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年少轻狂

(1)

关于青春的梦,其实每个学子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梦,恰恰这个梦在时间的面前又是如此不堪一击。到底是梦想输给了时间,还是时间输给了梦想,在现实面前我们习惯了扮演无奈、逃避的角色,因此青春的梦总在搁浅。

“人生可以后悔,但是不能有遗憾。”青春只有一次,我们又何苦去勉强自己,那不是有梦的我们,不是,我们都会成为梦想实现家。

林志颖说:“人因梦想而伟大。”他用实践证明了他的话,那么我们呢?扬帆吧,不可一世的孩子、古诗人社的眼睛。

回来那天遇到毓秋,她一直埋怨学习的时间不够多,事情又太多。

“其实很多时间都可以挤出来的,像是午休取消啊,晚上再多看会书啊。”我说。

“嗯,也是,和同学相比,我们已经睡得比较少了。”毓秋点头说。

“不是我们睡得少,而是他们睡得比我们多。”

“这话经典。”

“对了,你怎么找个女朋友啊,挥霍下你的时间,难道你也是‘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毓秋笑着问。

“不是我不想找,而是女孩都不要我。”

“天啊,你条件不是很好吗!何况追你的女生不少吧。”

“嗯?你以为这年头女生都搞清仓大甩卖啊。”

“哪天我给你介绍一个,给你一个脱光的机会。”毓秋笑着说。

“脱光?”我瞪大眼睛。

“你别想歪了,是摆脱光棍,简称脱光。”

“别,我是什么人啊,你千万别把她们往火坑里推。”

“放心,我不会把她们往粪坑里推的。”毓秋诡异地笑着。

我也笑着看着她“你不会是自我推销吧。”

“整棵好好。”毓秋笑了笑。[整棵好好——没剉(没有错)]

我摇了摇头也笑了笑:“那你先脱光吧。”

“四大媒体”路线对每个高中生来说都是一条异想天开的道路,如果每一个高中生总停留在对异想天开、天方夜谭的怀疑,那么高中时代又是一个鸡笼里下蛋的时代。高中时期自己拼命读书希望能考个好大学,天真以为考个好大学就拥有了一个好未来,没想到一毕业还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读完本科出来的还不如没读书早早去卖猪肉的,这年头,小沈阳说太抠了。当然,并不是说不用学习就可以什么都好,只是我们应该自信地去看待自己,这是最起码的善待自己。

没人是错的,没有人愿意用有限的青春去赌一个未知的将来,我们都在艰难地抉择着,太多牵绊、太多疲惫的眼光,而迷茫的我们又该如何呢?……当我走出这个时代的阴影再去细细思索这些容易长茧的经历,才真正明白:什么是青春无悔、年少轻狂无罪……

我在长满蜘蛛网的英语课本里发现一张纸条。“完了,我那么久没动英语书了,该不会是英语老师留下来的判决书吧……”

仔细一看才发现纸条的内容很简单,简单得像是一口枯井,令我迷惘,引我坠入……新作一首,请雅正:

南方多情的雨

打开伞

撑开一片红韵

伞里深藏

沉默的心语

叶希

首先这首沁人心脾的短诗令我陶醉,其实诗人的书法造诣早让我羡慕,最后落款的名字更让我想入非非、春心**漾。好久没有思念的感觉了,或许是从那次饮酒后,我不再去撕心裂肺地想一个人,也不再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一个人。一年多了,难道我已经湮灭了所有爱恋?而绵,你的麻花辫子是否已经解开……

我依旧是淡淡地笑了笑,放佛又看到漫天飞舞的木棉花,又好像破碎的水月在波澜后清晰,拿起笔,在信纸背面写上:

深巷里的油纸伞

飘至拱桥边

在小船倏忽的江里

留下细雨中的

一片云

盖上英语课本,在ABC中寻找着XYZ……

“我们已经在《读者评摘》中开了个小版块,还要去找《东南都市报》的编辑吗?”毓秋下颚靠在桌上说。

“当然要。”苏鹏突然站起来说,凌静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便停止说话,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这是有必要的,‘礼多人不怪’吗,何况报刊的宣传方式更直接、更广泛。”我笑着说,手指也压了压桌子。

“我已经跟编辑联系好了,她说随时可过去找她……”凌静走到我们中间微笑地说,说完双手靠在后背,得意洋洋的,一派巾帼英雄风范。

大家都笑了,“那我们下周星期六到报社去吧!”我说。

“星期六人家放假,要去就现在去。”苏鹏又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知道报社的地址吗?”凌静板着脸问道,这表情搞得像是在问你知道恐怖分子在哪吗。

