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阖闾大墓 延请孙武

涓涓淅沥的水声往回于日夜流淌着的虎丘池,永生不灭,如斯寂寞。若人世有因果,转生的缘分会停留在哪里呢。

传说这里曾是一座迷离仙境,境中的道君酷爱名剑,以仙法护得池中剑万世不朽,可惜如今已经寻不到那剑身的痕迹了,只余得滴水清浅。

君父也是极向往此处的,与他平素爱好把赏我们吴国自产的青铜之剑有关,说到这,君父对此是深以为傲的。在军器中的剑这一方面,若吴国敢说第一,越国最多跳出来自称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三。我们吴国的名剑威名远播,是自中原的周天子政权下移,吴国崛起之后,天下皆知的。因为名剑深得北方中原人的喜爱,后来诸多中原男儿欲求而不可得,更是渲染了拥有它的权贵之气。

远处一片锦绣山色,盈虚之间,万景垂帘,湛湛似洗,澄如彩练。内里层层峭壁森严,泽被群峰,越香四溢,宏伟绝伦,却又静谧悠远。这山景山色,丘风丘池,交相掩映着“繁华,终归落寞”之理,实在是君父晚年恰到好处的归宿。

这是夫差最后一次独自一人登虎丘山,也是他最后一次潇洒不羁地看这人世间。此后清风明月,都再无关,而国仇家恨,忍辱负重,这君父之陵,同门人之语,将无时无刻提醒着他:夫差,你要狠,要绝,才能复仇,对于你的敌人,不要留半点情面,否则——你只会重蹈父亲的覆辙。

远方的空谷传来一个声音。“夫差,你难道能忘了杀父之仇吗?”

“不,不敢忘。”二十九岁的夫差想起君父血肉模糊的身影,那肩膀,那腿伤,还有那双临终前看着自己的孤独而绝望的眼睛,奋力摇了摇头。一个脚步不慎,踉跄着摔倒撞在了地上。尖利刺石戳穿了半个手背,他看着手上妖冶的红色纹路,像极了盛开的地狱之花曼珠沙华,无语泪先流。

他怎么突然就哭了呢。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哭。

那天回去以后,他一夜不曾合眼。

次日他没有再睡下,喝令启造工程,原意是征调吴地五万民工便可,也料想或许还有可能五万的民工数量都不会征到,却听闻了有近十万百姓自发愿为先王修建陵寝,出乎他的意料。可见已故的君父阖闾其恩威仍然绵延四方,未曾断绝。

夫差为此,曾有一丝欢欣,君父,您生前为吴国做下的一切,如今换来了他们的倾心回报,您看到了吗?

但他闭上眼,不敢再想下去,划过深深的怅惘与无奈。如果要以君父的死亡为代价,他宁可不要这份尊荣。

遥望这座山,山上虽是风光无限,但山下颇为不堪。平整得一眼望不到头,土石稀缺,无法为君父凿开一座墓,唯有选择积壤成丘这一途径才可以做到了。这样看来,陵墓的修造,比在普通的地方要困难许多,工程量十分巨大。

有了十万人力,不过是基础,想这诺大的陵寝,必有人力达不到之处,自然还需要借助洪荒物力。客观上人力、物力俱备,主观上还要供职大量的匠人,由他们来规划图纸,丈量测定,方能做基本的施工。稍有差池,不仅关乎陵墓的观貌问题,更甚是破掉整个陵寝的安稳度,导致全盘崩塌,毁了君父的尸骨,即使要从头来过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夫差几乎每日必要抽出些时间来督查,矢志不移。这样日复一日,他年少坚毅的脸上看起来多了几把岁月的刀子痕迹,寂寞的背影淡淡的,拉成了双。他是那样孤独,那样地充满恨意。

