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胡依祎:艰难抉择

自寻夫开始之后,每天早上,舒姐就像出去短途旅游似的,一身简单的运动装,简单的必备日用品;日出离开,日落归来,不辞辛劳。

对于她能否找到失踪三年的霍大哥,依祎是一点也不抱希望的。但人能够每天积极地活着,不就是因为对未来还有希望吗?由她去吧,这对她也是一种幸福,依祎这样想。

虽然徐少校一再叮嘱,这段时间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不要与任何人接触。可是,由于秦祎氘不会做饭,而童童现在很需要营养,舒姐每天的体力消耗也很大,她正好又闲在家里,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绝舒姐的请求。

只要尽量少说话,关于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依祎心想。

于是,每天晚上,在舒姐回来之前,依祎就会过去做好晚饭。有时中午也会过去给童童熬一点瘦肉粥。

每次依祎做饭,秦祎氘都跟在身边,认真地看她做,虚心学习,也不多话。俗话说,低头不见抬头见,见面都是三分情。而且,这个秦祎氘看上去为人还不错,从不主动打听她的情况,可能是他已经知道她的过去,不想再提起,免得她伤心;也可能是他对她的过去根本就不感兴趣。

接触一段时间之后,慢慢地,依祎与他交谈的时间越来越多。可能是这三年,除了舒姐,她几乎没有真正遇到过能认真说话的人。要知道,在“孤舟”事件爆发之前,依祎可是个多话的女孩。

但是,让依祎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依祎完全放下对那个秦祎氘的戒备,还把他列为将来可以成为真正的好朋友的人选之后,事情发生了巨变。

秦祎氘竟然说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说她和爷爷现在可能正在被坏人利用,并要求她相信他。他现在这样做,是在帮助她和爷爷。同时,也是在帮助自己。为了让依祎相信,他还准备好了绳子,主动请求她把他捆起来,然后再谈。

面对这样的巨变,依祎一下子蒙了。

回到自己屋里后,依祎很矛盾,也很焦急。事发如此突然,而且她现在是一个人在面临战斗,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这个抉择不能出现哪怕一点点的失误。

依祎喝下一大杯凉白开水,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开始仔细整理混乱的思路,分析目前的处境。

其实,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马上告诉徐少校自己被人识破了身份,要么与秦祎氘合作,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东西。

如果告诉徐少校,就等于直接否定了田将军就是那个幕后黑手的可能。但万一他就是呢?

如此看来,选择与秦祎氘合作,风险好像是最低的。至少,他不可能是幕后,也不可能是幕后派来的。而且,现在秦祎氘应该已经可以肯定,她就是胡依祎。但他并没有对她采取任何行动,说明他说的应该是实话。他也在怀疑给他搭档下任务的那个人,并且并没有把目前的情况告诉那个人,否则,自己现在不可能还安全地站在这里想这些问题。

这么一分析,眼前存在三个阵营——给他搭档下任务的那个人;田将军;秦祎氘和他的搭档谷姐。田将军目前不敢全信;那个人连他们都在怀疑。

如此看来,还是选择与秦祎氘合作的风险最小。那么姑且配合他的行动,看能否找出真正的幕后吧。

面对看似复杂的事情,只要能冷静下来,把各种利害关系理明白,也不是那么难的。依祎定下了神,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地吐了出来,回到了501。没有什么抉择是毫无风险的,既然做出了抉择,那么就勇敢面对吧。

依祎把她所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

可知道这些后,有些疑问,秦祎氘还是不能给出解答,也不能判断出田将军是否就是那个幕后。

秦祎氘说要就目前得到的情报,回去和搭档谷姐商量。不久后,他回来告诉依祎,通过一些内部渠道,已经查到了有关田将军的基本资料。

其实,田将军的身世很可怜,从小就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但他很聪明,也很勤奋,竟然还和秦祎氘一样,也毕业于CICA。奇怪的是,他至今仍是未婚,单身一人。

谷姐已经飞去田将军的老家进行更深入的调查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消息。

漫长又焦急的等待,一个不眠之夜。期间,徐叔叔打来电话询问过一次,问是不是一切都正常,对面那个私家侦探有没有骚扰她。依祎说一切正常。期间爷爷也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说他那边很顺利,估计三天后就能返回。

依祎的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是不是真的正确,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到底会帮助爷爷他们,还是害了他们。她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第二天下午五点半,秦祎氘把她叫去舒姐家里,说搭档已经回来了,但并没有获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只有一点让人不解是,田将军在十五年前突然中断了与对他有养育之恩的所有村民的联系,包括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秦祎氘认为,田将军的这一行为有可能是身不由己的,因为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现在,情况还不十分明朗,除了田将军十五年前这一异常举动之外,还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可突破的线索。所以根本无法判断出到底谁是幕后。

秦祎氘和谷姐最后决定,先静观其变,等依祎的爷爷回来之后,再视情况做进一步计划。

依祎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按他们说的去做。

之后这两天,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依祎此时的心情,真是再恰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