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轮回（4）
聂行风去跟聂草打了招呼，驾车离开，由他开车，本来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半小时就到了，车在旅馆前停下，西门雪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这么快赶来，有些惊奇，迎上去，没有任何寒暄，只说了两个字。
“谢谢。”
“大家都是朋友，道谢太见外了。”
张玄随西门雪来到他们住的客房，看了房间的摆设，他的头晕了一下，梦中出现的场景跟这里似乎很像，不过这里的景象只是一闪而过，之后就是遍野山林，就像唱片跳针似的，一下子就跳到了黑暗冷峭的画面去了。
难道他梦见的那个被鬼追的倒霉家伙是西门霆？张玄有些头大，问：“他怎么会突然失踪？”
“我不知道。”西门雪懊恼地说：“是我大意了。”
他们兄弟档办案，为了应对意外情况，一向是住套间的，不过这次只是寻找一个没什么复杂背景的富家子弟，就没太重视，要了两间相邻的客房。
今早西门雪起来就觉得不对，西门霆一向喜欢早起，十几年来风雨不误，所以西门雪马上来他的客房找他，可是门怎么都叫不开，最后他只好麻烦旅馆老板帮忙开了门，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西门霆不知了去向。
西门雪知道不好，常年的侦探生涯让他养成了浅眠的习惯，如果隔壁有响动，他一定会觉察到的，可是昨晚自始至终他都没听到响声，以西门霆的身手，不可能完全没反抗就被人带走，旅馆门口的监控器也证明了他没有出去过。
“如果订一间房就没事了。”西门雪懊恼地说。
张玄在房间转了一圈，想努力记起梦中的景象，不过记东西不是他的强项，想了半天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对西门雪说：“那也未必，你身手再棒，也是在面对绑架者是人的时候。”
“你认为绑架者不是人？”
“你不是也这么认为吗？否则就不会找我们了。”
虽然只接触过一次，但张玄可以感受到西门雪的傲气，求助同行这种事，要不是情非得已，他一定不肯做的。
张玄推开窗户向外看看，四楼，不算高，但也不是个可以轻易跳下去的高度，既然监控器证实了西门霆不是从旅馆大门走掉的，那只能是窗，不过他不认为绑架者武功高强到飞檐走壁的程度。
他问聂行风：“你有没有闻到房间里有股熟悉的气味？”
“有，好像是菖蒲的气味。”
“菖蒲？可是菖蒲必须大量的使用才能让人产生幻觉。”西门雪怀疑地说：“这种程度对人体造不成伤害。”
张玄冲他笑笑：“我想菖蒲的味道只是碰巧留下的，你检查过房间了吧？有没有发现狗毛鸡毛什么的？”
西门雪重新打量这位最多只称得上三流角色的侦探，发现他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没用。
“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递给张玄，塑料袋里放着几缕不知是什么动物身上脱落的毛，茸毛红白交杂，聂行风想起了在祖祠搞怪的小鬼和小白狐狸，不过他不认为那两个小家伙敢做出劫持人的事来。
张玄看着塑料袋，神色变得怪异，西门雪不安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某种精怪。”
接触到毛发，即使隔着塑料袋，张玄的手还是禁不住一颤，强烈的怨念和阴气传达给他，像是死后无法往生的怨灵，可偏偏又有属于精怪的毛发，一时间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西门雪，他只有一种感觉，这个东西不好惹，如果西门霆被它缠上的话，只怕凶多吉少。
“张玄。”
聂行风的叫声中带着担忧，张玄冲他摇摇头，对西门雪说：“把西门霆常用的东西给我一件，我试着看能不能找到他。”
西门雪把西门霆的手机递给张玄，虽然张玄对寻人不抱什么希望，不过还是攥紧手机默念，又将一枚道符拈在指间，喝：“天地有令，神砚四方，金木水火土，尊吾寻令，敕！”
