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

此刻,远在东北的临远县城门外,一辆救护车正缓缓地驶过来。

“站住!”日本哨兵大喝一声,拦住了车。

车窗开了,从救护车驾驶室里伸出了李院长的头:“太君,辛苦了!车上拉的死人,我拉回去做解剖用的。”

李院长说着,便拿出一沓钞票来塞给了哨兵。

哨兵打开了车门,猛然间,便有一股熏人的臭味儿从车厢里散出来,哨兵被熏得赶紧后退了一步,他打开电筒往车里照了照,只见车厢里七扭八歪地躺着七具“尸体”,“尸体”面部的表情都很恐怖。

哨兵赶紧关上了车门,厌烦地挥了挥手:“开路,开路,快快的!”

“谢谢太君!”李院长笑着感谢了一声,赶紧开着救护车走了。

救护车一离开城门的岗哨,车厢里的七具“尸体”便立刻就活了,一个个捂着鼻子不停地唉声叹气。

守在门边上的蝴蝶将车门推开一条缝,拼命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叨咕起来:“哎呀,这是什么破车呀,怎么这么臭啊?”

坐在她身边的书生听了,苦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箩筐:“你说为什么臭?这下面真的扣了一个死人,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

蝴蝶听书生这样说,立刻转过脸去大声地呕吐。

陈一鸣道:“忍着,不许出声!”

陈一鸣轻吼了一句,蝴蝶赶紧捂住了嘴。

救护车很快便开进了临远县城医院。救护车进了车库以后.李院长和阿莲赶紧下了车,打开了后车门。车厢里,陈一鸣等人赶紧跳下车来,拼命地呼吸着车厢外面的新鲜空气,才稍稍地缓过来一些。

李院长望着大家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大家听了,赶紧跟着李院长进了地下室。

李院长开了灯,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屋里到处都是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人体器官,屋子中间有一张解剖台,上面还残留着血迹。队员们四下看了看,又不免开始呕吐。

李院长望着大家叹了口气:“别吐了,你们就要在这儿藏身。”

小K一听就急了:“啊?院长,你没搞错吧?”

蝴蝶也说:“是呀,我们怎么能住在这儿呢?”

李院长看着大家苦笑了一声:“因为这里是解剖室,上面是太平间,所以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站在李院长身边的阿莲,此时已经打开了柜子的暗层,回头对敢死队员们说:“这里有给你们准备的干粮,还有水,都是消过毒的。”

阿莲说着,又打开另外一个柜子的暗层:“这里是军用高爆炸药,足够把半个临远县城都炸上天的。”

陈一鸣走过去,拿出一包炸药丢给了书生。

书生接过来检查了一番报告:“炸药质量没问题。”

李院长转过头来问陈一鸣:“还需要什么装备?”

陈一鸣摆了摆手:“不需要了,这就很好,谢谢!”

李院长望着陈一鸣等人笑了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在这儿吃点儿东西先休息,明天开始行动。”

陈一鸣道:“好!”

李院长说完,走了出去,阿莲也随着父亲李院长出去了,解剖室里立刻静了下来。

陈一鸣叹了口气:“大家吃饭吧,吃完了休息,明天还有行动!”

陈一鸣说完,便抓起柜子里事先储藏的馒头大口狂吃起来,可谁知还没等吃几口,屋子里的味道就令他大口狂吐起来,甚至将胃里原有的东西也吐了出来。

小K看着陈一鸣呕吐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俏皮地说了一句:“唉,无敌金刚的传说破灭了!”

陈一鸣听到这儿,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小K赶紧闭上了嘴。

2

此刻,在临远县日军军用机场,临远县驻军加藤师团长加藤少将与松井大佐正等待在机场上,他们的旁边伫立着几名参谋人员。

一架日军运输机缓缓地降落了,舱门打开,岩本少佐带着十几名特工出现在舷梯上。

加藤等人见了,笑着迎了上来。

加藤笑着:“岩本少佐,欢迎你!”

岩本举止端正地向加藤少将敬了一个礼:“加藤少将阁下,你好,岩本奉命前来,还请加藤阁下多关照。”

“岩本少佐,你客气了!”加藤说着,将站在他身边的松井介绍给岩本,“岩本少佐,这位是731部队华东派遣队先遣分队队长松井彻大佐!”

岩本客气地伸过了手:“松井大佐阁下,你好!”

“你好,岩本少佐,请多关照!”松井说着,也握住了岩本的手。

加藤笑着向岩本示意了一下:“岩本少佐,请上车,我们一直等着你来,黑猫敢死队目前已经在我们的全面监控当中。”

“我知道。中村雄先生让我带来他对你的问候!”岩本说罢,客气地笑了笑。

加藤听罢,立刻笑了:“老中村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吗?”

