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穿越不归林
顾轻尘次日醒来，已是雨过天晴，烈日当空，阳光透过细密的林木，洒在身上，温暖闲适，颇有几分日融融，人懒懒的闲适之感。
翻转睡得有些酸痛的身体，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连日来的疲乏顿消。一股清气自丹田升起，直冲百汇，后向周身弥漫开来，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通体舒泰，颇为神清气爽。
顾轻尘抬眸向四周打量开去，周围是一望无垠的林木，郁郁葱葱，浓翠蔽日，没有半点农田村庄和城镇的影子，方才明了自己所处之地乃是密林深处的一隅空地。枯叶堆叠的床铺已被压实变薄，紫色锦衣铺就的毯子带着斑斑血迹，血迹干涸，腥味若有似无，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兀自闲置一侧。
曾经矗立似高耸入云的几株参天大树已被砍伐一空，唯留了几个巨大的树根兀自立在地面，横切面是深棕与白黄明暗相间的不太规则的千层树轮，昭示着树龄之高。枝干已然被丢入火海之中，被火舌吞噬殆尽，只余一堆燃尽的灰烬在微弱的林风中扬起阵阵灰尘，呛人鼻子，迷人眼睛。
顾轻尘费力搜索着昨夜脑中不多的记忆，唯记得自己遭了唐千唐百二人奸计与之交手，却忘了之后所发生的种种，更不曾忆起何时到了这密林深处。
黑曜石般的眼珠泛着疑惑不解的幽光，眼神牢牢锁住身下的紫衣冥思苦想。倏然，一道紫衣身影掠过脑中，对上一双凝视自己的紫红色明眸，翕动着两瓣泛着桃色的薄唇，却无任何悦耳动听的声音溢出，记忆于此戛然而止。
顾轻尘用力摇晃脑袋，却再也忆不起更多的信息，突然，一阵咕噜咕噜声响起，四下张望一番，方才惊觉原是自己的肚子在抗议。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密林，“哎……”，一声叹息响彻林间。
一声鸟鸣划破林间的静寂，顾轻尘掷出身侧的长剑，一只飞鸟便从茂密的枝叶间翩然落下，是一只肥美的大山雀。
大山雀，算得小麻雀的亲戚，黑白毛色相间，犹如披着黑色包头围巾，围巾自胸前垂落，只漏出白皙的脸颊，没有五彩斑斓的羽毛，模样却也算得讨喜。顾轻尘昔日流浪四海之时，生存所迫，颇识得一些飞禽走兽，随身也携带着兼具药用与调味的自制百香粉。
仔细辨着林间的动静，迅疾的投出手中的长剑，不多时，顾轻尘手中已有三只大山雀，已够饱餐一顿。
就着昨夜燃尽的余灰，捡起零落的枝干，续起一堆新的篝火，火光不断闪烁，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寻了昨夜暴雨积蓄的一处干净水洼，将大山雀去毛除脏处理个干净，串在一段长木之上，烤于篝火之中。
火舌舔过大山雀鲜嫩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响声，一只手不断翻动着篝火之上的大山雀，一只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旋转瓶口，向着不断冒着热气的肉撒上一些自制的百香粉，香气四溢，瞬间扑鼻而来，渐渐满溢整个林间。
顾轻尘看着肉色从鲜红变为金黄，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漾开悦色，嘴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拿过木棍之上的烤肉，撕下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顿时，鲜嫩的肉香在嘴中弥漫开来，流窜在唇齿之间，让人食指大动。顾轻尘大快朵颐的将三只大山雀尽数吃进腹中，餮足的舔了舔略带油光的嘴唇，愉悦的笑声回**在密林深处。