“海边,46路车就可以到。”苏鹏自信地说,嫣然是回答本拉丹就在我家。

“GO、GO,我们马上展开反恐行动。”我也站了起来。

他们都愣了,我恍然想到不是在CS,搔头笑了笑。

到海边已经是10点多了,问过几个路人终于找到《东南都市报》的地址,可惜的是编辑得下午才过来,走出大门的时候我特地看了下苏鹏,他依旧是那么镇定,看来这种“闭门羹”他是司空见惯了,于是我便萌生了一些思绪:“这‘小子’不简单。”

毓秋是娇生惯养的女生,一路上撅着嘴,一肚子气不好撒在苏鹏身上,只得做些夸张的动作,像马戏团里的小丑,又像脱水的苹果。凌静似乎憋着一股闷气,表情异常冰冷,像是冰库里的死鱼,我明白那是暴雨前的晴天,随时都有可能引起火山的爆发。

“我们到海滩散散步吧,下午再过来。”我转过身对他们说。

苏鹏点了点头,但毓秋却是闷闷地说:“好啊……”双手插在裤袋里。

“是谁提议来这浪费青春的!”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还是从她口中吐出来了。

苏鹏似乎不屑于解释什么,因为他太强了。“反正我们知道编辑下午一定在,放心吧,早一个星期到,我们的文章就早发一星期,这是好事!这些天大家都忙累了,到海边散散步放松下,都别回家了!”我走进队伍中间,推了推苏鹏。

“好呀,枫请客吃饭!”毓秋又显示出她天真浪漫的一面,团队的气氛顿时像海边的风一样,一样凉爽。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说。

今天的海风比较大,严重破坏了我们精心打理的发型,我想此时苏鹏是最得意的,我今天也算是明白小平头的实用性,下次我也来个头发大清仓……然而不到半个钟头,我们的肚子已经耐不住寂寞了。

“枫,肚子好像在响应大自然的召唤啊,怎么办?”毓秋拍了拍我的肩膀,牵强地笑了笑。

“领导,表现的时候到了。”凌静也趁火打劫,苏鹏这时候却也冷眼旁观,看来今天我是逃不了了,可惜今天囊中羞涩,该怎么堵这几只馋猫的嘴呢?肯德基、时间和金钱都成问题,对了……

“走,吃拉面去,我最喜欢这个……”几声闷雷在我身旁响起……

最后午餐临时组委会夺回我的提议,“我要吃肯德基……”毓秋喊出了他们的心声。

“我们支持国产,家乡口味,绝对……”

“我不管,我就是要吃肯德基。”毓秋恼了。

海浪一层夹一层的……

“选这个座位吧,可以看到大海。”毓秋一进入肯德基店就立马跑到靠窗台的座位。

看着窗外茫茫的大海,我似乎在思考着自己的方向,我同样思考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而做?当我看见一只海鸟在大海上空自由自在地翱翔时,我在想:或许它只是想拥抱大海,或许它并不为了大海里的食物,仅仅是想自由飞翔……

当然啦,我贡献了身上所有的钱,忒郁闷的是肯德基的汉堡趁我不注意给涨价了,看来老外的东西就是那么靠不住,下次还得支持make in china。回家的车费毓秋说全包在她身上,凌静还偷偷安慰我:“没付出怎么会有收获呢?”我搞不清这跟“收获”有什么关系,最后苏鹏把话题还原到收获与肚子的问题,于是我就吃哪个汉堡会饱的话题展开深入地讨论……

苏鹏列举了我们的优势:现在我们拥有最牢固的平台,我们有市关工委这个后盾,随便叫出一个都可以拍死一大片小强,我们还有自己的“地下室”——办公室……

“话说办公室还有空调呢,这足(够)先进!”毓秋突然停止喝可乐说。

“嗯,最重要的是还有我们这一群执著的学生,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朝着共同的信念永不止息地前进,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我大咬了一口汉堡,嫣然有涛哥的风范。

苏鹏和凌静突然对视了一下,又迅速回避对方的眼光,像是夜里的电光一样,我想他们彼此都没敌意,只不过是想法有点冲突而已,相信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一定会因为信念而拧成一条绳子的。

“我们的平台、团队、办公室都有了,我们只是缺少机遇,机遇并不是肯德基店,那么容易找到,我们要自己去创造,相信我们可以改变一切。”苏鹏的可乐还没动过,他太能说了,很有领导的风度。“所以我给我们的社制定了三项原则:责任、效率、质量。”苏鹏又笑着说。

