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订婚
青琴市鳌山区,青云山庄。
安家豪宅大门口,夏茗挽着苍海的胳膊朝里面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富家公子哥上前打招呼:“呦,海哥,这是你女伴啊,不给兄弟们介绍介绍?”
苍海伸手揽住夏茗的腰,笑道:“这是我女朋友,夏茗。”
公子哥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且不怀好意:“这妹妹干什么工作的,看起来有些面熟啊……对了,我记得去年好像在哪家夜店见过。”
这话说得大声,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苍海之前告诉夏茗,自己在国外时也爱玩,但回国后一门心思扑在家族企业上,是圈子里少有的“少年才俊”。
正因为这样,许多老总在教训自家不省心的“纨绔子弟”时,都会说一句“你看看人家苍海多优秀!”,以至于时间长了后,一些不务正业的富二代都对苍海有意见。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大多数人都是在那些优秀孩子的阴影下成长起来的。只不过有的人将这种阴影当成上进的动力,有些人则将阴影放进心里,一直呆在黑暗的角落。
在参加宴会前,夏茗同苍海商定不要当众暴露自己刑警队长的身份,因此面对这公子哥的无理挑衅,苍海便腆着脸带着夏茗走到别处同长辈们打招呼。
但这公子哥还以为自己说中了什么,再加上越看夏茗越觉得似曾相识,便一心认定夏茗是搞外围援交的特殊职业者,竟死皮赖脸地追在两人身后,当着一众长辈们的面大声道:“不光是在夜店,我还在好几家酒店看到过你,每次你身边的男人都不一样!”
苍海已经非常生气了,他攥紧双拳,胳膊上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但脸上却并未流露什么表情。
夏茗悄悄轻轻捏了捏苍海的胳膊,示意他放松。
周围听到动静过来围观的宾客越来越多,这公子哥一脸得意洋洋,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在关心苍海:“也就是我们苍海老实,你才能骗得了他。否则像你这种不知道被包养过多少次的女人还想攀高枝?做梦去吧!”
正说着,安家豪宅的主人安泊安老总突然走过来,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夏茗,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神色有些激动:“哎呀,夏队长!之前给你发请柬你说没空,我家安妮还难过了好长时间呢。”
夏茗得体笑道:“最近办案子确实比较忙,今天才空下来陪我男朋友参加安妮的订婚宴,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在场所有人纷纷反应过来夏茗的真实身份,紧接着开始窃窃私语。
先前那挑事儿的公子哥更是一愣,还想说点什么挽回面子。
夏茗忽开口冲他笑道:“这两年局里人手不够,我经常被借调去参加扫黄反赌缉毒任务,你在夜店酒店看到我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我身边经常换男人……我是被借调的,没有固定搭档。”
那公子哥听完这话短促“啊”了一声,神色尴尬至极。
苍海不愿同他计较,向安泊简单道贺后,便和夏茗一起同安老板来到大厅。
“安妮在屋里化妆呢,这丫头平时就爱懒床,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能起晚。”安泊一提起自己的独生女儿就打开了话匣子,“小海,你陪着夏警官四处转转,我去看看妮妮。”
见安泊走远,夏茗忽然扳过苍海的脸,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五六年前安妮被绑架,案子是我办的。我记得当时安妮和青梅竹马的初恋分手后,只身一人出门旅游,结果被安老总的竞争对手盯上并且绑架。后来我打听了一些八卦,安妮的初恋四年前正在国外留学……”
苍海对上她咄咄逼人的目光,眼皮一跳。
这种十分明显的紧张情绪被夏茗捕捉到,她轻笑了一下:“不要试图对警察姐姐撒谎哦。”
“这个……毕竟我在国外,这个这个,有时差嘛……”苍海疯狂眨着眼,身体后仰,眼珠子乱转,“但我之前出国对你的想念打破了时差的限制,这说明我对你是真爱!”
夏茗放开了掰着他脸的手,重新挽住他的胳膊:“前一句话是假话,后一句还挺真诚的。要不是安妮今天订婚,我才不会饶过你呢。”
苍海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正说着,走廊尽头忽然传来女孩欣喜的声音:“夏姐姐,你来啦!”
来人正是安妮,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蓬松纱裙,虽然不如婚纱华贵,但却别有一番风情。她走到两人身边,眼神对上苍海后短暂一滞,撇了撇嘴:“我爸只给苍伯伯发了请柬,你怎么来了?”
她的目光落到两人挽在一起的胳膊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喜:“你们在一起了?”
