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诡村的惩罚

当陆乘风清醒过来时,直感觉后脑勺一阵阵剧痛传来,想用手去摸摸,竟发现双手已经动不了了,他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被来了个五花大绑捆在了那颗粗大的槐树下。他使劲挣扎着想要挣脱开来,无奈绳子太过结实,愈挣扎反而感觉捆得愈紧。陆乘风无奈地看向他身边的几位同伴,也都是一个个哭丧着脸,被绑得像个大肉球似的,比他处境好不了多少。

这时,秦虎远远地背着双手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着上身,五大三粗的壮汉。

“快放开我们!”这种绑法是对待战犯的方法,纵横沙场的陆乘风从未受过如此大辱,冲着秦虎大声咆哮道。

然而,当秦虎渐渐走近时,他的喊声却忽然停住了,双眼盯着秦虎身后两个粗犷的壮汉,满是不可思议。

在那两个壮汉的肩膀上,各扛着两杆一米多长的突击步枪!

其中一杆抢把上的漆已经完全脱落了,枪杆子上也是锈迹斑斑,正是那杆陪伴了老柯十几年,助他在射击比赛中一举夺魁的老枪。

老柯再次见到了老朋友,有些忘情地喊道:“枪…枪…我的枪!”

其他几个伙伴也都是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宝山家失踪的枪怎么会在村长这里。

秦虎像是看出了他们的心事,一脸阴笑着说道:“在奇怪为什么你们随身的家伙会在我这里是吗?”

陆乘风等人不答,只是一脸愤怒地望着他,自己的枪在敌人手中对一个军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

“这淡水村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我的,包括这些枪,还有你们几个!”秦虎说完抬起他那只皱成一堆粗短的小手指着陆乘风几人,眼中充满了挑衅。

虽然眼前的侏儒动作滑稽可笑,但几人却都笑不出来,天高皇帝远,这人迹罕至的老村里的村长无疑是这里的最高决裁者,陆乘风一行人虽然当过兵,打过仗,经历了不少风雨,但毕竟强虎难压地头蛇,现在弄得枪也丢了,面对这些野蛮刁钻的村民,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这时,扛着老柯枪的那黑汉子鼻子里像是进了什么东西,痒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伸出右手上那根又粗又大的食指在鼻孔里不停地鼓捣着,模样甚是龌龊。不多时,他那粗大的食指像是掏到了什么宝贝,慢悠悠地抽了出来,却是带出了一大坨绿油油的鼻屎,黑汉子很随意地看了它一眼,习惯性地擦在了枪把子上。

“日你大爷的,快把枪还给老子!”老柯气急败坏地咆哮道,那杆枪陪他度过了多少风风雨雨,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此时却被个龌龊的汉子这样糟蹋,老柯直看得心疼不已。

那黑汉子见他怒目瞪着自己,缓缓地走了过去,眼中满是不屑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老柯一听更来气了,破口大骂道:“老子说了怎么了?日你大爷的!”

那黑汉子二话没说,提起那杆枪的枪把就往老柯脑袋上砸去,老柯闷哼一声,头上渗出鲜血,晕了过去,脸上清晰地挂着一团绿花花的东西,正是方才那汉子的鼻屎。

其他几个同伴均是吃了一惊,陆乘风怒喝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秦虎冷笑了几声,“老子就是王法!”

