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契约（4）
早上，张玄吃完饭，把从麦兰那儿弄到的资料传去笔电，打开后，里面显示出一款做工别致的钻石项链图片，下面还有一系列相关的设计图纸，看来是麦兰设计的新款首饰。
聂行风从旁边经过，看到这个，皱起了眉。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被发现的话，是要坐牢的。”
“放心，我们调查过，麦兰的一些获奖设计有问题，就算被发现，她也不敢报警。”
“有问题？”
“就是她可能请人代笔，你看看，她前后期的作品风格很不一样，设计这东西也许会不断创新不断突破，但最基本的风格不会变。”
张玄把麦兰以前的一些设计图纸调出来给聂行风看，水准果然比钻链的设计要逊色很多，他说：“我们老板鬼精鬼精的，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肯接案子，你知道他为什么让我来办吗？因为我长的刚好是麦兰喜欢的那种类型，容易套出话来。”
“干你们这行也挺辛苦的，还要出卖色相。”
“所以我赚的都是血汗钱啊，你怎么还好意思涨我的房租？”
正说着，外面传来叽喳声，两人转头一看，玻璃窗外闪过羿的身影，它一个横撞，冲了进来，拍着翅膀在客厅里低空滑行，还不忘顺便观察房屋格局。
“不是吧？几十层楼高的高空它也能飞进来？”张玄难以置信地说。
“它是式神。”
聂行风忍住笑，去厨房取了罐冰镇啤酒，小蝙蝠道了谢，很不客气地接了，上下飞窜，兴奋地说：“这房子设计得太棒了，董事长这是你的家吗？上面都是玻璃的，还有望远镜还有躺椅，有钱人太会享受了，老大你昨晚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就出来找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董事长的家离酒店近，我就蹭了一晚上。”
“那下次跟我讲，我也来蹭，说不定还能看到流星雨呢。”
“漂亮是漂亮，不过玻璃的不结实，如果陨石砸下来，你会成为第一只被陨石砸死的蝙蝠。”
听着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聂行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张玄转过头，问：“可你为什么住这儿啊，这里离你们公司很远吧。”
“嗯，是我弟弟置办的房产，那阵子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他说这里风景漂亮，有利于缓解压力。”
“精神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出了场车祸，具体就不太记得了。”
羿一听，飞过来，说：“董事长，我和你同是天涯沦落人哪，我被雷劈了下，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觉得呢，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开心……”
它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玄扯着翅膀丢去了一边，说：“我也忘了以前不少事，忘了就忘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我现在也发现了，当时的烦恼纯属庸人自扰。”
“那你一定要庆幸认识了我，虽然我的存在会让你感到自卑，但绝对不会让你自寻烦恼。”
张玄说，聂行风起身去倒咖啡，决定无视他的夸夸其谈。
手机响了，张玄拿过来一看，是左天的，一接通就说：“我现在在雇主家，有人被绑架了，你立刻过来。”
张玄问了地址，挂了电话，聂行风问：“是雇你们偷资料的人被绑架了吗？”
“不知道，去看看再说。”
由聂行风驾车，他们很快来到了左天说的地方——座落在半山腰的豪华住宅区，他剑眉一挑，一个星期前他为了送阮红绫回家，曾来过这里。
