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藏起来的秘密

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将那首诗拍成照片传给窦少爷后便躺在**眼睛直勾勾的的看着天花板。自从油条失踪,我的世界就像彻底被翻了个个儿,曾经朝九晚五的生活让我觉得索然无味,可现在我却如此期待能够时光倒流。是以前的一切犹如一场梦境?还是现在的经历才是深睡不醒的影像?我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白天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轮番交替,我被这一幕幕图像搅得心烦意乱,索性拿出油条的那本书读了起来。那一首首诗词,叙说的是作者的心情,可看书的人如不真心体会,这一切不过是 催眠的工具。我眼皮控制不住的开始上下打架,映入眼帘的字迹就像是一个个会游动的蝌蚪,在我朦胧的视线里酣畅嬉戏。

书从我的手上脱落,就在落下的一瞬间我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从哪里来的?顿时睡意全无,我不断地吸着鼻子,可是那味道太淡了,淡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可是那一刹那却清清楚楚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最后把视线落在书上,虽然被书砸到的下巴还有些疼痛,但是当我将鼻子凑到书的背面,上下嗅着的时候,却不是那个味道,当我昂起头不经意的呼吸,那味道却又再次轻轻的掠过我的鼻端。

这是一股奇怪的香味儿,不是纸张油墨的香味,也不是岁月沉淀后的味道,之所以认为是香味儿,因为至少我觉得很好闻。这样一本破书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就算再不了解油条,我绝对不相信油条会往书里喷香水。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翻着整部书,让我惊讶的是一本书翻下来只有最后一页的味道最是深厚。那一页是一张完完整整的书皮,书皮内部的白色除了边缘像邮票四周似的淡黄色污垢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这书也许曾经放在什么地方而沾染上的吧,我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还有什么能比油条留下的讯息更让人疑惑的?也许这几天真的太累了,高度紧绷的神经在各种疑问中绷得紧紧地,就在躺下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了。困意再次袭来,就在我控制不住的想要去会周公时,电话响起,窦少爷告诉我,“工头儿”要来了。

事不宜迟,我一股脑儿爬起来,睡意全无。我们必须连夜去趟段叔家,有很多事儿我们得在“工头”来之前解决。

窦少爷和我想的一样,因为他的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段叔手上的字条,油条留下的信,我发现的诗词,这之间必定有什么关联,也许是我们忽略了关键的一个点。

我们去段叔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的屋子依旧亮着灯。自从油条开了小店后,我几乎就再没来过他家,印象中那一进门的关公神龛依旧还在那里,只不过里面住的已经不是关云长而是财神爷赵公明。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味,那是香炉里还未燃尽的香。神龛下的两颗君子兰长势依旧旺盛,金黄色的花一朵朵的藏在肥厚的叶片之间,那浓绿的叶子格外旺盛。

屋子大概有60平米,别看就两个男人居住,但却堆得满满当当,基本上全是古董,到现在段叔家还是用的铜盆洗脸。电视机旁边有一个相框,我打小就知道这相片里的女人是油条的妈妈,她在油条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摆着五六十年代的造型,笑得很开心,辫子乌黑的垂在胸前。黄铜相框干干净净的泛着油脂般的光亮,看得出来是经常拂拭的结果。

当段叔看到我们的时候他并没有吃惊,只是让我们稍等一会儿,他回屋拿了外套,看着他清瘦的身影我突然感觉有些心酸,他比以前苍老多了。外面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小城在这个时间已经入睡,路灯静静立在街道,偶尔还能听到流浪狗的几声叫喊,我们一起前往油条的小店,我相信段叔一定是要告诉我们什么。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许我们应该在某些地方和段叔坦诚一次?于是我便开口问道:“段叔,油条喜欢诗词么?”

