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别十年
篱笆犹在，墙边的向日葵已经枯萎。刘辉站在旗杆下，久久的眺望着群山，他的犹豫没人来挽留，他的心声也无人聆听。校长见他一人惆怅，便过去。
“你想好了，还是要走吗？”
“嗯。”
“唉，你是难道的好青年，好老师。不单我舍不得你走，孩子们也不舍得啊。要是回去想这里了，就回来，反正我都在。我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一定要回来啊。你走咯，就没人咯。”
他推了推眼镜，眼前的尘埃在风中飘散，他的理想都化成了尘埃，被风带走了。他义无反顾来到这里，一心为了农村教育事业努力，现在他离开，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要走的消息，他更不敢踏进村子。他只能远远的望着那村庄，看着炊烟再一次升起，她就在那里，而他却隔在山头。
他背上迷彩背包，三步一回头，校长和校长夫人向他挥手。他的脚徘徊在车门间，车要开了，他还是选择一跃上了班车。车轮滚滚，灰尘弥漫，挡住了后面的风景。他们消失在灰尘里，什么也看不见。
刘辉踉跄的坐在位置上，回头便是黄沙，那里没有爱人，他靠在椅背上，忧心忡忡，失落至极。
经过几番波折，他终于到达了家乡。城市已悄然发生变化，他有点不适应这里的喧闹和吵杂。他拦了一辆出租车，他的口音还没换过来，跟师傅说了两遍才换回了普通话。师傅加紧油门，车消失在大雾中。
他敲开了家门，开门的是妈妈，她一见是刘辉，一个满怀抱住了他。她眼里闪着泪花，帮刘辉取下背包。爸爸在窗台逗着鸟，刘辉叫了声爸。
他把鸟挂在铁杆上，鸟在笼子里扑翅。妈妈给刘辉端来了水果，他们就坐在沙发上。
好久没见儿子，妈妈的眼里全是疼爱。
“回来就好。”然后转向刘德成说：“儿子回来就好。”
刘辉选择去农村，就没得到过刘德成的同意，现在刘辉回来了，他还是不理解。
妈妈赶紧进厨房去做饭，就留父子俩在客厅。两人无话可说，刘辉提起背包进了屋。
房间干干净净，桌上一尘不染，他走的这几年，他的房间保持着走时的模样。刘辉把包放在桌上，然后摊在**。好久没有睡在这么柔软的**了，房间通着阳光，都是他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妈妈开门看他睡得香甜也没忍心打扰他。
醒来时，已是天黑。他打通了哥们凯子的电话，凯子一听他回来了，即使在电话里也能听出他的惊讶，凯子高兴得跳起来。刘辉反倒很是冷静，他找凯子是想让他帮忙。说实话，走了这么久，当年的同学都失去了联系，回家了反倒觉得寂寞。凯子是他的发小，这事也只得找他。
他们约在凯子的工作室见面，如今的凯子可不是当年那个愣头小子了，和朋友开了一间汽车改装工作室，生意做得如火如荼。
见面第一件事就是相互撞对方，这是他们从小的习惯，从小打到大的哥们，即使离开多年，现在见了依然那么的亲近。凯子取下手套，扶着刘辉的肩膀进了房间。
“行啊，一走就没联系了，信也没有一封，我还以为你消失了。真是搞不懂你。这次回来了，不走了吧。”
他给刘辉倒了杯水，然后对着刘辉观察。然后指着刘辉说：“你变了，你瞧瞧，愁眉苦脸的。”
刘辉放下杯子，开始说此行目的。
“你能帮我打听个人吗？”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凯子话语里透着几分生气，几年没见了，见面不是为兄弟情，竟然是为了找人。凯子摇着头说：“敢情你找我是为这事啊，我还以为你真为了见我呢。”
“凯子，我现在对这里一无所知，我只有找你帮忙。”
凯子看了他半许，“看在你还知道找我的份上，你说吧，找谁。”
“你能帮在渭南打听一个人吗？他叫罗永军，36岁，家住天堂村。听说在渭南工地上做活。”刘辉直截了当。
“就怎么多？还听说？哥们，那么大一个地方，你就这么让我找人啊。”
“就这么多。”
“你找他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人。”他狐疑看着刘辉，继续说：“难不成你回来就是为了找他？”
“凯子，摆脱你帮我找找这个人。”
“大哥，不是你一句摆脱就能找到的，那可是渭南啊，我怎么去给你找。你真把我当侦探啦。”
“你一向不是找人很厉害吗，小时候你找人最准了。”
“你都说那是小时候了，躲猫猫还行。”凯子认真的问刘辉，“你是认真的？”
刘辉点了点头。
“行啦，谁叫你是我兄弟呢。”
凯子这样一说，刘辉欣喜万分。
“不过先别着急，我得想想，渭南，渭南，谁在渭南？”
凯子在房间来回踱步，刘辉也随他的移动而飘忽。凯子一个响指，转向刘辉，像发现了新大陆。