车在一个带花园的房屋前停下，他们下车后，佣人很恭谨地请他们进去。
楼房里面装饰得也很奢华，还好张玄这段时间在聂行风的熏陶下，开始习惯这种豪华摆设了，随便扫了一眼，把目光落在了客厅的三人身上。
自家老板左天，不重要，直接忽略；老板身旁是位三十出头的男人，眉峰锋利，不怒自威，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也忽略；再往旁边看，是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仪表堂堂，可惜印堂晦暗，满脸焦虑，一副被鬼缠了很久的倒霉相，如果这里出了绑架案，这位准是绑票的亲人。
“张玄你做事越来越有效率了！”
左天赞叹完张玄的速度，又看看他身旁的聂行风，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见缝插针的机会，掏出名片准备自我介绍，却被身旁的男人拦住了。
“都是朋友，你就不要搞这些虚套了，”程睿笑着说：“你什么时候跟聂董和张玄搭上线的，我都不知道。”
左天没听懂，问：“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啊，上次我们不是在船……”
程睿的话说一半，看到不光是左天，聂行风和张玄也同样一副惊讶的表情，他把话打住了，大家的反应让他意识到有些话也许不该说。
“上次我们不是在商业酒会见过吗？大名鼎鼎的金融财团的老板我怎么会不认识？”
程睿向聂行风伸出手来，做了自我介绍。
程家是服装行业的老龙头了，聂行风当然知道，可是他对程睿一点印象都没有，听说他现在接手了公司，和他客套了一番，心想不记得这个人大概是因为意外车祸导致的吧。
张玄没多想，一听又是位大老板，他眼睛亮了，掏出名片递过去，又开始推销自己的工作内容，被左天推开了，直接进入正题，说：“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长话短说吧。”
他指指那个面色焦虑的男人，做介绍：“这位是杨怡先生，他太太上午出门后被人绑架，绑匪不让报警，所以程先生请我们来。”
程睿跟杨怡是世交，又交友广阔，所以杨怡在接到绑匪电话后，就第一时间想到找他帮忙，为保证妻子平安，他拒绝报警，程睿就跟左天联系上了，接着就像拉粽子串似的，拉到了张玄。
张玄听着左天的讲述，心想——靠，敢情整个侦探社就他一个劳工啊，寻人盗窃、跟踪灵异，现在连绑架案也推给他来做啊，就不怕他过劳死啊。
左天看出了张玄不高兴，小声说：“那几个家伙都出远差，就只能联络到你，放心，月底……”
张玄立刻冲他亮出三根手指头，左天一把握住，一脸纠结，半天才说：“好，三个就三个。”
交易谈成，张玄二话不说，开始做事，左天把监听器都已安好了，刚才绑匪曾来过一次电话，让准备五百万的赎金，杨怡答应立刻准备，条件是他们得保证妻子的安全，绑匪同意了。
“绑匪是新手，不过杨先生你最好还是限制一下佣人们的行动。”听杨怡说妻子是出门购物时被绑架的，张玄建议。
因为有经验的绑匪不会选在周末绑票，尤其还要求五百万的赎金，所以对付他们，张玄不是很担心，不过这种事最怕有内鬼，绑匪对杨太太的行踪这么了解，让人很难不怀疑是内外勾结啊。
杨怡出去吩咐，张玄趁机向左天打听杨家的家世，程睿告诉他们说杨怡是心理医生，口碑很好，而且杨家的房产颇多，又都在黄金位置上，单是这方面的收入就非常可观了，所以绑匪向他勒索五百万不是无的放矢的。
杨怡的妻子比他小很多，两人没有孩子，不过感情很好，这从他妻子被绑架后他的焦虑表现中就能看出来，程睿还把他们夫妻的合影拿来给大家看，说他们有多恩爱和睦。
“这是他的妻子？”
看到合影，聂行风吃了一惊，照片上的女人正是阮红绫。
有时候世界让人感觉真得很小，但同时也告诉他，如果阮红绫就是杨太太的话，那么所谓的恩爱和睦都是假象，那晚阮红绫表现得很落寞，否则就不会向他发出邀请了。
