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年之前
林城艺术中专就是唐晶晶曾经就读的学校。虽然只是一所中专，但在临近几个省的艺术圈里都有着极高的地位。出过不少国家级的知名艺术家。
去这样学校做调查，可不能冒冒失失的直接闯进去。关组长专门提醒高杺，这个行动要先向领导汇报。
高杺疑惑：“我这不是在跟您说吗？”
关组长笑了笑：“我一个组长算什么领导，起码也得报到刘队那里。队里不提前打电话，你连艺专的门都进不去。”
高杺有些犹豫：“组长，相信您也发现了，刘队长好像对我，有点...成见。这个事儿，能不能您去说？”
关组长很直接的说：“不是好像，他就是不太喜欢你。你到底是什么地方惹刘队了。我跟他同事这么久，可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
高杺哭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调进了重案队之前，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
关组长点了点头：“那我去汇报，你等我的通知再去调查，先去忙吧。”
看着高杺离开的背影，关鹏对他的疑惑并没有丝毫消减。陈冬调查了高杺的档案，在警校期间成绩优秀。工作之后也很努力，没有犯过大错。他也找熟人打听了高杺在基层工作这几年的风评。除了被评价功利心比较重之外，其他都算是正面的评价。
而刘斌和关鹏共事也有几年了，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刘斌的确有些时候身上会有些官僚气，但关鹏理解那就是屁股决定脑袋。毕竟是个领导，他看问题的角度就是跟他们不一样。
但总体来说，刘斌还是个不错的领导。而这么明显的“敲打”一个新人，真的是关鹏头回见到。
高杺不知道的是，原本他进入重案队就是要调进二组的。但刘斌强行把他分配到并不缺人手的一组，而一组前任组长就是刘斌。可以说一组就是刘斌的“嫡系”。所以对于“敲打”的思想贯彻得非常好。所以高杺才会在重案队的办公室里做了两个月的文员。
高杺说他和刘斌没有任何交集，关鹏对这个说法是存疑的。高杺刚刚的表现中有表演的成分。这瞒不过关鹏这样老资格的刑警。高杺和刘斌之间肯定有点什么。
关鹏找到刘斌汇报了最新的情况。虽然听到高杺的名字之后就一直板着脸，但最终刘斌还是以林城重案大队的名义给林城艺术中专打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九点不到高杺就赶到了林城艺术中专。照惯例接待高杺是校办的老师。高杺表明来意之后，校方很积极的进行了配合。不光找来的唐晶晶的档案，还有当年曾经教过唐晶晶的两位老师。
虽然过去了十年，但对于唐晶晶她们都还很有印象。对于她的意外死亡都感到十分惋惜。
高杺向她们询问了唐晶晶当年在学校的情况。在她们的描述中，唐晶晶的身体条件和业务能力都算是中等偏上的。很有机会能在这个专业上再进一步。唐晶晶本人也很珍稀在这里上学的机会，练功十分得刻苦。
老师告诉高杺，原本唐晶晶的母亲并没有打算送她进艺术中专学跳舞。因为艺术中专的学费很高，跳舞本身花费也不少。对于唐晶晶的家庭其实负担起来是有困难的。之所以唐晶晶能上林城艺术中专，是因为有了她父亲工伤死亡的抚恤金。
老师并不知道具体的数额，但听说应该不少。有了这笔钱，唐晶晶才有机会继续学跳舞。总体来说唐晶晶在校期间的表现很低调，没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地方。
“唐晶晶当年有没有交往比较密切的同学？”
“密切？哦..你是想问有没有谈朋友是吧。”
“对，是这个意思。”
其中一个老师说：“据我们所知没有。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艺术中专有很多漂亮女孩，也会吸引很多校外的人。所以我们在这方面管理是很严格的。在林城艺术中专上学是绝对禁止谈恋爱的。只要发现就会立即开除。”
另一个老师又补充道：“尤其是她们舞蹈专业的，这方面管理是最严格的。舞蹈对于身体条件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所以他们平时连化妆都不允许。就是担心那些化妆品里有激素的成分，会影响她们的身材发育。而且舞蹈专业每个月都会有详细的体测。”
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绝对不会有高杺问的那种情况发生。再问下去也还是这个回答。
总而言之，唐晶晶当年在校的表现都很正常，也就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临走之前高杺跟校方要了唐晶晶当年的档案。因为人都已经死了十年，所以高杺只是很随意的填了个单子，就直接把档案的原件带走了。
高杺迅速的过了一遍这份档案的内容，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其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可能就是唐晶晶的几张照片。
这几张照片都是在学校拍的标准照。不仅面部非常清楚，对身材也有非常清晰的展现。这要是让叶坤看到，估计眼睛都会拔不出来。
想到叶坤，高杺边给周率打了电话。周率那边已经把叶坤电脑里的东西都复制出来，并开始恢复删除的内容。
叶坤的电脑里，九成的容量都是每个男人的电脑里都会有的某类动电影。没有电脑游戏，常用软件也只有最基本的。浏览记录显示他平日常看的网站也很单调，总共也不超过十个。
周率最后总结，暂时来看这台电脑除了看片之外，这就只用来写东西。
高杺问：“他写的东西多吗？”
周率说道：“很多，超出意料的多。但他写完就删，我们正在恢复硬盘删除的文件。从现在的部分结果来看，叶坤可能每天都会写，内容就是心情或者是莫名其妙的感悟。看起来就不像正常人写的东西。也怪不得写了这么多，文笔一点进步都没有。”
高杺说道：“这些东西里面很可能藏着重要线索，就要辛苦你们了。”
周率说道：“辛苦嘛肯定是有的，但如果有能个榴莲千层吃的话，肯定能够缓解不少。”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高杺怎么会不懂：“榴莲千层我还真知道一家味道特别好的，但你确定要在单位吃？那个味道.....”