悬缀的眉月,点亮星空十里的夜色,刮过一抹微凉。一月后,王墓设计图已经全盘规划好,所有人按图索骥,依步进行,时刻以待。

往来的群群大象喘着重重的粗气,抬开四只腿,步履整齐地移动着,身上驮着厚厚的土石,朝着目的地而去。墓里大把的工人在悉悉率率敲打着什么,看起来是王墓的外层棺身,俯近一见,确乎是吴国的上等青铜棺椁。据他们议论着,现在的王上要为先王打造足足工整的三重棺身,说是层层护着,才显威仪,更能护佑先王。又有一批人,携着吴国贵重的珠金玉器,奇异珍宝,雁鸟雀翎,不一而足,作为陪葬品,送达指定位置后,继续周而复始。

忙碌的生活夜夜不绝,对他们来说,在这里来去自由,衣食住行官府赐予得也极为完备,但有一点很值得遗憾,但凡进来了的男丁,没有一个人能够出这虎丘山地界,这里的每个人都被牢牢地锁在了大山间。

简单的生活,已经失去了简单的意义。

眼下,匠人们于一旁指挥着,预备开凿一个大池子,命人以脚量广度,需六十步,以尺衡深度,要达一丈五。事毕,倾倒大量的无色水银注入,满约八成。

又急命干将,莫邪等剑师,费半载之力,日以继夜赶工铸制长剑短剑,最终殉三千八百七十三柄世之名剑于其中,诸如“扁诸”、“鱼肠”,工后,其顶上书“阖闾剑池”。而其中两柄剑,是他们二人的名字。

后世有人赐打油诗云:虎丘山下虎丘墓,铸剑师成铸剑魂。

且看这话是因何而来——,干将、莫邪两名铸剑师实乃一双夫妻。最初,此墓被下达了禁令,有关消息必须秘而不宣,所以铸剑之人也自然不能留有活口。

此时,大墓还未修成,剑池已经提早竣工。

那一夜,干将莫邪夫妻在众人的惊异目光下出了墓门,说来奇怪,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出不去,铸剑师竟然得了特殊待遇可以回家。一路上,他们二人叙说着连日来的种种趣事心得,方至郊外二十里处,一干黑色的团团人影毕现。

等待他们的不是回家的路,而是死亡之路。

打斗之中,飞来两把致命暗器,来不及挣扎,各自唇边吐出两道鲜血,就双双成了器下亡魂。

夫妻多年,至深的情,使得他们在命不久矣时依然死死地依偎在一起,握住彼此的手牢牢不放。传说若干年后世上便有了这两把剑,署名干将莫邪,由他们的精魂所化,削铁如泥,吹毛立断,模样一般无二,隐隐有寒戾之气,是一对不可多得的好剑。

郊外,春风泣血。

两个一生铸就无数名剑的人,却因铸剑而死,才有了后来那么一说。

眼看着,陵墓的修建期将满一年,而复仇之事不容有缓,夫差落实到工程大概已定,心中放心,便听从子胥之言,往西方忘吾乡寻孙武去了。

这忘吾乡不知是谁给起的名字,总归是很有隐士之气,地方也是位得偏僻,是处山水桃源的乡间。暮野炊生,犬吠相闻,而孙武就处在那一座茅屋中。

彼时,夕阳日薄,他在屋中沏茶,坐定,仰首抬望着什么。

因着人世风帆阅尽,随了吴王阖闾,尘世荣辱都已尝遍,心中觉很是清然。

倦鸟归巢之际,一对君臣在淡淡余晖中前来,理想的状态应当是夫差在前,伍子胥立于身后,君前臣后。这番情景却相反,伍子胥徐步向前叩响门扉,夫差恭敬地站在后边,伫立闻声。

“小武,子胥来看你了。”头发须白的伍子胥,话语沉稳,不疾不徐,透露着一抹沧桑之感。想当年,孙武与自己一同陪阖闾闯**天下,到如今阖闾死去,已经是过了多少年了。不过纵是岁月流逝,这份亲昵的弟兄之情,也并不曾随着时光的年轮褪去。