我看了看凌静,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交流的平台,凌静虽回避了我的眼神但她还是说:“没错,今年剩下不到3个月的时间,四个媒体:报纸、电台、电视台、网络,我们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占领,《读者评摘》的读者群体……而且在我市普及情况不是很好,所以我们一定要拿下报纸这份最原始、最有说服力的媒体。”

苏鹏不住地点头,毓秋也停下吃鸡翅……

我笑了笑,只有共同的目标与志向才能真正牵引我们,也相信我们在今后的道路上能团结奋进,当我沉浸在属于团队才能拥有的世界时,毓秋丢下骨头惊喊道:“三点啦,我们得赶快走。”

(2)

“啊!”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喊出,随后,四只刚出洞的老鼠展开了觅食A计划,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四个人的身影写在了他们毫不理解的眼光中,那或许叫年少轻狂,也或许叫叛逆,也有人说疯了……

“苏鹏啊!你终于来了,学校事情能放的就放,可别耽误了学习。”编辑一见到我们就兴奋地说。

苏鹏说:“谢谢刘老师,这次我们是代表‘两代人’书友社来的。”

“哦,是你们啊,你是顾枫吧!”刘编辑对着我说。

“嗯,刘老师怎么知道。”我太兴奋了以至于语无伦次的。

“因为你长得太对不起观众了。”毓秋笑着说。

“就两个男的,一个苏鹏我早认识了,难不成她们是顾枫,我虽然老了点也不至于公母不分吧。”刘编辑也开玩笑道。

一片笑声在编辑室里绽放,一片笑声在报刊上书写……

突然很喜欢一个在校园弯弯曲曲的小道上散步,偶尔路过木棉树下的草坪,路过那一川嫩绿的回忆。当然啦,这路的尽头是教室,教室的铁门半掩着,但我还是喜欢留恋于花草的颜色以及篱笆细微的叹息,我清楚在这学习任务繁重、竞争残酷(这竞争指的是红色叉钩的数字竞争,好比神经医院里两个病人在学所谓的石头、剪刀、布,然后某秃顶的病人突然喊出胜利了,这些毫无意义的红色锈迹是最让那些秃顶的人看好的,因为他们付出了黑色头发的代价)是不允许我在这里享用这饕餮的晚餐,但我还是选择在所谓90秒定生死的荒田里扫出一块净土,只属于自己的,甚至我因此习惯了陌生的眼神以及无意的批判。

我不断付出着,为了我们的团结,我们的书友社,报刊第一大媒体算是站稳脚跟,我们有了专栏,从此我们手中多了份墨香,她不会消失,只是在轻轻述说心灵的故事。

“接下来就是电台了。”我自言自语着,神气得像是汉武大帝在开疆扩土,然而如何去占领市区的电台,平时鬼点子特多的我现在也是一筹莫展,这好比那些陈旧的苍蝇拍,等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才发现拍子早已破损,我不得不反思下这些琐碎事。

通常在想不通的时候哲学家、道士或是禅师都会选择“不去想”、“无为”、“空”的思维方式,或者干脆如罗素回答他学生的:“结构不上街。”也好比那个故事:一个泼妇跑到寺庙里问住持为什么自己老是生气,怎么才可以不生气,老住持把她带到一个空房子里,然后直接把她关在屋子里……住持来问了几次,那妇人都是破口大骂,到了最后一次那泼妇说了句:“什么是生气?”

或许是我还未充分领会弗洛伊德的“退行”自我防御机制,更或许是年青的细胞太多不怕坏死,我多少还遗留着暴动的心理,顺着被我踢飞石子的方向望去,一朵百合从门缝的叹息中飘过,她绑着麻花辫子,这背影竟是如此熟悉、如此陌生,像是阔别多年后重逢……

“顾枫,你看美女看傻眼了啊。”李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这……她是有丁香般的……”

“你拉大便啊,装诗人呢,你知道她是谁吗?”李佳得意地说,仿佛那女生是她女朋友似的。

“很想知道,你舍得说吗?”我锤了他一下,抱怨他卖关子。

“呵……”李佳故意奸笑道:“她是我们年段的头号枪手,叫叶希,人送雅号‘冷面杀手’。我跟她说过一次话也,那是……那天我问那块砖头是不是她掉的,然后……”

李佳十分骄傲地说,手舞足蹈着,极有回归猿猴时代的冲动,他似乎也明白冲动的惩罚,看到我一脸迷茫,他也自己无奈地沉静了,只是冷冷地说:“你这小子别动什么歪心思,思想不健康是不好的……”