杨怡很快就回来了，佣人们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很合作，赎金方面也已准备好了，本来在周末要调度这笔钱不容易，不过还好临近月底，收到的房产租金帮了很大的忙，张玄听到这个情报，眉头皱了皱，却什么都没说，把跟踪器贴在装钱的旅行包内里，做好了准备。
左天负责安慰杨怡，说照经验绑匪只是为了要钱，钱收到后不会为难他妻子，没多久，绑匪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告诉他们交钱的地址和时间，又警告他们别耍花样，否则就撕票等等。
左天把装满赎金的两个大旅行包递给张玄，叮嘱他小心，他本来想跟张玄一起去，被程睿拦住了，说有聂行风在，他们足可以应付一切，左天留下坐阵就好。
出去时张玄要了左天的车钥匙，递给聂行风，在驾驶技术上，聂行风占绝对优势，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只是跟踪，千万别玩赛车。”
“我有分寸。”
他们来到绑匪指定的住宅区山下的一个大超市里，照要求把旅行袋寄放进存物柜，存物柜钥匙放在旁边的货架上，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张玄靠在远处的角落里自嘲：“托绑匪的福，我总算明白了五百万有多沉。”
很快，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过去开了存物柜，拿出旅行包，快步走出商场，张玄和聂行风紧跟在后面，见他一口气来到地下停车场，坐进一辆小面包车里。
聂行风让张玄盯紧，自己去把车开了过来，正巧小面包车开动起来，张玄跳上聂行风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了停车场。
面包车开得很慢，为了不被发现，聂行风不敢跟得太紧，可是那辆车好像故意跟他们周旋一样，在立交桥上不断兜圈。
“张玄，那辆车有问题。”
“不会吧，跟踪器显示钱袋还在车上啊。”
张玄也觉得绑匪的行为古怪，摸不透他们的用意，不过至少他们没跟丢钱。
又跟了十分钟，聂行风直觉感到不对劲，便放弃跟踪，直接追上前面那辆车，将它截住，开车的人没防备，吓的急刹车。
“你、你们要打劫？”
张玄无视结结巴巴的司机，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可是找遍了车里所有角落都没找到那两个旅行包。
大事不妙，他探身揪住司机，大吼：“钱呢？你从商场取的旅行包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给我钱，让我去取……”司机慌慌张张解释。
那个人一直坐在他的车上，等他上车后，就把旅行包里的某个东西拿出来，塞进了他口袋，然后就下了车，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好事，可是禁不住对方给了他一大笔钱，就照办了。
张玄从司机的口袋里掏出跟踪器，跟聂行风对望一眼，都知道被绑匪耍了。
小面包车车体较高，地下车位停的车又很多，绑匪从副驾驶那边下车，再避到其他车辆后面的话，他们离的较远，很容易就被忽略了，对方还很聪明地给他们留下了追踪器，在他们被钓着兜圈的时候逃之夭夭。
“该死！”
张玄心想早知道就让羿一起来了，让蝙蝠搞跟踪绝对强过这个追踪器，再看看这个吓得哆哆嗦嗦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绑匪，他很恼火，一拳头擂在车上。
“靠，五百万啊，我都没捂热乎呢，就被人偷梁换柱了，那帮混蛋！”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当然有！”张玄哼哼冷笑，拿过绑匪丢下的追踪器。
刚学的寻人咒还没怎么用过呢，就借此机会试试刀，追踪器上有绑匪留下的气息，他就不信按图索骥还找不到人了，对了，还有羿，养的小式神，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傍晚，郊外，一栋空旷别墅里。