“子胥,你身后恐怕还有人吧。”

“真是知我者,莫若小武你。”

夫差知意,答了话:“孙先生,孤是君父阖闾的少子夫差,此番特来请先生助孤一举破灭越国,报君父丧生之仇。”

“你好好地为何自称“孤”,你君父丧生,”,是阖闾,“莫非……君上死了?”屋中人愕然不已。

语有泣声,哽咽难言:“君上他……的确,在不久前死了。”

“你们进来吧。”屋中发出桌椅转移,茶杯交错,走动人声。

二人轻启屋门,见屋中清明洁净,茶几桌案,了无尘埃,整齐有致,方寸之间尽显一个军事家严明端肃的涵养,夫差心中暗为赞叹。

“来,喝茶。”孙武道。

夫差闻言,正要伸手,见桌上的杯成三足鼎立之势,布散在中心的砂壶周围,差点无从下手。转头撇了伍子胥一眼,知会了他的眼色,于是才取了最近的那一捧点缀细密尊纹的杯器,然后坐下,甚是有礼。

伍子胥则顺势掬了夫差旁边的那把青铜四角杯。

尊卑有别,樽杯自有别。

孙武笑了笑,拿过最陋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还是这最简单的,最合他的心意。烟雾缭绕之中,三人细细地说清来龙去脉。

孙武心中激起千层浪漪,不想世事沧桑至此,吴国涂炭半个江山。我虽风沙看尽,愿清汤寡味长伴终生,不想淌世间浑水。但我孙武又岂是一个负义之人,当初他所作所为着实令我寒透腑心,一句“说穿了,你不过是一个雇来的武夫。”剪断了我对吴国所有的牵挂,从此心灰意冷不愿再为他效命。

只是,无论他晚年如何待我迥异,终归他阖闾也曾经恩遇于我,此仇我必要为他儿子报上,以谢此心。

“茶凉了,我再续上吧,续最后一沏。”座上孙武拿起壶把,将要起身。

伍子胥听出弦外之音,会意,未等孙武进后厅沏上最后的茶,就领着夫差匆匆忙忙行礼告辞。

直走到外头,夫差都置身云雾,大发疑问道:“明辅方才为何如此无礼?!未等孙先生为我们沏上最后一壶茶就离开?这样一来,孙先生势必更加不肯出山为吴国振兴而效力了。这可如何是好。”

夫差心似火蚁,急切如焚,在田地里来回踱着步。

伍子胥坦而笑道:“君上如今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么?”接着风轻云淡,挥了两捋袖子,潇洒道:“几日后只管仪式隆重地来接君上的孙先生就是了。”

“什么话?”夫差回顾刚刚的话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孙武不过说了只言片语。细细揣摩,忽然有了一丝怔怔,恍然间又似悟出些什么来。

望天边浮云相聚,一阵大叹道:“原来如此。”心中暗想,军家思想真非寻常之人可以琢磨。

七日后,孙武荣归故里。隐居多年,他未曾离开过吴国疆界半步,因为在这片土地上,有他的半生回忆。所以此番回到国都,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并不耗时很久,也不过数日而已。

夫差以最盛大的仪式在朝上接见了这位威武的军者,也是历史记载日后为夫椒之战出谋划策的勇士——孙武。

殿上侍坐着满朝卿士大夫,文武大臣,如今的太宰伯嚭更是堆得满脸笑意,谁也料不到他笑容背后的深意。

只当他为这位久违的故人贺喜。

是夜,吴王夫差做了个梦。梦里,太多他半生不曾窥见过的意象。

瘴气缭绕,露水滴檐,一汪茫茫,他随着蜿蜒的血路一直走,一直走,穿过一片巨大的林子,周围什么也没有,他看到一条瘦弱的白蛇一身是伤地瘫在地上,不得动弹,模样在蛇鳞交错间还甚有些可怖。

