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构想

有一天,洛克菲勒想到一个非常奇妙的解决方法,那就 是以标准石油公司为核心合并其他公司,这样一来可以解决 精炼油过剩的问题,二来可以稳定油价。这就是南方发展公 司成立的初衷。不过后来,洛克菲勒多次否认自己是南方发展公司的发起人。

那么谁又是促进南方发展公司成立的人呢?原来在当时 的环境下,除了炼油业的厂家忧虑前途,铁路公司也同样 担心他们的命运,因为铁路公司的生意全依赖在他们的客 户——炼油厂身上,所以他们想与炼油厂联合起来,控制石 油的产量,统一运费。

正巧,当时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总裁汤姆·斯科特的 秘书和友人在 1870 年春天买下了一个名为“南方发展”的 公司,随即拍卖出售,终于在 1872 年 1 月 2 日,被一个赞 成联合炼油业者和火车公司的创业人士暗中买下。他们立即 把内部的股份分为 1100 股,按每股 100 美元出售,其幕后 的主持人是斯科特,但表面上,公司负责人却是一个不起眼 的人物。

这 1100 股股份卖给了湖滨铁路公司和费城及匹兹堡的 一些炼油企业。成立这个南方发展公司的主要目的是把铁路 公司和炼油工厂组织起来,使参加的厂家可以由铁路公司的 协调获得合理的运费,反之,各厂家也扮成协调者的角色, 让每个铁路公司都能平均地分到生意。

如此一来,铁路公司便不必用低价竞争来抢生意,炼 油工厂也可得到稳定、合理的运费,并有铁路公司的保障, 使不参加此集团的其他厂家无法获得便宜的运费与之竞争。 洛克菲勒为了生存竞争且不得罪铁路公司,也加入了这个团体。

南方发展公司的初次会议就达成了多项惊人的协议。参加该集团的铁路公司有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纽约中央铁路 公司、湖滨铁路公司、伊利铁路公司及大西洋西部铁路公司。 他们内定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载运 45% 的总油量、伊利铁 路公司 27.5%、纽约中央铁路公司和湖滨铁路公司 27.5%。 运费也有小幅度的提升。但是,各厂家仍能拿到回扣,由大 油田区至炼油区的回扣为原油每桶 40~50 美分,已精炼的石 油每桶可拿 25~50 美分。标准石油公司的运费由 1870 年议 定的 1.65 美元(包括原油及提炼油的双重运费)跳到 2.8 美元, 洛克菲勒感觉还算满意,因为那些不参加集团的厂家,还要 比他们每桶多付 90 美分。此外,各厂家也一致要求严禁铁 路公司与不参加集团的厂家做生意。这样一来,那些集团外 的厂家在运费这一点上就多承担了很大成本。

如果铁路公司接下非南方发展公司成员的生意,他们就 要被处以罚款,铁路公司必须给会员公司相当于回扣数目的 赔偿。比如,铁路公司替克里夫兰的非会员公司运油,回扣 是 40 美分一桶,同时是会员的标准石油公司也可以拿到 40 美分一桶的回扣,这个策略无疑是摧毁竞争对手最毒辣、最 残忍的手段。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还要求各铁路公司将每日运货的 清单一律送往南方发展公司过目,使其会员对独立公司的情 形了如指掌。不仅如此,各会员厂商还有权审核铁路公司的账簿,查看他们与独立公司有无来往,这种种手段必然威胁到独立厂商的生存问题。

南方发展公司的会员们想用这种方式使那些独立厂商无 力与之抗衡,逐渐被市场淘汰,从而达到控制市场的目的。 他们把炼油厂商联合起来,并进一步想把采油商也联合起来, 使原油的价格也稳定下来,一年开会调整一次。不过没想到 这一如意算盘却失算了,采油商在未被邀请加入该集团时, 就已经知道南方发展公司成立的消息,各油田主认为炼油厂 商想控制全局,个个怒火中烧,局面大乱。

本来南方发展公司还是在暗中运行的,直到 1872 年 2 月 25 日,铁路公司一夜之间将运送原油与精炼油的价钱全 改了,大油田区的油主和厂家慌了手脚,一时间街上、酒店、 旅馆,人人都在谈论此事。南方发展公司的成员兴奋之余忘 了保守秘密,便把消息全都泄露出去了。大油田区的炼油厂 也十分恼怒,认为南方发展公司完全是为了削减他们而来的。 于是,大油田区的油主和炼油厂商马上集合起来抗议,主张 恢复“原油生产协会”,他们开会决定下列三项事件以表示 抗议:(1)所有油主减少 1/3 的产量。

(2)不可用地雷及其他人制造的工具开采。

(3)30 天内不可开采任何新油井。

会后将“原油生产协会”更名为“石油生产工业协会”,协会里面的所有会员不仅要拥护以上三点,在星期日那天还必须停工,减少产量,并决定不与南方发展公司的任何成员 交易。

为了警醒协会的成员遵守决议,大油田区的《油城报》 还刊登出一个拒绝往来的厂商黑名单,协会任何成员与黑名 单上的厂商有商业来往的,就会面临被排挤出协会的危险, 原油只可以卖给大油田区的炼油厂。他们不但想出种种抵制 的办法,还有攻击对方的各种手段,将南方发展公司的成员 冠以“不道德的贼、魔鬼、八爪章鱼”等非常难听的称呼。 由此可见,大油田区的油主和厂商是愤怒到了极点,而且完 全不肯妥协。

如今在我们看来,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要想把生意做 大,洛克菲勒加入南方发展公司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 洛克菲勒没有及时制止铁路公司运送独立公司的货物时还要 给其他会员公司回扣这种行为,是不是他的过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