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不幸也是
CHAPTER 35
“要不,先去我那儿坐一会儿吧?”童郸试探得问,这次单宁没有拒绝,任他拖着她的手上了六楼,单宁却打起了退堂鼓,“二……二胖在,不会不好吧?”
“没事的。”童郸打开了门,进门的鞋架上有两双鞋,一双男式的运动鞋一双女式的高跟鞋,二胖不会是个女的吧?那运动鞋却比童郸脚上的要大很多,童郸看她盯着鞋发愣,微笑着轻声道:“二胖女朋友也在。”这个也字让她脸上一红,她还是第一次听童郸说自己是他女朋友。
好在二胖的房门一直紧闭,单宁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客厅,站起身来,“我还是先走了。”
“快十二点了,你去哪,早点还有车,现在车都难打,你睡我房间吧,我睡客厅。”
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有几张椅子,单宁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客厅……你睡哪?”
“没事的,现在是夏天,铺张席子地上就能睡。”
单宁想一想,“那我和郝师姐说一声。”
童郸拿了套自己的衣服给她替换,她红着脸接过了,等她洗完澡出来,客厅里的灯灭了,只有窗外的光漏到房间里,隐隐现出一切的轮廓,她从心底感激童郸的体贴,她是有些怕他看见她穿着他衣服的样子,虽然里面做了防护。
“晚安。”童郸轻声说,他已迅速搭好客厅的地铺,也从房间里找好了毛毯和换洗衣服,一副正襟危坐的君子模样,倒让单宁有些微的失落。
“晚安。”她阖上门,还能听见客厅挂钟滴答走字的秒钟,空调被和枕头上有种她熟悉的味道,令她觉得疲惫又安心,就这么沉沉的睡过去了。
单宁是被开门声惊醒的,她记得自己反锁了门,但忘了门上还插着钥匙。她认清了来人的模样,凝神想了几秒钟,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吵醒你了?”童郸有些抱歉,他正站在书柜前,手里仿佛拿着一本书,“敲门你没应,我就擅自进来了。”
“没事。”单宁有些羞涩的把空调被裹紧了些,“几点了?”
“十点。”
“啊?!”窗帘把阳光遮地严严实实,令她分不清今夕何夕,没想到已经日上三竿了。
微开的门缝里飘来一股鸡蛋的香味,单宁的肚子不客气的“咕噜咕噜”起来。
“好香呀!”
“快起来,我做了蛋炒饭。”童郸微笑着说。
“嗯…你先出去一下。”
童郸好笑地看着她,“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你紧张什么?要不我把窗帘拉点缝?”
“你同学和她女朋友呢?”单宁迅速坐起身,空调被还是护在胸前,躺着的自己和站着的他说话,实在是太尴尬了。
“出去了。”
“那,你也出去吧,我…要换衣服。”后面的声音几乎低的听不出来了。
童郸弯下腰,隔着被子拥抱她小小的身体,他脸上有好闻的薄荷香气,也许是刚洗漱过后牙膏或洗面奶残留的味道。新刮过胡茬的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有种微微的麻痒。他低下头,在那麻痒之地印下一个吻,“别换了,穿着吧,你昨天的衣服早上二胖的女朋友替你扔洗衣机了。”
“啊?”虽然那洗了的衣服全是汗味,可是要穿着童郸的衣服一天,意味着她白天没法出门了。
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女朋友穿他们的衣服,仿佛是他打着标签的私有物品,单宁暗暗地想,可是自己早已不争气的“嗯”了一声。“把我变成小人装在你的口袋里吧,这样你去哪儿都可以带着我了。”她拉拉童郸的衣袖,仰头看着他。
经过昨天晚上,她对童郸的信任又增进了几分,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撒娇撒痴有什么危险。童郸笑着把她像孩子那样抱了起来,让她搂着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双手在下面托着。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令她有些微微的后仰,她看清他右耳廓上有一颗痣。
“这里,怎么有颗痣?”她腾出右手去抚摸那颗痣,痣是平的。
童郸的脸红了,“别**,”他的眼睛里有些异样的神采,“会痒。”
她从他脸上看出的宠溺大过于警告,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那么快乐,几乎忘记了昨晚有多么狼狈。
今天是不用工作的周六,多好,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静静的伴着彼此。余生,也可以这样吗?
