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孩子是否天生就比其他孩子更有目标感
最近几年,人类发展科学已经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孩子与生俱来的能力和倾向。从对新生儿和婴儿行为的研究中,我们知道,所有健康的孩子都有同理心能力、对照料者的依恋、语言学习能力,以及很多其他的亲社会行为。我们还知道婴儿在出生时就存在个性差异,其中一些差异会影响到他们未来的人格发展。一些孩子生来就比其他孩子更好动;一些孩子害羞一些,其他孩子则善于交际;还有些孩子天生就有不同寻常的身体运动能力,这让他更适合在运动或音乐领域发展。随着我们对大脑、行为和遗传的研究越来越多,我们一定可以找出更多可以归因于生物遗传的天生倾向。
当然,我确信,我们永远也无法从中找到关于“目标”的基因。为了找到目标,孩子们必须审视周围的世界,并决定他们可以在何处以及用什么方式贡献自己的力量。他们必须对自己有深刻的了解,知道自己的天赋和兴趣与现实世界所提供的哪些工作相匹配。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对自我,以及他们所成长的环境(可能与他们父母的成长环境不同)有深刻的理解。他们必须树立长期的目标,让世界改变不同,还必须要学会制订现实的计划来达成目标。所有这些都是创造性的工作,靠的是孩子们对自我倾向的觉察(如果先天五音不全,可能就不会梦想成为歌剧演员),而这只是寻找目标的开始。接下来更核心的部分在于评估,评估自己内心深处的信仰和渴望可以如何跟他们觉察到的世界的需求相匹配。为了作出这个决定,每个孩子都必须观察、尝试,并思考他所看到的事物背后的意义。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是件很难的事情,但每个孩子都是可以做到的。这也正是父母可以参与进来的地方。
我所主张的关于培养孩子目标感的根本方法就是这一核心准则:我们对年轻人做的每件事都是重要的。尽管没有办法去预测(或掌控)我们什么时候说的或做的能被他们理解,但孩子们都是敏锐的倾听者和观察者,他们迟早会接收到。再有就是,无论我们没有说什么,或是选择不说什么,这些也很重要,同样是以我们可能始终无法直接控制、预测或觉察的方式。
举个例子,我相信很多人都能回忆起自己年轻时曾听到的那些建议,并且印象持久。在我读高一时,一个叫约翰·豪威尔(John Hawes)的脾气暴躁的老教师因我完成的作业太马虎,且只完成了一半(由于自己的懒惰造成的),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我当时的借口是: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作业这么“重要”。豪威尔先生非常严肃地凝视着我,并说道:“戴蒙先生,你在这个世界上做的每件事情都是重要的。”
我并不是说豪威尔先生说的话立即使我的生活发生了转变,或者在当时就给了我很深刻的启示。但“每件事情都是重要的”这个说法确实让我有所领悟,后来通过这些年我接触到的其他一些格言,以及我个人的一些经历和观察,更加强化了我对这句话的理解。这位老师当时跟我讲的话让我对生活有了不同的思考,并且像是一种“黄金准则”,对我的影响一直延续到几十年后的今天。
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听到父母抱怨孩子不听话,或者表达他们对孩子作出的选择能否施加影响缺乏信心。每当听到这些话,我都会说,我很乐意跟你打个赌,孩子最终会在价值观和行为方式上反映出你对他的影响,尽管我不能确切说出在什么时间或以怎样的方式呈现。虽然没人跟我打这个赌(可能是因为没办法具体描述,显得赢面不大),但看上去还是无法让父母们对他们所能施加的潜在养育影响感到安心。
父母在影响孩子方面缺乏自信,我认为其中一个原因是,我们总是太快地想要看到结果。而父母的影响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发挥作用,可能在孩子长大离开家后才能明确表现出来。父母带给孩子的影响往往是“深”而非“广”:孩子会在所有事情上作出自己的决定,从发型选择到政治倾向,但从长远来看,他们作出的选择往往能够反映出他们在跟父母互动过程中所获得的基本价值观。
鉴于此,对于父母来说,需要认识到的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们不要试图为孩子直接创建一个人生目标。父母无法帮助孩子完成识别目标的任务,也无法选择孩子的个性,为他编写人生剧本。但父母能给孩子提供很多选择,可以引导孩子思考这些选择中个人和社会的价值,以及如何制订切实的计划追逐这些目标。当孩子作出选择后,父母可提供的支持可以说是无穷尽的。
一个重要的附加条件是,若父母确信孩子的选择已经被错误引导到会伤害自己或他人的道路上,就必须拒绝给予支持。不要让孩子走上伤害之路,这也是十分重要的。
关于养育孩子这一艰难任务大概的要点,大家心里已经有底了,那么更具体来说,父母在培养孩子发现人生目标感上,如何才能做到最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