夕阳余晖射进楼房，将四壁照出诡异的殷红，房里的两个人正在紧张走动着，绑架这种事不是头次做，但不知为什么，这次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胆怯，室内阴凉，更加重了那份不安。
“妈的，这房子一定有问题，大夏天的这么冷。”
络腮胡子嘟囔着打量四周，装潢高档的房间，却总觉得阴森了些，要不是房子有问题，那位于这种好地段的别墅怎么会低价出售？
“老大还没回来，要不要去接应一下？”
“再等等。那家伙没通知警察，只有两个熊包侦探，老大要甩掉他们很轻松的。”另一个长相白净的男人安慰。
外面传来油门声，等急了的两人一齐奔到窗口，就看到一辆小车在别墅前停下，随后，老大拿着两个旅行包，从车上下来，他们大喜，连忙开门迎接。
“成了？”络腮胡子问。
老大没说话，把旅行包扔到他们面前，络腮胡子打开，里面全是成捆成捆的钱币，他欣喜地拿出一叠，一边看一边笑：“不是假钞，奶奶的，这钱来得还真容易。”
钱顺利到手了，三人相互看看，络腮胡子指指楼上，问：“怎么办？”
“做了。”白净脸皮的男人翻弄着钞票，淡淡说。
“这跟计划的不一样，如果传出去……”
“死人不会说话。”老大说。
计划不是他们定的，但身体力行的是他们，凭什么劳顿了一番，他们只能得到三成？
老大发了话，络腮胡子没再反驳，脸上露出****的笑：“那动手之前我们要物尽其用一下了。”
“这家伙，就只记着这档子事。”
钱拿到了，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美妙的盛宴，想想那光景，三人都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谁也没注意到一道黑影从敞开的大门飘进。
夕阳拉长了影子，房间愈发阴暗下来，阴风拂过，门外淡白色的石板泛起暗红，满满的一摊，像曾被某种**弄脏了，虽然精心擦拭过，但仍然无法完全抹去曾留下的痕迹。
想到秀色可餐的美食，男人们暂时放开分赎金，跑上楼去，很快，楼上传来女人的尖叫，随即是家具碰撞的轰隆声，原本伫立在门口的浅淡黑影听到这些声音，顿时变得血红，鬼影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剧烈颤抖起来，一声嘶吼，飘向楼上。
阮红绫正巧奔出走廊，但随即就被跟上来的络腮胡子掀翻在地，她倒地时本能地用手遮住小腹，头磕在地板上，又被男人揪起狠狠扇了一巴掌，另外两个也紧跟而上，掐住她挣扎的双手，将她的上衣扯开。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不要……”
“小美人，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老大嘿嘿冷笑。
他最喜欢欣赏这种弱者被欺凌却无法反抗的样子，甩手又给了阮红绫一巴掌，看她已被打得半晕过去，正准备继续，忽觉面颊一凉，冷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气，不由激灵灵一抖。
四面窗户紧闭，这风来得太古怪，他抬起头，发现整个空间阴暗得可怕，面前空中飘忽着一道血红鬼影，那不是他的幻觉，鬼影血目狰狞，像刚爬出地狱的恶鬼，恶狠狠地盯住自己。
“有鬼！”
听到老大的惨呼，另外两人放开阮红绫，转头去看，一张血红脸孔已然窜到了他们面前，阴冷寒风袭来，络腮胡子首当其冲，被凌空卷起摔下楼去。
“凡事好商量，不要武力解决啊……”
说话的不是绑匪，而是刚刚好赶来的羿，它得到张玄的召唤，凭着动物的直觉，先追到了这里，它刚从窗外冲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眼睁睁看着大汉头朝下直撞在地板，它想救援也有心无力，女鬼周遭都充满了怨恨暴力的气息，它实在不敢靠太近。
看到被害的是坏人，小蝙蝠安了心，张玄只让它救阮红绫，没说要救坏人，所以既然打不过，那它就口头声援下好了。
“杀人只会加重你的罪孽，你可能就没办法顺利投胎了。”