她没有说“她爱他”,他也没有,真正的快乐是不用说出来的,静静感受就好。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和童郸达到了这种默契。
直到郝师姐的电话进来,这种静谧美好的气氛才被打断。她捱到中午十二点才打,上来也不客套,直接说:“我已经骂过梁衡了,他也很后悔,他说要当面向你道歉,你肯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不用了。我在男朋友这里,再说也没什么特别值得道歉的。”单宁抿起下唇轻轻说:“我理解。但是他自己冷静更好,不用再特意来见我,总归在学校还会见面的。大家还是同学。”
那边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梁衡手上,他听完之后,只是很诚恳地说了一声,“对不起。那你保重。”
听见梁衡的声音,想起昨晚的一切,单宁还是心有余悸,她握住手机,只是沉默着,她可以在郝师姐面前轻描淡写地说她不计较,可是面对梁衡本人,她做不到。
两个人在电话两旁沉默对峙了很久,最后还是梁衡说:“我今天下午就回去了,再见。”
“再见”两个字她也抗拒着说出口,只是“嗯”了一声。
她听见梁衡又一次道歉,然后挂了电话,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却又空落落的,虽然“受害者”是她,但她总觉得说不出的难过和歉疚。
“怎么了?如果你愿意的话,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点。”童郸看她接了电话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还记得我说过大学里不谈恋爱吗?”
“好像……说过?”童郸皱起眉头回想,却好像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昨天,有个人问我,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童郸笑了,看着单宁烦恼的样子,收住笑意道,“嗯,我猜,问话的这个人,他喜欢你。”
单宁紧张地看了童郸一眼,见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我不知道,也许,可能,可他也不能…”她收住话头,童郸要是知道梁衡对她动手动脚的,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对她有什么误会呢?
“昨天,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童郸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把她从紧张不安中解脱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怎样,他是不小心碰了我几下,没有真的发生什么,真的。只是,我没想到,之前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单宁梳理着自己的情绪,之前那种愤懑找不到出口的委屈似乎找到了出口,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你之前不知道他喜欢你,是吗?”此刻的梁衡更像一个知心朋友而非男朋友,这让单宁的心理放下了戒备,表达也流畅的多了,“嗯,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可是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也一直保持距离,但大家是同学也是朋友,生活中学习中也不可能毫无接触。他也都很正常,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那样。”
童郸有些微的不爽,但他掩饰住了,轻笑道:“看来他平时对你还不错。”
单宁没捕捉到他语气里的变化,顾自答道:“他是班长,对班里的同学都不错。他本来脾气还是很温和的。”
“所以,他碰你哪儿了?”
“没有碰到,就是他喝醉酒,和我在走道上碰到,拉扯了两下。”单宁意识到童郸的口气不妙,“你……生气了吗?生我的气?”
童郸没有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你真的生气了吗?我是不是不该和你说这些,我真的没有招惹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对我这样?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生气。”童郸简短地答道,“确切地说,我没有生你昨晚的气,并不是因为他没对你实质上的侵犯。而是,昨晚的事情,你本来就是个受害者。我同情你心疼你还来不及。我郁闷的是,直到现在,你还在纠结一个平时对你不错的人为什么突然变了性,你在懊悔,你甚至在怜悯他,你在你的男朋友面前去怜悯一个对你别有用心的人,抱歉,我没有那么大度。”
单宁瞪大了眼睛,她第一次发现童郸的口才这么好,他把她看得那么透,这让她感觉到一丝羞耻,仿佛被剥光了站在他面前被审判。
“我……没有怜悯他。”她虚弱的抗议。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如果信任我,就应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而不是一个人在大街上乱跑,万一丢了怎么办?万一真遇到坏人怎么办?”
“你不敢和我说,到底是不信任我还是心虚呢?一个从大一就喜欢你的人,你再不喜欢也会有点念旧吧?怕我生气,如果你心中没有什么,坦坦****,又怎么会怕我多心?”
