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革命事业而奋斗

悬壶济世

1892 年7 月,孙中山从香港西医书院毕业,获得了该校第一批毕业执照。他的毕业考试成绩,名列全年级第一名。

在毕业典礼上,教务长康德黎授予孙中山医学硕士学位,并向他颁发了西医书院的毕业执照。上面写道:香港西医书院掌院,并讲考各员等,为给执照事:照得孙逸仙在本院肄业五年,医学各门,屡经考验,于内外妇婴诸科俱皆通晓,确堪行世。奉医学局赏给香港西医书院考准权宜行医。

不过,孙中山虽然有了毕业执照,却没有资格在香港行医。

这是因为,香港西医书院那时刚办了几年,办学还不是十分正规——由于办学条件有限,学校的课程虽然尽力模仿英国标准,但也没有完全按照英国标准进行安排。

为了安排好首届毕业生的工作,校方也积极努力。在校方的努力下,港督罗便臣爵士写信给英国驻华公使,托他向当时任北洋大臣的李鸿章推荐孙中山、江英华,说他们学识优良、能吃苦耐劳,请予任用。

1881 年,李鸿章在天津创办了一家培养西医人才的医学馆,正需要各种人才;李鸿章本人又是西医书院的名誉赞助人,而且对西医的印象也不错。所以,李鸿章很快就写信给罗便臣,让孙中山、江英华到北京去等待任用,每人每月暂时发给五十元的薪水,并说要给两人“钦命五品军牌”的头衔。

孙中山当时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借此到北京活动,所以答应了。

不久,孙中山、江英华在老师康德黎教授的陪同下前往广州,到两广总督衙门领取“钦命五品军牌”的证件,然后进京。

他们在两广总督衙门遭到了刁难,办事人员说他们必须要填写家庭三代人的履历,考察合格后才能给他们发牌。孙中山十分气愤,一怒之下由广州返回了香港。

孙中山既不能在香港行医,北上的希望也落空了。而且,在当时,西医在内地还没有得到人们的信赖,中国普通百姓信赖的还是中医。孙中山如果到内地行医,一时是打不开局面的。

幸好,这时候,澳门士绅何穗田等人邀请孙中山去澳门行医,而澳门的镜湖医院也愿意为孙中山的行医提供便利条件。

于是,1892 年秋天,孙中山来到澳门镜湖医院挂牌行医了。

镜湖医院是澳门的华人绅商于1871 年集资创办的,是澳门最大的一家慈善医院。医院专门用中医中药为当地贫民提供免费治疗。

由于孙中山学的是西医,因此到了镜湖医院之后,他就向医院主事提出,医院除了用中医中药之外,还应兼用西医西药。

为了使贫苦病者也能廉价地用上西医西药,孙中山到镜湖医院就任不久,就努力争得院方的支持,借银一千四百四十两,租下草堆街84 号办起了“中西药局”。这是一幢简陋的木结构两层楼房,楼下的铺面做药局,楼上是寓所。那时,他使用的名字是孙逸仙。

孙中山不但医术精明,擅长外科、治疗肺病,而且服务态度认真,待人亲切。慕名前往求诊的病人非常多。遇上大的手术,康德黎老师还亲自从香港来澳门指导。

当时有一则报道称,孙中山的医术,“无论内外奇难杂症,莫不妙手回春,奏效神速,且非以此谋利者”。

然而,好景不长。孙中山在澳门行医仅一年左右的时间,就被排挤出了澳门。原因是孙中山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声誉很高,影响了在当地行医的葡萄牙医生的业务,遭到了他们的嫉妒与排挤。他们借口孙中山没有葡萄牙的医学学位,就怂恿葡萄牙当局禁止孙中山营业。不久,葡萄牙当局就禁止所有的药房给孙中山的处方配药。

眼看着这里已经是难以立足,只有另找新的出路了。不过,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孙中山也有自己的收获,其中之一就是他的真诚、敬业的品质,赢得了一家姓佛兰德斯的葡萄牙人的爱戴。在孙中山离开时,佛兰德斯小姐还赠送给他一些瓷器。

后来,在1895 年10 月26 日广州起义失败后,孙中山还到佛兰德斯家中避过难。

1893 年春,在托葡萄牙籍友人向澳门葡萄牙当局申领行医牌照而被拒绝后,孙中山被迫移居广州,在双门底的基督教会圣教书楼内开设医务分所,并且在西关的冼基创设了东西药局,在香山石歧镇开设东西药局支店。由于孙中山把医和药结合起来经营,他的事业一开始就取得了成功。

孙中山医德好,行医态度认真,待人亲切,不怕麻烦,有求必应。对生活困难的患者,不仅免收诊金,还赠送药品。许多病人经过他细心诊治,都恢复了健康。他还两次挽救了垂死病人的生命。

有一次,孙中山回到翠亨村,村里程普照的妻子难产,他们请来接生婆,几个小时也没有生出来,母亲和胎儿都在死亡线上挣扎。孙中山听到消息后,立即背上药箱赶往程家。

农村很封建,从来没有男人给女人接过生,何况孙中山还是青年!孙中山毫不顾忌这些,他用接生钳把胎儿夹了出来,母亲和她的孩子转危为安。

人们不禁伸出大拇指,称赞孙中山是个“大国手”。为了感谢他,程普照给孩子取名铁生,寓意他是被用铁钳取出来的。

这样,不到三个月,孙中山的医名就不胫而走,以至于来看病的人把门槛都几乎踩断了。

当初,孙中山在澳门开的中西医局,就是一个时常有人来聚谈时政的场所;到了广东之后,借着医生职务之便,他出入衙署一无阻碍,也结交了各种各样的人,为日后从事革命运动打下广泛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