道符腾起一团蓝色炎火，在空中飘飘悠悠，却不移动，随着张玄念咒语，炎火上下跳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更多的反应，终于火苗燃尽，化成灰烬落到了地上。
“找不到吗？”西门雪紧张地问。
“至少他还没死亡，这算是个好消息吧？”
“你确定？”
“别怀疑我的道术，谢谢。”
聂行风道：“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西门霆。”
张玄心想寻人咒不灵光，不过那个梦倒给他提供了一些线索，如果是山林的话，附近只有一座山，搜寻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
聂行风问西门雪：“你们这次负责的失踪案有眉目了吗？”
“你怀疑他们的失踪有关联？”
“我只是猜测。”
“其实我也怀疑过，不过我找不到他们相同的地方。”
西门雪打开笔电，把刘家生的资料调出来给他们看。
说起来刘家生失踪得有点离奇，一个月前他和朋友们来度假，在十里镇逗留了几天，离开前跟朋友说碰到了美女，想再多住几天，朋友没当回事，谁知第二天他就不见了，私家车停在路边，周围没有被劫持的痕迹，当地警方查了很久都没有头绪，最后把案子定为走失案处理。
“走失案？”
“是的，不过他父亲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刘家生生性风流，又没什么担当，在外面惹了不少风流债，他父亲怀疑是哪个女人因爱成恨，用某种手段绑架了他。”
张玄要来刘家生的照片起咒寻人，可是算了半天都算不出结果，他气恼地皱起眉，不愿承认这是自己的法术有问题。
“从刘家生以前的劣迹来看，他父亲那样想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也是照这个方向查找的。”
张玄看看西门雪笔电里的资料，除了刘家生以外，还有十里镇这几年失踪人口的调查记录，西门雪在弟弟失踪后还能冷静地找到相关的线索，张玄觉得他非常不简单。
聂行风的神色凝重起来，“失踪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没引起重视？”
“镇上传说是他们惹怒了山神，所以被惩罚，当地人很崇神，没人敢多管，失踪案就这么一直拖着，到最后不了了之，不过我看了他们的资料，除了失踪者都是男性外，没有其他相同的特征。”
聂行风仔细看了一遍失踪者的记录，男人分别从十几岁到四五十岁的都有，职业、住所、交友范围都没有交集，如果硬要找相同之处，那就是他们的长相普遍都是清雅俊秀型的。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张玄靠在墙上，随口说：“难道你们吃猪肉时还会去查下猪的性别和籍贯吗？”
“你肯定是妖怪做的？”西门雪问。
“比人的可能性要大，别想了，直接去找人吧。”
“你知道去哪里找人？”
“骊山，这是我唯一得到的线索。”
西门雪目露疑惑，张玄问：“现在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西门雪没再犹豫，“我去准备一下，在楼下等我。”
聂行风跟张玄先出了旅馆，坐上车，聂行风突然说：“这个案子你可以不管的。”
张玄诧异地看他，聂行风却眼望前方，他的心很乱，塑料袋上的强烈怨气传达给他，他相信张玄也能感觉得到，这个案子绝对不简单，说不定还步步艰险，就像是漩涡，一旦踏进，就再没有抽身的机会。
张玄耸耸肩，“我可以不管，你能不管吗？”
“我……”
“你不能，董事长，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就算你勉强自己不去管，心里也肯定有疙瘩，那多没劲儿啊，所以就算前面有危险，咱们也不能退缩，宁可做了后悔，也强过一直后悔当初没去做。”
张玄难得说些有哲理的话，聂行风心里正感动着呢，他又说：“而且西门家那么有钱，又瞧不起我们这些同行，董事长你看着吧，这次我一定狠狠敲他们一笔，虽然我的道术是三流的，但运气绝对是一流的。”
他的乐观感染了聂行风，心头的阴霾一点点消散了，笑着揶揄道：“除了财运。”