她从见过童郸如此生气,这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气,又在刚才被点着,威力是如此巨大,让她手足无措,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句令她后悔的莫及话,“那你呢?你说我不信任你,你又信任我吗?你为什么从不对我说你父母的事,你若是真心想和我走下去,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你有你的,我有我的,为什么我在你面前就得是透明人,暴露弱点,毫无伪装,而你就可以披着盔甲,这就是你要的爱情吗?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好没有安全感,还是说,你自己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童郸“腾”一下站了起来,站在她面前仿佛是座小山。以前她喜欢他的高大帅气,现在她只觉得压迫感,她后悔了,她又一次挑战了男人这个她不了解的物种,她不知道他愤怒到极点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可是童郸只是捏紧了拳头,最后放下,软飘飘的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单宁哭了。她知道她总是要回去的,可不是这样逐客的模式,不是应该像以前一样难分难舍的缱绻吗?
“可是,我这样怎么回去?”她身上还穿着童郸的睡衣,他看了一眼,然后拿起吹风机走上了阳台,他在替她吹干衣服,为的是尽快赶她走,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单宁这二十一年的每一天,都比不上这一天带给她的起伏跌宕。
他甚至连个离别的拥抱都没有给她,单宁肿着一双眼睛回了郝师姐家的客房。
讽刺的是,她接下来的一周,下笔如有神助,之前一直困扰自己的两张海报如期交卷,并且获得了郝师姐的极大肯定。个人的不幸是艺术的大幸,她深深理解为何画家的爱情总是那么善变,那是他们灵感的来源之一。
再过一周,她的实习就结束了。她不想带着和童郸的裂痕回学校,因此这个周五的晚上,她终于放下矜持,等在童郸的办公楼下,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童郸一直在加班。
中间有人送了一大包外卖上楼,单宁很想跟着一起上去找他,但转念一想,他也许并不想让同事看到自己,何苦讨人嫌。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人解决吧。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等他,只是这次的等待因为没有回应而显得更加酸涩而已。
但其实,她之前默默喜欢他那么久,大不了从头再来,就当他们从没有在一起过,这样想着,她又高兴起来。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那一排的灯都灭了,一个人才从大门里出来,是童郸,他没有骗自己,他真的在加班。
单宁从奶茶店里跑了出来,小步跑到他面前,童郸吃了一惊,“你怎么还在?”
“我说了等你下班啊。”
“我说了在加班啊。”
“你总是要下班的,我反正也没事。”单宁笑嘻嘻的,仿佛他们之间的龃龉从没有发生过。
童郸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但他很快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哪里?”单宁讨好地说,“郝师姐亲戚来了,我没有地方住,我能不能在你家暂住一晚?”
童郸扭过头,看她因为害怕被拒绝有些红的脸,女孩子都低声下气成这样子了,他也不好总端着,那也太不像样了,他尽量放和缓了口气,“你一个女孩子,总去我那里,别人会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单宁故作不知,心里想着,“我下周就回去了,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语气微微一酸,“帮个忙嘛,我真的没地方去,这里我就认识你和郝师姐,你们都不管我,我只能去住宾馆了,一个女生住宾馆很危险的。”
童郸不再说话,算是默许了,她跟着他一起上了公交车,公交车牌的宣传海报已经换了,她看见童郸的目光微微一滞,见她在看他,又转过脸去。
她心里委屈,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脸臭就脸臭呗,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心里这样给自己打气,爬楼梯的脚步也轻快起来。
刚进门,就听见二胖的房间里传出些不可描述的声音,等她意识到那是什么,立马脸红到脖子根,她有些理会得童郸为何加班到这么晚,“我还是回去吧。”她有些慌,上次她来的时候还不这样。
“来都来了,你还住房间吧,我睡客厅,”童郸瓮声瓮气地说。听见开门声,那边渐渐安静了下来,这让他们的尴尬稍稍缓解了些。
童郸取了上次那套衣服出来,“你还穿这个吧,洗过了。”
“我带了衣服。”说完单宁脸红了,仿佛证明她蓄谋已久似的。
童郸愣了愣,“随便你。”
这天晚上她在**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后来一直很安静,可是她心里却有个闹钟似的,一直警醒着。
她起来上卫生间,看见童郸在客厅里坐着。
“睡不着?”他在黑暗里问她。
“嗯。”她爬到他手边,坐在凉席上。粉睡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她感觉到童郸微微一颤,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秒钟走字的声音,她静等着他开口,然而他什么也没说。
“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大概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声音清凉微润,“我想通了,关于你的事情,你不想说,我以后就不问了。”她记得这是某个电影里的台词,后面一句是: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但现在,她不那么在乎他说不说了,永远不在乎。
“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我的父母,连我也没见过。我一直是外婆带大的、她跟我说的是,我母亲生我时难产去世了。不过,我长大的过程中,从别人那里听说过很多个不同的版本。你想听哪一个?”