他还是觉得说得不够充足,总得补充点什么才能说尽他的想法,像《大话西游》中的唐僧啰嗦完后又加上一首千古绝唱“only you”。

“我警告你,你别跟我抢,我预定好了……”李佳挺着胸膛说。

“叶希,这……”百合的香气在我眼前透明了……

我们学校一大招牌就是学习风气相当浓厚,学生们可以说是学习刻苦、心得全无、考场无助、结局痛楚……

踏入教室的时候,里面早已挤满了人,班主任太聪明了,懂得把我安排在最后一个位置,除了我个高的理由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进教室的时候可以从后面溜进来,免得众目睽睽下被“看死”。这“看死”也是有典可查的,那天我偶尔翻阅《世说新语》,容止篇里有“看杀卫玠”之说,原因卫玠这个小白哥长得很帅,让人看了有犯罪的冲动,话说他到下都时,被前来围观的粉丝团团围住,小白哥先有羸疾,不堪劳累,就香销玉陨了,于是便有这“看死”之说……但我至今仍未明白:班上的同学每次看我进教室的时候都是猛地一抬头,随后又习惯地栽入书坑,好像是我的到来给他们带来新鲜的感觉……

我的新同桌是班级里有名的傻大个,也是班级首屈一指的书呆子,具体来说是教科书呆子,或者明确地说是应试的羔羊,不过如果按班主任说的高中时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已经成为应试的羔羊;另一种是即将成为应试羔羊的人。这么说来他现在的样子是若干年后的我?我总不甘心,可我最终还是逃不出被连毛生吃的宿命,于是班主任好像又说过:“高中时代又将诞生新的品种——代罪羔羊,如果你再去挡车,那么就以被活活压死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前途。”说来说去,整个学生时代都是羊的定论,那天我决定做一匹狼,我不吃羊,而是要灭光披着羊皮的狼。

“我们什么时候分的英语试卷?”我看他在拼命地写着英语作业时,惊讶地问。

“哦,不是,我自己新买的新英语能力提高终结版。”他自豪地说,这词语用的,搞得跟《国产零零漆》里面的终极杀人武器似的,看着试卷上重复的ABCD,在他的妙笔生花下,宛如一条条蠕动的毛毛虫在茅坑里爬行,甚是生动,真是一幅流芳百世的丹青啊。

“你那么拼命地做作业就能保证考高分吗?”

“……不能。”

“就算你考了高分就能保证上重点大学吗?”

“不……能。”

“就算你考上重点大学就能保证顺利毕业吗?”

“不能……”

“就算你顺利毕业就能保证找到好工作吗?”

“不能。”

“就算你找到了好工作就能保证娶到好老婆吗?”

“不——不能。”

“就算娶个好老婆就能保证生个好儿子吗?”

“不……”

“就算生个好儿子你能保证是你自己的吗?”

“……”

“那你还做作业干吗!”突然发觉毓秋给我看的这条短信竟是这个时期的讽刺。

英语老师进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归于原始野蛮的死寂,除了铃声……

(3)

所谓的教科书就是六月后直接论斤卖的纸,这无为是对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极大侮辱,更是对蔡伦续身体摧残后的精神强奸。高中时代的我们正是驮着这一大堆纸不断地抄袭、仿造,因此我们的课桌上往往挤满了教科书,一排排连在一起,像废弃的长城一样盘踞在教室里。我的课桌当然也建造了长城,但此类宏伟的工程只作两种用途,一是上课睡觉防老师火眼晶晶,很不幸的是这节课的老师是学校臭名远扬的“四大名捕”中最负盛名的薛名捕,所以我只好发挥长城地第二种功能……已经是第七遍看《围城》了,当我再一次失去唐晓芙的时候,我断言:不看《围城》者——有罪……

“你好,苏鹏吗?”我在睡觉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嗯,我就是。”

“我以为你睡着了。”

“怎么可能,那么多事还没弄好呢!”

“是啊,主席先生。对了,你觉得我们的电台路线该怎么走,这你是行家……”我问道。

“先别急弄这个,我们的内部机构……怎么说呢?这……明确来说我们的团队管理制度十分不健全。”苏鹏犹豫了会儿说。

“这个我不同意,首先我觉得我们几个人同心协力就可以迎接一切困难了,报纸这块基地就是一个见证吗?现在我认为还是尽快占领电台这个媒体,这方面你是高手,说说吧。”

“上次我提过,我们必须争取市电台这个大平台,把握住学生课余时间开收音机这个时间段,以一档新鲜、活泼、时尚,能最快、最准确、最直接的节目占领校园市场……”