岩本说:“是的,中村雄将军阁下的身体一直很硬朗。”

加藤听罢又笑了:“好,也请转告我对他的问候。”

几个人说着,便上了车,汽车很快便开走了。

十几分钟以后,在加藤师团的司令部里,加藤、松井和岩本几个人面容严肃地坐在会议室里。

加藤说:“岩本少佐,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岩本想了想,故意放缓了声音:“敢死队这些人对我们掌握重庆方面的情况十分重要,所以……最好是活捉。”

“活捉?”松井听罢,禁不住疑惑地望了岩本和加藤一眼。

岩本分别看了一眼加藤和松井,接着说:“不仅如此,他们还杀害了我的挚友——中村一郎少佐!”

加藤听罢愣了一下,点点头:“我明白了,岩本君,你是想亲手杀了仇敌。”

岩本答:“对!加藤君、松井君,还希望你们能够满足我的小小请求!”

加藤听了,立刻表示赞同:“理所应当,岩本君,我答应你!”

松井听罢,也赶紧附和:“岩本君,你对中村君的一腔忠诚,我早有耳闻,十分钦佩!”

“松井君,你过奖了!”岩本说完,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先拖住他们,就给敢死队赢得了一些时间。”

加藤说:“岩本君,我和松井都是职业军人,不是特工人员。对这次行动,我本来就不在行。既然你来了,这次行动的指挥权,我就完全交给你了。”

“感谢加藤君信任!”岩本听罢,立刻站起了身。

加藤见了,赶紧挥挥手:“岩本君,你何必客气!我们都是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大东亚圣战,应该的!”

岩本立刻向着东南方向呼喊:“天皇陛下万岁!”

加藤和松井见了也赶紧站起身,一同高呼:“天皇陛下万岁!”

岩本看着他们,眼里闪出复杂的光。

3

此时,在地下室里,书生等人都在睡觉,睡在屋子边上的小K却抱着一只腌制的鸭子正兴致勃勃地啃着。

睡在小K边上的燕子六,被小K扔下的鸭骨头砸在脸上,不觉睁开了眼睛:“哎,你咋还不睡?吃什么呢,你吃得这么香?”

小K抹了一把沾满了油的嘴,显摆地回答了一句:“什么东西?鸭子!”燕子六一个骨碌翻身坐起来:“鸭子?你哪儿来的鸭子?”

小K不免哼了一声:“狗日的院长跟那护士藏起来的,就在那碎尸万段的台子下面,被我找出来了!”

小K说着,掰下来一只翅膀递给了燕子六。

燕子六接过来闻了闻:“怎么……怎么有股怪味儿呀?”

小K答:“腌的……肯定味不好!可怎么也是肉啊,你吃一口!”

燕子六拿起鸭翅膀闻了闻,摇摇头:“我不吃,你吃吧!在这儿你还能有胃口,我真是佩服你!”

小K听罢,更自得地摆摆头:“小K爷我饿急了,连死孩子都敢吃!”

小K说罢,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睡在他们一边的陈一鸣被吵醒了,忍不住问了一句:“小K,你又偷吃人家东西了?”

小K听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递过来一只鸭腿:“陈教官,你也吃点?妈的,院长也太黑心了,他给咱们吃馒头、咸菜,却把鸭子藏在碎尸台下面,自己独享!”

陈一鸣看见小K递过来的鸭腿,不觉皱了皱眉头:“算了,我不要,你吃吧,我这胃里现在还难受呢!”

在一旁睡觉的冷锋他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问了一句:“几点了?”

书生此时也醒过来看了看手表:“五点四十。”

冷锋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哎呀,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好了,不能再睡了,我得出去方便方便!”

冷锋说着就往屋外走,解剖室的门突然开了,阿莲走了进来,看见小K手里正攥着鸭子,不觉惊叫了一声:

“啊?!”

“怎……怎么了?”小K听罢,不禁惊愕地看着阿莲。

阿莲看着小K手里的鸭子叫了起来:“你你……你怎么把这个给吃了?!”

小K望着阿莲,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哼,怎么了?许你藏起来,就不许我找出来?”

阿莲听了,一时间竟变得哭笑不得:“你……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那是我们拿来毒老鼠的!”

“啊?!”小K听了,一下子就呕吐起来。

站在一旁的陈一鸣听了,赶紧问:“阿莲护土,毒老鼠怎么用鸭子呀?他吃了没事儿吧?”

阿莲摇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得遭点儿罪。解剖房的老鼠被死尸给娇惯的,都不吃粮食,就吃烂肉!我们怕老鼠把尸体标本给咬坏了,就只好拿鸭子来毒老鼠,可谁知道……”

阿莲话没说完,小K就又开始大口地呕吐起来,就在这时,解剖室的门开了,李院长正好走了进来。

听阿莲叙述了事情的原委,李院长赶紧说:“阿莲,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赶紧给患者洗胃!”

