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正规学校学习

1879 年9 月,孙中山进入夏威夷最早的一所用英语授课的学校——意奥兰尼学校——学习。它是檀香山的英国圣公会主办的,是一所八年制的学校,从小学一直到初中;从后来孙中山毕业的情况来看,他入校时读的是初中。孙中山入学的时候,已经是开学两个星期之后了。

这所学校的学费、膳宿费是每年一百五十美元,这在当时是相当昂贵的。不过,这是一所极为正规的学校。在校长韦礼士主教的主持下,学校管理非常严格,教育质量比较高。教师也大都为人正派,富于同情心,非常敬业。可以说,意奥兰尼学校是一所相当不错的学校。

意奥兰尼学校的英国色彩十分强烈,不仅教学完全使用英文,所有的课本都是英文的,而且教材的内容也以英国文化为基本内容。算术中的计量单位使用英制,比如镑、先令、便士、英里、英亩等。

讲授的是英国历史、英国文学,以及西方的社会政治学说、西方自然科学的基本知识,当然还有宗教教育。教师也基本上是英国人,只有一位初级英语教师所罗门·美厚拉是夏威夷当地人。

由于学校的教学完全使用英语,孙中山刚入学时几乎一句话也听不懂,老师和同学的话根本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无法表达,唯一的交流机会就是下课后与华人学生用中文交流。

(这所学校里有十来个华人学生。)这让孙中山觉得很苦恼,但他并不气馁,下定决心要掌握英语。他觉得,别人能掌握的,自己也一定能掌握,更何况入校学习也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一定要珍惜,如果因此而辍学,那就是自己的耻辱。

有个英语老师见孙中山一点也不懂英文,他告诉孙中山不要着急,并安排他上课时坐在前排。他还采用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教学方法,先让孙中山坐在课堂观察了十来天,要求孙中山仔细地听、观察,注意老师和同学们的发音和口形。他还专门给孙中山开小灶,用手势和孙中山交流,教孙中山英语的字母、拼写、读法、造句方法。

孙中山在学校学习非常刻苦,每天都在教堂门前的走廊内读书,有时深夜起床,来到走廊借助路灯复习英语。

一天,孙中山正在走廊的微弱灯光下练习英语,校长轻步走过来问道:“孙文,你怎么还不休息?”

孙中山用英语答道:“我睡不着。”

校长赞许地说:“你进步很快啊,英语怎么说得这么好?”

孙中山答道:“英语只有二十六个字母,比中国话好学。”

校长感叹地说:“聪明的中国人,你很快会学到更多知识。

你喜欢读伟人的传记吗?”

孙中山点了点头。

“我的书柜里有很多书,伟人的传记也不少,有《华盛顿传》《林肯传》,还有达尔文的《物种起源》,还有法国革命史料、《拿破仑传》,你都应该读一读。”

从此,孙中山对世界各国的历史和现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崇拜华盛顿、林肯、拿破仑,暗暗发誓要做华盛顿式的人物。

孙中山还经常到海边或树林去大声朗读英语,钻研语法,英语水平进步非常快。

与此同时,孙中山也没有放弃本国语言文化的学习。据他的同窗学友唐雄追忆,孙中山颇为注重对国学的学习。课余时间,孙中山不喜欢与同学游戏,常常独坐一隅背诵古文。

当时,广东顺德人杜南,应驻粤美国领事的邀请,正在檀香山教授当地美国政府人员学习华文、粤语。杜南在课余设立夜校,教授华侨子弟学习中文。孙中山报名参加了这个夜校,并且与杜南先生过往甚密。因此,孙中山的国学基础没有退化,反而有所加强。

除了课业以外,意奥兰尼学校还为一些家庭比较困难的学生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孙中山虽然有大哥孙眉的资助,没有经济方面的困难,但他还是和同学们一起管理学校的菜园,同时也做其他杂务。

孙中山还参加了救火会的义务消防训练。他联想到,在家乡时,根本没有看到过与救火会类似的组织。一旦发生火灾,人们就万分恐慌,没有组织地乱扑一阵,往往损失惨重。在这一点上,外国人又比中国人做得好。

在孙中山进入意奥兰尼学校的第三年,学校开设了兵式体操,孙中山尤其感兴趣。在操场上,他扛着步枪站在严整的队列里,目光直视前方,在“咚咚”的军乐声中,杀敌的疆场似乎正在前方慢慢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