“诗词?”段叔很是诧异。

我将背包里的诗词翻出来递给段叔,“我无意中在鹏飞抽屉里发现的,只觉得这不是他的风格。”我仔细的观察段叔的反应,他的反应很正常。

段叔翻看着我拿来的那本诗集有些不明所以,突然段叔深深吸了口气,鼻翼煽动,他皱了皱眉头一脸若有所思。

“段叔,你是不是嗅到一种味道,那味道我说不出来,若有似无的像是一种香料。”我有些紧张。

只见段叔眼前一亮,我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窦少爷一句话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一定也发现了。

油条的小店在一排老房区最里面,前面不远便是工地,这些年吵吵嚷嚷的说要拆迁,可人家买地的正好将这里划了出去,周围的住户越来越少,一到晚上这里只有点点的几处灯火,油条还曾经自豪的说这才是卖古董的地方。

黑灯瞎火的我们推开油条的小店,旁边的邻居基本上都搬离了,油条的店铺便孤单的立在空屋子中间,卷帘门被窦少爷费力的推上去,我们打开那个尘封很久的小木门。熟练地拉开灯,昏黄的灯光刚好照亮屋内的陈设,我们将卷帘门拉下,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灯光的出现是很扎眼的。

我一进门便坐在椅子上,这是我最喜欢的椅子,油条告诉我这是黄花梨的,价值不菲。屋内的陈设并没有我想象的遍布灰尘,看来段叔时常来打扫。我们各自找座位落座,段叔将那本书轻轻放在桌子上翻到其中一页说道:“这是以前江湖上用来传密信的东西,它本身没有颜色,沾着它写信就像沾水一样,除了陈年母乳否则不能使它显现。”

我凑上前一看正是我发现的那一页,那首气势磅礴的诗词仿佛让一座高山跃然纸上。

陈年母乳,我看了看窦少爷,然后我们一起看向段叔,只见段叔上了小楼,不多久拿下来一个红头的小瓷瓶,他从里面倒出一点点轻轻地在那页纸上细细涂抹,那手法很熟练。

“这个东西我曾教过鹏飞。”段叔说到这嘴角含着笑,“他对老江湖的手法很感兴趣。”

随着段叔一遍遍涂抹,那页纸的注释旁逐渐显现显现出几个数字,“七、五、五、六”

我的脑袋里飞快的旋转着,像是突然坠入密码世界,面对这莫名其妙的数字,油条想要告诉我们的究竟是什么?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是各自看着书皮上的字迹逐渐变干,我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乳香味儿,可是空气中的沉闷依旧让我想开窗透透气。屋里的风扇低低的震动着,那千篇一律的嗡嗡声让我觉得烦躁,我站起身想打开窗,可外面漆黑一片,一阵热流扑面而来,就在我关窗的刹那,眼角似乎看到了对面的路口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是巧合还是眼花?我紧盯着拐角处,忘记了自己还要关窗,直到那股热流再次扑来我方才回过神,紧紧的将窗户闭上,顺手将帘布也放了下来。

“鹏飞为什么会这样留下讯息?难道他走之前就知道将要发生的事?”窦少爷紧皱眉头靠在沙发里,在我回身的时候他满脸疑惑的看向我,我无奈的的冲他摇摇头,然后看了一下身后的窗户。

“这说的是湖南哪座高山?”段叔皱着眉头问。

高山?高?和四川的相同之处,难道是高山?我跑到楼梯拐角处,那里也挂了一幅中国地图,我将视线在湖南和四川之间来回交替,高山,湖南的高山。

“窦少爷,四川的高峰是什么?啊……”我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小三角,那是贡嘎山!我想起来了,油条房间的那张地图有个特别的地方正是那个格外深色的黑点。

“贡嘎山有多高?”我有些激动,感觉就要拨开眼前的云雾,一瞬间热血沸腾。

“7556”窦少爷看了眼手机,声音干涩。

“贡嘎山,贡嘎山,贡嘎山……”段叔喃喃自语,他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眼中似是不想回忆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