陈一鸣听了,赶紧吩咐:“藤原刚、燕子六,你们扶小K去洗胃!注意,机灵点!医院里到处都是日本伤兵!”

藤原刚、燕子六答:“是!”

藤原刚和燕子六应了一声,赶紧扶起小K出去了。

燕子六道:“哼,让你贪嘴,让你贪嘴!这回好了,吃出毛病了吧?!”

小K疼得紧紧抓住阿莲的胳膊,还没忘记说一句俏皮话:“你……你这个人,谋杀亲夫!”

“滚!谁是你老婆!”阿莲立刻推开了他。

随后,阿莲和李院长在前面带路,藤原刚和燕子六扶着小K开始走进了坐满日本伤兵的走廊。

前方不远处,两个日本宪兵此时正在检查伤兵们的身份,一边询问,一边不停地在夹子上登记。

燕子六禁不住紧张地冲着藤原刚说了一句:“有宪兵!”

藤原刚皱着眉头,低声回答:“你不要说话,照直走!”

就在这时,一个宪兵转过头来,看着燕子六他们大声问:“那边,什么的干活?!”

走在前面的李院长赶紧回答:“吃错了东西,需要洗胃。”

另一个宪兵此时也转过头来大声问:“什么人的干活?”

藤原刚听见了,赶紧用日语回答:“你们让开,他要是出了事,你们都要掉脑袋!”

两个宪兵听罢愣住了,不觉走了过来。

一个宪兵问:“你是谁?”

藤原刚没有回答,随手掀开外衣,从里面露出了金色的**徽章。

两个宪兵一见都愣住了。

藤原刚合上外衣,压低声音对日本宪兵说:“我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御前警卫,井上源三郎大尉!”

两个宪兵听了立即敬礼:“大尉好!”

“那这位是……”其中一个宪兵禁不住惊愕地向藤原刚询问此刻正在愁眉苦脸的小K。

藤原刚听罢,对宪兵轻声回答:“这位是伏见宫三树!”

其中一个宪兵听罢,不禁大瞪起了眼睛:“伏见宫博义亲王的世子?”

藤原刚轻声回答:“正是。”

两个宪兵听罢马上敬礼。

小K见状赶紧用日语骂了一句:“滚!”

藤原刚听了赶紧催促宪兵:“你们马上离开,世子肩负特殊使命,他的身份绝对不许透露!”

宪兵听罢,赶紧立正:“是!”而后,便灰溜溜地让开了。

离开宪兵以后,小K忍不住小声问藤原刚:“那什么亲王……是干吗的?这么大的威力?”

藤原刚轻声回答:“裕仁天皇的亲弟弟。”

小K听罢,立刻夸张地张大了嘴:“啊?那我……不就是他妈的日本小王爷了吗?这身边围着的艺伎不知有多少啊!”

燕子六吼:“你住口吧!”

燕子六照着小K的脑袋使劲儿拍了一下,小K立刻闭嘴了,此时,附近一个屋子的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露出了岩本表情复杂的半张脸。

4

此刻,在那间屋子里,几个化装成伤兵的特工人员的手里都端着冲锋枪。

一个年龄稍大点儿的日本特工小声问岩本:“岩本君,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岩本迟疑了一下回答:“在这里动手会误伤我们的伤兵,我们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记住,一定要想办法活捉他们,我不要他们这么痛快地死!”

年龄稍大的特工又说:“刚才说话的军统特工是日本人。”

岩本听了,不禁回过头来问他:“你怎么知道?”

年龄稍大的特工答道:“他的口音我熟悉,日本山形县人,不会错的。那是全日本最穷的县,非常封闭,没有外人出入。军统特工的语言能力再强,也学不到山形县的口音。”

“哦。”岩本听罢,不禁皱起了眉头。

另一个年轻一点儿的特工听了,禁不住转过头来问年龄稍大的特工:“日本人会参加支那军统,来对付我们?!你是不是听错了?”

年龄稍大的特工自信地回答:“我母亲就是山形县的人,我怎么可能听错我自己母亲的口音呢?”

岩本听了,赶紧摆摆手:“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你们盯紧点儿!大家把武器都收好,千万不要暴露!如果在医院打起来,那我们这200多伤兵很可能就是牺牲品,我不想死更多的日本人……听到了吗?”

特工齐答:“是!”

