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穷途末路
魏忠贤正愁着呢,现在可不是天启皇帝当政,这些大臣简直不顾实际情况只晓得胡乱拍马屁,要在以前,魏忠贤高兴还来不及,可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拍马匹那就是纯粹给他找麻烦。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要求大臣建生祠,他赶紧命令自己的心腹大臣用自己的名义写了一篇《久抱建祠之愧疏》,说修生祠本来就是不对的,自己也很反对,请崇祯皇帝恩准停止为他建造生祠的活动。崇祯表示“以后各处生祠,其欲举未行者,概行停止。”意思就是说,如果没有修的就不用修了,如果批准了修的还是可以修。
一点也没有责备的意思。然而两天过后,皇帝的行动却让他再度怀疑了,在两天之后,崇祯赏赐享受特权的铁券,铁劵上有官职和官员的名字,以及功勋和特权,主要特权就是免死。也就是说只要犯了罪,几乎都能免掉死罪,但明朝这种免死铁劵对一种罪没有作用,那就是谋逆。只要是犯了谋逆,就要被处死。
到了九月下旬的时候,崇祯皇帝又以表彰为名,先后对大批阉党的官员们进行了封赏,甚至连以前死去的阉党大臣魏广微等人都考虑在内了,追认了荣誉称号。
阉党的官员们得到新皇帝的封赏,高兴的不得了,魏忠贤也至此相信,崇祯皇帝他的确就是一个好人。
根据魏忠贤的多方观察,他得出了结论,那就是:虽然崇祯皇帝不喜欢自己,但也不是很讨厌自己。作为一个当朝的新皇帝,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自己做自己的事,不犯大的错误,那么崇祯皇帝就不会找自己麻烦。
这么说来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却经不起推敲。毕竟崇祯皇帝和天启皇帝不一样,他很勤勉,并且热衷于权力。对于魏忠贤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来说,要真正的让他不警觉,只有悄悄的进行改变,施行温水煮青蛙的策略才有效。
崇祯皇帝在封赏阉党的时候也注意开始打造自己的势力。
十月初他就将司礼监太监徐应元提拔做了内廷主管。自己除了批阅奏章之外,他还亲自去取观看了太监部队组织的表演,表演结束后,他让兵部通知大家去领赏。这些太监自然是很乐意,可是等到他们一出宫不久,皇帝就下谕旨到兵部,让武装的太监出去以后就不能再进宫,这一道谕旨就把魏忠贤辛苦组建对皇宫有巨大威胁的部队给阻挡在外面了。
这样一来,那么宫中的实力就发生了明显的改变。没有武装力量的支撑,就不能随心所欲的操控皇宫了。
经过这么接连不断的封赏。阉党由最初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如鱼得水,又找回了那种潇洒快活了。
官员都是这样,趋利避害,阉党臣子也知道在危险的时刻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崔呈秀等人,眼见崇祯皇帝上台一段时间了也没有一些大的动作,于是就认为崇祯也和前任皇帝差不多。
魏忠贤也没有受到半点牵连,他的侄儿还得到了一个免死铁劵,看来这魏公公真的是政坛常青树,他们彼此又靠近了。既然这崇祯皇帝没有过激的行动,那我们就玩我们的,于是阉党朝臣又玩起了以前的手段,在自己的位置上,公开受贿,买官卖官。忙得不亦乐乎。
兵部尚书崔呈秀有个儿子读书不行,但却在顺天乡试考试中得到了第二名,全城都被震惊了,很多举字不相信他能考这么好的成绩,就怀疑考试里面有水分。不服的考生就准备向朝廷揭发。
这个事情传的很快,崔呈秀很快就知道了,但他却假装不知道,趋炎附势的官员纷纷给他送礼,称赞他的儿子才华横溢,崔呈秀很开心,就大摆宴席,结亲访友。
真是好消息一个接一个,这边还没有庆贺完。那边又传来阉党骨干,担任刑部侍郎的周应秋的儿子也考上了。