看向东边的树木，那是一株十人合抱的大木，纵使金秋，枝叶却仍泛着绿色，在雨后更显几分青翠欲滴。拳头大小的鲜红果子满挂枝头，鲜妍欲滴的颜色，飘向十里的果香，无不**着路人去采撷。顾轻尘虽已吃饱，但觉却有些口渴。眸光转动间，遂向着那棵满是红果的大树飞将出去，落在一枝貌似结实的树枝之上，左右探寻着欲采撷那个最甘美的果子。
一阵悉悉率率声自枝叶中传来，初听以为那是风吹树木晃动发出的沙沙之声，不曾理会。少倾，声音愈来愈近，一阵凉气自背脊升起，想要忽视都难。
顾轻尘放弃了想要摘取的那枚甘美果子，而是顾左右寻找声音的来源，略一转身，只见一个红色的巨大头颅正对自己的脸庞，相距不过方寸之间，两个巨大如铜铃的珠子，映照出自己惶惑的面容。殷红的头颅之下是比木桶还要粗壮的颀长盘曲的身躯。嘶嘶之声从红色的巨头发出，张着血盆大口里不断吐着血红厚长的信子，最前分叉的两条信子，堪堪在眼前晃动，一个不慎就会被其触碰。
顾轻尘终于看清，那是一条红色的巨蟒，有着巨大颀长的身躯，有着一张类似人类的脸庞，血盆大口中，血色的信子在不断吞吐着，发出愈来愈大的嘶嘶声，似警告，如挑战，全副武装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啊！”一声惊呼，顾轻尘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向后跌去，在树枝之上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摇摇晃晃，最后向下跌落而去，落在坚硬的地面之上。顾轻尘顾不上不断传来剧痛的双股，迅速爬起，巨蟒的头颅已经近在眼前。千钧一发之际，顾轻尘来不及思索，双脚已经向着还未燃尽的篝火奔去。
看着狂奔中的顾轻尘，红蟒舞动庞大的身躯窜出茂密的枝叶，向着奔跑中的顾轻尘袭去。一个在地上狂奔，一个在空中追逐，一个蓝色身影，一个殷红蛇形。
顾轻尘用最快的速度跑进昨夜剑尊画出的保护穹顶之内，穿过之时，激起圈圈紫色波纹，昨夜剑尊绘出的保护范围内俨然出现了保护穹顶。
剑尊的保护穹顶早在清晨日光的照射之下，已然隐去昨日的淡紫光圈，却因着顾轻尘的再次穿越，显现出原本的颜色。
红蟒紧随顾轻尘其后，看着顾轻尘穿越之后突现的紫色穹顶空域，一鼓作气冲将而过。红蟒触碰穹顶的瞬间，穹顶四周漾起圈圈紫色波纹，后将红蟒反弹出去，摔到数十米外的地面。
红蟒跌跌撞撞的不断摆动巨大身躯，挣扎一番，复又向着紫色的穹顶袭来，复又被无情弹开，一次次袭击，一次次被弹开。
顾轻尘看着锲而不舍攻击的红色巨蟒，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在撞得头破血流之后，红蟒不甘的怒视着顾轻尘，巨大铜铃的黄眸最后射出威胁的光，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不甘地向着东边长满红果的大树爬行过去，顺着巨大的树干蜿蜒而上，最后消失在茂密的绿叶丛中。
经此一劫，顾轻尘才忆起现下自己身在密林深处，随时有猛虎野兽欲取自己性命，得需趁着天光大亮，迅速远离这是非之地。心中想至此，手下已是利落的灭掉仍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拾起铺在落叶上的紫色锦衣和一侧的长剑。