半小时后，三人回到了十里村，聂行风本来想找阿凯帮忙带路，去了聂草家才知道阿凯跟村里人进山寻找道长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会又是一桩走失案吧？听了聂草的话，三人对望，心里都有种不详的预感。
“看来这山真的有古怪。”西门雪说。
张玄耸耸肩，“也许吧。”
三人回旧宅取了登山必备的物品，顺小路进山，山里绿荫遍野，一片郁葱景象，却不见精怪们的踪影，似乎它们也知道有人在搜山，所以都躲了起来。
寻找的结果很不理想，三人在山坳里找了几个钟头，一无所获，骊山并不大，但就像一座迷宫，无论怎么走都无法把整个山林找遍。
“你相信鬼神吗？”顺着羊肠小路走着，张玄问一直默不作声的西门雪。
“不信。”西门雪回答得很干脆：“即使有过被鬼劫杀的经历，我还是对鬼神之说将信将疑。”
“哟，那你比这位金融公司的大老板还铁齿啊。”
“不过如果这次阿霆能平安归来，我今后一定早晚上香供神。”
张玄点点头，一脸郑重地说：“看在你们手足情深的份上，我一定把西门霆带回来，人带不回来，魂也一定帮你找到！”
聂行风在后面踹了张玄一脚，示意他说话注意点，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看透生死的。
张玄被踢的莫名其妙，弯腰摸摸小腿，他的手机响了。
西门雪立刻凑过去，来电的不是西门霆，而是个叽叽喳喳的声音。
“老大，你跟董事长在哪里呀，拜托不要一直关机啊。”
是小蝙蝠，张玄神色凝重起来，沙沙声中好像还有霍离和小白的叫声。
“大哥，我们……有事……山里……”
对面很吵，似乎在急着解释什么，可张玄听不清，叫了几声，不见有回应，最后电话断线了，张玄看看手机，又没信号了。
聂行风和西门雪看看他们的手机，状况也都一样，张玄去附近试了半天也没用，他总算信了聂草的话，自嘲：“在这儿手机根本就是装饰品嘛，还不如普通座机管用。”
聂行风抬头看骊山山峰，山并不很高，从地理环境来看，应该不会对电波造成太大影响，可实际上却恰恰相反。
“董事长你看。”
张玄的叫声打断了聂行风的猜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有块很大的青石，斑驳陡峭的棱角显示着岁月刻下的痕迹。
“你看像不像村口那块石头？”张玄很激动地问他。
石头不都是一个样子的？聂行风冷静地看他，“你想说什么？”
张玄被噎了一下，耸耸肩，“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而已。”
他跑到青石旁仔细看看，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怪异的感觉告诉他，这块岩石是与众不同的，其他两人对一块石头没兴趣，稍做休息后又重新上路，张玄也顾不得研究石头了，追着他们跑了过去。
接下来的搜寻仍是一无所获，眼看天色渐沉，聂行风拿出指南针，发现它指的方位跟阳光走向不同，太阳不可能改变起落方向，所以很明显是指南针出了问题。
他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了，山里一定存在某种很强烈的磁场，才会导致信号不好、指南针出问题。就他从张玄那儿学来的知识，阴气大量充集的地方会造成这种现象发生，但如果是阴气，以他的体质一早就会觉得不舒服，事实却正好相反，身在山林里，他只感觉心境舒畅平和，有种与大自然天人合一的错觉。
“天很晚了，我们得回去了。”张玄提议。
夕阳很快就落山了，日落后的山林格外空寂，西门雪不想走，总觉得也许再努力一下，就能找到弟弟。
“你再算算，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我能算到的都告诉你了。”
西门雪神色难看，张玄很想说如果西门霆要出意外，早就出了，晚上在这个完全不熟悉的山林里找人，成功率几乎为零，除了消耗体力外，什么结果都不可能得到。
“先回去休息，明天让熟悉山路的村民带我们找，也许会有新发现。”聂行风提议说。
西门雪明白他们的想法，定定神，点头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听到白绦瀑布的流水声，聂行风问张玄：“你有没有种感觉，我们好像一直在山林外沿打转，走不进正中心？”
