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气馁

三年之后,在赞比西河的凯布拉巴萨峡的情况跟之前的旅行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是令人忧愁、沮丧的一次旅程。

为了求证船可以逆行急流而上,他和库克两个人走到河的上游。他们向下走了1000米到达了河的根源,把脚上长了水泡的挑夫抛在后面。峡谷那里有大石头阻路,他们花了三个小时才走了一里。

在酷热的天气中,他们流着汗攀升了300米,慢慢地向四周爬行,想投下测量尺量一下峡谷的高度和宽度。利文斯敦如此的举动,让随行的人都认为他已经疯了。

利文斯敦知道这时候遭遇了挫折,他很希望能够有工兵随行,这样能够炸出一条路:

必须从这块岩石跳到另一块岩石上去,或者是攀登、爬过或绕过另一些石头,再就是慢慢滑下去,以免失足摔倒。整个峡谷经过千年时间的变化,所成的角度真使人难以想象。

我们衬衣全湿了,汗水从眉毛向下流,每到转弯的地方我们就喝一些水,直到我们到达河边为止。

在华氏80度的天气中,利文斯敦走在前面,三个小时不停地砍着树枝杂草,以便开路向上爬,然后爬到峡谷的最高点。无比的兴奋和惊人的毅力使他写出了一篇非常佳妙的旅游散文:

我们走到了另一侧,极目四望,蔚蓝的天际净是起伏的高山,大部分都呈圆锥形。我们来到村旁睡觉的地方,享受着从深井汲出来的凉水,然后四肢伸直,在前一天晚上用干而软的叶子做成的**睡了过去。

时不时遭遇挫折,但是利文斯敦绝不放弃。“河水上涨的时候,我们会再来探测。”另外,他总希望能得到炸药和一个有力的政府的协助。

利文斯敦在非洲的最后七年情况又大不相同。那时候他已经超过了壮年期,已经不能长途跋涉,但是他一直不承认这种情况。他好像也失去了指挥的权威,对于非洲人也是如此。

这时候的利文斯敦,走路很容易觉得疲倦,“使人觉得单调”。最后的旅程日志中充满了“令人全身湿透的大雨”、“涉齐胸的深水”、“湿透了的床”、“发烧”和“疲弱”等词句。即使皮靴已经破裂得不成形,但是他坚定的右腿还是向前踏出。不过,1870年7月他在曼玉马写的日志,却显露出他的悲叹之声:“这是第一次我的脚不能照着自己的意思前进,而现在只有三名随行人员,如果坚持继续前行,那样就不理智了。过去,我的两只脚走路受了伤,就会很快地痊愈,但这一次却一直都不好,我只好一跛一跛地回到班巴瑞。”

他在最后孤寂的两年,终于失去了恢复精力的能力,自此步行前进就不再有以前那种令人鼓舞的味道。非洲特有的令人疲累的影响力腐蚀着他。

利文斯敦的旅程已经成为负担了,换作一个普通人也许早就会离开此地,光荣退休。但因为非洲已经将他捕获了,所以他不能也不会放弃。

1871年斯坦利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骨瘦如柴,甚至一点体力都不剩了。在斯坦利的照顾之下,他有四个月的时间恢复体力,这才使得能够再度奔波十二个月。

不过,当他走过赞比亚沼泽地带的时候,痢疾和疟疾使他极度衰弱,他也知道自己已经陷于体力低潮之中。他发觉走路已经不行了,只能试着骑驴子。利文斯敦忠心的随从给他做了一个肩舆(即轿子),上面铺着草和毯子,他也只好让人抬着走了。

在他去世的前三天,他在笔记本上潦草地写着:“真的被打垮了……我们在莫利拉摩河岸。”

在生命终将停止的时候,只是利文斯敦还没有来得及承认,也许他也不想承认,就悄然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