劝解没起到半点作用，小蝙蝠的啰嗦声中，白净面孔的男人发出凄惨的吼叫，他的两只胳膊被硬生生折断了，随即脖子被拧到一个离奇的角度，老大看到眼前血光飞溅，鬼影狰狞，吓得失了禁，想跑，腿早没了力气，勉强向前爬了几步，腿便被拽住甩出，整个人撞出了二楼的窗户摔到外面。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羿用翅膀蒙住眼，自我催眠，可是女鬼接下来的动作让它无法再无视了，阴风大盛，逼近昏过去的阮红绫，鬼影探出手，羿看到阴气顺她的指尖传到阮红绫的身上。
“不可以！”羿没法再装死了，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坏人你杀杀就算了，这个人可是我罩的啊，再不离开，我打得你魂飞魄散！”
女鬼厉目瞪来，霎时寒光冰冷，怨念让小蝙蝠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心里害怕却没办法退缩，只能口念心法，顿时银光散出，蝙蝠身形化作少年身形，短刃一并，分握双手，做出挥动的手势。
“再不离开，我就真要动手了！”
女鬼抬起眼帘，血色双瞳，里面溢满了杀机和怨气，羿吓得往后退退，还在惴惴不安地想自己能不能打过对方时，有人高喝：“住手！”
一道金光灵符当空袭来，映亮了原本晦暗的空间，女鬼消失了，羿转过头，张玄刚刚好从外面进来，面沉如水，指间还拈着一张道符。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狠戾气息压住了房里原本的阴气，羿打了个寒颤，变回了小蝙蝠的模样，抱着啤酒罐钻墙角了，它喜欢张玄的气场，但现在的气场太张扬了，它承受不住，不得不选择躲避。
张玄顺利将怨灵击散，暗自松了口气，他的道行就像股票走势一样，属于波浪型，强强弱弱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刚才看到情况紧急，不及多想就出了手，还好聂行风也跟来了，虽然他招财的本领不怎么样，但那身罡气没得说，没他在旁边，自己的法力绝对无法发挥到这么强的程度。
张玄是循着寻人咒赶来的，堵车的关系，他来的比羿稍晚，走进别墅，呼吸不由得一滞，强烈的怨气充斥着别墅的各个角落，有人曾在这里死亡，怨念无法疏解，导致愈压愈重，以致于才刚刚傍晚，这里就阴气森森，不开灯，几乎看不清房里的景象。
聂行风的脸色比张玄好看不了多少，他不像张玄修炼过道家心法，可以很快就将不适转移，虽然阴气伤害不到他，但心情总觉得不舒坦，还好张玄及时给了他一道符，帮他缓解了不适。
两人经过沾满血滴的楼梯，来到二楼，二楼的场面更血腥，残肢还有垂死的人体，很凄惨的躺在地上，聂行风不忍去看，上前扶起阮红绫，她身上阴气颇重，双手捂着小腹，已经完全陷入昏厥了。
“我看，我们有必要给徒弟挂电话了。”张玄看了一圈后，说。
魏正义接到报警电话，率人赶来，后面还跟着救护车，场面太血腥，几个菜鸟警察一进来就吐得七荤八素，救护工作倒是很简单，除了阮红绫受惊昏厥外，其他三个绑匪均已证实死亡，医护人员先把阮红绫扶进卧室做简单检查，三具尸体则自动划分给了警察。
魏正义看完血淋淋的场景，他神色平静，来到聂行风和张玄面前，注视了他们一会儿，突然大叫道：“我就知道，董事长，师父，你们俩凑在一起一定就是为了祸乱人间来的，徒弟我就是个小公务员啊，你们就高抬贵手，别再三天两头制造血案了好不好？”
“我发誓，我只是在追绑架案。”
“我也发誓，你们俩前生一定跟我有仇！”
一名医护人员及时出现，阻止了师徒二人倾吐心声，魏正义听完他的话后，脸色变了，对医生说：“立刻送她去医院。”
“出了什么事？”聂行风问。
“阮红绫怀孕了，医生担心刚才的碰撞和刺激会导致她流产。”
杨怡随左天和程睿赶到别墅，一进来就跑到阮红绫躺着的担架旁，看也没看那包装满钱的旅行袋，当听说阮红绫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嘴角不断抽搐，说不上是哭还是在笑。
“他好像在抽风啊。”