“我只知道这不是鬼打墙，转了这么久，一只鬼都没见着，真无聊。”
回到旧宅，阿凯在门口等他们，见他们回来，松了口气，埋怨：“你们为什么要突然进山？没向导的话很容易迷路的。”
“我们有个朋友失踪了，本来想请你带路，不巧你也进山找人去了。”张玄说：“好奇怪，都没见到你们。”
“你们有朋友失踪？”阿凯很吃惊，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是爬山走丢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聂行风敷衍过去了，只拜托阿凯明天帮忙带路找人，阿凯一口答应了，说那个道士也没找到，他们准备明天再上山找，反正都是顺路。
聂行风送走阿凯，回家准备晚饭，出了两件离奇的失踪案，三人都各怀心事，草草吃完饭，西门雪去休息了，聂行风和张玄则去祖祠上香。
“刚才阿凯的反应挺强烈的。”走在路上，聂行风说。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张玄说完，突然跳起来，“菖蒲不会是他拿走的吧？早上就他一人来过！”
“有可能。”
聂行风点头，作为对药草有一定研究的人，阿凯不可能不知道菖蒲的用途，可是昨天他却故意隐瞒了，这么一想，阿凯所谓的山路因雨塌方的话就有待商榷了，不过……聂行风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哪知道？”
张玄走进祖祠，看到祠堂正中的景象，吓了一跳，再次蹦起来。
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反吊在空中，一只脚被符箓稳稳扣住，圈在他画的结界里，见到他们出现，立刻叽哩呱啦一阵乱叫，身体秋千一样的来回**着，似乎想冲开那道结界。
“我终于抓到这家伙了！”
捉到了捣蛋的精怪，张玄很兴奋，跑到小狐狸面前，想揪它的毛皮，谁知狐狸一个窜身，张嘴咬过来，张玄差点被它咬到，气得拍了它脑袋一下。
“该死的狐狸，再不老实，我打得你魂飞魄散。”
“敢杀我，我爷爷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被拍到，小狐狸口吐人言，大声咒骂。
张玄才不怕呢，笑嘻嘻地说：“好啊，那让他来杀我好了，犯了杀戒，看他还怎么修行？”
“死道士，臭道士，放了我，呼呼！”
小狐狸叽叽喳喳地叫着，身子球一样的蜷起来回弹，努力想冲出结界，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累的呼呼直喘，看来他们回来之前小动物已经挣扎了很久，嘴巴却半点不饶人。
同样是狐狸，它的个性跟霍离完全相反，戾性十足，一股异香随着它身体的翻腾不断散开，像是菖蒲的香气，但又比那香气浓郁得多。
“原来是只小香狐啊，吃菖蒲长大的吧？可惜修炼了几百年却连个人形都变不出，笨死了。”张玄屈指在它脑门上弹了个爆米花，“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在这里设了障眼法，否则被村民发现，你现在就成死狐狸了。”
“我才不是变不出，我是不想变成人，最讨厌你这种混蛋道士了，咬死你咬死你！”
小狐狸努力挣扎，又破口大骂，张玄皱眉看聂行风，“它脾气也差了吧。”
脾气差是差些，不过应该跟西门霆失踪无关，最多是偷偷东西的小精怪，聂行风说：“放了它吧。”
“放了它？才怪。”张玄挥手撤了结界，揪住狐狸尾巴把它攥在手里，看着咬牙切齿的小狐狸，一脸狞笑：“脾气不好是吗？我会负责把你**好的。说，你有没有为了修炼抓人？”
“香蕉你个芭拉！老子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你管！”
“呵，你还挺会骂人的嘛，还骂得这么有时代感。”张玄一点都不生气，笑着摇摇手，把小狐狸当秋千一样的来回甩，不太大的动物对张玄来说就像毛皮玩具，随便折腾。
“该死的，晃晕我了，爷爷，救命啊！”
“叫祖宗也没人理你，好好坦白，我饶你不死。”
“偏不说，香蕉……你个……芭拉……呕……”