君王的怜悯之心顿时上了心头,他抱起它,扯下衣襟,细心地裹住它的身体,为它缚住伤口,并为之取暖。

陡然间,白蛇身形渐大,幻化出一名女子,羞花容颜,闭月之姿,他霎时间怔住。

“我本是修行千年的一条小蛇,因受了伤,不得已贬为原形,命悬一线,赖得公子一命之恩,无以为报。愿煮米成炊,日日伴君身侧。”

女子渐渐走上前来,靠近自己,夫差不觉心旌摇曳,不知应作何是好。

她贴近自己的脸颊,呵出一口轻气,淡若芷兰,他闭上眼,感受这幸福的微妙,突然就有了一瞬间的动心。

慢慢睁开眼睛的那一秒,梦境破碎,不知梦中人去了哪里。

“小白!小白!”他记着她白色的裙衣,大喊道,额头上出了一滩大汗,惊得外头的侍从跑了进来,“君上怎么了,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失措?需不需要叫宫中医人来看一看?”

一连串的发问,到了夫差的面前,只化为了淡淡的几个字,“孤没事,你们下去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因他生命里怀着父恨,怀着国忠,怀着臣义,怀着年少的伤,所以情爱这东西,是他的禁区。后宫众多,没有人真的能入得了他的眼,哪怕他要行**,也只不过为吴国王室繁衍子嗣。

少时,君父为他娶过一房妻鱼铉,即便她贤德似水,到如今,二人还不过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夫差不曾亏待过她什么,但夫差也同样——不曾优待过她什么。哀莫大于心死,明知如此,鱼铉也不曾放弃,她总是相信,只要她常伴左右,日日夜夜为他劳心分忧,精诚终有一日,一定能够感动他。

但,到头来,也不过是她以为。

夫差时至今日,还是只以侧眼看过她。

这个梦,来得这么不合时宜,偏在他处心已久要报父仇的时候。可是那梦,那么真实,惹他那么心乱,竟也让他惦念很久。

他偶尔开始,在处理国事上有些出神。但那股全盘压境的复仇之心,还是占据了他身体里的所有。

情爱之事的念头,暂且抑制住了。

“手抬高点,眼神再狠一点,对,就是这样。”孙武在军中来回巡视,士兵形容庄正,已极具杀气,个个都愿为吴国血洒山河,不惜一切。

连月来的操练,卓具成效了。

厉兵秣马,人强马壮之日,就是他灭掉南越,重振吴国之时,有我孙武在的地方,谁也别想践踏吴国寸土。

“想一想越国人是怎么在那一场战争中,杀掉你们的同胞的,想一想那些在战争中被掳走的吴国妇女!你们身为男儿,难道咽得下这口气吗!”孙武立在毒辣的炼阳中大声喝道。

“咽不下!”三军将士同时打出一拳,赫赫有声,随即拿过地上的兵戈朝前砍去,仿佛前面就是越王勾践的尸体。

远处的夫差缓步走来,君王的威仪与天同齐,妆容整肃,有礼有节:“孙先生,距君父死去,王墓建造,一载有余,如今吴国军中将士悉数听命于您,更兼阵法有方,不知何时能够出兵讨越?”

“君上无需操之过急,只要等待时机便可。”

彼时,年轻的夫差面无怒色,晓得军家自有军家的一套法子,虚心道:“那么,孤王便静候孙先生佳音。”

时隔檇李之战约莫一年半载,夫差也慢慢开始接触国事,即位半年了,愈发能够独挡一面,但他出入对待臣子卿士有君王的举止雍容,却从无傲上凌下的优越之感。

在他心中,先王的重臣伍子胥、孙武和伯嚭个个都有其过人之处,是他应当赖以修身的典范。身为一国之长,仁义贤明为先,君临四方不等同于自视甚高。

更何况,如今他是要依靠这些大臣们为自己复仇雪耻。

“凉凉十里何时还会春盛,又见树下一盏风存。”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片尾曲终了,突然有一种说不清的落寞,追着一个多月的故事,从开始盼着浅浅能够从素素变回来大杀四方,到后来为凤九爱而爱,为凤九悲而悲,日日等着帝君和凤九,真的是固执地好不希望它结束。