童郸冷笑着,单宁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她极小声的回答:“别说了,外婆不是都告诉你了。”
“是,她说,我父亲是个罪犯,被抓起来坐牢了,就是他强暴了我母亲,才有了我。我母亲生我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上大学的前一天,外婆告诉我的,她说与其让我听街坊邻居瞎议论,不如她来说,趁她还活着,让我知道真相。”
“我说我不信,我要亲自去牢里看看那个人,我要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外婆说,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不准我去见他。”
单宁一声也不吭,她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能安慰童郸,这个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乎的男孩儿,有这样可以写进小说里的身世。
“你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单宁,你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而我……咱俩并不适合。”
“那些是你父母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跟我们更没有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呢?你父母,一定不会同意你和我这样出身的人在一起,他们怎么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强奸犯的儿子?单宁,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趁我们彼此都还没有陷得太深,趁我们之间还没有伤害,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你开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着总有一天要分手的吗?”单宁接二连三听到令自己震惊的消息,若不是顾忌二胖房间有人,已经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差一点尖叫了。
“当然不是,当初和你在一起,那也是……”童郸挣扎了半天,才低低叹息道,“那也是情难自禁。”
“那你现在,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了是吗?你收放自如了是吗?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了是吗?”单宁一行气,一行泪,她不知道自己生气起来,也可以这样牙尖嘴利的,让人招架不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自私?”
“宁宁,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只要看着她过得好,就行了。”童郸无奈地说,单宁并不是他第一个喜欢过的姑娘,他以前的喜欢,都是远远看着就好,是她让他有了希望,事实证明,那不过是奢望。
“是你不喜欢还是不敢?童郸,我要你说实话,如果你说不喜欢我,我现在就和你分手,再也不会勉强你。”她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唯恐吵到别人,可是急促的语气就像一串爆豆,把黑暗的幕障炸得七零八落,她直直看着童郸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童郸的喉结动了动,他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我,没有权利说喜不喜欢。一个不能给你未来的人,没有权利占有你的现在。也许,到我足够强大的那一天,强大到我的出身可以在我的成就面前不值一提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你答案,现在,我不配。但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想要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父母的情况吗?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放心了。”
他怎么会明白呢?她想要的不仅仅是真相,而是他肯把真相告诉她背后的那份信任。可是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解释了。
“如果是因为我父母,我们可以争取他们的谅解,再说他们本来也是开明的人……”挣扎了半天,单宁才勉强回复道,她没有忘记自己今天亲自上门的目的,她是来和好挽回的,而不是分手。
“别再为难你的父母了,”童郸苦笑起来,“如果我有一个女儿,我也绝不能允许她和一个一穷二白身世有问题的男孩在一起。我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咱们不小心遇见了,相信我,你还会遇见其他人,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那都是暂时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若我偏不信呢?若我就是喜欢你呢?”单宁哭着说,“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喜欢一个人的吗?”她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攀着童郸的手臂,“你还什么都没试,我们还什么都没有争取,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一下呢?我这次回去就告诉我爸妈,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童郸略带同情地看着她,“你也没有把握对吗?万一他们到时候反对,你预备怎么办?是伤他们的心还是伤我的心?宁宁,这世界上有真心爱你的人是件很幸福的事,不要随便伤害他们。”
“如果……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反对也无可奈何了。”单宁在童郸耳边轻轻地说。
“你……想不想要?”
童郸身子一僵,接着轻轻推开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