“好你个苏鹏,行啊,那再辛苦你了,写个策划,到时候你跟毓秋合作,拿下电台这个阵地。”我兴奋地说。

“没问题……”这三个字好长好响亮。

今夜我没有睡觉,不是睡不着,而是早就习惯黑夜的味道,我想此时苏鹏一定在写策划,他那么努力、付出那么多,我当然也得对得起他,对得起我们的团队。

打开了电脑,看了看一个多月没动过的游戏——魔兽,我笑了笑,它们就这样被我抛弃了,曾经最爱的CS、魔兽、实况……当然啦,我必须承认我仍然喜欢这些游戏,只是我现在早已知道我打开电脑的目的……

“建立一个网站不知道行不行……”

月光从窗帘地间隙处溢了进来……

下午第二大节学校又是开“尊纪守法”大型报告会,话说这种报告会很坚挺,那么不受学生欢迎还是死不了,假如蟑螂非得叫小强的话,那么这种报告会得叫蚯蚓,因为蚯蚓可以把自己切了组建一支足球队,这也好比死不了的宋朝,并不是说报告会有宋朝魅力,而是宋朝作为一个任人强暴的朝代就是死不了,熬死大辽、熬死西夏、熬死金、熬死大理、熬死蒙古国,自己还没死,巨坚挺,那南宋划江而治还可以统治一百多年,再比比蒋介石几个小时的长江防线,可谓是天下无敌。然而对于这种泛滥而枯燥无味的形式主义会议我一般采取不搭理的态度,我相信还是有制止力来克制东施的**,一本名著打发她。苦于今天来得匆忙忘记带《海子的诗》,桌上地那些钟书编的《宋词选注》、《饮水词》、《苇间风》、《米》之类的又让毓秋窃去了,于是第一节下课我便冲向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书略有些生锈了,我也许久没回这个家了,她会想我的。

“老师好。”我向图书馆里的老师问好道。

“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就是风!”

在图书馆里选书和选秀不一样,当今社会选秀无非就是选出一个众人唾弃然后再大炒特炒、大捞特捞的工具,选书则好比选老婆,一辈子的事一定要慎重。我在书架旁转了又转,猛地发现一本《顾城的诗》,“太感动了,图书馆在今天升级了。”我心忖道,于是右手伸入春天的故城,突然一朵白云浮现在书上,那是一只洁白的手,我似乎碰到了这朵白云,因为我发现云散了,我的手也跳开了……

“对不起,你先借吧!”一个温暖的声音说,似乎不该用人世间的音乐来比喻这声音,是天上的终归是天上的,这些遥远的美丽即使再近也是属于远方。我转过头,忽然忘记图书馆新进了本《顾城的诗》。

“哦,是你呀,怎么没去听报告会?”她问。

“我……我们以前认识吗?”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只是突然发觉她的眼神似曾相识,像是少年的记忆,像是陈旧的爱,只是觉得中间少了点什么,像是错过了海誓山盟!

“忘了啊,上次……上次我在课本上看到你地组诗,写得蛮好地,只是忧伤了点。”她笑着说。

“这?我怎么不记得了,哪首?你是……”

“风/走过静朗的/夜,在凄迷地眼眶/洞穿前世的/期盼……这是第一首,你忘记啦?”

“这是我留给绵的组诗,她怎么会?难道她是她的……”我惊思道。

“我叫叶希,你不会贵人多忘事吧,你还留言叫我回信,我就写了首短诗放在你书上了,可后来你就没回了?”

我看见一片枯叶从窗外凋落,可她那坚定的表情正告诉我她没说谎:“这……我……”

“哦,你就是那个把诗歌放在我英语课本地叶希啊!”我突然想起来,可是她这次并没有绑起麻花辫子,要不我一定能认出她的,突然觉得她的眼神残留着绵的气息,竟是如此相像。

“是啊,你怎么没回信呢?”

我忽然忖道:“李佳不是说叶希是年段头号冷面杀手,怎么会如此热情?难道是因人而异,难道是她也喜欢……不会吧,难道王母娘娘眷顾我这没人要的牛郎!”