特工们听了都收起冲锋枪,各自拄着拐杖之类的物件赶紧出去了。

“唉!”岩本望着他们身影儿,不觉叹了口气。

5

清晨,临远火车站里熙熙攘攘,刚刚停在车站的列车的火车头正在不停地向外冒着蒸汽。

列车的车厢处,乘车的旅客们正在下着车。一身贵妇打扮的黄云晴此时也走下车来,在她的身边,跟着高老板;在他们身后,跟着神情警惕的两个保镖。

早已经等在这里的丽晶酒店的徐老板,此刻笑吟吟地迎了过来,在他的身后,也跟着两个保镖。

徐老板笑道:“楚小姐,旅途辛苦了!”

黄云晴笑答:“啊,徐老板,让您久等了,路上有军列,列车让车,不得不耽搁一会儿。”徐老板说:“哦,请吧,楚小姐,咱们先安顿下来。”

徐老板说完,便陪着黄云晴和高老板等人向停在不远处的轿车走去。

高老板一边走着,一边笑着对徐老板说:“老徐,好久不见了啊!”

徐老板听罢笑了笑,轻声说:“高老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这条老狐狸!”

高老板听了,忍不住笑了笑:“老狐狸也有老狐狸的长项啊!一会儿呀,咱们就先喝两杯,边喝边聊!”

徐老板听罢,不由得笑了:“嗬,一大清早的就喝酒,我还怕了你不成?”压低声音又说,“老高,我知道,你可是全延安第一喝呀!”

高老板问:“哦?怎么,你是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超过我?”

徐老板答:“当然了,还没有!”

高老板笑了:“哎哟哟,这也太不成器了!不会喝酒,那还搞什么地下工作呀?”压低声音又说,“李部长不是说过吗?不能喝酒的人,没几杯就被人家给灌倒了,还套别人的话呢,把自己先套进去了!”

徐老板笑:“呵呵……”低声说,“李部长那是开玩笑!李部长还说呢,以后招新考试呀,就要先招能喝酒的!”

徐老板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黄云晴在一旁听了,禁不住转过来问:“你们两位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徐老板听罢立刻笑了:“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一见面就爱逗乐子……哦,楚小姐,请上车!”

徐老板说着打开了车门,黄云晴随即上了车,高老板等人也跟着上了车,两辆轿车立刻开走了。

丽晶酒店里,徐老板站在经理室的窗口,轻声地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眼前这条路是临远的主干道,叫‘协和大道’,是日本人给改的名字。临远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兵城。日军侵占临远以后,对这里非常重视;这里也是国民党军队和日军在华东正面战场接壤的中枢地带,县城以西七十二公里处就是国民党军队的阵地,所以临远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日军在这里集结了重兵,有日本陆军主力精锐加藤师团、陆军航空队第17战斗机飞行战队、第39轰炸机飞行战队,还有相关的配属后勤补给单位,总共有三万七千多人;此外,还有两个步兵团的伪军,大约有四千人,所以总兵力是四万多人。”

黄云晴听了,不觉叹息地点点头:“真是一个军事要塞呀!”

徐老板看了黄云晴一眼,继续说:“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是,加藤师团是配有坦克的,编制是一个坦克联队。如果军统的黑猫敢死队想在这儿动手,那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啊!”

黄云晴听罢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他们也确实没打算活着回去呀!”

徐老板听了很受感动:“这倒真是一支敢死队!军统里也有这样的热血军人,这倒让我对军统的看法有所改变了。”

黃云晴说:“他们也不算军统的人,只是被利用的力量。”

徐老板问:“哦?我们真的要救他们吗?”

黄云晴摇头:“不,我们救的不仅是他们,是国家。”

“国家?”徐老板禁不住惊愕地看着黄云晴。

黄云晴点头:“对,是国家。如果日本731部队华东派遣队真的成功实施了云字号作战计划,那么,马上就会有更多的细菌战部队投入实战。这样一来,我们整个国家、我们的四万万同胞,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徐老板听了,不禁眉头紧皱:“金鱼同志,我明白了。”

黄云晴问:“当地的游击队都召集好了吗?”

徐老板答:“召集好了,临远游击大队选拔的三十名神枪手已经化装进城了,现在正在安全地点待命。”

黄云晴点头:“好,老徐,你的准备工作做得不错!”

徐老板答:“哦,金鱼同志,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黄云晴望着徐老板笑了笑:“等待。”

“等待……”徐老板听罢,领会地点点头。

6

此时,在临远医院病房里,已经为小K做完灌肠的李院长摘下手套,习惯性地嘱咐了一句:“病人需要静养。”

“静养?”藤原刚为难地看看小K,又看看李院长,“可他没时间静养啊!”

