汤,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处理那女尸的?”

“小兄弟真是个性情中人。”一番奉承被人毫不留情地挡了回来,孙自儒也只能讪笑两声,又话锋一转:“但女尸一事,恐怕是您猜错了。我家少主将这副墨玉古棺打捞起来的时候,棺中并没有女尸,只有金银玉器。”

“真的没有女尸?”张康疑望着孙自儒。

孙自儒笃定道:“真没有。兴许这副墨玉古棺,它本身就是古人用来沉河藏宝的,而不是用来葬人的。”

“但愿如此吧。”

张康不经意地瞥了眼孙自儒的反应,感觉这个孙掌柜没说实话。

如果没隐情,你丫的干嘛把话题往马屁上扯?

再说了,如果是古人沉河藏宝,人家会用这么显眼的墨玉古棺来装东西?那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等人来盗!很明显,这副墨玉古棺是用来葬人的,而棺中的那些金银玉器,不过是死者的陪葬品而已。

张康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路。

感觉汪家除了起棺盗宝以外,应该做了其它对不起棺中女尸的事情,要不然为什么要隐瞒女尸的存在?

张康仔细一琢磨,又提醒孙自儒:“孙掌柜,我之所以来这,是因为汪夫人要我彻底汪近东的死因。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汪近东是被水鬼找替身,淹死的。而汪夫人则不信那个邪,认为极有可能是人为谋杀。”

“那你认为呢?”孙自儒反问道。

张康不假思索地回道:“我认为还有第三种可能,这一切灾祸,极有可能是起源于这副墨玉古棺。”

“小兄弟,这事可不能瞎猜。”

孙自儒见张康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便知他是在怀疑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定了定神。

孙自儒又道:“我家少主将这副墨玉古棺打捞起来,至今已经三年有余。如果他是因为打捞了这副墨玉古棺而招惹灾祸,那他早就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哪至于活到现在才出事?这事它说不通。”

“别紧张,我也就这么随便一猜……”

张康正说着,一个汪家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下人手里提着一盏马灯,气喘嘘嘘地对孙自儒说:“孙掌柜,汪家那边出了点事,夫人叫您赶紧过去一趟。”

闻言,孙自儒暗吃一惊,满脸都是大事不妙的表情。

他连忙向张康拱手作揖:“小兄弟,我得先回汪府一趟,咱改天再聊。”转身便跟下人一起回了沈府,急得连棺材铺的铺门都没有关。

张康望着俩人匆忙的背影,心如明镜地笑了笑。

这个时间点,能让汪家如临大敌的事情,除了棺中那位被金蟾都镇不住的新娘子之外,应该也没有别的事。想到汪夫人那么信得过那个鬼媒婆,张康倒想看看那个鬼媒婆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当即哪也没去,坐在棺材铺等消息。

张康预估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出一柱香的时间,汪家肯定会派人来请他张康出马。

哪知一等就是一晚上。

张康趴在墨玉古棺上睡着上。等到被人拍醒的时候,揉开两眼一瞧,天色已经大亮。而站在他前面的人,也不是汪家人,而是沈佳音。

大清早的。

沈佳音像打量怪胎一样打量着张康:“棺材铺的棺材,比横川酒馆的大床还舒服?”

“我压根就没想睡觉,在这等人。”

张康起身伸了个懒腰,全身舒畅了许多。

回头再往柜台那边一瞧,柜台后面没有半个人影,桌上的算盘与账薄,依旧摆在昨晚摆放的位置,看来孙掌儒应该是彻夜没回来。

“难道新娘子被那个鬼媒婆地搞定了?”

张康纳闷不解地嘀咕着,正寻思着是不是该去汪家瞧瞧真相,外面突然响起了清亮悦耳的铜锣声。

一个壮汉,拿着铜锣在大街上边敲边喊:“汪家雇人了,生肖属龙、水性又好的赶紧去报名!汪夫人大发慈悲,只要被选中,每人赏二十个袁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