凯子急忙说：“我知道谁在渭南了。不过这事可能得你亲自出面才行。”
刘辉不解的看着凯子，问道：“谁？”
凯子疑惑了许久说：“魏美丽！”
其实凯子不知这样做对不对，但他想让他们见见，或许现在是个机会。
刘辉咽了咽口水，突然感到急促。起身就想走。
凯子拉住刘辉说：“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去给她说，就是不知道人家还见不见我。所以你也别急着走。”
刘辉迟疑的看着凯子，凯子给他点了一下头。“如果你真想找人，就放下那些过去。说实话，除了找她帮忙，我也不知道找谁。不过都这么多年了，恐怕人家早忘了。”
“是我对不起她，我又怎么见她。”
“感情的事儿，那有那么多对不起对得起的。别想太多。”凯子过去拍着刘辉的肩膀，“我们还是一样高。走，喝酒去，难得见面，何必沮丧。”
“走，不醉不归。”
两人相视而笑，互撞了一下胸膛，那份纯真还在。
凯子打电话召集了一票当年的好友，一听刘辉回来了，都放下手头的事，赶到了饭馆。刘辉清雅惯了，见得如此热闹的场面，还有点不太适应。个个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变得成熟老练，对于吃饭应酬都一套一套的。问起来，只有刘辉和关旭还是单身，凯子也有了女朋友，买了婚房，明年就结婚。对于这些，刘辉都不了解了，仿佛脱离了他的生活，和他们也接不上轨了。
但一谈起半山腰文学社，都找回了当年的回忆。青春年少，无恶不作，聊天聊地聊未来。那时的彼此热情洋溢，酒肉穿肠，畅谈人生。现在是他们曾经的未来，回头看，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一场梦。或许有遗憾，但正因为那些遗憾，才让现在如此怀念。
这么一谈就谈到魏美丽，这个名字好像和那段回忆有脱不干的关系。大家唏嘘刘辉怎么就不珍惜她呢，多好的人啊，那个时候女追男可是少之又少。他们都替刘辉感到惋惜。
但其中只有关旭一人没有迎合对话，他一人闷不作声。魏美丽曾经是他心中的女神，他一直默默喜欢着她。直到现在心里也还等着魏美丽，虽然他知道魏美丽不会喜欢他，但他仍旧不愿放弃。他以为刘辉走了，他再努力追，就可能追到魏美丽。
他恨刘辉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恨刘辉让魏美丽哭泣难过。他甚至嫉妒刘辉能有这般福气，能让魏美丽这样的女人喜欢。魏美丽对刘辉的感情，闹得满城风雨，可就是进不了刘辉的心。
刘辉走后，关旭一直默默的关心魏美丽，希望能得到魏美丽的好感。但魏美丽非但没有好感，还让关旭碰了一鼻子的灰。后来魏美丽就去了威朗市教书。她去威朗市，关旭就追到了威朗市，几经转折，关旭见到了魏美丽，但这时的魏美丽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冷冰冰，没有感情。
关旭在威朗市待了几个月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因为他知道了一个道理，不管他作何努力，都无法得到魏美丽的心，美丽的泪为刘辉流干了。她的冰冷是内心火热后的沉寂，她的热情交付给了刘辉，用尽了力气。
想要死灰复燃，恐怕还得刘辉本人。
两年后，凯子收到了一封魏美丽写来的信，信里大致说了自己的一些近况。虽然她知道凯子和刘辉是好兄弟，但她只字未提刘辉的名字。只是在信的最后落款写到‘代我向半山腰文学社的各位同好问好！’。
凯子明白了魏美丽的意思，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刘辉，半山腰文学社是刘辉创办的，她虽然没提刘辉的名字，却比提他的名字还要让人难受。
后来凯子去威朗市出差时找过魏美丽，那时的魏美丽已经是俨然一表的人民教师。和当初的那个她，截然不同。见到魏美丽，凯子也没提刘辉的名字，他知道刘辉在她心里就是一道伤，越治越伤。
两人走在魏美丽所任教的校园里，葱葱青草，郎朗书声，姣姣步履。有件事，凯子想了想，还是问了魏美丽。凯子问魏美丽，关旭是不是来找过她。对于这个问题，魏美丽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关旭对魏美丽的感情即藏匿得很深，也表露得很深。或许只有刘辉不知道关旭对魏美丽有多喜欢。
他们坐在操场上看着孩子们奔跑，魏美丽没有直接回答，但凯子大概也明白了。魏美丽不说，是怕伤害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她想逃离曾经的伤怀，想躲在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生活，但那些伤已经根深蒂固的烙在心里，总在脆弱的时候痛起来。