可是到最后,每个人似乎又都有了该有的归宿,也无法再去苛求什么,每个看童话故事的人大概都是如此。

撇开这部小说的其他因素去讲,单就这部电视剧来说,真的是趋于完美,主角人设,演员,场景,画风,台词,还原度,满足了我对一部仙侠电视剧所有的渴求,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改编,而不是一些买了版权的重造,所以当我看到它的收视情况都很不错的时候,我是满心欢喜的。

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呼唤:“张灵歌,要上课了,别看了。”

“下午上什么啊。”我问。

“你最喜欢的中国古代史啊,这节课要讲春秋末年的吴越争霸了。”

我一边随口应了一声喔,一边心中暗自发笑,真想告诉何晓学,我其实真的真的不是最喜欢中国古代史,只是因为我不喜欢现代史那些乱七八糟的歌功颂德,这才突出了我特别喜欢古代史啊。

现在想想这几天要上的春秋列国那些事儿,要对着一天一个样、混乱到家的那些诸侯大小国,还不如让我回到一年级受论语十则的熏陶来得美妙。

尤其是春秋时期的地图,比目前的世界地图还叫我头疼,你能想到芝麻大点儿的地方,在那个时候也是一个诸侯国吗。

不过秉承着我对母校历史系的敬业精神,每堂课我还是极认真地听的——只听我喜欢部分的故事。

“话说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在檇李之战中失败死去,一年后,其子夫差即位,是为新一任国君。”

历史系的这个欧阳教授,讲课还是那么自我陶醉,一边讲一边在黑板上写下吴王阖闾几个儿子的名字,顺道给我们指了指继位的夫差,“就是这个人了。有些史书上说,他是荒**无度、好色成性的,以至于后来为了西施覆灭吴国。但是在我看来啊,也不尽然,这各处记载,虽很多成了公论,但有些地方未免有失偏颇,写得过头了些,而且太较真了,所以给夫差下了死性,说他怎么着怎么着的。”

紧接着道,“要知道,历史兴替向来是有一个规律的,根本不是旁人能够左右的,更何况千古以来一直被人所指摘、非议最多的西施呢。夏朝还不是有个妹喜,商朝有个妲己,现在我们讲的这东周之前也有个褒姒,所以啊,要赢要输,谁说得准呢。”

欧阳老头儿就那么嘀嘀咕咕地一直说一直说着,粉笔头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粉笔灰在天上嬉戏,突然之间,他就不动了。握着粉笔的手,就停在了那里。

时空好像都静止了。

该不是我打瞌睡打迷糊了吧,我望了望周围,所有的同学凡认真听课的基本面无表情,或有笑着僵住的,或有正在偷窥一旁的女同学,满目含情没转过头来的,还真是新鲜。

我说:“嘿,哥们,原来你一直喜欢这个小胖妞啊,你早说嘛,她是我舍友啊,几万年没人追了,你要跟我说,我早把她介绍给你了,何必等到如今呢。”

可是他没回答我,听到我说这些话,还是一言不发。

我才知道,时空,是真的静止了。

我开始慌了,你们不要吓我,“欧阳老头儿?何晓学?孔夫?林蛋蛋?”我上蹿下跳,绕着四周把整个教室都来回过了个遍,咚咚锵锵,闹出一阵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的动静,发现还是一切都没有变。

我越来越无助,痴坐在了一块方脚桌上,望着刚刚讲到的“夫差”那两个字,定定地出神。

思绪越来越混乱,折腾着在我面前漂浮起了一个圆圈。

前面缓缓浮现出了一层传说中的结界,我就那样——被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