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之死

凰然萨缪尔和布朗之间积怨已久，但是到目前为止，一 切都还算顺利。可是有一夭，布朗找上了亨利的麻烦，红头发的萨缪尔立刻像炸弹一样爆开了。

一天下午，亨利到驾驶室替船长传口信，船长要布朗在 某个农场靠岸。萨缪尔看到了亨利上来，也听到他向布朗传 话。可是到了预定的登岸地点，布朗并没有停船，还是一直 往前开，每个人都吃了一惊。船长匆匆赶到驾驶室，问布朗 为什么不在农场处制E。布朗则表示没人告诉他要停船。

"亨利没告诉你吗? "船长问。

"没有，船长。" "你有没有见亨利上来?萨缪尔? "船长问。 "我看到他了，也昕到了他跟布朗说话，船长。"萨缪尔立刻回答。 "闭嘴，你根本没听见!"布朗大吼。 萨缪尔没还嘴。

不久，亨利上来找萨缪尔，愤怒的布朗扑到他身上叫道: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要在那个农场靠岸? ""我告诉过你了，布朗先生!" "你说谎!" "是你自己说谎!"萨缪尔大吼道，"他明明告诉过你了!" 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个驾驶学徒竟然顶撞他的上司，连船长本人也不敢这样做。布朗气得满脸通红:"我待 会儿再收拾你!你这自大的小子，给我滚出去!"亨利正准备离开，布朗却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地给了他 一巴掌。这下子萨缪尔可真是受不了了，他拿起一个工具把布朗击倒在地，紧接着骑在布朗身上，拳头像雨点般击下， 一直打到精疲力竭才停止。萨缪尔停手后，布朗赶紧站起来 看了看河面，确定船没有危险后，他立刻拿起一只小望远镜 作为武器。

"臭小子，你给我滚出这里的驾驶室!"布朗吼道。 爱开玩笑的萨缪尔用温柔的声调说:"你刚才的‘这里'两个字是多余的，你说的是个病句。" "跟我不要装神气!我一点也不能忍受你!" "你应该说‘别跟我装神气。'你的第二句话更是错误百出!"萨缪尔不客气地说道。 很多人因为昕到了争吵声，都跑过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布朗重新握稳驾驶盘，萨缪尔则走下舱去等待船长的处置。令人意外的是，船长把他带人私人舱房并关上门，然后 问了他几个关于这次斗殴的问题，当他知道萨缪尔结结实实 揍了布朗一顿之后说"我听了很开心!不过你可千万别告 诉任何人我曾经这么说过。你确实犯了大错，不过以后不要 再犯了，现在你可以走了。"萨缪尔难以置信结果会是这样。回到自己的舱房，他仍 为刚才发生的事而感到迷惑。经过这场风波，布朗不肯让他 回到驾驶室。布朗还表示:要是船只抵达新奥尔良而萨缪尔 仍留在船上的话，他就要离开。尽管这样，船长还是袒护萨 缪尔，他宁愿让布朗离开。

然而，轮船抵达新奥尔良后，一时又找不到新的驾驶员，因而只能让布朗继续驾驶轮船到圣路易斯，而萨缪尔则以乘客的身份搭乘另一艘开往圣路易斯的船。到了圣路易斯之后， 萨缪尔再回到"宾州号"上，担任新驾驶员的助手。根据后 来事态的发展来看，这项安排或许还救了他的命。

萨缪尔以乘客的身份搭上了另一艘船，当轮船抵达一 个码头时，码头上的人告诉他们一个可怕的消息:"宾州号" 在孟菲斯南边发生了爆炸，造成 150 人死亡，还有很多人受 了重伤。

接下来，每到一处码头，萨缪尔就不停地跟人打听消息， 后来他乘坐的船也到了孟菲斯，他这才知道事情的过程。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一天早晨，"宾州号"正和一条装 木材的驳船系在一起，驳船上的木材被转运到甲板上。忽然， "宾州号"上的四个锅炉发生了爆炸，高热的蒸气立刻喷薄 而出。亨利被爆炸的力量震下了船，他立刻游上了岸。当他 发现自己没有受伤时，便立即回去救人。

锅炉爆炸之后，船身又很快烧了起来，伤者都被抬到了 木材驳船上。火势越来越难以控制，他们只得把木材驳船的 缆绳割断，在烈日下漂流了好几个小时，才被赶来救援的船 拖回孟菲斯。伤者被送到岸上一家公立医院，一排排躺着等 待接受治疗，亨利也是其中的重伤者之一。

萨缪尔赶到亨利病榻前，发现他被烫伤了，他的肺也因 吸进锅炉爆炸后喷出的蒸气而感染了，病情很严重。

亨利在痛楚中撑了好儿天，萨缪尔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

第四天晚上，亨利的病情稍有起色，可是第六天晚上又突然 恶化，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仍无法挽救他的性命。

亨利的遗体被运往汉尼巴尔老家安葬，虽然克雷门斯一 家已经搬出了汉尼巴尔，可是20岁的亨利一生中大部分时 间都是在汉尼巴尔度过的，对他来说，汉尼巳尔是他唯一的家乡。 葬礼过后，萨缪尔茫然地走在汉尼巴尔大街上，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事:那时候尽管很穷，可是他们过得逍遥自在， 他经常搞恶作剧欺负老实、善良的亨利，那些河畔的时光、 上学的日子、在阿门特印刷店的日子…...

萨缪尔感到自己与河的联系比任何时候都深。他要回到 河上，成为最优秀的驾驶员。克雷门斯一家已分散在圣路易 斯、基厄卡克以及其他地方，"河"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