“伞/深巷里的油纸伞/飘至拱桥边/在小船倏忽的江里/留下细雨中的/一片云。”

或许我模糊了那一段故事,沉重的心事如烟雨阁楼,我从她身上找到绵的影子,当她绑起麻花辫子的时候。

(4)

不知不觉到了十一月份了,月考成绩下来了,这回我挤木板、挤被窝、挤牛奶的终于挤进了班级前十名,对于这样史无前例的名次,我是会隆重感谢《山海经·海外东经》里的水伯,因为这次考试有水分,生物老师曾说如果不小心可以抄到的而不抄的那就是纯种SB。这次班主任在班会上专门为我开庆功宴,所有同学都会因为我成绩迅速提升而惊诧,这好比球迷突然知道中国足球打赢似的,不过这些无端的兴奋与惊异不到三天便销声匿迹了,没有人再去在意这些与高考沾不上边的过去。

在校路偶尔碰见叶希,远远的,她总和一些女生有说有笑地走着,看到我的时候她又总是默哑地转移视线,没有留下一滴笑容,更不用说简单的问好或是伸出玉手打个招呼。我似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图书馆里可人地叶希,我不知如何去揭开这些透明地纱布,也不知道谁帮她解开辫子,难道爱与痛之间仅剩两首悠远地短诗,我也仅仅是个惧怕受伤地孩子。

“顾枫,书友社运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们的工作策划以及你们近段时间所取得的成绩都挺不错的,的确没选错人……你得尽快做个《书友社简介》还有别忘了书友社是面向所有中学生的,你们应该让更多的学生参与到其中,把书友社建设成我们老同志与你们青少年共同学习进步的领域,更主要的是你们——作为启迪学生、陶冶新人的……”社长王今对我说道……

我再一次感到肩上的重担不仅仅是用百斤、千斤可以形容的,而是一个庞大的未知数,像是哥德巴赫猜想最后结果:“1+1”,仅有一步之遥了,但得历尽千辛万苦,不过我坚信:再大的困难我们优秀的团队都会迎刃而解。

下课的时候,我和凌静来到班主任办公室。“凌静,书友社运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书友社一直都没机构化,这会影响我们社团的发展的,也是违背我们社团的宗旨。”我转头对凌静说。

“嗯,这得好好研究下。”

班主任倒了杯水,发现饮水机里的水几乎用光了,他便使劲摇了摇。“你们要喝水自己倒哦,毛主席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喝了口水说。

“怎么不泡茶啊,好歹我们也是书友社的骨干,你也不贿赂、贿赂。”我打趣说道。

班主任低下头摇了摇,“刚在办公室里我听到几个领导在谈书友社:书友社光你们几个人在搞,即使再大的成绩也是……”

我欲言又止,班主任也顿了顿,把水杯放在旁边的竹桌上:“这好比三个人的比赛,只有三个选手参加,又评出一、二、三等奖,即使选手能力再高,这也太没意义了,是不是呢?”

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在桌下拿起了两个没有颜色、图案的透明的杯子。

凌静看了看我突然笑着说:“不是吧明哥,白开水打发观众啊!这也太对不起广大崇拜你且受尽煎熬、丧失信心的粉丝吧!”

他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包茶,“这可是如假包换的铁观音,一般人喝不到。”

“晕,那一定是盗版的。”我笑着说。

班主任也笑了笑,突然说道:“对了,我看了你的散文集,你挺大胆的,敢谈校园的‘性’话题。”

不知道怎么的,我还是觉得脸在发热,凌静也突然盯着我不放,搞得我天生就是一个强奸犯似的。我鼓起勇气,按原文说道:“**,其实只是繁殖后代必备的程序,不要想成无耻的行为,更不要想成是至高位上的行为,这些是大自然属于我们神圣的属性,是爱情完美的结晶。”

“恶……”凌静摆出一个很鄙夷的表情,“那事就那么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啊,你还以为你是石头里出来的吗?‘十月怀胎,苦处无人知(古韵)’。”班主任笑着说。

我忖着:难道班主任知道十月怀胎的苦处。

“不是的,可是现在我们还……”凌静连忙说。

“你知道疯牛病怎么来的吗?”班主任一本正经地问道。

凌静一脸疑惑,我也是猜不透他搞什么鬼。

“挤奶工人天天给奶牛挤奶,天天光摸奶不**,你说它能不疯吗?”班主任继续说,说完大笑着,我禁不住笑了出来,凌静似乎想笑又笑不出来,班主任也发觉得场合有点不对,立马说:“这理论是费玉清那‘黄’帝说的。”

“怎么说到这了,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鼓励大家去**怎么的,你们去看看原文,我们都是……都是大人了,应该勇敢面对这个正常的话题,我只是倡导大家做一个身、心健康的学生……”

“顾枫,我劝你别说了,越解释越黑,这黑锅你摆脱不了了。”

班主任在一旁大笑着,笑得如此****,仿佛他是在庆幸刚才说的色情笑话被我的炯样冲淡了,最后还来了句:“老鼠没洗澡——有鼠味(有趣味、有意思)。”这话太具杀伤力了,简直是给我判死刑了,看来我在那些读者心里进化成一个色情狂的形象。

