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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湘语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你怎么啦?”

“我……是太高兴了。”她尴尬地说,“回想过去的那些黑夜,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感谢上帝对我的眷顾,让我和你真的走到了一起。”

她趴在贺桑的肩膀上,又哭又笑:“我太幸福了。”

晚上,她们相拥而眠。贺桑不断抚摸她的后背。湘语主动索爱。不知道为何,贺桑内心想要用足马力,可偏偏无力应对。他几次集中精力发起进攻,无奈越急越不行,最后连整个身体都疲软了下去了。

“真对不起。”贺桑擦擦汗,歉然地披衣起床。气氛够了,心里也够放松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感到口渴极了,一口气喝完了一大缸水。

“男人一般都以逛街为苦,你今天是逛累了。”湘语生怕他尴尬,体贴地说,“再说,你又感冒了。”

“嗯,也是。”贺桑点头,心里却隐隐感到一丝忧虑。

湘语是真的逛累了。在贺桑的爱抚下,她逐渐睡去。贺桑彻底失眠了:“我坚持锻炼,想与岁月抗衡。可我的身体为什么不允许我与爱情一起长跑?”

半晚上,他觉得身子发软,饥饿难耐,摸索着将宾馆里提供的自费食物柜打开,挑了一碗泡面。

贺桑看湘语睡得很香,怕吵醒了她,端着泡面在门外走道里填饱了肚子。

湘语睡得很香,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上了紫色的婚纱。贺桑牵着他的手一直朝前走。她在梦里笑出了声来。

这天,两人从省城回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俩人牵手上楼去了。过年期间,化工大院的人们回老家的回老家了,留在院子里的,这时节,正是唠嗑八卦的好时机。

湘语和贺桑的关系,倒也不再是热点新闻了。平时但总有人有意无意提起。湘语与邻居交往少,她的群众基础相当薄弱。

此时,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上楼,有人便挤眉弄眼,还朝三楼努努嘴。

秦寡妇对她早恨之入骨,刻薄地说:“我敢肯定,汪老师死之前,他们就勾搭上了。湘语不过就是仗着长得漂亮!我要是汪老师,变成厉鬼也要缠着她!”一想起上回勾引不成,秦寡妇心里的嫉火,愈烧愈旺。

大家对秦寡妇的话,也不那么感冒。自从她丈夫去世之后,她仗着寡妇身,睡过的男人不少于一打!不过,公开场所,大家只得假意认同--她可是得罪不起的。别看她平时见谁都打招呼,热情得亲如姐妹,一旦一点点事情得罪了她,她背后就使坏--把阳台上飘落的衣服丢到阴沟里;把家门口的撮箕故意踩坏;还有灯泡事件……这些小名堂,众人心里都有底。

一个刚嫁到化工大院的年轻媳妇,不知就里,反驳说:“湘语姐很好呀,与世无争,又会画画。离婚多年,拉扯着孩子不容易。贺桑也是孤家寡人,凑成一对挺好的。”

“没有离婚就勾搭在一起了!即算离婚了,也不能勾引别人家男人吧?再会画画,我也不稀罕。我要有孩子,可不和这样的老师教,别把孩子教坏了。”秦寡妇撇着嘴说。

其她几女人点点头,趁秦寡妇不注意,背后挤眉弄眼,嘲笑秦寡妇膝下无人。

听说湘语现在在外面的培训机构也挺赚钱,贺桑铁了心帮衬着她,还听说快要结婚了。秦寡妇的心像被针尖儿扎了一般难受。一想到一对狗男女居然真的走到一起,并且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她就恨得牙齿痒痒的。

一天,秦寡妇包里揣着包癞头给她的过年红包,得意地哼《刘海砍樵》下楼。在楼道里,正好碰上了湘语和贺桑有说有笑地上楼来。

秦寡妇的好心情顿时全无。她已经把湘语视作了眼中钉,是她挡住了她与贺桑走到一起的路。

包癞头舍得给她秦寡妇花钱是真,但她嫌弃他是个粗俗的包工头。贺桑有公职有社会地位,谈吐各方面都比他强太多。走出去,很有气派。更况,包癞头乡下有家室。而贺桑死了老婆,又有海外关系,发展成长期饭票,说不定将来还可以一起去德国走一走,多美的事!

要如何扫清路障呢?秦寡妇挖空心思琢磨着。

说来也巧,她这天出门去韶潭县商城的超市购物,还真遇上马M的哥哥,便上前打招呼,并要了马M的电话号码。

秦寡妇回家的时候,很是得意。她顺手将湘语家门口的福字撕掉在地上,若无其事地踩踏几脚。正好碰上贺桑俩人又出门去散步,她便转脸说:“过年好。你家的福字没贴稳,被风吹掉了,我正帮你捡呢。”

湘语微笑着说:“谢谢,谢谢你。”

贺桑在身后,面无表情,朝秦寡妇点点头,牵着湘语的手下楼去。一个阴险的笑意浮在秦寡妇嘴角。

秦寡妇和马M约好了,在琴岛西餐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