自从上次杨所修上疏被崇祯皇帝怒斥以后,他就觉得这个事情不太正常,之前他和朝中的朋友吏科给事陈尔翼、太仆寺卿李番等大臣一起分析过,魏公公的走向。认为魏公公肯定会下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所以他才敢冒险上疏。如果崇祯皇帝不敢动手,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他们觉得自己阉党这个身份肯定会把自己拖累,在朝廷为官,要学会把握形势,站好队。如果对以魏公公的阉党臣子进行大清洗,肯定会波及自己,为了以后的发展,一定要和魏公公适当保持距离。和其他为非作歹的成员划清界限。要不然政治洗牌以后没有退路可走。
而他们推断,现在崔呈秀和周应秋等人在朝廷大肆卖官受贿,收取了大笔银子。把朝政弄得是乌烟瘴气,崇祯肯定是知道的,只是还没到处理的时候,所以,为了保全自己,可以永久的留在朝中做官,他们商议干脆把这两人打倒,到时候同伴左都御史就可以顶替周应秋做吏部尚书,而杨所修就可以在京城谋得一个官职,将来的局面就是双赢了。
而对魏公公不满的人还真的存在,同样的,他也是阉党,这人的名字叫徐大化,在之前的篇章我曾经提到过,作为阉党的笔杆子,他的确文笔很厉害,颇有阴谋诡计,脑瓜子也灵活。本来他就是靠依附阉党起家,但缺点就是贪财如命,此人凭借帮魏忠贤写稿子打击东林党人不余遗力。爬到了工部尚书的肥差上,但才当尚书没多久就放开手脚,大肆收钱,不仅收巨额银子,还私自挪用惜薪司的银两。因为贪得无厌,被人告了,魏忠贤见着钻进钱眼里的徐大人太烦,于是直接让他回家,坐了冷板凳。
徐大化回家以后对魏忠贤的处理有些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崇祯皇帝登基以后,他也认为魏忠贤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就和自己的表侄儿杨维垣商议,写一个稿子去弹劾崔呈秀,这样一来也好洗掉自己身上的成分,万一清洗阉党,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杨维垣听从了徐大化的建议,马上就鼓捣出了一篇上疏,这篇上疏表现除了极强的语言战斗力和正义感,这篇上疏是这么写的:“崔呈秀立志卑污,居身秽浊,内谀厂臣,外擅朝政,指缺议价,悬秤卖官,唯知恃权纳贿,其状可胜道乎?恳皇上急正两观之诛,或薄示三褫(chi)之典。”奏疏对于崔呈秀的各种突出恶行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和谴责。
崇祯皇帝假装不知道,对杨维垣的上疏予以谴责,也说他是率意轻诋。
到十八日这天,杨维垣继续上疏,除了弹劾崔呈秀外,这次还美化了魏忠贤。
说魏忠贤是因为误听崔呈秀才做错事的。
这个上疏为后来者津津乐道,有人认为,之所以杨维垣这么写是为了弃车保帅,毕竟魏忠贤作为阉党的老大,如果遭到了处理,那么杨维垣作为裙带关系也跑不了。还有人认为,赞美的词都是假打,真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自己。
崔呈秀没有坐以待毙,马上写了一份上疏予以辩解,同时请皇帝批准他回家守孝。以弥补他的过错。
崇祯对杨的奏疏照例批评,说他不要生事,尤其不要轻议长臣。
也没有放崔呈秀回家。
杨维垣认为是力度不够大,于是隔了几天后,再次上疏,还是弹劾崔呈秀的作风腐败问题。
杨维垣所说的问题崇祯一清二楚,但如果要处理崔呈秀,势必就会让魏忠贤认为在动他们,对于怎么处理,他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对于上疏他只是中规中矩的说了,朕自有独断,等候处理。为了找一个妥善的办法,崇祯皇帝想了两天。
皇帝难当,尤其是面对朝中大部分都是魏公公势力的明朝更棘手。
他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前辈或者长者教他如何处理,他只是凭着小心谨慎和蛰伏伺机而动练就的心迹来和阉党较量。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艰辛。
自己身边的人又不能给他出一些好点子,自己信赖的太监徐应元不但没有辅佐他的才能,反而在此时被魏忠贤收买了,自己周围的人有多少可以相信,他是一清二楚的。就连自己老婆的父亲,国丈周奎,也难以依靠。周奎作为一个平庸的官员,在崇祯后期来看,也的确没有多少战略眼光。