小K躺在**艰难地回答:“不等静养就算了,你们让我先在这儿喘口气就行。”

燕子六听了,立刻插上一句:“这要听陈教官的才行。”

藤原刚说:“院长,我们去请示陈教官,小K就先留在这儿,麻烦您多照顾。”

李院长点了点头:“放心吧,这里是传染病区,日本人不会来,最近临远一直在闹霍乱。”

谁知小K听了,立刻吓得瞪大了眼睛。

阿莲在一旁,也向藤原刚和燕子六说了一句:“是的,这病房里刚刚死过两个患者,日本人是轻易不会来的。”

“啊,刚死过两个……”小K听罢,立刻就瘫了过去。

李院长赶紧对藤原刚和燕子六说:“我领你们先下去,让阿莲在这儿照顾他。”

“让我照顾他?”阿莲听了,不满地看着父亲。

李院长见了,严肃地看着女儿:“不管怎么说,他是国军将士!做大事者不问小节,何况他是在提着脑袋卖命呢!你留在这儿,好好照顾他。”

阿莲只好低下了头:“好!我一定照顾好他!”

此时,闭眼躺在病**的小K的嘴角边,不禁浮起一丝开心的笑意。

李院长带着藤原刚等人出去了,门刚刚关上,阿莲就禁不住冷笑着骂了小K一句:“臭流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装的,睁开眼睛!”

小K只好笑着睁开了眼睛:“嘿嘿,没想到我这上海滩著名的老千,居然瞒不过阿莲姑娘!”

阿莲听了,立刻假装盛怒地看着小K:“你给我听好了!老实待着,少动花花肠子!否则……”

阿莲说着拿起手术剪刀,向着小K比画了一下:“我一刀剪了你!”

小K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下面,嘴角不免哆嗦了一下:“难道……姑娘就是江湖上传闻多年,却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剪刀教?!”

“你说什么?”

阿莲大声喝问了一句,小K没敢再回答。

阿莲看着小K,不免得意地笑了。

7

第二天清早,在地下室里,陈一鸣和冷锋、蝴蝶、书生等人吃过早饭以后,正围着一张地图一边看着,一边讨论着,门口燕子六端着冲锋枪正警惕地守卫着。

陈一鸣指着地图对冷锋等人说:“临远,自古以来就是兵城,有东西两大营。临远的驻军情况刚才都说过了,现在我们来看地图。这儿,是临远火车站,就在西大营里面,要进去必须事先经过日军的哨卡。731的华东派遣队在今天晚上要到达西大营。我想,趁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我们突然发起攻击,在短时间内炸毁军列上的细菌武器,应该是个比较好的方案,你们看呢?”

书生在一旁听罢,点了点头:“如果这个方案可行,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火车的铁轨处预埋炸药,通过地雷引爆。只是,我们大白天的怎么能混进去埋炸药呢?”

“如果我们用化装的办法携带炸药进去呢?”蝴蝶在一旁禁不住插了一句。

书生摇了摇头:“炸毁一列军列,需要大量的炸药,可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携带得了的。”

此时,藤原刚蹲在地上,盯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一直没有说话。

陈一鸣看见了,忍不住问了他一句:“藤原刚,你一直在看什么?”

藤原刚用手点了点地图:“我在看这个机场。”

陈一鸣说:“哦,对,民国二十二年,国府空军在东大营修建了一个简易机场,主要用于剿共。后来日军侵占了临远,就进行了扩建,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有规模的野战机场。”

藤原刚问:“这里有陆军航空队?”

陈一鸣点头:“对,有两个日军飞行战队,是日本陆军航空队第3战斗机飞行战队和第39轰炸机飞行战队。”

“哦,”藤原刚听罢,又禁不住往地图跟前凑了凑,“陆军航空队第3战斗机飞行战队、第39轰炸机飞行战队……”

陈一鸣看着他,不禁愣住了:“藤原刚,你叨咕什么呢?”

藤原刚转过头来,郑重地看着陈一鸣:“日军第3战斗机飞行战队,装备有三十六架零式战斗机;第39轰炸机飞行战队,装备有二十七架九六式爆击机。”

“什么是爆击机?”冷锋在一旁,不禁插了一句。

藤原刚转头:“就是轰炸机,在日本叫作爆击机。”

陈一鸣知道藤原刚要说什么,便赶紧催了一句:“藤原刚,你接着说。”

藤原刚答:“好。九六式轰炸机可以携带七百五十公斤炸弹,一次俯冲轰炸就足够报销整个火车站,731部队的华东派遣队专列也会随之化为灰烬。”

陈一鸣听罢,不禁来了兴趣:“可你是战斗机飞行员,会开轰炸机吗?”

藤原刚听了,自豪地笑了笑:“在日本,只有不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学员才会去开轰炸机。”

在门口处守护的燕子六听了,禁不住在一旁喊了一句:“这个主意好啊!我们去偷一架狗日的飞机,然后炸了狗日的就跑!”