夏茗笑着点点头,安妮今年26岁,性格与脾气却还同花季少女一般。
有钱人的订婚仪式与普通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在夏茗眼中,唯一的区别兴许就是好吃的多了些。
但在苍海眼中,订婚宴这种场合实在是拓展人脉,交流商业心得的好地方。
订婚宴将至尾声,夏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看着苍海端着酒杯同一众长辈聊天。
安妮换了一身修身的裙子在她旁边坐下,笑道:“夏姐姐,我都已经订婚了,你和海哥准备挑什么日子啊?”
还不等夏茗回答,安妮的未婚夫季辰朝她们走来。
夏茗仍然保持着工作时的状态,看到季辰时的目光仿佛在审视犯人。
季辰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耳垂冲夏茗笑道:“夏警官,我是妮妮的未婚夫季辰,四年前你救了妮妮一命,也间接给我们牵了红线,借今天这个机会我敬你一杯。”
夏茗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但心里却始终绷着一根弦。
季辰这个人的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同他比起来,安妮却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夏茗莫名为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产生担忧。
夏茗从旁边端来一杯橙汁同季辰碰了碰杯子,话语间带着一丝警告:“安妮叫我一声姐,那她就是我妹妹,你既然是我未来的妹夫,可要对她好点。”
季辰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夏茗话中的意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晚上八点多,宾客们几乎都已离开,安泊已有些微醺,此时正拉着季辰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着什么。
苍海取来外套给夏茗披上,伸手搂着她的腰对安泊道:“安叔,我们要走啦。”
“啊,怎么不多呆一会儿,你们今天来,妮妮很高兴的。”安泊听到两人要走,说了一些客气话,又指了指楼上说,“刚刚我说了妮妮几句,这丫头竟然跟我生气了,喏,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真是不像话。”
夏茗看看季辰,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
苍海本想客套几句就离开,但硬是被夏茗拉去了二楼。
夏茗敲了敲安妮的房门,里面不见有人应声。
苍海打了个哈欠,显然对夏茗紧张兮兮的样子不怎么在意。
但在夏茗接连敲了好几遍后,苍海才意识到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用力拍门的声音将楼下的安泊与季辰都引了过来,安泊看到夏茗冷峻的表情,醉意立刻消散了大半,连忙让家中阿姨去取备用钥匙。
备用钥匙取来后扭开了门锁,却打不开房门。
安泊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用力拍着门,声音都带着哭腔:“妮妮,妮妮!你把门打开,是爸爸不好,爸爸跟你道歉,你把门打开,不要吓爸爸……”
而此时季辰与苍海也着急地侧身撞击着房门,三两下便将门撞开。
一把椅子倾斜抵住了门,难怪刚刚扭开了门锁却推不开房门。
而门边地板上铺了一层浅粉色的地毯,上面几滴业已氧化的血迹十分刺眼。
安泊看到血迹时急火攻心,差点没晕过去,在季辰的搀扶下喃喃自语着便要冲进屋里。
只有夏茗还保持着理智,她制止住安泊的行动,从包里拿出手套和鞋套:“我先进去,你们在这里不要动。”
苍海看她随身带着“工具”,脸上的表情只剩下震惊。
顾不得门口的三个男人,夏茗顺着血迹往安妮房间里的浴室走去。
浴室门同样从里面反锁上,夏茗返回门口拿过一串备用钥匙,对上安泊焦躁急切而又恐惧的眼神,她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说出口。
浴室门只是被反锁,并没有用东西抵着。
夏茗推开门,看到安妮**着躺在浴缸中,缸中水已被鲜血染红,她的左手腕有一条极深的伤口,已被水泡得发了白。
夏茗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克制着眼眶中的泪水。
她让门外的三人带好脚套后走进来。
安泊在看到安妮尸体的一瞬间,“咚”的一声晕倒在地。
而季辰此时也无心去管安泊,脸色惨白地扑在浴缸前,伸手摸着安妮的脸:“妮妮,妮妮……你醒醒……”
苍海蹲在地上扶着安泊,抬头冲夏茗道:“安妮她……”
夏茗此刻心情更是复杂,明明不久前安妮还在同自己说笑,现在怎么会成这样。
“叮咚”一声,夏茗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
她看到未知号码四个字,内心翻江倒海:
“亲爱的专案组,亲爱的夏队,我是江成。我已知道了安妮离世的消息,请夏队节哀。此案件原本与我无关,但我非常痛恨凶手之所作所为,因此我决定同专案组就本案展开深入合作,对凶手实施惩罚。满心愤慨的,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