后来的史实也证明,当皇宫即将被李自成的大顺农民军攻破的时候,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为了筹集军饷,崇祯本来想喊自己的老丈人带头募捐,作为国之榜样,大臣们也好筹集一部分,抵御侵略,而周奎鼠目寸光,即便是拿官职晋升作为条件,他却吝啬得很,坚决不掏钱。
连自己女儿,也就是崇祯皇帝的周皇后实在看不下去拿了五千两交与父亲喊他捐献银两,还要被父亲生生吞掉两千两,据为己有。断然不肯掏出一分钱。国丈都如此,那么满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也效仿周奎,回去把自己房子上的砖瓦弄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所有屋内值钱的东西全部私藏起来,装模作样的在自家房子门口贴着房屋贱卖。朝中的大臣们捐赠饷银只有 2000—50000两不等的白银。
为了避免被捐,早朝的时候周奎与朝廷众臣都故意穿上最破旧的衣服去上朝。以显示自己没钱。
后来李自成的农民军将北京团团围住,大明朝的军队因为严重缺粮饷,将士无以为战,军心涣散,守卫京城的三大营士兵各自逃命,剩下的一些老弱病残的士兵连饭都没得吃,这样的仗还没有打已经输了。
两天后,北京皇宫被农民军占领,李自成入皇宫,抓了明朝文武官员,要求拿钱捐助大顺军饷,国丈大人周奎也被追比银两。面对农民军的拷问,周奎很是吝啬,一毛不拔,在农民军将领刘宗敏逼迫周奎的老婆与儿媳自杀,又杀死周奎的儿子周奎的情况下,还是没得钱,还厚颜无耻的表示朝廷半年没有发过工资,自己已经没有钱了,但是李自成不相信,亲自审讯周奎,用皮鞭不停的抽打他,打得他快要断气的时候才招供藏银两的地方,共查出了私藏的上百万两银子,全部都做了大顺军的军饷。
因此对于周奎的做法,《明史外戚列传》中是这么评价他的:“周奎,苏州人,庄烈帝周皇后父也。崇祯三年封嘉定伯,赐第于苏州之葑门。帝尝谕奎及田贵妃父弘遇、袁贵妃父佑,宜恪遵法度,为诸戚臣先。佑颇谨慎,惟弘遇骄纵,奎居外戚中,碌碌而已。李自成逼京师,帝遣内侍徐高密谕奎倡勋戚输饷,奎坚谢无有。高愤泣曰:后父如此,国事去矣。”奎不得已奏捐万金,且乞皇后为助。及自成陷京师,掠其家得金数万计,人以是笑奎之愚云。”
17岁的少年天子崇祯决定先下手为强,可以动手了,虽然宫中没有人可以辅助他,但是阉党里面正在闹矛盾,就可以用离间的手段来处理。再说,阉党作恶已久,天下的人早就很讨厌了。
两天后,崇祯皇帝下诏,免除崔呈秀兵部尚书职务,令其归籍守制。
崔呈秀是魏忠贤的左膀右臂,他被免掉了。无疑于发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崇祯皇帝)我要铲除阉党了。
这种信号引起的震动不亚于地震,朝中的大臣马上转风使舵。
因为崔呈秀的确作恶多端,所以他被处理引得朝内外相当一部分人士的欢欣鼓舞。
阉党的根基缺掉了一个脚开始动摇了。
崔成秀的去职成了魏忠贤阉党集团瓦解的转折点。
到十月二十二日,朝廷就有大臣开始揭发魏忠贤的罪状。首先是工部主事陆澄源上疏直接弹劾魏忠贤,他从正士习、纠官邪、安民生、足国用四个方面阐述了魏忠贤的罪过:在正士习中他说道:厂臣魏忠贤服事先帝,论功行赏,自有常典;何至宠逾开国、爵列三等,蟒玉遍宗亲、京堂滥乳臭也!外廷奏疏,不敢明书忠贤姓名,尽废君前臣名之礼。至祝釐遍於海内,奔走狂於域中:士习渐降,莫此为甚……出自《崇祯实录》。
翻译成现代的话来讲就是:魏忠贤得到的恩宠太高,甚至超过了明朝的开国元勋,且宫内外各个部门都有其亲信,办事的衙门也有所谓的干儿子操纵。
天启皇帝把功劳经常归功给厂臣,魏忠贤对这种反常的现象居然毫不在意,魏忠贤权势很大,大臣写奏章都不敢写他的名字,这样就败坏了君前臣民的礼仪制度。对魏忠贤的个人崇拜太盛,个人生祠到处都是,把魏忠贤这样的奸臣标榜为孔子一类的圣人……
陆大人除了对魏忠贤进行批评外还对崔呈秀的企图进行了陈述,认为正是因为魏忠贤的袒护,才让崔成秀这样的人在朝廷为非作歹,尤其是在三大殿工程完工以后还一直掌管兵部,恐有兵变的可能。
崇祯皇帝收到陆大人的奏疏以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现在时机不成熟,还不宜处理魏忠贤,于是他在奏疏上批复:陆澄源新进小臣,出位多言,本当重处,姑不究。”用这样的方式来迷惑阉党。