蝴蝶听了也来了兴趣,可细一想又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们怎么进入机场呢?而且必须是白天,731的专列晚上可就到了!”

冷锋在一旁禁不住说了一句:“日军驻扎机场的部队除了两个飞行战队,担任警卫的是一个高炮大队和一个步兵联队,加起来有差不多四千人。”

“可是我们只有七个人哪?!”燕子六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

屋子里的人盯着地图,一时间谁都不说话了。

陈一鸣看着地图长嘘了一口气:“机场是战略要地,能进入机场的日军都持有特别通行证。我们一时半会儿搞不到通行证,肯定进不了机场。而且,即便是想办法混进去了,也很难准确掌握专列到达与我们劫持轰炸机的时间差。”

藤原刚叹了一口气,随即补充道:“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我刚才没有考虑到,轰炸机不出勤,一般是不会携带炸弹的。我们就算是混进去抢了一架轰炸机,也只是个空壳子。”

陈一鸣等人听罢,一时间又不说话了。

冷锋愣愣神儿,突然点着放在地上的地图说:“这里是敌人的军火库,我们能不能进去先偷一卡车炸药?”

书生听了,不觉皱起了眉头:“偷炸药不难,把炸药运进火车站也可以想办法,只是,想埋设足够炸毁这列专列的炸药,需要一个整建制的工兵连在车站连续作业两小时才行!我们没有那个人力,也没有时间和作业条件哪?”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了?!”蝴蝶在一旁听罢,不禁急了。

冷锋想了想,忍不住冒了一句:“我开卡车去撞专列。”

众人听了,都不禁惊愕地看着他。

冷锋此时面色严峻,充满了坚毅:“由书生实现在车头安装撞击引爆的炸弹,到时候由我开着满载炸药的卡车直接撞击专列。”

陈一鸣听了,禁不住犹豫地看着他。

冷锋苦笑了笑,反倒轻松地说:“陈参谋,我们这次出来,不是就没打算回去吗?与其大家都回不去,还不如我一个人回不去。”

众人在一旁听了,都不免心生感动,谁知过了一会儿,书生却说了一句:“冷教官,这样做是没用的。”

“为什么?”冷锋忍不住吃惊地看着书生。

书生停顿了一下,平静地回答:“要全部炸毁这列专列,仅仅靠引爆一节车厢是没有用的,我们不知道细菌武器安装在哪个车厢。如果引爆错误,细菌武器会泄漏到空气中,现在又是旱季,是西南风向,按照他们携带的细菌武器数量,这方圆百里一旦受到污染,就再也不会有生灵存在了。”

书生的一席话,令陈一鸣等人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守护在门口的燕子六沉不住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只能眼瞅着小鬼子逞凶了?!”

书生沉默了一下说:“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只是那样做,我们每个人就都回不去了。”

“你说吧,什么办法?”陈一鸣毫不犹豫地问了一句。

书生长嘘了一口气说:“我们每个人都随身携带炸药,分别引爆专列中间的七节车厢。我考虑过了,这列专列一共有十一节,除去车头车尾、餐车和警卫车,我敢肯定,细菌武器就藏在中间的七节车厢内!可能是一节,也可能是几节——只要我们前后时间差在一分钟内引爆这七节车厢,细菌武器就会在爆炸的高温当中融化,而不会泄漏。”

守在门口的燕子六听罢,一下子脸都白了。

蝴蝶瞪大了眼睛,禁不住叨念了一句:“自杀式攻击?”

“是的,自杀式攻击。”书生禁不住应了一句。

冷锋看着陈一鸣没有吱声。

陈一鸣注视着地图,又看了看列车图纸,抬起头来疑问地看着书生:“你说的是唯一的办法?”

书生点头:“唯一的办法。”

陈一鸣长嘘了一口气,立刻表态了:“现在小K不在,就不征求他的意见了,少数服从多数,我们的决定他必须执行。你们大家还有其他意见没有?”

冷锋看了看陈一鸣,闷声回答:“没有。”

燕子六在门口咬咬牙,也回了一句:“奶奶的,干他狗日的!”

藤原刚看了燕子六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没有意见。”

听藤原刚这样说,蝴蝶也嘴唇哆嗦地回了一句:“我……我也没有意见。”

陈一鸣再一次扫视了大家一眼:“好吧,那我们就决定采取自杀式攻击。火车一到达,我们从各自的隐蔽处,以最快速度冲向列车,引爆身上捆绑的炸药。”

陈一鸣说完,又一次以神圣的目光扫视着他的队员们。

“弟兄们,我们的信念是什么?”

队员们坚定地:“国家!”