她拉耸着脑袋，眼神总是迷离无光。凯子拍拍魏美丽的头，这是他常常欺负魏美丽时爱做的动作，现在他只想安慰安慰她。上课铃响了，她走在绿茵小道里，坚定的走向教室。凯子远远的看着魏美丽，心中满是感叹，她曾经唱歌跳舞，敢爱敢当。如今不知所谓。
要说罪人，刘辉就是罪人，如果不是他，她的人生一定不是这样的阴晴圆缺，而该是多么的阳光快乐啊。
等凯子再去找魏美丽的时候，一打听她已经调去了渭南。没有留下一点消息的走了。她还是想远离这里啊，才会选择越走越远。
这么多年过去，魏美丽一直没有出现过，她的人生轨迹成了迷。大家都连连摇头，不知她身在何方。而凯子没有对任何人讲过魏美丽后来的事，他知道魏美丽为那段回忆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既然想忘记，就让她忘记吧。凯子也没再找过魏美丽。
他们问刘辉这几年做了什么，又是怎么过的。他的脑海里只有李玉兰和那帮学生。他笑笑喝下一杯酒，酒烈得喉咙难受。
“哪儿很好，人们都很淳朴，孩子们都很好学，他们有对知识的渴望。就是，就是师资力量太薄弱，真的太需要老师了。”
大伙都沉默了，他们同是师范毕业，只有刘辉坚持做了老师，其余人都改了行。他们曾经信誓旦旦发誓要为教育事业做贡献，现在都闭口不谈了。
“那你怎么回来了呢？”关旭问他。
他被这个提问楞住了，不知如何解答。还好凯子看出了他的为难，赶快打断说：“问那么多干嘛，问了你要去？不说我都忘了你也是师范毕业的。”
“你啥意思。”都喝了一点酒，脾气都很大，关旭和凯子扛上了。
“我啥意思你心里清楚，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没人知道。兄弟不是这样做的。”凯子性格为人豪爽，也很暴戾。
关旭站了起来，横眉冷对刘辉，但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刘辉难得回来，闹什么闹。你俩这一见面就吵的毛病就是改不了。”一直都很温和的何长青开口说话。何长青比他们都大一岁，为人稳重，长久以来他都是他们的调和剂，他说话大伙也听。
何长青把关旭压住了，和关旭碰了一杯，这事就过了。刘辉全不知那些后来的事，也不知关旭的心思。关旭和凯子的吵架，像是无理取闹。
但凯子清楚啊，关旭对魏美丽的心思，已经超出了兄弟间范畴。只是为了兄弟间的情谊，凯子忍住了，从未说过。他在暗中观察着关旭，除非关旭没有做什么，如果做了，那他绝不会轻饶关旭。
凯子心里忍得难受，但为了刘辉他还是忍住了。“来，兄弟，咋们继续喝，管他天皇老子，今晚不醉不归。”凯子端起酒杯。
大伙一提酒兴就压不住的快乐，刘辉今晚喝了不少酒，但无论怎么喝都喝不醉。走出饭馆，个个都喝得东倒西歪。凯子问刘辉有没有事，刘辉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觉得清醒。他们都打趣刘辉，出去一趟回来，酒量见长，有什么秘诀传授传授，改天再继续喝。
关旭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被何长青扶着，凯子过去就给了关旭一拳。众人都过去拉凯子，关旭挣脱何长青，冲过去回了凯子一拳。刘辉喊何长青赶紧拉住关旭，别让他们在一起。
两人混混沌沌，在昏黄的街灯下，奔着对方而去。刘辉的眼镜也被打掉了，凯子指着刘辉，嘲笑他的无知和善良。然后指着关旭，说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兄弟了，他不配再做兄弟。
关旭佛开何长青，踉踉跄跄的伴着脚走向刘辉。他酒气未散，眼神迷离的看着刘辉。刘辉戴好眼镜，也看着关旭。凯子还奔着去打关旭，但被他们牵制住了。
“刘辉，你就是个混账。”
凯子在旁边嘶吼，叫关旭闭嘴。他已经醉了，但眼前的模糊情景，不应该发生的。他得阻止事情的发生。
“凯子你给我闭嘴！让我说完！这么多年了，我心里憋得难受。刘辉我讨厌你一副息事宁人事不关己的样子。”关旭用手按了按头，酒精开始起效，让他血液滚烫，口不遮拦。
凯子叫他们放开他，他得过去撕烂他的嘴，好让他闭嘴。但他的火气高涨，没人敢放开他。凯子开始吼叫，“你闭嘴，别说啦。够了够了！”
事到如今，关旭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靠在路灯下，对望着刘辉。他们曾经无数次的对望，但眼里从未有过这般的怨恨。
