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商的政治热情

1732年,富兰克林以理查·桑德斯为名,出版了他的历书,一般人称这本书为“穷理查的历书”,后来富兰克林又继续编写了25年之久。

在任何一个国家里,历书大概都是发行量最大的出版物。一个家庭可以没有书、报纸,可是一般都有一本历书。人们可以从中查看潮汐的涨落、月亮的圆缺、季节的变换等。一部好的历书可以为出版者带来厚利,使编纂者声名远播。

富兰克林的这本书包括日历、天气、诗歌、谚语、天文和占星等,偶尔还有数学演习。这本历书先后继续出版了25年,给富兰克林本人带来很大的经济成就和知名度。

富兰克林又在日历上重大日子的空白处印上许多箴言,例如:凡以愤怒开始的事必以耻辱告终,等等。这些箴言包括各个时代的智慧,富兰克林将它们全部搜集起来,据此写了一篇文章,放在1757年出版的历书的卷首,使它更像一个有智慧的老人在对着世人侃侃而谈。

富兰克林认为报纸也是另一种进行教育的工具,因此他经常在上面转载《旁观者》的文章,以及其他关于道德的文章摘要,有时候也刊载几篇他自己的短文,它们起初都是为“读书会”写的。其中有一篇有苏格拉底的对话,富兰克林想用这篇文章证明,一个邪恶的人即使满腹才华,也不能被称为理性的人。还有一篇文章写道,如果不身体力行,使道德变成习惯,那么这些德行就不能算是完美。

在办报的过程中,富兰克林尽量避免刊载具有诽谤性的或是带有人身攻击意味的文章。有时候,一些作者要求他刊登这一类的文章,他们声称自己有出版自由,就好像是坐马车一样,谁肯花钱,谁就有权力去坐。富兰克林总是回答说,假如他们愿意,他可以将他的文章单独印出来,印多少份都可以,但是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报纸沦为宣传工具。

1733年,富兰克林派遣了一个印刷工人到南卡罗莱纳州的查尔斯顿,因为那里急需成立一家印刷所,富兰克林和这个印刷工人以合伙的关系经营这间印刷所。按照协议,富兰克林提供三分之一的资金和印刷机、铅字等设备,并分得三分之一的赢利。这个工人是个很有学识的人,为人也诚实,可惜就是不会管账,他有时候汇款给富兰克林,但是富兰克林却从来没有看过他的账目。这个工人去世后,他寡居的妻子承担起了印刷所的事务。她不但将以前的账目整理出来寄了一份给富兰克林,以后的每个季度,她都会寄来一份很精确的账目报告。后来她和富兰克林的合约期满时,她还把富兰克林的股份买过去,由她的儿子继续经营业务。

因为合伙开印刷所的生意很成功,所以富兰克林很有信心,想继续在别处经营这种生意。他选派几位表现优异的工人,帮助他们在各地建立印刷所,合作的条件和南卡罗莱纳的那家印刷所一样。他们大多数都经营得有声有色,等到六年的合约期满后,他们基本上都有能力从富兰克林手中买过所有的印刷设备,独自继续经营。

富兰克林在1733年开始学习外语,不久后他就能说一口流利的法文,还可以轻松地阅读法语书籍。接着他又开始学习意大利语,那时候他的一个朋友刚好也在学习意大利语,他很喜欢找富兰克林一起下棋。富兰克林发现下棋占去了许多阅读的时间,便和朋友商量,要么两人不再下棋,要么就是获胜的一方有权要求败方在下次见面时背诵一部分意大利语法或者翻译一段文章等,朋友同意了第二种建议。由于这两人棋艺相当,各有胜负,结果彼此的意大利语都大有进步。后来富兰克林又决心学习西班牙文,结果也学得不错。富兰克林年幼时曾在拉丁文学校读了一年,在学了法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后,他又去阅读拉丁语的《圣经》,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很多东西居然能看懂,这更鼓舞了他学习拉丁语的信心,而且由于有几种外语做基础,他学起来更容易也更成功。

此时距离富兰克林离开波士顿已经十年了,现在他的生活变得优裕起来,便很想回去看看,拜访一些亲戚。他以前一直没有能力回去,这次总算如愿了。

在回家途中,他顺道到纽斯卡尔去探望哥哥詹姆斯。詹姆斯在那里开了一间印刷所,他老得很快,他请求富兰克林在他死后(他担心他的时间不多了)将他10岁大的儿子带回家去,并且训练他从事印刷行业。富兰克林都答应了。詹姆斯去世后,他信守诺言,先将这个孩子送到学校读书,接着又教他从事印刷工作,等到他长大成人后又将店务交给他。

1736年,富兰克林有一个才四岁大的儿子因感染了天花而夭折。在儿子死后,富兰克林自责不已,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提前为他注射疫苗。半个月之后,这位悲痛但又怀有公民良知的父亲却冷静地一连7天在《宾夕法尼亚报》上刊登文章,纠正城里关于他儿子死于接种疫苗的讹传。他指出:“由于有人因那报告而延误了自己的孩子接种疫苗,我在此真诚宣布,他(富兰克林的儿子)并非由于接种疫苗,而是由于得了普通感染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