……

一下课我便马上去找毓秋,计划和她到南光找苏鹏。我想他是学生会主席,在制度、机构设置、社团建设这些方面经验比较丰富,而且上一次电话里他已经明确说明了书友社的弊端,只不过当时被我抹杀了。

“天啊,怎么又碰到你,太不幸了。”毓秋说。

“不会吧,怎么不幸了。”

“一见你我寿命会立减三年,我终于明白了眼不见为净的深刻含义,原来这也有生命危险啊。”

“我真的罪该万死了,祸害人了,不行,我不能祸害母校的,得去南光。”我笑着回答。

……

“怎么那么急,见面不可以等到周末吗?晚上还要晚自习呢,你想请我吃晚饭啊!”毓秋在公交上撅着嘴对我说。

“晚饭好说,到了南光,苏鹏做东。”

“不是吧,那么小气,早知道不陪你过来找苏鹏了……对了,你干吗那么着急啊,难道苏鹏这回当上红娘,你过去背媳妇?”

“我又不是猪八戒,如果我是猪八戒那你就是母猪,能建立超生游击队的纯种母猪。”

“我可没说我是母猪,你自己承认你猪八戒的……”

不知道是习惯让着她还是怎么的,我发觉我斗不过她。“好了,我认输了。找苏鹏是因为社团管理和建设方面的事,这些我还比较陌生,今天找他除了想听下他的意见外还想了解下南光高级中学的社团是怎么运作的。”

“那星期天大家聚在一起谈岂不是更方便。”

“王今社长要我尽快交社团简介。”

毓秋伸了伸舌头,没再问什么,下了公交后我们便快步走去。

南光确实比我们学校大得多、漂亮得多,甚至总觉得南光的女生也都是美女,我无法去解释这份心情,似乎总有太多牵绊勾画在我的脸上,一直都不愿去告诉别人,仿佛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强盗抢去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而今天来到这,那强盗却在我面前向拍卖这些“战利品”。毓秋摇了摇我的胳膊,说:“是不是看上哪个美女了,那么入迷,哪天我给你引见下。”

“那谢了,你可得帮我找个好人,南光的女生都是背影杀手,搞不好是芙蓉姐姐。”

“天啊,你眼睛一定是发霉了,怎么看的,我们家阿梅、阿绮的,很多都很漂亮。”

毓秋说得南光真的是她家一样。突然传来一阵口哨声,我往篮球场望去,几个高个的男生正向我们这招手,我正纳闷的时候毓秋在一旁欢快地挥手着。

“毓秋美女,又来看我们打球啦……快……”其中一个高大的男生呼喊道,我猛然觉得他的大平头像是被烧光的山丘一样,仅剩一片灰烬。

“别去,我们还得去找苏鹏。”我强忍住愤怒说道。

“还是看打球比较有意思。”

“我叫你别去就别去。”

“凭什么?”

“那你爱去就自己去……”

“不是吧,吃醋啦!”

我只是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回答,毓秋顿时笑着说:“走啊,这回苏鹏应该还在学生会。”

那几个男生还是不停地嗷着,像是《活着》里富贵的父亲拉屎时发出的嗷叫声,外加昏天暗地的、哭爹喊娘的特效,可谓是书本旧时代人物与DV后期处理的完美结合……

“毓秋,这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吧,不是说好了你等我的,怎么让我独守空房……”

毓秋回头朝他们做了个鬼脸,我当时当那是烧透顶的山丘,即使刮起了风,能吹起的也是灰,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也可以埋葬一个人……

我们走进学生会的时候苏鹏呆住了。

“啊,不会吧,什么风把你们这对神雕侠侣给吹来了。”

“什么侣,智障大师说清楚点啊。”毓秋笑着训道。

“你们先坐下,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不会是南光的土特产吧,刚才毓秋一路上嚷着让你请客。”我说。

“不会吧枫,你这是欺骗善良百姓,刚才明明是你嚷着让苏鹏请肯德基的。”毓秋笑道。

苏鹏鼓着嘴,瞪大眼睛:“学生街的炒米粉挺多的,家乡特产、独特口味……你教的。”我笑了笑,苏鹏也从抽屉里取出两张纸,很正式地递给我。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两代人书友社关于制作电台文艺节目的策划。”突然觉得这两张纸的分量很重,又像是我用双手堵住决堤的大坝,我静静地端着纸。

(5)