姑不究这三个字很有意思,言外之意就是有什么话说出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第二天,巡按直隶御史贾继春上疏:陈述崔成秀作恶多端,说事卖官,娶娼**;但知有官,不知有母;三纲废弛,人禽不辨”。
各种狠毒的话都用上了,可见他对崔成秀的做法有多不满。
贾继春,为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进士。投奔阉党的宦官,在明朝中属于浙党派系,和东林党一直关系不和,在明朝皇宫的几起关键事件中,都有他捣乱的身影。算是比较铁杆的阉党成员。阉党内部都呈现这样的分裂,可见阉党垮台也是情理之中了。
兵科给事许可征也上疏,说崔成秀祸害朝政。崇祯皇帝等的就是这一把火。于是下旨,将崔成秀下吏部堪处(听后问责处理)。
崔成秀被皇帝下谕处理,那么和其狼狈为奸背后指使的魏忠贤被弹劾也就成了自然。
兵部武选主事钱元悫上疏,从崔成秀敢于作恶的原因指出魏忠贤才是罪魁祸首,他在奏疏上说:
迩年以来,百辟卿士不媚天子而媚奸臣;至舆廝贱隶,夤缘扳附,立跻显要:玷列卿行,污滥朝署。常伯有「续貂」之诮,烂羊兴「关内」之谣:甚非盛世所宜有也。厂臣魏忠贤以枭獍之姿,供缀衣之役;先帝念其服勤左右,假以事权。群小蚁附,势渐难返。称功颂德,布满天下,几如王莽之妄引符命;列爵三等,畀於乳臭,几如梁冀之一门五侯;遍列私人,分置要津,几如王衍之狡兔三窟;舆珍辇宝,藏积肃宁,几如董卓之郿坞自固;动辄传旨,钳制百僚,几如赵高之指鹿为马;诛锄士类,伤残元气,几如节甫之钩党诛连;阴养死士,陈兵自卫,几如桓温之壁后置人;广开告讦,道路以目,几如则天之罗钳结网。先帝念忠贤有驱使之微劳,之誉言之日至;岂料其威权趋附之至此!使先帝而早知其横窃,亦必有以处忠贤矣。即皇上念其劳,贷之不死,宜勒归私第;散私士、输旧藏,使内庭无厝火之忧,外廷无尾大之虑。魏良卿辈既非开国之勋、又非从龙之宠,安得玷兹茅土,污此彝章!速令解组褫绅,长农没世。至告讦获赏之张体乾、锻炼骤贵之杨寰、夫头乘轿之张凌云、委官开棍之陈大同、号称长儿之田尔耕、宁国契友之门太始、龚翼明等,凡为牙爪,俱明暴其罪,或殛、或放:奸党肃清,九流澄澈。
钱大人责怪崇祯皇帝不敢动是不是因为碍于天启皇帝的托付,所以才没有处理。
阉党成员炸开了锅,这不是明摆着要收拾他们吗?
正当大家惴惴不安的时候,但崇祯皇帝的批复却又让人生疑了,崇祯说:朕自有独断,业已有旨了,如何又来多言?姑不究。”
最慌张的人是魏忠贤了,自己的骨干崔成秀被处理之后,手下的阉党大臣都是树倒猢狲散,要求辞职的人不在少数。
崇祯皇帝没有拦住他们,要走直接同意。对于在宫中作恶的太监,就直接先予以罢免。先后将太监李实、冯玉等人免职。
这样一来魏公公在皇宫内就少了很多眼线。
崇祯现在觉得可以喘口气了,他为自己的做法感到满足。在他登基后,朝廷至少有敢于说话的人了,不像哥哥天启年间,没有一个人敢说阉党敢动,而现在至少有大臣敢说魏忠贤,崔成秀等人作奸犯科问题那就是一种进步。
又过了两天,刑部员外郎史躬盛上疏弹劾魏忠贤,说魏忠贤是:举天下之廉耻澌灭尽;举天下之元气剥削尽;举天下之官方紊乱尽;举天下之生灵鱼肉尽;举天下之物力消耗尽。
这么多人在崇祯那里告状,魏忠贤坐不住了,自己的人马损失不断,自己也遭很多大臣弹劾,他再不表示自己就没得办法了,天启死之前曾经托付崇祯喊他一定要重用魏忠贤。魏忠贤认为自己得力帮手已经失去了,只有实行苦肉计博得皇帝的同情。
于是他打定主意,到崇祯皇帝那里哭诉。
崇祯对魏忠贤的哭诉没有多少反应,是啊,崇祯皇帝又不是自己带大的,魏忠贤声泪俱下哭诉之后,崇祯只是淡淡的安慰了下他,没有任何行动。
二十六号又有海盐县贡生钱嘉征上了一份奏疏,言数魏忠贤之罪,他在上疏中说道:高皇帝垂训中涓不许干预朝政,乃忠贤一手障天,仗马辄斥,虿毒搢绅,蔓连士类;凡钱榖衙门、边腹重地、漕运咽喉,多置腹心,意欲何为?曰克剥藩封:三王之国,庄田赐赉不及福藩之一;而忠贤封公侯伯之土田,拣选膏腴,不下万顷……曰朘民脂膏:郡县请词不下百馀,计祠费不下五万金;敲骨剥髓,孰非国家之膏血!曰通同关节:顺天乡榜二十六日拆卷,而二十四日崔铎贴出,复上贤书;其夤缘要结,不可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