“你要走就走，走了就别回来啊！你知不知道有人为了你而苦痛不堪，心变得冰冷，孤独一人承受所有的痛。”他的声音开始哽咽，眼角开始泛泪。“兄弟，哼，狗屁兄弟。我他妈的就是个笨蛋，什么也不敢做，也不敢追。而你呢，你非但不珍惜，还把她东西一样的丢掉。”
刘辉终于明白他的狂躁是为何而起，他们间为何而变味。凯子也在哽咽，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或许兄弟也没得做了。早知道他就一五一十的告诉刘辉好了。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关旭话里的意思，惊讶的呆在原地，他们松开了凯子。刘辉万分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他看到了关旭的仇恨，一切都是因为他。关旭的泪，让他想起来魏美丽的泪，都是那么的伤心绝望。他同样难过，难过的是不能一切都重新来过，他同时伤害了两个人，再加一个凯子。他或许真的不该回来，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就好，这样就不会让他们难过。
可他必须回来，不然又如何再回到天堂村，如何再见到李玉兰。
“我喜欢魏美丽，一直都喜欢她，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就喜欢她。但她眼里只有你，我就像空气一样站在你们身边。没人知道我有多痛苦。而我还要假装和你做兄弟，你知道那有多难吗。你又知道她有多伤心难过吗？”
他处心积虑建立的人设都崩塌了，所有的委屈倾盆而出。凯子过去逮住关旭的衣领，凶恶的咬着牙说：“叫你别说，你还说，你是不是想死了。”
“凯子，你也别装了，你其实都清楚吧。他就是个下三滥，狗屁不如。让一个女人哭泣，你还是男人吗！”
“不准你这样说他，他即使有千万不对，我们都是兄弟。兄弟是什么？你还是兄弟吗？”
“我不是兄弟，你们也没把我当兄弟，只有在花钱的时候，才把我兄弟。”
凯子提起关旭的领子，呵斥他说：“你再说一遍！”
“你说得对，我罪不可赦。是我辜负了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问你，你从心底里真正爱过她吗？”
“曾经，或许爱过。”
“曾经，还或许爱过！”关旭捏紧拳头，奔着要去打刘辉，“一走了之，不爱了也告诉她一声啊，何苦让她等你那么久。她就那样痴痴得等你回来。”
刘辉没有躲闪，他任由关旭奔着来，他满腔愤怒，嘶吼道：“可我的理想怎么办！我不能放弃我的理想，我说过我要去农村支教，如果我不放弃，又怎么实现。她有她的理想，我有我的理想，又有什么错。错的是这个时代太落魄，我找不到更合适的方式去实现，所以我只得这样。”
“那根本不是她的理想，她也有很大的抱负，她也想去农村支教，但她妈以死相逼，现实让她只能选择留下。即使如此，你也是自私的人，还谈什么爱过，你根本就不配。”
刘辉恍然大悟，当初不是魏美丽不愿意随他去，而是事出有因。可一切都晚了，他现在爱的人是李玉兰，那个普通的农村女人。她就在天的那边，他想找到她想要的幸福，他必须得回去救她。
“可关旭，即使我留下了，我和她也不会有结果。我根本就配不上她，她太优秀，而我太普通，我给不了她幸福。她爸妈那样做是正确的，她有她该走的路，我们本就不在一个平行线上。”
“事到如今，你也别说什么风凉话了。你连男人该有的担当都没有，别拿什么理想来压我。我的理想因为她，早就放弃了。我暗自发誓要守护她，要她过好日子，现在我实现了，可她走了。”
夜微凉，关旭倍感凄凉，这句她走了，多么沉重。他不过是想让心爱的人幸福，就像刘辉一样。关旭的爱在他们之间来回被剥夺，他守着这个地方，万一有一天她回来了，有个人去接她也好啊。
魏美丽没回来，却等到了刘辉，这对关旭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刘辉的出现让他感到压力，只要刘辉在，那魏美丽的眼中绝对看不到他的存在。他的怒火怨气油然而生，不得他控制。在爱情面前，谁又能理智呢。
对她，他很歉疚，但这一切都回不去了。刘辉整个人泄了气，是他的软弱和坚持造成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刘辉的自卑，他就不会拒绝魏美丽的追求，如果不是他的理想，他也不会远走他乡。如今的他们今非昔比，物是人非，这个城市只有失落和惆怅。
兄弟和爱人之间，该如何选择。其实关旭给了答案。即使如此，他们也回不去了。兄弟，他们就此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