右手拿起紫色锦衣，一个紫金锦囊便从锦衣之中掉出，顾轻尘随手拾起，沉甸甸的一袋，打开一看，原是满满一袋金币，金光闪闪，中间还微雕着繁复的图案。取出一枚，食指在金币中间一阵摩挲，现出一个红色的小圆点，艳丽如一颗朱砂痣烙印于金币之上。顾轻尘从胸口掏出一个白色锦囊，取出一枚金币，也是一阵摩挲，这枚金币便也在正中现出如朱砂般艳丽的圆点。
若所料不错，那这锦袋金币便是传说中剑尊剑无殇的至尊宝物——金砂币，既代表剑尊至高无上的身份，亦可以拥有强大的权利。拥有一枚金砂币便可以在中州大陆的任何一个铸剑山庄来去自如，同时每一枚金砂币也是一个许愿币，持有人可以向中州大陆的任何一个铸剑山庄提出一个愿望，铸剑山庄都需竭力实现其愿望。
金砂币是备受中州大陆各路正道中人膜拜的至宝，同时亦是受各路邪魔歪道觊觎的利器，但在千百年来，无人得此金砂币，所以在中州大陆关于金砂币的一切几乎成为传说。
只是所有的铸剑山庄都将金砂币作为镇庄之宝，不过却因着未曾一睹金砂币的真容而出现各种形状的金砂币，相同之处便是正中那抹殷红的朱砂痣。
顾轻尘细数了锦袋之中的金砂币，多达九十六枚，加之自己手中已有的一枚，便是整九十七枚。传说中的金砂币多达百枚，便意味着用手中的金砂币可以驱使数量庞大的铸剑山庄为己所用，产生足以颠覆中州大陆现有的政权的力量，江山易主，改朝换代，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顾轻尘一时想不明白，为何如此多的金砂币会出现在密林深处，还被自己捡到，还有另外三枚金砂币又在何处，被何人所得。
顾轻尘手中的金砂币是随着手中的破剑一起得到的，但是顾轻尘却从不曾以金砂币示人，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让世人知道金砂币的存在，他必将成为众矢之的，那时便将自身难保，更枉论寻刀一事了。
带着满腹的惶惑，将那满满锦袋的金币收进袖中，又将紫色锦衣穿在身上，就向着紫色穹顶之外的空地走去。现今当务之急是走出这片暗无天日的密林，再搞清楚关于金砂币的种种。
顾轻尘走出紫色穹顶，刚踏出一步，地面就泛起五光十色的四边形，散出半丈光芒，一闪即逝。以为是眼花，便不多在意，又迈动脚下的步子，每走一步，地面就会泛起不同颜色的四边形。顾轻尘走出第三步，忽感前面有一堵透明的墙壁挡住了去路。一阵阻力之下，人就被反弹到了紫色穹顶之内，跌坐于篝火之旁，略显几分狼狈。
顾轻尘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尘灰，向着反方向行去，踏出紫色穹顶的第一步后，地面亦泛起五光十色的五边形，射出半丈光芒，稍纵即逝。
“嘿，又是另一番景象。”
微芒变化太快，顾轻尘看不太真切每一个五边形的颜色，只是凭借记忆踏出下一步，安然无恙。长吁一口去，抬起另一只脚，却在举起半晌之后，也没有决定踏向哪边。随着时间的推移，单脚支撑的压力渐渐袭来，闭上眼睛里随便踩上一个方向，平复许久，没有异样的感觉，睁开紧闭的双眼，万幸，没有被弹回紫色穹顶之内。便大着胆子不断迈出脚下的步子，接下的来每一步，都异乎寻常的顺利，让顾轻尘之前的小心翼翼显得有点小题大做之感。
只是，前路不总是一方风顺的，继续踏出一步，便觉脚下一个颤抖，整个人就被掀上了高空，穿过郁郁葱葱的密林，又向着地面急急下坠，最后依然跌落在篝火旁边。
顾轻尘复又向着不同的方向行去，四面八方都被他挨个试了个遍，无一例外的都在最初，或是行走几步，或在行出一段距离之后，被无情的打回到紫色穹顶之内，跌落于篝火一旁。次数多了，就有些灰头土脸之感了。
身体补充的能量也在迅速消耗着，身体渐渐显出了疲乏之态，但却未曾走出紫色穹顶方圆十里之外。密林方圆几千里，以这个速度，怕是猴年马月也将在密林中兜兜转转，如果顾轻尘有幸活到猴年马月。然现在缺水少食，还有猛虎野兽，随时可能丧命于密林中。
