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扫描夏楠
“你需要做一个全身检查。”威尔的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紧紧地攥着夏楠的手，非常严肃地说道。
“5.0神经尘埃”在夏楠身上失效，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在A—0监测室，他临时编造的“神经尘埃的作用随着智商升高而递减”的鬼话，他自己是不相信的。但从夏楠的实时脑电图监测中，他察觉到“5.0神经尘埃”受到了干扰，虽然很微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抖动。这很奇怪，像是一种来自于其他仪器的干扰。他需要给夏楠做一个细致的脑部扫描来研究一下。
“我想没这个必要。”夏楠嘴上应和着，其实心不在焉，她正在想着其他事情——诺菲到底在研究什么？他们给她注射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感觉到意识不受控制。
“一个全身检查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已经联系好了诺菲医疗中心的VIP高管检查通道，你不会有危险的，相信我，我会亲自为你检查……”威尔说得不紧不慢。
“你们对我做过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夏楠打断了威尔的讲话，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质问道，她想挣脱他的手。
“监测室里的那一针非常安全，我可以保证。但之前艾米丽对你做过什么，我不清楚，需要替你检查一下。”威尔侧了侧头，看向夏楠，“艾米丽怎么会找到你？”
“诺菲在研究什么？”夏楠感到一种强烈的焦虑，她的心跳很快，脑子很乱，她不想理会威尔的提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会第一时间跟你一起分享，或者我们可以举办一个婚礼来庆祝那个荣耀的时刻。”当“婚礼”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时，连威尔自己都感到诧异。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结婚，但当他在监测室看到虚弱的夏楠的时候，他希望自己可以保护着她，他的内心有一种被夏楠需要的强烈渴求。
“我们结婚吧，夏楠。”威尔紧追不舍地抛出了正式的求婚，结婚的念头在他的内心越来越火热，他抿了抿嘴唇，焦急地等待回答。
婚礼？！若不是威尔又补充了一句结婚，夏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强奸犯向受害者求婚，这太荒唐！不过她知道，威尔是真的动情了。在那个监测室，如果没有威尔护着，她要面临的将远远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此刻，坐在威尔边上，她感到很安全，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受，和陈辰在一起，有相敬如宾的距离感，但和威尔竟觉得亲近。这不是爱，这绝不是爱情！夏楠反复地暗示自己，是她现在身处险境，需要帮助。
“需要时间考虑一下吗？我听说你们女人都这样，喜欢让我们男人等待，着急。”威尔见夏楠沉默不语，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圆场，心里却是无比不安。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夏楠陷入了冰冷的沉默，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秀眉微蹙，一件相隔久远的事情跳出了她的脑海，她为此感到害怕。
诺菲医疗中心的高管体检通道位于病区大楼的顶层，有专属的高管电梯直达。奢华空旷的大厅灯火通明，但没看到一个医生和护士。夏楠翻起风衣的领子，试图遮住自己的脸，她还是一个通缉犯。
“放心，这里没有人。”很明显，威尔做了特殊的安排。他带着夏楠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到一间门口挂着威尔·戈斯名字的房间，诺菲给每一个高管都配备了一个用于休息的专属套房。
他们刚一进房间，威尔就吻了过去。这一路上，多巴胺所产生的渴望和激动聚集在他的神经突触，杏仁核散发着记忆，对夏楠身体成瘾重建的奖赏回路，瞬间转换成了一种进攻的力量。
但夏楠躲开了，她神情严肃地问威尔：“你还在继续那个实验？”
“你在说什么？哪个实验？”威尔又一次向夏楠靠近。
“斯坦福大学，被艾伯特教授制止的那个实验。”夏楠两眼直直地瞪着威尔。她记起陈辰还在斯坦福读博士的时候，有一天特别兴奋地告诉她一个秘密，他和威尔做了一个特别神奇的实验。
“你怎么知道，陈辰告诉你的？”威尔猛地一个激灵，除了陈辰和艾伯特教授，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在研究什么，“难道是你向艾伯特教授告的秘？”
“是的！不是陈辰，是我！”夏楠沉着脸，丝毫没有掩饰。
这件事情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若不是再次遇到威尔，她几乎快要遗忘。当年她从陈辰口中得知威尔在做一个控制人类意识研究的时候，她曾劝过陈辰向艾伯特教授汇报，陈辰碍于和威尔是朋友拒绝了她的建议。于是，她自己跑去找了艾伯特教授。
“为什么要这样做？”威尔的声音越来越大，没法再保持心平气和。
“你违反了科学伦理！你不配作为斯坦福大学的学生！”夏楠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嗓门。
一记耳光狠狠地掴向夏楠，愤怒冲破了威尔的理智。夏楠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不能从斯坦福大学顺利毕业，拿到博士学位一直让他如鲠在喉。这一切竟然是眼前这个女人导致的。
