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的灵魂依旧活着

一看见小姑娘,燕山老妖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真诚的笑容,紧紧注视着她俊俏的面容,笑着问道:“阿茹娜,方才去哪儿了?小心被野狼叼去。你是知道的,爷爷我最怕野狼。”

阿茹娜小嘴一撅,用手轻轻抚摸着白狐狸的脑袋,故作不乐意地说:“爷爷最喜欢我被野狼吃掉。坏爷爷,臭爷爷。我再也不给你做烤羊腿吃了。”说完,转身就向山下走去。

燕山老妖呵呵一笑,急忙拉住阿茹娜的胳膊,央求道:“有爷爷在,阿茹娜永远不会被野狼叼去的。你一说烤羊腿,爷爷馋地口水都流下来了。”说着话,故意大声咂了几下嘴。

“我才不要坏爷爷保护呢,也不给臭爷爷烤羊腿吃。”阿茹娜偷偷一笑,轻拂小狐狸,十分心疼地说,“我的白雪公主被坏人刺了一剑,快要死了。臭爷爷快看看。”

燕山老妖赶紧上前仔细查看白狐狸的伤口,片刻,“啊呀”一声惊叫,大声说:“伤很重,爷爷我治不了。”

阿茹娜瞥了一眼燕山老妖,说:“你治不了白雪公主的伤,我就不考羊腿。”又心疼地抚摸着白狐狸的脑袋,轻声说:“白雪公主,咱们下山去找一个能够治好伤的大夫,再也不回来了。”

燕山老祖嘿嘿一笑,急忙讨好似地疾声说:“好孙女,你快去烤羊腿。等羊腿烤熟了,你的白雪公主的伤也就治好了。”说着话,从阿茹娜怀里很轻柔地抱过白狐狸,走进石屋子。

时间不长,等阿茹娜拿着一条香气四溢的羊腿走进石屋的时候,见白狐狸在地上快乐地和燕山老妖玩游戏,将羊腿递过去,笑着说:“这才是我的好爷爷。以后,我给你天天烤羊腿吃。”

又抱起白狐狸,眼中流露出一股浓浓的疼爱,仔细看了看伤口,见已经康复了,顿时觉得心里一阵轻松,小声说:“白雪公主,你在华武镖局隐藏了很长时间,受了很多委屈。”

燕山老妖蹲在地上,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地吃着羊腿,满脸都是油腻,一个劲儿地嘟囔,“我孙女烤的羊腿就是好吃,天下第一。”不一会儿,就将整条羊腿吃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这时,白狐狸紧盯着炕上昏睡的霍启胜,片刻,充满怒气地大叫起来,把阿茹娜吓了一跳,仔细瞅瞅土炕,问道:“爷爷,这就是我们昨晚救回来的那个臭小子?还没有清醒过来?”

燕山老妖伸了一个舒适的懒腰,用衣袖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揶揄地说:“阿茹娜,你可能没有想到,这小子是我师兄燕山老祖的徒孙,昏了脑袋,竟跑进成吉思汗的地宫来了。”

这时,白狐狸叫得更凶了,几乎要从阿茹娜的怀里窜跳出来。阿茹娜眼珠一转,明白了,厉声说:“白雪公主就是这臭小子刺伤的。如果我昨晚知道了,肯定不会救他的。我最恨这些盗墓贼了。”

燕山老妖明白,阿茹娜的父母亲为了保护成吉思汗地宫,在她五岁的时候,被盗墓贼杀了。只要一提起盗墓贼,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盗墓贼统统杀光,替死去的父母亲报仇雪恨。

“炕上躺的这个臭小子,你可千万不能杀了他。霍娃娃已经是我的徒孙了。”燕山老妖嘻嘻一笑,不无得意地说,“如今,我有两个徒孙,一个女娃娃,一个男娃娃,正好配成一对儿。”

阿茹娜脸色一红,刚要说话,就听见霍启胜长长地“唉”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回头满怀恨意地重重瞥了一眼,抱着白狐狸疾步走出石屋,而白狐狸还在不停地尖叫着。