陆乘风瞪着双眼还欲辩驳,猴子却轻轻拉了拉他衣角,哀求似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们这么恨外人呢?难道你们就打算一辈子窝在这个小村子里,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与外面接触么?”陆乘风强忍住了火气,压低了语气问道。

“我父辈祖辈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死了也埋在这,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不需要与你们这些外地人接触,也绝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秦虎边说着边不时地看看陆乘风几人,语气中透露出极大的不满。

老槐树的枝桠弯曲盘旋,有些都已经伸过墙了,树枝上,一只老鸦怪叫着朝着昏暗的天空飞去。秦虎望了望老槐树上遮天蔽日的树叶,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其实曾经我们淡水村也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憎恨外乡人,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只要他们不破坏我们的规矩,不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大家还是可以和谐相处的。”秦虎说道。

“和谐相处?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和谐相处么!”陆乘风使劲扭动了一下被勒出了几条血痕的臂膀,极为不满地质问道。

秦虎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陆乘风一直居高临下地和他说话让他觉得很不自在,他让身后一个黑汉子将自己扛在了肩头,这回终于可以和陆乘风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对视了。

秦虎继续说道:“那是我父辈那一代,村子里来了第一批外乡人,因为在这之前我们村子里头从来没有生人来过,也没有人出过村子,因而对这些外来人特别好奇,那时我父亲是村长,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那几个人自称是考古队员,在林子里迷路了,误打误撞找到这里的,他们来的那几天里,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似乎对父亲家中的判官面具比较感兴趣,据父亲说那面具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祖物,有点历史了,他们每天除了看那面具外,还和村民们讲些外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彼此相处得也算愉快。”

“那后来呢?”猴子追问道。

秦虎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后来,他们要走了,父亲还带领村民很热情地把他们送到村口。刚回到家中,父亲发现家中那判官面具竟然不见了!就在这时,又有另外几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到我父亲家中告状,说家里的几件祖传的瓷器也不见了,父亲连忙带人把那几个外乡人给追了回来,最后在他们的包袱里发现了那些瓷器和面具。父亲当时很生气,依照咱们村子里的规定,私自带走村里的东西是要受处罚的。”

“什么处罚?”没等秦虎说完,猴子便插口问道。

“哪只手拿的,剁掉哪只手!拿一件,剁一只!”秦虎恶狠狠的说道。

“啊!”猴子吓了一跳,乖乖地闭上了嘴,生怕和这些野蛮的村民说多了会被割掉舌头。

陆乘风皱了皱眉说道:“偷点东西就剁掉手……未免也有些太残酷了了吧……”

“他们三人一共拿了村里三十几件物品,六只手不够剁,就剁脚,脚不够,就剁胳膊,最后他们三个人被剁成了三十几块,抛出去喂野狼了。”秦虎冷冷地说道,嘴角似乎还带着几丝阴邪的窃笑。

陆乘风等人听完,心中对这些野蛮山民草菅人命的做法都是暗暗吃了一惊。

忽然,秦虎目中射火,咬牙切齿地说道:“至于你们几个,敢毁坏我淡水村的圣物判官爷面具,按本村的规矩,罪当剖心!”

“剖心?”陆乘风感觉嗡的一下,脑海中一片空白,其他几个同伴也都是吓得毫无血色,陆乘风眼中又浮现出那古怪的老太婆摔倒在地时,手中的柴刀将判官面具劈成两半的情景,他依稀记起了当初进村时宝山曾千叮万嘱不可亵渎圣物,而自己却丝毫未引起重视,心中不禁万分后悔。

剖心是古代的一种严酷的刑罚,历史上最惨烈的一次便是比干被纣王剖心,可怜了一心为国忠心耿耿的大忠臣,竟落得如此下场。陆乘风万没想到这闭塞诡异的小山村竟沿袭了这样恐怖的刑罚手段。

一个黑脸汉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半个手臂长短的大柴刀,在桌上盛满开水的木脸盆里不断搓洗着,脸上带着麻木的表情,似乎这操刀挖心的事对他来说早已是常事。

“把刀给老子洗干净点,等会把心弄脏了就不好吃了。”秦虎粗鲁地咒骂道。

什么?吃?猴子差点吓得没背过气去,难道这群人还吃人不成?余下几人也均是脸色惨白,倒抽了一口凉气。

秦虎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事一般,冷冷一笑,说道:“不是我们吃,是把你们的心献给判官爷当祭品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