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 凌霄
阴风渐息，那个黑影似乎在一处阴影里立定。
萧冠良屏住呼吸，远处又有零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近，几个女子的黑影奔到附近齐声说道：“属下参见钟大使。”
萧冠良、萧子仞二人惊讶地意识到，这几个人影正是前几天要杀萧冠良的那几个女子。
被称为钟大使的人冷傲地应了一声，威严十足地问：“你们几个为何出现在魔蟹帮？”这人的声音让人猜不出这人是男是女。
钟大使对面五个粉衣女子跪在地上，一人答道：“回答钟大使，我姐妹几人，有些个人恩怨来处理一下。”她声音之中带着惊恐。
居高临下的钟大使冷酷地责问道：“个人恩怨？何来个人恩怨？”
那几个女子都吓的不敢说话，那个被丑八怪下毒而遭到毁容的女子声音颤抖着说：“钟大使，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属下前些日子奉命给金陵栖霞山萧霓送信，途中被人下毒，导致全身溃烂，本以为没命了，结果遇到心蕴姐姐和其他几位姐妹，才免于一死。虽然保住贱命一条，但全身皮肤不堪入目，属下不甘被人如此欺辱，所以才带着几个姐妹来报仇。”
“信送到了？”
叫心澜的毁容女子立刻恭敬地说道：“属下虽然中毒，但丝毫不敢怠慢宫中任务，已经送到了。”
钟大使道：“你们报仇，为何寻到这魔蟹帮来了。”
心澜道：“不敢有瞒钟大使，我姐妹几个怀疑，仇人就在魔蟹帮里。”
钟大使严厉道：“宫中有令，在江湖上行走，不得泄露凌霄宫的名字，你们没经允许私自杀人报仇，要被宫主知道——”
钟大使没说完，心澜忙磕头道：“属下不敢，钟大使明鉴，我们几人绝没泄露凌霄宫的名字。”
钟大使语气稍显平缓，道：“魔蟹帮端午举行大会，要杀一个叫白天宇的江湖郎中，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叫白天宇的人找出来。”
一阵诡异的静默。
“怎么了？”钟大使察觉她们反应异样，不快地问。
心蕴鼓起勇气问道：“敢问钟大使，找到这个白天宇，要立即斩杀吗？”
“不，”钟大使道，“找到白天宇，不可伤他毫发，立刻送到宫里来，中间要出了什么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五个女子齐声应道。
钟大使道：“有事随时向我汇报。”说完准备离去。
心蕴突然想到什么，道：“钟大使，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钟大使又立住：“说。”
心蕴道：“属下，见到了，一个和若姑娘长的一模一样的姑娘，年纪也差不多，长的一模一样。”
钟大使不相信，道：“是你们眼花了。”
心蕴道：“我们姐妹五个全部看见了，确实一模一样，开始以为是若姑娘出宫，但后来想到若姑娘不可能出宫。”
“真有此事？”
心蕴道：“属下不敢妄言。”
钟大使沉思片刻，问：“那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头？”
心蕴道：“我们只见过她一次，但如果钟大使想知道，属下一定尽力去查。”
钟大使道：“务必查清这个人的底细，尽早禀报。”
“遵命。”
钟大使转身离开，走出阴影，此时乌云漂移，露出半边月亮，黯淡的月光下，一张面具一般阴沉沉的脸显现出微弱的紫色，看身形，依然辨不出此人是男是女。钟大使走了几步，轻轻一跃，翻墙而出，片刻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五个女子站在原地，不住慨叹。领头的心蕴似乎心有余悸，对心澜说道：“你的仇，暂时不能报了。”
“白天宇这小子什么来头！”心澜惊叹道。
心蕴冷笑一声，道：“虽然你不能亲手杀了白天宇报你毁容之仇，但宫主要找的人，下场比死在你我手里惨的多。”
众人瞬间转悲为喜，抬脚离开，说话声慢慢远了，渐渐消失在月色里。
躲在角落里的萧子仞听他们说的稀里糊涂，等他们走远，萧子仞轻轻问道：“萧大哥，她们是什么人？”
萧冠良一动不动，没有说话，只不停喘粗气。萧子仞发觉怪异，用手碰了他一下，却发现他浑身发抖，萧子仞再抓他的手，他手心全是冷汗，手指冰冷。
萧子仞紧张地问：“萧大哥你怎么了？”
萧冠良带着哭腔口吃道：“凌霄宫，凌霄——宫。”
“凌霄宫是什么？”
萧冠良惊恐地一把抓住萧子仞，情绪失常道：“天宇怎么那么命苦，开罪齐天教，被人嫁祸惹怒了三清教、少林寺、魔蟹帮，本就凶险万分，现在必死无疑了。”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萧子仞一见这个大男人哭起来就完全慌了，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萧冠良伸袖子抹抹眼泪，道：“咱们不能再回去了，我真是笨，她们武功那么高，个个心狠手辣，怎么就没想到是凌霄宫的人呢，除了凌霄宫，江湖上哪个帮派女子武功那么高。”他再瞥一眼旁边的萧子仞，这个萧子仞，十五六岁，人事未经，却有这么一身飞天入地的轻功，手上的武功更不用说了，江湖上的普通女子，怎么能有如此高深的造化，还被她们下跪认作“若姑娘”，难不成，她都是装的，难道，她也是凌霄宫的，只是图好玩跟着自己，或者，也为了得到白天宇！
一想到这一层，萧冠良像被雷电打了一样浑身哆嗦一下，连忙后退跑开了，道：“你，你在骗我，你有什么阴谋！”
萧子仞见萧冠良突然对自己疏远，不解道：“萧大哥，你怎么了，我没骗你。”
萧冠良焦躁不安，几乎抓狂，连连后退，道：“我为什么要信你，你就是若姑娘，你是凌霄宫的人，你编了名字，编了救天宇的故事骗我，却装的那么天真，我真傻，竟然信了！”
萧冠良像受了什么刺激般飞快跑开，萧子仞紧追出去，毫不落后。
萧冠良见萧子仞阴魂不散地跟着他，恼烦地说道：“你不要再跟着我，我没什么值得你利用的，我爹说的对，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最最没用的就是我，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们一边跑一边说话，慢慢变成了喊，月光黯淡里，他们渐渐跑回魔蟹帮庄院，附近房舍多了起来，一抬头，发现附近有人。
情绪激动的萧冠良想退回来却被人发现了踪迹。
“这里有人！”
东边离他们二十多步左右有四个举着火把的汉子大喊着招呼众人。
萧子仞追上萧冠良，二人左右查看，寻找出路，没想到魔蟹帮一呼百应，周围突然冒出一群人，把萧子仞和萧冠良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