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所见所闻
7月5日,达尔文他们从里约热内卢离开港口,经过二十余天的航行,到达了乌拉圭。
在这之后的两年,“贝格尔号”来往于大陆南端的海岸,达尔文他们进行测量工作。
当达尔文逗留在马尔多纳多一个偏僻的小镇的时候,达尔文和舰员们到100公里之外的地方去做地质调查,第一天晚上,达尔文和他们住在一个非常偏僻的乡村。
达尔文和舰员们所带的东西,尤其是他们怀里的罗盘,让村民们觉得十分新奇。不管走到哪一家,当地人都非要看看达尔文的罗盘,把磁石跟地图一对照,什么地方在什么方向立刻可以判明,这让他们十分佩服。像达尔文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竟然知道怎么走自己从未走过的路,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吃惊呢?但是达尔文对那些豢养着数千头的家畜而且经营着大农场的地主竟然也无知到这种地步,也感到十分好奇。
这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些地方几乎没有国外人来过,他们如此的闭塞。达尔文经常被问到诸如地球动不动、太阳动不动、西班牙在哪里这种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这些人当中的大部分都不了解北美、英国、伦敦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他们只是觉得这些都是同一个地方,只是名字不一样而已。稍微有一点知识的人则说伦敦和北美是土壤相连接的两个国家,而且相信英格兰是伦敦中心的一个大都市。
达尔文身上还带着硫黄火柴,他只要一咬就能点火。这种用牙齿点火的本领更让他们感到十分惊奇,大家都聚集过来观看,请求达尔文以一根一块钱的价格卖给他们。
这期间曾经有一个很有地位的商人问达尔文为什么在脸上留胡子。后来达尔文从他那狐疑的眼神猜测,他一定以为达尔文是异教徒或是其他邪恶的人。
后来因为磁石、火柴、岩石调查,以及判断蛇类的有毒无毒等这些事让村民们大开眼界,使得达尔文获得了他们的信任,为之后的生活带来不少方便。
达尔文住宿在一家酒店的时候,看到很多一边喝酒一边吸烟的牧人。这些人让达尔文很感兴趣,他们大部分都身材魁梧、五官端正,而且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性情。有些人更是黑发直接垂到了后背,满脸的胡子,身穿鲜明的花衣服,腰佩短刀,拍着马刺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他们虽然很讲礼貌,但是如果动起粗来,毫不客气地就掐住对方的喉咙。
牧人的丢球,在很多书上都有提到,已经是家喻户晓了。至于圈套,那是用兽皮切成细条编成坚韧的绳子,绳子的一端系着铁圈或青铜圈,然后把绳子穿过去便成圈套。平时卷成小圈系在马鞍后面,丢的时候就卷成直径约两米多的绳圈拿在执缰的手下,然后在头顶上旋转几下,瞄准目标准确地投过去。
不论是丢球还是丢圈套,最让人觉得不容易做的就是一边骑着快马,一边在头上旋转球或圈套,纵使马匹突然改变方向也不会影响瞄准的功夫。如果不骑马,那谁都是可以立刻学会的。
南美洲这个地方,树木只能生长在潮湿的地方,这个是达尔文可以断言的。南美洲虽然是干燥的地带,但是这里的雨量和湿气比起郁郁葱葱的澳洲还大得多。
在马尔多纳多,达尔文照例采集了很多鸟类、兽类、爬虫类的标本。达尔文和舰员们经常见到一种本地特有的鹿叫做格尔布斯。这种鹿在拉巴拉他河的沿岸与巴塔哥尼亚产的特别多,它们经常小群聚居,每当人类靠近它们的时候,它们不但不害怕,反而好奇地过来看看。
有一次,达尔文借着它们的习性一下子捉了同群的三头鹿。虽然这些鹿不怕他而且充满好奇地看着他,但是假如骑马接近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马上警戒起来,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徒步的人,所以它们只把骑马投球的人当做敌人而已。
这种鹿的雄鹿,会放出一种很可怕的恶臭,厉害得简直无法形容,当达尔文剥制标本的时候,恶心得简直无法忍受。他那块包裹鹿皮的布,拿回去洗了再洗,一年之后打开,仍然臭味扑鼻。
在南美,啮齿类的动物也不少,最常见的是河猪,这是这类动物中最大的一种。达尔文在乌拉圭捉到过一头,体重44公斤,体长从嘴巴到尾部有1米,身围也是1米。
在马尔多纳多,这种河猪性情非常温顺,就是走近几米,它们还是不感到害怕,这应该是因为这里没有它们的死敌——美洲虎。它们的皮肉没有什么用处,所以牧人从没有把它们当做狩猎的对象。
马尔多纳多附近起伏不平的草原有鸟类,种类很多。有一种近似英国白头翁的背黄鸟,经常停在牛马的背上。据说它们跟布谷鸟一样,把蛋下在别的鸟窝里。
南美洲有一种最奇特而且以歌声而自豪的鸟叫模仿鸟,它们长得有点像苇滨鸟,但是更加有力,它们的鸣声很嘹亮,唱起歌来能够让人陶醉。不过只有春天它们才是如此,其余的季节就变成嘶哑的声音。
只看到过北欧老鹰的人,在南美洲如果见到那种好吃腐肉、令人恶心的南美秃鹰会感到很新奇。这种鹰在南美洲是最普通的秃鹰,随处都可以见到。它们在沙漠只要见到有疲倦、饿死的动物,就立刻扑下去饱餐一顿,牧场或屠宰场也常见它们成群结队地聚集过来。这些秃鹰很惹人厌,它们经常偷鸟蛋吃,或者是一大群爬到马背上去啄伤口的疮疤。不过这种鹰绝不会攻击活鸟或其他兽类。
在巴塔哥尼亚寂寞的荒野中露宿的时候,达尔文早上睁开眼睛就可以发现从山坡下,以充满恶意的眼神注视着这里的南美秃鹰。打猎的时候,总有几只这种鸟从早到晚死跟着,希望能分享一点猎物。
等到它们吃完东西之后,那秃秃的嗉囊涨得满满的。这时候它们会变得迟钝,而且很好驯服,飞起来很沉重缓慢,好像英国深山里的乌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