陈一鸣:“我们的荣誉是什么?”

队员们刚硬地:“忠诚!”

陈一鸣:“好!现在,到了我们实践这句誓言的时候了!我们说过生死与共,既然我们不能同生,必将共死!”

队员们喊道:“生死与共,同生共死!”

蝴蝶和其他队员一起呐喊着,眼里不禁涌出了泪。

8

单说几分钟以后,躺在病房里的小K听到队里的决定,不禁眼泪汪汪地看着负责在他身边照顾他的阿莲:“我今天晚上就会死的,你……你就不肯对我好一点吗?”

阿莲此时并不知道内情,不禁表情冷冷地回了一句:“你知道,我每天要见多少死人吗?”

小K听罢愣了.禁不住一把擦去眼角的泪:“可是你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怜悯谁呀?怜悯你呀?”阿莲说完,不屑地回头看着小K。

小K的脸上,又不免现出了哀伤:“对,就是怜悯我。像我这样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抗战慷慨赴死的热血青年,不值得你怜悯吗?”

阿莲觉得小K的话说得有道理,一时间便不吭声了。

小K幽怨地看着阿莲接着说:“为了国家,我放弃了学业,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锻造成为一个国军敢死队员。无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都心甘情愿……”

阿莲听了小K失望的叙述,心里很受震撼!可想了想,又有些怀疑地看着小K:“那你看人怎么总是色眯眯的?一点都不像抗日英雄啊?”

小K道:“那,那是因为你很像一个人!我是情不自禁地霎时冲动,才冒犯了你阿莲姑娘。”

阿莲一听,霎时愣住了:“你说我像一个人?像谁啊?”

小K的眼里立刻涌出泪来:“像……像我的爱人——”

小K说完便不说了,伤心地转过头去,小K的样子令阿莲很受感动。

“你说她……长得像我?可我爸还总发愁我找不到好婆家呢!”

小K听了,禁不住又回过头来:“她……真的好像你,连声音都像……”

“是吗?”阿莲不禁凑近了一步,“那她人呢?她现在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

小K听罢表情沉重,眼里不禁流出两行清泪。

阿莲见状,不禁呆住了:“你的爱人她……她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南京屠城吗?”小K说完捂住了脸,伤心得全身都抖动了。

阿莲惊愕得不禁捂住了嘴:“天哪……不会吧?”

小K擦干脸上的泪水,慢慢地转过头来:“南京屠城,尸横遍地,我所在的国军八十八师的弟兄们都死光了,就剩下我和陈参谋。我杀出重围,到中央大学去找我的爱人——倩倩!可是谁知道,她已经被日本人——”

阿莲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过去了,都过去了,别想了!求求你别想了……别想了……”

谁知此时,小K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大声地哭出来,一把搂住了阿莲:“倩倩——我的倩倩!”

小K叫着,便一头扎进阿莲的怀里。

阿莲此时紧紧地抱住他,满眼是泪:“别哭了,别哭了,我就是倩倩,我就是你的倩倩,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小K听罢,痴呆呆地抬起头来:“你是倩倩?你真的是倩倩?倩倩!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小K说完,又一头扎进阿莲的怀里,仿佛永生永世再也不会把阿莲放开。阿莲被小K的真情深深地打动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小K。

阿莲:“亲爱的,我们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小K此时突然抬起头,深情地看着阿莲:“倩倩……”

小K说着,再一次用力搂住了阿莲,把自己火热的嘴唇用力地凑了过去。

阿莲此时如醉如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阿莲还是倩倩,竟愣愣地看着小K,不敢躲闪,小K顺势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阿莲:“小……小……”

小K在开始时还感觉到了阿莲的矜持,而随后,他的嘴唇再想从阿莲的嘴边离开都离不开了,被情火燃烧的小K此时再也顾不上许多了,他抱起阿莲就往**拖。

“别这样,你别这样……”阿莲的身体扭动着,却很无力。

“我今天晚上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我才二十五岁呀!”小K说着,眼泪便再次流了下来。

阿莲被小K的话感动了,眼泪也不禁流了出来:“小K!”

阿莲说着,一把抱紧了小K,主动去亲吻他,小K顺势把阿莲压在了**。

9

再说此时,在临远县城的一家小酒馆的包间里,黄云晴和已经穿了便装的岩本一边假装吃着饭,一边低声交谈着。

岩本:“现在,在小小的临远县,除了我们,还有日本特工和国民党军统,真可以算作是‘三国演义’了!”

黄云晴听罢不禁笑了笑问:“那个医院的院长……是什么来路?”

岩本说:“哦,那个医院的院长叫李威汉,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土,大学时代就加入军统。他是军统临远潜伏组的组长,中校军衔;他有个女儿叫阿莲,现在正配合他的工作。”

黄云晴点头:“哦,这么说,他也是军统的老同志了!”