“霍娃娃你睡醒了?”燕山老妖看着霍启胜坐起身,手舞足蹈地嬉笑着说,“你一醒来,就吓跑了我的女徒孙,可恶。要知道今天这个样子,昨晚就不救你这个徒孙了。”

此时,霍启胜感到腹内疼痛渐消,一股热气从丹田处徐徐升起,慢慢地涌遍全身,舒服极了。看着燕山老妖滑稽古怪的模样,微微一笑,用感激的语气说:“太师叔,我好多了。”

燕山老妖紧盯着对方,郑重其事地说:“霍娃娃,木华黎的一剑魂可是无数蒙古将士的鲜血灵魂凝聚而成的,看不见闻不到,无形无味,锐不可当,别说娃娃你了,就是你爷爷我研究琢磨了一辈子,也无法破解。”

霍启胜恢复了一点精神,脑海中浮现了那座杀气腾腾的黑色石雕,心中暗道,战神就是战神,不论活着还是死去,杀气永存,威风不减。片刻,心有余悸地说:“木华黎死去已经几百年了,可他的剑法还是如此凌厉。”

刚才还嬉笑的燕山老妖此时满脸肃穆敬重,悠悠地说:“肉身已化为泥土,可他的灵魂存在,永远不死。木华黎是蒙古几千年以来的伟大战神,是我们心中的英雄。”

霍启胜点点头,非常认可这句话。一幅几百年前的石雕,就差一点儿将自己送上黄泉不归之路,如果真遇见战神大活人,哪里还有自己?想到这儿,浑身禁不住打了一个重重的哆嗦。

燕山老妖已经看出其心思,笑着说:“几百年以来,胆敢闯成吉思汗地宫的人不少,能够活着出来的只有你霍娃娃一个。也是我来得比较及时,阿茹娜也忙了不少的忙,不然,哪还有你霍娃娃?”

霍启胜越发感到惊奇,紧声问道:“太师叔,你说的阿茹娜是谁,如今在哪里,我要感谢她的救命大恩。”

燕山老妖露出一丝怪笑,歪着脑袋,紧盯着霍启胜,冷声说:“你小子打伤了阿茹娜的白雪公主,她正要找你算账呢,你可倒好,居然送上门来了。霍娃娃,是不是皮肉发痒了,想挨一顿打?”

“白雪公主?”霍启胜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问道,“谁是白雪公主?太师叔,我不认识什么白雪公主,更没有打伤她?”

见霍启胜迷迷懵懵的,一脸迷惑,燕山老妖不禁发出一阵狂笑,颇为得意地说:“阿茹娜是战神木华黎的后代,也是我的徒孙。白雪公主是阿茹娜最喜欢的一只白狐狸,娃娃,明白了吗?”

霍启胜恍然大悟,不禁自嘲地一笑。随即,脑海里浮现出那只被师傅月镜道长刺伤的白狐狸的身影来。按照师母张文香的吩咐,为了抓住这只白狐狸,自己才奋不顾身地钻进地洞,最终来到成吉思汗地宫。

继而,转念又一想,白狐狸在华武镖局后院的树洞里隐居了很长时间,直到被师傅月镜道长发现,才负伤逃到这里。如今,听燕山老妖一说,原来是这里一个叫阿茹娜的人豢养的。

“太师叔,阿茹娜在哪儿?我要向她赔礼道歉。”霍启胜急忙说,“那天,我不小心打伤了白雪公主,实在对不起。”他隐去了月镜道长除妖的一幕,将打伤白狐狸的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见霍启胜憨厚可爱,燕山老妖禁不住笑着说:“娃娃,阿茹娜见你醒来,就抱着她的白雪公主走了,不愿意见你。我的这徒孙,和他祖先木华黎一个脾气,犟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见燕山老妖又提起战神木华黎,霍启胜不禁心中一动。在成吉思汗地宫里,自己和木华黎决斗时,燕山老妖一句话就喝退了桀骜不驯的战神。令久经沙场的战神乖乖听话的人,除了成吉思汗之外,还会有谁呢?