“嘿，这林子，莫不是想要留爷在此。”右脚有些泄愤的踢上紫色穹顶，漾起一圈圈紫色涟漪，复又归于平静。
不断踢出的步子一不小心踢到了地面的石子，石子穿过紫色穹顶，踢到不远处的地面，地面亦泛起了五光十色的圆形，像极了顾轻尘不断尝试时遇到的情况。顾轻尘看准地面的石子，脚下用力将它们向四面八方踢去，地面不断变换着泛出五光十色的各种图形。
顾轻尘不断在出现的各色图形间踢出石子，有的石子落在地面，有的石子横飞回紫色穹顶之内，有些石子被腾高至半空又忽地坠落到紫色穹顶之内，总之有的留在原地，有的返回穹顶之内。
“原来如此。”顾轻尘心下欢喜，因为他似乎找到了破解之法，复又将所有的石子按照心中所想踢出，很幸运，石子全落地生根，证明了破解之法的正确性。还来不及欢呼的他，却遇到了另一个尴尬的问题，石子全然已被散落在密林各处，那眼下他将用什么探路，真乃一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此时，紫色穹顶之内响起清悦的男声，带着淡淡愉悦之色道：“小轻尘，可以呀，如此快便破了这五行异阵。五行十色，随你生发，恭喜你有机会走出不归林了……”
不断响起的声音，似乎与昨晚或是凌晨某一时刻的声音重叠，在梦中好像亦有一人在他耳畔窃窃私语：五行异阵，五行十色，金木水火土。难道二者有相通之处，顾轻尘出声询问，紫色穹顶之内却无任何回话，唯余自己的发问之语久久回**着。
有了破阵之法，却没了探路的石子，好像又是一场无用之功。眼眸四下流转，想要看看何物可以用作探路，眼光掠过东边，看着硕果累累的大树，喜上眉梢，继而又想到难缠的红蟒和果子的大小，紧蹙眉头，此路不通，只得另觅他法。
顾轻尘一边在脑中思忖着五行之术，一边在不断看着四周，试图找到可以代替石子探路之物，遍寻不找，却在一个回身之间，从衣袖中滑落一袋金币。
“哈哈，此乃天无绝人之路。”顾轻尘在手中不断抛掷那袋沉甸甸的金砂币，眸中溢出志在必得的悦色，事情也如他预期般顺利。就是有点可惜了这袋足以颠覆中州大陆的金砂币大材小用了，不过为今之计，却是保命至上。
此阵为五行异阵，全阵由十五色的二十五宫格组成，分为五色主阵和十色辅阵。白金、青木、黑水、赤火和黄土为五主色，共同构成五色主阵，金木水火土分主西东北南中五个方向。金色、银色，绿色、青色，蓝色、灰色，红色、紫色，茶色、褐色为十辅色，共同组成十色辅阵，分主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向。且借助不归林特有的苍天林木，阵法强度又增加了不止一个等级。
向着东南方向掷出一枚金币，随之地面印出五光十色的二十五宫格，顾轻尘选择了五行中金所主的西方，向着西向的白色的格子踏去，一切安然无恙。金生水，水主北方，呈黑色，顾轻尘继而掷出一枚金币，看着地面现出的二十五宫格，向着北向的黑色格子行去。
水生木，木主东方，木为青色，掷出手中的金币，向着东向的青色格子跨去。木生火，火主南方，为赤色，掷出手中的金币，向着南向的赤色格子踏去。火生土，土主中央，为黄色，掷出手中的金币，向着正中的黄色格子迈去。土生金，金主西方，为白色，掷出手中的金币，向着西向的白色格子行去。
如此一番下来，顾轻尘才完成五行异阵的五色主阵，脚下堪堪走过五步，距离却已走出很远，紫色穹顶早不在视线范围之内。
接下来是五行十色辅阵，金分金、银两色，木分绿、青两色，水分蓝、灰两色，火分红、紫两色，土分为茶、褐两色。向着正北的金色格子走一步，向着东北的绿色格子踏一步，寻着西北的蓝色格子跨一步，又向正南的红色格子迈一步，最后向正西的茶色格子行一步。
接下便是向着正南的银色格子前行一步，向东南的青色格子走上一步，朝西南的灰色格子踏出一步，往正东的紫色格子行去一步，复往正北的褐色格子跨出一步。
如此折腾两个来回，才将五行异阵中的十色辅阵走了个遍。