岩本道:“是啊,没想到这次军统连他都不要了,出卖自己的骨干间谍,这在国际谍报界也是很少见的。”

黄云晴听罢,不禁叹了口气:“对军统,不能用一般的谍报机关道德标准来衡量。他们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黄云晴听罢想了想:“你不能在医院接近他们,就不要接近,再等待别的机会。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

谁知岩本听罢,不禁苦笑了:“别的机会?据我所知,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动手,而且要做自杀式攻击!他们不怕死,就是准备来送死的!真不愧是敢死队!”

黄云晴听罢,不禁愣住了:“他们这样做很危险,而且敌人在车站附近警戒森严,他们很难接近!而且他们行动分散,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很可能前功尽弃!”

岩本问:“那怎么办?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你赶紧决定,我到底怎么帮他们?”

黄云晴想了想,突然说:“我有个主意,你看这样行不行?”

黄云晴说完,凑近了岩本,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10

单说此时在地下室里,陈一鸣等敢死队的队员已经换了装,都是随军记者的打扮,带着照相机之类的采访工具。

冷锋拿出记者证分给队员们,嘱咐着:“都记好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去西大营侦察的时候,可别说漏了。”

藤原刚一边收起记者证,一边禁不住问陈一鸣:“我们这里有不会说日语的,到时候宪兵问起来可怎么办?”

陈一鸣迟疑了一下,立即回答:“我们编一下组。现在,我们这里会说日本话的有四个人,会说日语的带着不会说日语的,跟着的人不要说话,只要带好眼睛就行了。”

燕子六在一旁听了,不禁插进来一句:“四个会说日本话的?除了藤原刚、书生和蝴蝶会说日本话,还有谁?”

冷锋在一旁禁不住回了一句:“还有小K呢,你怎么把他给忘了?”

燕子六听了,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嘿,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不是在休息吗?”

“休息,他的休息该结束了,我们走吧。”陈一鸣说完,带头走出了解剖室。

却说此时在传染病房里,阿莲正满足地偎依在小K的怀里。

小K点燃一颗烟,随即吐出来一口烟雾。

阿莲搂着小K的脖子,温柔地问:“你……真的把我当作她了?”

“谁啊?”小K忍不住疑惑地回问了一句。

“你说谁啊?”阿莲不满意地、撒娇般地捅了小K一下。

小K突然有所醒悟,赶紧拍拍自己的脑袋:“哦,对,对……是的,是的。”

阿莲又问:“哎,你再告诉我一声,她叫什么?”

小K挠头:“什么……”

阿莲继续:“对,她叫什么?”

小K突然愣住了:“叫……叫晶晶吧?”

小K望着阿莲,不觉瞪大了眼:“我……我说过叫倩倩吗?”

阿莲听罢,一把抓起了身边的剪刀,猛地撇了过去,小K翻身滚下了床,剪刀稳稳地扎在小K刚才坐着的位置。

小K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你……你要干什么?!”

阿莲此时气得连脖子都红了:“你这个臭流氓,你居然在骗我!我守身如玉十九年,没想到今天居然毁在你这个花贼的手里!”

阿莲说着,就过去拔剪刀,小K赶紧过去抓住阿莲的手。

小K:“阿莲姑娘,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阿莲:“说什么说?!死花贼,拿命根来!”

阿莲说完,一把推开了,一把拔出了扎在**的剪刀!

小K笑得立刻东躲西闪:“阿莲,阿莲……那是剪子!咱可不敢拿那东西开玩笑!”

“死骗子,谁跟你开玩笑了!你把人家都给睡了,还一句真话都没有,我今天非把你那个**剪下来不可!”

阿莲说着,举起剪子又冲了过来!小K无奈,只好跟阿莲徒手拆招,阿莲一时不备,被小K缠住胳膊一把抱在怀里,面对面看着小K。

小K:“阿莲,阿莲,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是假的,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阿莲:“真什么真?鬼才相信呢!我要你死——”

阿莲说完,猛地一抬腿,不想一下子就击中了小K的要害处——

“哎哟……”小K一声惨叫,就蹲了下来!

阿莲一见,立刻就傻了,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小K,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踢坏了没有?你说话,你倒是说话呀?”

而此时的小K疼得却只有进气的份儿,没有出气的份儿了:“哎哟,坏了吧,不知道……好……好像还没坏透吧!”

阿莲又问:“小K,你快说呀,到底坏没坏呀?”

小K呻吟着:“哎哟,疼啊,谁知道啊……”

两个人正闹得不可开交,陈一鸣带着队员们走了进来,见两个人正在地上纠缠,不由得

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