信是写给市广播电台的,大体内容是:为了给市里一百多万青少年带来一个展示青春年华的舞台,我们策划一档学生节目:“菁菁校园。”栏目设置分为,校园雷达:及时准确定位校园新闻;校园视点:关注校园热点和冰点,用发现的眼镜去观察这个精彩的世界;校园期刊:为广大文学爱好者提供一个展示才华的平台;校园连接台:讨论校园大事,链接学生、链接师生以及家长,关注学生心理健康;娱乐魔方:休闲娱乐、音乐杂志、追踪时尚。另外一张是校园调查表以及栏目设计的可行性、影响。

“别忘了还有我呢!我可是校园主持人大赛冠军啊。”毓秋一旁笑着说。

“嗯,这地球人都知道,你放心吧。”苏鹏打趣道。

“策划定下来了,那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去电台试试?”苏鹏问道。

“好,去就去,再大的难关也得去闯。”其实一说完话我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我还是没十足的把握,自己在这方面又是比较陌生,不过我还是相信我们的团队,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但我还是可以和他们一起奋斗,是的,我相信。

苏鹏点了点头,他那熊掌似的拳头在我肩上轻轻地敲了下。看见他自信的笑容,我仿佛又明白:年少轻狂的一切难得可贵。

“哦,对了,差点忘记此次来这的目的了……”

苏鹏瞪大双眼:“炒米粉不贵,你们想吃几碗都行。”

我笑了笑:“今天带来的这个问题要是解决了我买单都行……关于书友社的机构建设和制度管理模式……”

苏鹏迟疑了会儿说:“这个问题挺严峻的,说实话,现在的书友社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虽然……”

“嗯,看来我一开始的团队战略思想是错的……”

“其实也没错,只不过要调整下,我们做的是大社团、大平台,你的战略思想,说实话只适合学校内部的社团,走的是精英路线。”

我点了点头,拉了下上衣的拉链,“我有几点计划,你听听看有哪些需要修改的:第一,我们先做一个书友社的简介,然后有计划的在市里张贴、分发;第二,我们社开始纳新;第三,申请些社员证,作为标志;第四,邀请指导教师;第五,继续坚持精英团队精神和‘四大媒体’路线……”

我一停下话苏鹏就鼓掌了,毓秋还是像以往一样拍了下我的肩膀,“看来晚上的肯德基你得买单了。”毓秋笑着说。

我也无奈地笑了笑。“毓秋你怎么老想着肯德基,长不大啊……我们学校旁边没有肯德基,只有华莱士。”苏鹏打趣说。

“你们一个村长,一个村支书。”我指了指毓秋笑着说。

“好啦、好啦,我们再综合策划下。”苏鹏摆了摆手说。

“我们社的起点很搞、平台很大,这点得让所有人知道。第一,本社纳新应追求高起点、高效率、高水准的要求,在面向大众的同时严格控制人数,这点就是顾枫的团队路线,只不过团队分骨干和精英社员两支;第二,我们社在扩大和发展的时候还是不要忘记我们社的宗旨,让每一个社员都能认同我们,并且在这个家庭里得到锻炼;第三,我们近期摇通过各大媒体,用最短的时间把书友社宣传出去,力求得到更多学生的参与;第四,我们在长远任务应该争取占领‘四大媒体’,争取每年出版书友社合集,出版自己的杂志,给广大的中学生一个展示的舞台……”

毓秋惊讶于苏鹏的滔滔不绝:“黄河大决堤啊!”

“今天跑来找你果然没错,好啊,我定下工作安排,我负责写社团简介和邀请指导教师;苏鹏你负责宣传和机构建设,还有一个就是电台路线……”

“那我呢?”毓秋打岔道。

“你负责洗碗、拖地吧!”我笑着说,毓秋哼了一声,撅着嘴。

“你和凌静负责纳新工作吧,知道你魅力非凡,影响甚广,不怕你招不到兵,不过别把你家的阿猫、阿狗全带过来……”

毓秋知道我言有所指,愤愤地说:“人家篮球打得很棒,现在踢球的没市场。”

我想反驳她,想了想:又何必争这个“醋”劲,醋坛黑暗,明哲保身,至于她说的足球没市场,我本身无所谓她的观点,当我选择在绿茵场地上奔跑的时候我早已不在乎那些琐碎的东西,何况我一直坚信:南半球、北半球,足球连接全球。思绪跑得很远,又像拉面条一样,总得拉到双手无法伸及的长度,隐隐约约明白,自己还是在乎这个“醋劲”的。

我们侃了点八卦,之后“南光食堂”四个金黄大字抹杀了我们华莱士的“春秋大梦”。

黄昏像一只懒猫,静静地俯卧在这座城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