周率却说：“你不说我还忘了，我们全科都好榴莲这口，你就买个整的我们回来自己分。”
高杺还有什么可说：“好的，我这就打电话订一个他家最大尺寸的榴莲千层。”高杺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片欢呼。显然是大家都听到了这个好消息。而此时高杺心里已经决定，近期不会再靠近他们科的办公室。
周率笑着说道：“你很上路，其实我们正在编一个小程序，用关键字过滤叶坤写东西。可以挑出里面高度重复的语句，也可以挑出带有特定词的。不然这上千个文档我们要看到什么时候。”
高杺问：“放在叶坤家里的东西有反应吗？”
周率说道：“没有反应，他没有在家里再用其他设备上网，也没有离开家。可能真就是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待了一宿。”
高杺微微皱眉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叶坤这个人，就是表现的太老老实实了。”
周率在表示有新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高杺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高杺则真的去给她们了一整个榴莲千层蛋糕。这种蛋糕很少会有人订整个的，柜台那边姑娘还再三确认之后才给他下单。付了钱和运费之后，高杺明显感觉皮夹子瘪了很多。收银的姑娘好像是看出此时高杺的心思，十分贴心的说了一句：我们用的是猫山王的榴莲，保证物有所值。
高杺努力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然后给周率发了条信息：“猫山王的榴莲，绝对物超所值。”
物有所值怎么行，必须要超值。
离开蛋糕店之后，高杺接下来去了唐晶晶曾经生活的地方，也就是那场火灾的现场。
十年过去，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当年，唐晶晶家的房子和院子都在那场大火中几乎被烧成了白地。因为曾经死过人，所以也没有人再在这里建住宅，后来旁边建了住宅区，这里就被改成了垃圾转运站。
查看了周围环境之后，高杺也放弃了自己寻找当年邻居询问的想法。按照关组长给的电话，联系了曾经在矿场工会工作的一位大姐。
这位姓潘的大姐有着异常爽朗的笑容和与之配套的高亢的笑声。她走在街上的回头率非常之高，走不了几步就能遇到熟人。
潘大姐在工会工作了一辈子，做得就是工人群众的工作。按她的说法，矿上里的老爷们她认识一半，妇女全都认识。矿上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
当然，这说得是矿场还没有倒闭之前。
十年前那场火灾，潘大姐是记忆犹新。
“那可是对苦命的娘俩啊...”说起来她连眼圈都红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潘大姐把唐晶晶全家二十年的事都说了一遍。必须承认的是，潘大姐在讲故事方面绝对是有天赋的。起承转合伏笔包袱一样都不少。而她最厉害的地方是，无论你从哪里打断她，她都能接着讲下去。
围着垃圾转运站走了几圈，高杺带着潘大姐走了进去。
高杺问：“潘大姐，您还记得当年那个院子的格局吗？”
潘大姐十分肯定的回答：“记得呀，我刚不说了吗，盖房子的时候我来帮过忙。建转运站的时候我也来过。原先的大门就是那边。往东边八米就是房子。这个房子的格局是左右两个卧室，中间是客厅后面是厨房和杂物间。我还记得他家还专门弄了个洗澡间，厕所和偏厦子在后院。”
“潘大姐您还记得唐晶晶当初是住哪个屋吗？”
“应该是...这边的屋子，没错就这边。”
高杺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副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