用手中的金砂币辨识木水火土所对应的方位、颜色，事半功倍，很快的顾轻尘走出了一条生路，离紫色穹顶越来越远，距不归林的界碑愈来愈近，日头在头顶不断西斜，脚下也毫不含糊的飞掠，手中的金砂币也随着投掷而在减少。
五行异阵的图形在三角形、四边形、五边形……十二边形，半圆、椭圆等不同形状间和十五色之间变幻无常，无不演绎着五行异阵的玄妙之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原来如此。
手中仅余最后两枚金砂币，顾轻尘却至少需要投掷三次，方能走至界碑之处。不归林的界碑已遥遥在前，而中间的距离，却不是一个二十五宫格的距离，至少还剩三个二十五宫格，如此一来，手中的金砂币还缺一枚。原本还想着在穿越五行异阵之余，拿几枚金砂币傍身，如此一来，反倒需要将原先的那枚金砂币也得投掷在法阵之中。
看着远方的界碑，凝视手中的金砂币，顾轻尘紧蹙着眉头，脑中在不断的思索，却好似如何也寻不出最好的解决之法，为何会至此，却全然无法预料。
生死存亡，在此一举，那就只能豪赌一场，虽是世间至宝，却也都是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妨留在这片不归林。
随着手中最后一枚金砂币的掷出，走到了破解五行异阵的最后一步，顾轻尘扔出手中的长剑，向着金砂币左侧的格子飞去，身体如箭一般射出，借助长剑的冲击力向着远处的界碑弹射出去。地面瞬间出现许多个二十五宫格，颜色在出现之后不似开始般瞬息间消失，而是在十五色之间不断的变化着。
顾轻尘弹射出去的速度极快，然而向后的引力更快，身体需在空中保持平衡而有些进退维谷。
如果继续僵持，所有的功夫都将白费，就在顾轻尘将要失去平衡之际，周身泛出淡淡紫色的薄雾，继而变为黑色，黑色瞬间覆盖了方圆十里的密林。黑色的光影之中，二十五宫格的颜色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它们由五个小的二十五宫格组成一个大的二十五宫格，大的二十五宫格的一端距离界碑只有三步之遥，也就是说，如果能赶在大的二十五宫格变换之间越过其中，那么就有机会一次成功。
奈何大小二十五宫格变换迅疾，想要在瞬息万变间穿越而过，近乎于不可能。大小宫格在顾轻尘眼前飞速的变换，几乎化为一片白茫茫的颜色，在眼中近乎虚化般，已经看不真切那会儿是大的，那会儿是小的。
目之所不及，所幸闭上双目，侧耳倾听，没有了光影变换的干扰，微弱之声便成倍的放大，那些平日里不曾注意的声音亦不断变大。
尽管在光线中变幻无常，但在声音里却很有规律，而且速度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顾轻尘面上一喜，心中却仍万分小心，凝神倾听着忽大忽小的声音。
“就是现在。”心中一个决定，人就如离弦的箭似的弹射出去，轻踏黑色的地面，轰隆之声传来，黑色退去，一切恢复正常。顾轻尘的一脚已然踏上界碑，另一只脚后蹬，界碑在顾轻尘的大力作用下，向着西北方向迅速移动，移出十数米，方才稳稳停在地面。林中又恢复了寂静，一切都没有变化，唯有那块界碑移动了十数米，生生调转了一个方向。
“不归林，不归林，从此不归。”顾轻尘抖抖衣服上的灰尘，捡起掉落一旁的长剑，向着林边走去，十里之外就是官道。
在顾轻尘转身后的瞬间，被踢出的界碑和附近的林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恢复为最初的形态。那一场惊天动地的破解之法就似未曾出现过一般，顾轻尘偶然得到的九十六枚金砂币也一枚不落的留在了不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