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经系统—减轻疼痛感
The Nervous System: The Quest to Hurt Less
前几天,我在拉公寓里的一块纸面石膏板时,不小心伤了肩膀。当然,我是不想别人知道真相后说风凉话,才这么说。真相是,我在玩Wii游戏机上的皮划艇游戏时弄伤肩膀的。
好吧,想嘲笑就笑吧,也不必对我在运动方面的无能感到惊讶。它甚至不像Wii上的足球或橄榄球那样,是一款男人玩的电子游戏,它就是娱乐性的划船游戏。不过,为了达到锻炼消耗卡路里的目的,我使劲儿划桨。绕过黄色的浮标时,由于遥控器没有阻力,我就把肩膀扭伤了。其实我也不是唯一的Wii游戏的受害者,上网一搜就发现好多文章讲这个问题,其中有一篇是一位骨科医生写的,他建议做了准备活动再玩Wii游戏。
而且,肩膀是人体最容易受伤的部位,因为它是一个球窝关节,也就是说,它的动作范围很广,但肌肉、肌腱和韧带很容易因动作不得当被拉伤。
肩膀的伤痛使我整个月都在研究疼痛、摆脱疼痛。
首先,我得感谢上帝,让我活在一个有止痛药的时代。我相信大多数美国人和我一样,习惯了相对没有疼痛的生活。这种情况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期都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疼痛都是我们不变的、可怕的“同伴”。
想想没用麻醉药的外科手术的可怕场景吧!梅勒妮·特恩斯特伦(Melanie Thernstrom)著有一本引人入胜的《疼痛编年史》(The Pain Chronicles),里面写到,医生从不告诉病人什么时候做手术,他们只是随机地在某个星期二或星期四,突然提出做手术。因为如果早早通知病人,恐怕病人会因为害怕而在手术前一天晚上自杀。
特恩斯特伦还引用了英国小说家范妮·伯尼(Fanny Burney)的一段话。伯尼在1810年做了一次**切除手术(还是由拿破仑的首席外科医生做的),她对没有麻醉药的外科手术做了最为生动的描述,光读这些文字恐怕都要打麻药: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当那可怕的钢刀插进我的**,切过静脉、动脉、肌肉、神经……我开始尖叫起来,在整个切开的过程中一直在尖叫,而且让我震惊的是:这尖叫声并没有在我耳朵里响起……当伤口缝合好,手术器械收好,我的疼痛还是没有减轻,因为突然冲进这些脆弱部位的空气让我感觉像是万箭穿心……那时候我感觉到手术器械就像一把镰刀割向庄稼,而我的肉体非常强烈地抗拒,就好像要顶住那手术器械。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在麻醉药发明之初,它也并不常用。你们看,好像受苦受难是很自然的事。当我根据《圣经》做健康计划时,我想起19世纪关于妇女在麻醉条件下生产的那些奇怪争论,有些人觉得那是违反了上帝的诫命——“女人将在痛苦中生产”。
如今,疼痛在我们生活中已经减少了一点儿,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根据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疼痛研究所的一项研究,大约有7000万美国人饱受长期疼痛(延续好几个月的疼痛)的折磨,造成了100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但我们还没有找到治疗慢性疼痛的合适方法。虽然止疼药片管用,但是很容易上瘾。
读了这些关于疼痛的文章后,我又想起来,我要复原我的身体,而且每个人都应该如此!
我们人类的身体真是令人惊奇。我对耳朵的构造惊异了好几天,它是怎样把空气的冲击转换成海顿的协奏曲的呢?
不过,身体也有很多内在的缺陷,人类就是一种过时的硬件和特别的演化的产物,而疼痛就是其中最基本的、最使人痛苦的系统之一。
疼痛是如此让人难以忍受,难道就不能找到一种比疼痛更好的方式来提醒我们,我们碰伤了脚趾吗?比如让脚趾轻轻地**一下?或者变绿?又或者像爵士乐的韵律那样抖动?我发誓,我一定会注意的。
我觉得疼痛很讨厌,也没必要,就像一封通篇用大写字母写的电子邮件;或者像一个6岁的孩子,每隔15秒就提醒你,他要“饥饿河马”竞速玩具做生日礼物。
也许我们还是“鼻涕虫”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是需要疼痛这种残酷粗暴的警告系统。但我们长大后,有大脑皮层了,疼痛就应该被逐渐淘汰。
特恩斯特伦曾用奇妙的比喻来描述疼痛达到的荒谬程度。他把疼痛想象成瞭望塔里的一个守卫,当看见敌人的时候他就会敲钟提醒,但问题是,警卫“喝醉了,而且还是妄想症和懒汉”。所以,他有时候会毫无理由地敲钟,有时候敌人被消灭了好一会儿他才敲钟。
疼痛会无缘无故地出现,有的还会持续数年。而疼痛最残酷的特征是:如果你经受着慢性疼痛的折磨,那它并不会随着身体的痊愈而逐渐消失,反而会疼得越来越厉害。因为神经通路顺畅了,疼痛感就更强了。这个正向反馈循环,只会徒增我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