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我的大脑
我决定寻求一些专业的帮助。坐落于纽约曼哈顿上西区的大脑资源中心跟我许诺,可以帮助我的大脑达到“最佳表现”。
一个星期四的早上,我和带点儿家乡伊朗口音的神经科学家卡姆兰·法拉普尔(Kamran Fallahpour)博士会面了,他48岁了。
他说,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评估我的大脑。
几分钟后,我坐在一间空****的白色房间里,头上放着一堆东西,其中有喷出来的枫糖浆发胶。另外还有个有点像艾米莉亚·埃尔哈特(1)的飞行帽的橡胶装置,上面有好几十个电极,最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发网覆盖着。
我要做3个小时的智力游戏和测试,而这个装置可以同时追踪我的脑电波和眼球运动。卡姆兰博士调暗了灯光,我戴上了耳机,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我的第一个任务——盯着一个红点6分钟。我盯着,一直盯着。卡姆兰博士告诉我,我不能咬着牙,因为可能会影响测试,所以我只好半张着嘴。我看起来很蠢,我自己也觉得很蠢。这样会影响我的测评分吗?
我玩迷宫游戏、记忆词汇表,在一个棋盘状的图案上排列字母。我仔细观察随机的脸部照片,并且尽力辨别他们的情绪,哪怕有枪声一样的可怕噪声在我耳边响起,我也得继续做测评。
测评的解说人是个英国人,他的声音既让人觉得安心,又带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每做完一项任务,他都会说“做得好”,哪怕我其实搞砸了。
在另一项测试中,我要在30秒钟内大声说出所有我能想到的以F开头的单词。我从完全可以接受的一些词开始,“父亲、幻想、法兰克福熏肠……”但是,我的大脑开始不可避免地运转不灵了,我说F开头的单词了吗?对于男同性恋者的一个特别冒犯的词说出来会怎样呢?我在良心和好胜心之间左右为难,最后我的好胜心赢了。
一周之后,我到卡姆兰博士的办公室拿结果。
“你是想先听坏消息呢,还是先听好消息?你也别太紧张,我总是说,坏消息其实也是好消息,因为之后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吧,不过我还是宁可要好消息。
“综合来说,你的认知领域没有异常。”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我的测试结果图表,图表上有疯狂的锯齿形线条,以及葡萄大小的大脑图片,发出红色、黄色或绿色的光芒。
我在语言的流畅方面的表现很好,这可能是因为我采用了连奏说话的方式。
“不错,你的状态很好。”卡姆兰博士说道。
那坏消息呢?
“你前额叶部位有一点儿迟缓,这意味着你可能在执行功能和注意力方面有些问题。另外,在情感领域,你可能会遇到与情绪有关的问题。”
我发现,我也很害怕记单词,看来美国国家宇航局在雇我发射火箭之前得三思了——毕竟,测试结果显示我在倒数方面有点小障碍。
所以……一片混乱。
“整体来说,你的大脑还是相当好的。很多方面是高于平均水平的,有一小部分低于平均水平。”卡姆兰博士说。
也就是说,我的大脑不是一辆兰博基尼,它更像一辆雷克萨斯,或者是丰田。
它相当好。我有预料到这一点,只是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那里听到“相当好”,我还是有点失望。我抱有一小部分的幻想——卡姆兰博士拿着结果冲出门去,大声说道:“我从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的结果,这个大脑就是个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