于是,他紧盯着对方,疑惑地脱口问道:“太师叔是不是成吉思汗的后代?”话一出口,霍启胜就后悔了,担心如此唐突问话,引得燕山老妖不高兴。随即,又说:“徒孙也是随便问一问。”

燕山老妖阅人无数,岂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冷眼斜视着霍启胜,见他确实没有恶意,就眉毛一挑,用极其冷傲的语气说:“霍娃娃,你说的不错。我是成吉思汗的后代,奉命看护他的地宫。”

霍启胜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成吉思汗亲手缔造的蒙古大帝国在历史上威名显赫,雄霸一时,其家族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千百年来,有关其神话传说广布流传于江湖山林,遍及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令无数英雄豪杰钦慕向往不已。

此时,燕山老妖神态凝重,傲然地说:“蒙古王朝已经不复存在了,可这地宫乃祖先成吉思汗亲手所建,是我家族的遗传之物。家族的每一个成员,都有保护它的责任。”

闻听此言,霍启胜感慨万分,这就是成吉思汗家族,狼性十足,为了目标,披荆斩棘,九死一生,终生不悔。这种品质精神,极其难得可贵,成吉思汗就是其家族的杰出代表。

少顷,见燕山老妖承认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后人,又见他情绪颇为兴奋,霍启胜又小心地问道:“太师叔,听你说话,你和我太师傅燕山老祖是同门师兄弟?”

燕山老妖呵呵一笑,得意地说,“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没有少打架,还一起杀过倭寇。”说到这儿,微微叹了一口气,神色略显失落地说:“只是后来失败了,他看破红尘,去千华山当了牛鼻子,我重新回到哈达门,继续看护成吉思汗的地宫,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见状,霍启胜暗想,这燕山老妖乍一看起来行事乖张滑稽,可是,居然还有如此丰富的经历。太师傅燕山老祖隐居在千华山,经年常坐在无量观,除了授徒之外,就是独坐深思,很少下山。

此时,回想起当年的辉煌和失败,燕山老妖也感慨万千。师兄弟两人在抗击倭寇失败后,遭到朝廷通缉,无奈之下,一个出家为道,一个回归故里,比起那些战死在沙场或被朝廷捕杀的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时间,室内充满了凝重的气氛,两人的心头都涌现出了一股浓浓的压抑感。想当年,师兄弟联手浴血抗击倭寇,如此英雄忠义了得,可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可叹可叹。

少许,燕山老妖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很洒脱地说:“娃娃,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不值得一提。走,到外面晒太阳去。”说着话,也不管霍启胜同不同意,一把拉起来,就向屋外走去。

屋外,尽管已是深秋时节,又逢大雪初晴之日,冷风低啸,雪花飞舞,寒气逼人,但抬眼望去,群山肃穆,胡杨挺立,红装素裹,辽阔无垠,尽显北国无限壮丽风光。

霍启胜站在石窟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又长长地吐出来。继而,大口大口地极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刺激的空气,极力排除腹中淤积的毒气。不一时,就觉得胸内清爽,十分舒畅,精神了许多。

燕山老妖兴奋地大吼一声,飞身掠到胡杨林中,在树枝间窜来跳去。少许,又来到空旷处,堆起雪人来,偶尔还发出自我陶醉的得意大笑声,完全是一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儿童神态。

突然,不远处的荒草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霍启胜仔细巡视片刻,只见一只通体纯白的小狐狸露从荒草中出可爱顽皮的脑袋,两只乌黑晶莹的小眼睛,紧紧凝望着他。

这就是隐居在华武镖局的那只小狐狸。霍启胜不由得笑了,向它招招手,发出了极为亲切地呼叫,而小狐狸闻声,也如同见到老朋友似的,不再怒气狂叫,也快速跑了过来。

霍启胜满脸微笑,方欲抱起白狐狸,却听耳边传来一声凌厉的暴喝,“不许动我的白雪公主。”随着声音,一道寒光闪过,凌厉的鞭子重重地抽在他的后背上。

急切之间,跃身后退,见一个身穿黄衣的少女,手握钢鞭,杏眼圆睁,神色冷峻地站在对面,便极为尴尬地一笑,急忙解释说:“姑娘,我不知道小狐狸是你的。”

黄衣少女冷眼紧盯着霍启胜,片刻,语气凌厉地冷声说:“你打伤了我的白雪公主,不但不赔罪,反而还想再动它,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就是燕山老妖说的阿茹娜,果然和其祖先战神木华黎一样,脾气火爆。想到这儿,霍启胜连声说:“我向你赔罪了。”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又说:“阿茹娜姑娘,这下该满意了吧?”