小蝙蝠飞到阮红绫身旁，看看她，又看看这位准爸爸，好心地提醒说：“别担心，你老婆虽然身上阴气有点重，不过不会翘辫子的，我看你比你老婆老这么多，还是先照顾一下你自己吧，小心别让孩子成了遗腹子……”
它隐身了，别人看不到听不到，张玄却听了个清清楚楚，气得喝道：“你这个乌鸦嘴，给我自闭去！”
阮红绫被送去了医院，张玄和聂行风等人随魏正义去警局录口供，三名绑匪的身分很快就调查出来了，都是某黑道团伙的三流角色，曾因盗窃强奸等罪多次入狱，从他们的行动来看，这次是有计划的绑票，并在获得赎金后想要强暴女方，不过关于后来三人的离奇死亡，魏正义抓不住头绪。
一个摔下二楼颈骨断裂，一个双臂和脖颈被折断，另一个人飞到别墅外，头撞在花坛边的锐角，颅骨碎裂死亡，那场面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出来的，正怀有身孕的阮红绫更不可能突然爆发小宇宙，把三人杀死，然后再昏迷。
果然，有董事长和师父参与的命案，那报告绝对不好写啊。
一阵牙齿打颤声传来，魏正义觅声望去，是来交资料的常青。
“闹鬼，一定是闹鬼，我刚查过了，那栋别墅以前的女主人就是病死在里面的，后来别墅一直空着，两年前才被别人买下，买下的那家女主人一个多月前也在别墅里跳楼自杀了，还抱着她的孩子。”
要说警局里里谁的胆子最小，那绝对非常青莫属，他的话引起了聂行风的注意，在警方赶来之前，他曾看过现场，他记得在大门口的石板地上有一滩暗褐色的痕迹，那应该就是女主人坠地的地方，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别墅才会低价出售，却被绑匪们看中，利用空房子来做据点。
口供录完，魏正义决定直接写三个歹徒赎金到手后，为了钱起冲突，导致同归于尽，这报告很格式化，不过总比冤鬼索命有说服力，反正诸如此类的借口他也不是头一次用到了，已经越练越顺手了。
阮红绫被送进医院后，很快就苏醒了，还好没动胎气，但杨怡拒绝妻子接受调查，魏正义了解他的担心，也没勉强，准备就此结案，作为受害者家属，他们的证词事后补一份就好。
“这也算是否极泰来，杨怡快奔四十的人了，老婆才有第一胎，怎么可能不金贵？看来短时间内他的兴奋劲都压不下来，我告诉你，你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敲他一笔，他绝对想当这个冤大头。”
出了警局，程睿对左天笑道。
聂行风听到了，心想左天为了付张玄的那三个红包，一定不会吝啬去敲竹杠的。
大家在警局门前分手，程睿要去医院探望阮红绫，左天也被他拉去了，张玄把昨晚搞到手的情报给了左天，又给了他两道平安符，让他转交给杨怡。
“那家伙最近被鬼缠过，气运很低，你让他随身带着，也许关键时刻能帮他挡住一劫。”
“说的跟真的一样。”
左天对张玄的道术百分百的不信，接过去，随手揣进了口袋。
分开后，张玄先去杨家换回自己的车，开车回家的途中，聂行风说：“还好阮红绫没事。”
“董事长，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认识阮红绫啊？”
“不就是上次被你骗去酒吧搞跟踪，刚好遇到了她。”
听完聂行风的讲述，张玄说：“听你这么说，他们夫妻感情似乎不太好，不过我看杨怡挺在意她的嘛，他刚才的表现也不像是在做戏，也没必要做戏吧。”
“夫妻间的感情问题外人很难理解，不过那个在别墅出现的女鬼是不是就是跳楼自杀的女主人？”
“或许吧，说起来她也算是救了阮红绫一命，阮红绫身上的阴气是女鬼帮她镇惊留下的，可能她想帮阮红绫保住胎儿。”
“这么说，她也算是好鬼。”
“鬼和人其实是一样的，很多时候无所谓好坏，只是个缘分而已。”
女鬼的怨气很重，否则死了不到百日的鬼魂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那么重的怨气是无法往生的，也许一个不留神就会化作怨灵，不过他的天师信条是鬼不犯他，他不犯鬼，既然人家见他出现，已经让路了，他又何必再去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