小狐狸真得晕了，骂人也没那么利索了，聂行风觉得张玄差不多折腾够了，拦住他，“别闹了，放它走吧。”
“放我走，回头我一定咬死你！”
张玄说：“董事长你看到了，对这种戾狐，绝不能心慈手软，最好就是挫骨扬灰，赶尽杀绝。”
“不要！”
尖锐的叫声中，案上的果盘凌空飘起，里面的水果噼里啪啦向张玄甩来，随即一个小孩子从神案后冲出，扑向张玄，大叫：“葡萄酸快跑！”
张玄只顾着躲水果暗器，冷不防被孩子撞了个趔趄，手一松，小狐狸趁机跳到地上，窜了出去，张玄忙叫：“董事长，快去捉住它！”
聂行风犹豫了一下追了出去，外面夜色暗淡，小狐狸早跑得没了踪影，聂行风四下张望，忽然脸上一凉，雨点落了下来。
他又向前走几步，手腕一紧，被一条藤蔓缠住，小狐狸现身在他面前，手握住藤蔓的另一端，口中念念有词，藤蔓绕到聂行风身旁的富贵树上，像手铐一样，把他紧紧扣住。
“别挣扎，会很痛的，你是好人，我不想伤着你。”
小狐狸站在他面前，很认真地说，那样子让他想起了霍离。
聂行风看看手腕上的天然野草手铐，不能不说小狐狸的做法还挺有新意的，他没去挣扎，看着那小家伙尾巴一甩跑掉了。
祖祠里，张玄正被个小孩子紧紧抱住，想甩也甩不开，他生气了，眼眸微眯，喝道：“地缚灵，我看在你还老实的份上，不跟你计较，马上松手，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我叫小满，不叫地缚灵。”
孩子抬起头，漆黑黑的眼瞳看着他，清澄漂亮的眼眸，不沾一点世俗的痕迹，张玄愣住了，这个才五六岁大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真正踏进人生，就成了地缚灵，永生在固定的地方中打转，无法离开。
“好，小满，你离开，我不为难你。”
“不要，不许伤害葡萄酸，它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答应，我就松手。”小满固执地说。
张玄脸色冷下来，手一扬，小满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灵体已被风吹了出去，摔到地板上，张玄看着他，淡淡说：“身为灵体中最低等的地缚灵，你没资格跟天师谈条件。”
“你可以收了我，但请放过葡萄酸。”
小满从地上弹起，重又扑过来，张玄对于孩子的执着也很无奈，屈指画符，想把他暂时收了。
道符凌空张开，向小满罩去，谁知小满跑到一半时，踩到了刚才扔的一大堆水果上，脚下趔趄，向前跌倒，张玄看着他撞过来，本能地伸手去扶，就在他抓住小满的手同时，道符正巧拍在小满后心上，金光闪过，小漫的灵体便被拍进了张玄的身体里。
出了什么事？眼睁睁看着小地缚灵的灵体消失在自己身上，道符也忽忽悠悠在眼前坠落，张玄愣了，有些搞不清状况。
“香蕉你个芭拉，敢收了小满的魂魄，我杀了你！”
门口戾气传来，葡萄酸去而复返，看到小满不见了，以为张玄杀了他，扬起尖锐的爪子，向张玄扑来。
张玄还在发愣，幸好聂行风听到葡萄酸的叫声，知道不好，震断了手铐，冲进来把张玄拉到一边，躲开了葡萄酸的攻击。
张玄回过神，见狐狸凶戾，他手腕一转，索魂丝垂下，凌空向它甩去。
“自投罗网的笨狐狸。”
“杀了你杀了你！”
葡萄酸戾气大发，无视索魂丝的厉害，利爪尖尖向张玄脸上猛抓，可惜它的道行对上索魂丝，一点用处都使不出，没过两招就被丝索缠住，张玄念动咒语，将它轻松绑了，像刚才一样提着它的尾巴将它倒提在空中。
“看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张玄笑着看它，一脸气定神闲。
“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呵，我还从没听说过有变成鬼的狐狸。”
“孤陋寡闻的小人，咬死你咬死你！”
葡萄酸蜷起身子，仰头狠狠咬住张玄的手腕，等张玄掐着它的脖子把它拽开，手腕已被咬得鲜血淋漓，他眼中戾气闪过，掐着狐狸的脖子走出祖祠。
“董事长，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我跟小狐狸谈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