阿茹娜看着霍启胜呆头呆脑的傻样子,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举起钢鞭,用威胁的语气说:“不挨打不知道,挨了打就知道了。傻小子,你可要记住,我的白雪公主谁也不敢乱动。不然,我手中的钢鞭可饶不了他。”

霍启胜点点头,也紧紧注视着对方,片刻,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暗道,这阿茹娜鞭法凌厉,嘴巴子也利落,完全继承了战神家族敢作敢为勇于担当的门风。倘若生在成吉思汗的那个年代,肯定是一员敢于冲锋陷阵攻无不克的女将领。

这时,那只名叫白雪公主的小狐狸转动黑幽幽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而后,嗖的一下,窜入阿茹娜怀中,极为亲热地舔舔她的手,冲霍启胜做了一个鬼脸,又发出几声清脆的尖叫声。

就在此时,燕山老妖走了过来,略有不满地对阿茹娜说:“霍娃娃身上的毒气还没有完全排除,你怎能打他呢?”又指着空地上自己堆起来的一个大雪人,不无得意地问道:“阿茹娜,我的好徒孙,你看,爷爷堆的雪人好不好看?”

阿茹娜嗔怪地分辨道:“爷爷,我以为霍娃娃要偷走我的白雪公主呢。像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不打一顿,是不知道改错的。谁让他懂我的白雪公主呢。”

“霍娃娃绝不是那样的人。”燕山老妖微微一笑,替霍启胜说好话,“他只是一时心急,跟着白雪公主进了成吉思汗地宫,不是有意来盗墓的。”

“如果真是来盗墓的,我才不救他呢,让他疼死算了。” 阿茹娜噘着小嘴,恨恨地瞪了霍启胜一眼,跑向那个雪人,放开小狐狸,相互围着雪人追捉戏耍起来,不时放声大笑,快乐极了。

燕山老妖无奈地笑了笑,幽幽地说:“十二年前,她爹妈为了保护成吉思汗地宫而被盗墓贼杀害,那时阿茹娜只有五岁,一直跟着我生活。木华黎家族世代跟随成吉思汗,忠心耿耿,战功赫赫,又奉命保护大汗的地宫,我不能不照顾她。”

果然是一门忠义之人。霍启胜望着在雪地里和小狐狸玩游戏的阿茹娜,若有所思。自己能够活到今天,多亏燕山老妖和阿茹娜的及时相救和精心照顾,这种救命大恩,当永世不能忘记。

两天以后,霍启胜完全康复了。这天清晨,他向燕山老妖提出,要离开此地,返回华武镖局。“太师叔,镖局还有很多事情,师母师妹也等着我回去。你和阿茹娜妹妹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霍启胜站在石窟门前,很真诚地说。

燕山老妖迎着风雪,默默地望着空旷的原野。稍后,回过头,两只明亮的眼睛,顷刻间放射出洞察尘世沧桑变化的凌厉目光,紧盯着霍启胜,一时没有说话。

刹那间,霍启胜觉得他那锋利的眼光穿透了自己的心肺,心中忽地一沉,疾声说:“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望太师叔。”说完,冲燕山老妖深深地鞠了三躬,转身向山下走去。