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开始感到不安，这是他第一次对夏楠失控。他看到夏楠正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他，现在，对他来说，除了新世界计划，没有什么比眼前的这个女人更加重要。
威尔努力让自己变的温和，他的目光很是温顺，伸手去抚摸夏楠的脸颊，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说道：“对不起。”这是他有记忆来第一次向别人道歉。
夏楠的脸火辣辣地疼，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向洗手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她打开水龙头，拼命地向脸上泼水，让自己冷静下来。溅出的水把胸前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
“你还好吗，夏楠？”威尔敲着门，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语调很是紧张。
夏楠听到他在转动门把手，这是徒劳的，门被反锁了。她没有理会威尔，她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她太冲动，让自己陷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诺菲和威尔正在做的研究应该被她猜中了。
威尔等了一会儿，又开始敲门，还是没有反应，只听到里面有哗哗的流水声，他有些急了：“夏楠，你再不出来我就撞门了，我很担心你。”
夏楠相信威尔会这么做，而且以他的体格，这扇门支撑不了多久。她抓过挂在边上的毛巾，擦了把脸，整了下衣服。该面对的躲也躲不过去，至少，她相信威尔对她的关心是真的。
威尔的眼里充满了泪水，门打开的一刹那，他紧紧地把夏楠拥在了怀里。他的右手托着夏娜的后脑勺，脸不断地在夏楠的额头摩擦，他想把泪水咽下去，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夏楠的耳边反复呢喃着。
“没关系，威尔。”夏楠挣脱出威尔的怀抱，”那件事情，你要恨就恨我吧，跟陈辰没有关系。”
陈辰！这两个字就像是触到了威尔最敏感的神经，刺激着他的雄性荷尔蒙。他一把抱起夏楠，把她扔到了**。他摁着夏楠的手，俯身去亲她，夏楠挣扎着扭曲身体，脸不停地左右摆动。
夏楠的反抗，令威尔觉得她愈加迷人。他无法抵挡她散发出来的魅力，哪怕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上去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澡了。
威尔重重地压在她纤细的腰上，他顾不得夏楠的反抗，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他看着她的两腮开始泛红，微张的嘴唇里发出嗯哼的声音，实在是太迷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威尔都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他筋疲力竭地趴在夏楠身上，喘着粗气。夏楠闭着双眼，她一直闭着眼睛，慢慢地，她的呼吸越来越匀称，威尔察觉到夏楠睡着了，应该是太累了。
威尔替夏楠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到了磁共振检查室。他把夏楠轻放到扫描仪的**。不能说服夏楠做体检，趁她睡着的时候是个机会。他要给夏楠做一个脑部的功能性磁共振成像。
这一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仪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威尔为了配合神经尘埃的研发，带领团队改良了两套仪器，其中有一部就放在诺菲高管体检中心。他可以通过扫描仪查看到每个区域神经元的细微活动。
夏楠的整个身子已经进入扫描仪中，只有脚露在外面。在控制室里，威尔通过扫描仪显示屏观察着夏楠各个脑区。
从显示屏上看，夏楠进入了睡眠的第二阶段，神经元放电达到峰值，正在向第三个阶段深度睡眠过度。从海马体和杏仁核的反应看，夏楠正在做梦，做梦是源自脑干的随机性脉冲，之后这些脉冲在大脑整体范围内进行处理，负责记忆存储检索的海马体和负责情感控制的杏仁核会保持着活跃的状态。
不知道夏楠会梦见些什么？她会梦到他吗？威尔突然很是好奇。可惜，艾伯特教授的记忆成像技术还没有实现应用转化。
5.0神经尘埃在夏楠的前额皮层植入的很好，这枚比一粒尘埃还要细小的仪器看上去真可爱。如果不是它的研发者，一般的科研人员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可是这枚“神经尘埃”过于安静了，连着它的神经元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威尔试图通过这枚神经尘埃来控制夏楠的梦境，但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神经尘埃”进入第五代以后，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试验者身上出现这样的现象。奇怪，海马区和杏仁核区域的神经元似乎有些过于活跃了。威尔凝神屏息地盯着显示屏，这两个区域像是被控制着。他不断地放大海马区，试图从中寻找干扰海马区的东西。
不可能啊，难倒还有比神经尘埃更细微的可以入侵大脑的干扰器吗？威尔觉得不可思议，还是说真的是因为夏楠的智商超过了200，海马区和杏仁核有了不一样的活动，“神经尘埃”在高智商面前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