“哪里走?看招。”突然,燕山老妖大喝一声,目光一闪,疾步前移,右手五指微微弯曲,化为虎爪,闪电般弹出,一记美人凝夜,趁对方回首之际,直取其咽喉。

情急之下,霍启胜移步退身,跃出一丈开外,客怨秋梦,化解开对方凌厉的招式,随即,一记寒潮送友,双掌齐发,上取其脸,下取其胸,掌风呼呼,威力甚猛。

“霍娃娃反应挺快的。”燕山老妖面露微微冷笑,平地起风雷,霄汉划流星,瞬间腾空平行,双腿交叉,呈剪刀之状,脚掌左右挥动,硬生生击向对方双掌。

霍启胜双手掌心立时感到一股强力的寒流袭击,力道绵绵,连山若波涛,滚滚如海潮,不由得脚尖轻点,春潭映白日,秋雨上青苔,跃至附近的一棵胡杨树上。

燕山老妖又是一声大喝,飞身跃起,紧追不舍,云间迷树影,雾里失峰形,双拳犹如连珠炮,一拳紧似一拳,拳拳不离对方要害之处。

霍启胜走马观花,踏云望月,绕着参差错落的胡杨树兜圈子,不时扬手弹腿,趁虚而入,加以还击。一时间,两人的身影如鬼似魅,紧紧穿梭于茂密的胡杨林中。

此刻,阿茹娜怀抱白雪公主,立于高岗之上,迎着旭日清光,黄色衣裙临风飘舞,宛如下凡仙女,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老一少大战于胡杨林间。

少顷,微微一笑,说了声“去”,随即一松手,白雪公主似一道白色闪电,越过空旷的雪地,利箭一般地射向胡杨林。

这时,燕山老妖已经快要追上霍启胜了,方欲再次出手打击,不料,白雪公主嗖地蹿上肩头,紧紧咬住其衣袖。

见状,燕山老妖又气又笑,终因不忍也不敢伤害这只可爱的白狐狸,只得停止追击,双手抱起它,任其在自己怀中拱来拱去,一时间,竟发出了快乐的哈哈大笑声。

霍启胜立于一棵千年胡杨树下,屏神凝息,静静地看着这难得有趣的一幕,暗想,这燕山老妖时而怒目圆睁,时而开怀大笑,率性而为,真情自露,乃看破红尘之后的洒脱人生。

见燕山老妖乐不可支的样子,阿茹娜已经笑得眉飞色舞,花枝乱颤,莺语柳。少许,疾声呼喊道:“白雪公主,快放开爷爷,回来。”

小狐狸倏地从燕山老妖的怀里纵跳下来,飞快地扑向山岗,而燕山老妖又是哈哈一笑,冲不远处的霍启胜说:“霍娃娃过来,我有事问你。”

霍启胜知道他刚才只是试探自己真正康复了没有,并无恶意,便放心大胆地走到跟前,深施一礼,说:“方才多有冲撞,太师叔不要见怪。”

燕山老妖紧盯着对方眼睛,片刻,冷冷一笑,眼中闪着寒光,冷声问道:“霍娃娃,你说真话,我对你如何?”

“太师叔对我恩重如山,没有太师叔及时出手相救,我早就死在地宫了,哪儿还能活到今天?”霍启胜实话实说,“太师叔的救命之恩,我一刻也不敢忘记,牢记终生。”

“我不要你记得,最好忘了这一切。”燕山老妖恶狠狠地说,“如果你忘不了,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着话,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

霍启胜怔怔地凝视着目露凶光的燕山老妖,继而,忽地明白了他说的话,疾声说:“太师叔,我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也没有见过阿茹娜。”

燕山老妖又露出一丝笑意,暗想,这霍娃娃资质不错,人也忠厚。便从怀中掏出一卷发黄的丝绸,冷声说:“这是战神木华黎所著的《唐手密诀》,送给你,算作纪念。”

霍启胜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接过兵书,小心翼翼地藏于怀中,冲燕山老妖鞠了一躬,又望望站在远处山岗上的阿茹娜,只见她怀抱小狐狸,杏眼含情,静静地看着自己。

霍启胜与之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心中砰然一动,又飞快地转过头,沿着布满冰雪的山路,迈着坚毅的大步,快速向山下走去。走出很远,回过头,见燕山老妖和阿茹娜依旧站在原地,便不由自主地冲他们挥挥手。

黄昏时分,迎着寒风,当霍启胜看见华武镖局巍峨雄壮的大门时,隔着很远,就清晰地听见院子里传来剧烈的哭叫声,心中猛然一惊,“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莫非又发生意外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