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王宝钏——我的爱,如大海

我们目前处于唐朝时期,正在围观一场大型“相亲”现场,女主只有一个,是宰相王允的小女儿——王宝钏,而男主——宰相女婿之位到底会花落谁家呢?楼下众多青年才俊都有此疑问,同时也都在心底表示自己对“男主之位”势在必得。

男主选拔的规则无比简单,遵循着古代人民毫无创意的选婿方式——抛绣球来决定。

如此草率的选拔方式还是由王宝钏本人提出来的,这是为何?是对家庭的不满,还是对社会的失望?然而……都不是,根本原因是她,王宝钏,一位相府千金,看上了一位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自家父亲明摆着怎么也不会同意的穷小子。

爱情和面包的选择,摆在了王宝钏的面前,而她,果断选择了爱情!

他们的相识,是从一场英雄救美开始的……

那天风光正好,王宝钏带着几个丫环来到长安城南一带赏花游春,生活不止眼前的春暖草绿,还有一伙来历不明的风流公子,哦不,应该称之为“登徒子”。

“登徒子”一见到王宝钏,开启了言语上的调戏,以及那几双欲动未动的“咸猪手”,让王宝钏心中极度厌恶,恨不得一巴掌搧过去,“登徒子”已经在王宝钏的心中死了千万遍,但现实是依旧活得好好的,甚至越来越靠近她。

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看不过去了,果断上前,义正词严地说:“你们怎么能够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接着,不等“登徒子”一人来一句的反驳之词,书生一手一个,轻松就将“登徒子”们推倒在地。

如此轻易就被打倒了,让“登徒子”们认识到了与此人力量上的悬殊,识时务者为俊杰,几人立刻跑开了,留下意气风发的书生,和一脸倾慕表情的千金小姐。

爱情的火花就在这刹那绽放。

王宝钏为爱勇敢了一把,那群风流公子走了之后,她赶紧上前,表示感谢。

书生有些腼腆地回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害羞的男生最可爱了,王宝钏心底**漾着欣喜的小水花,眼前的男生,英俊帅气,武功高强,还知书达理略带点小害羞,虽然衣着寒酸,但这都是外在因素,不足以在意,王宝钏看中的是他的气质。

王宝钏沦陷了。

两人在一问一答间,王宝钏知道了这位书生的名字,叫做薛平贵,在王宝钏心底,这个名字仿佛都带着深意,让她忍不住想要更深地探究一番。

薛平贵父母双亡,家中只剩他一人,王宝钏听后无比心疼,而薛平贵不过一笑,那肆意潇洒的神情深深吸引着王宝钏,两人谁都没有说要离开,开始结伴游赏,一路鸟语更悦耳,花开味更香,一种温馨的感觉回**在两人中间。

薛平贵知道了眼前的小姐乃是相国千金,容貌姣美,言谈举止娴雅而不矫揉、端庄而不傲慢,让他无比着迷,但他的内心是自卑的,他和她的距离,太过于遥远,遥远到薛平贵完全找不到表白的勇气。

两个人刻意拉长相处的时间,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两个人一同度过了一个下午,奈何有王宝钏带来的“电灯泡”在,两人并不好意思开口互诉情意,日暮时分,两人不得不分开了,目光交织缠绵,只恨见面的时间如此短暂,让相思的时间变得愈发漫长。

回到家后,王宝钏从两人的相见相识一直想到了两人幸福路上的后续发展,忍不住心里发苦,身份地位的悬殊注定了他们的爱情之路无比坎坷,但是她看中的就是薛平贵这样的“潜力股”,难道自己的父母不喜欢上进的男孩子吗?

王允在得知自己宝贝女儿喜欢上一个穷小子之后,表面依旧保持着知心开明家长的态度和女儿讲道理,“上进的男孩子我们肯定喜欢,但是不需要上进就有好条件的男孩子,我觉得更好,已知的结果,比未知的过程,更让人放心。”

实际上,王允心里急死了,自己总共三个女儿,两个女儿都找到了好归宿,唯独自己的小女儿迟迟没有好对象。

王允原以为宝钏只是眼界高,身为宰相家的千金,眼界高一点真是太正常了,没想到这哪是眼界高啊,这是不挑啊!

太不像话了,自己女儿怎么能配一个穷小子呢?王允心里如是想,于是催着给自家女儿搞“相亲”,王宝钏哪里肯去见那些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们,整日惆怅度日,但父亲之命终究是躲不过的,王宝钏纠结了几日,想出了抛绣球这样的方式,门槛低,随机性高,凭着薛平贵高强的武艺,何愁拿不到这颗绣球呢?

王允哪里不知道女儿的小心思,只不过想着自家女儿公开招亲,众多公子王孙们都会簇拥而来,好不有面子,只叫到时候将院门看紧一点,别让那穷小子进来就好了,不然依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习俗,自己肯定要心疼死。王允自觉得此计划没啥子纰漏,于是欣然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宰相家的千金要公开招女婿了,加上相府三小姐是出了名的好才貌,引得京城各大贵家子弟都来参加,盼着这绣球砸到了自己头上,轻松一跃,就搭上了宰相这条船。

梦想总是要有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到了招亲的时刻了,相府家的院门把持得严严实实的,王允很满意,王宝钏也一脸轻松,随意和父亲唠嗑了一会,待自己父亲走后,王宝钏立刻让之前跟着自己上山的丫环把控好后侧门,到时候让薛平贵进来。

王宝钏的计划完美实行,薛平贵顺利进入了招亲现场。

吉时到,伴随着锣鼓声、鞭炮声的响起,彩楼上,一群丫环簇拥着一位姑娘出来,一身红裳,艳丽而又高贵,风吹起她的面纱,向众人展示了如花的容颜,楼下的公子哥们伸长脖子,纷纷挤在了最前面,想要一睹为快。

王宝钏往楼下环视,眼神定在了一处,那里站着一个人,熟悉的粗布短衣,害羞的脸庞带着些局促与不安,但他的眼神是坚定的,王宝钏望进他的眼底,感受到他带给自己的力量,内心变得更加坚定了。

没错,目光所视之处就是王宝钏爱情的寄托——薛平贵!

忽视楼下其他人倾慕爱恋的眼光,王宝钏含着笑转过身,手腕翩飞,将绣球抛了下去,不偏不倚,正中那“万千繁华中的一点贫”——薛平贵接到了绣球。

“王孙公子千千万,彩球单打薛平郎。”灰暗的爱情之路上,一盏明灯亮了起来。

王允正满心期待探出脑袋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小伙子这么幸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那个衣着寒酸的落魄少年,满心欢喜喂了狗,当即心中更怒,下定决心,自己的女儿,绝对不能嫁给这没钱没势的人。

王宝钏见着绣球被薛平贵接到之后,羞涩地跑进屋内,抱着被子就开始打滚,王允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一进门,见着女儿这么高兴,脸色更黑了,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我是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的!”王宝钏打滚的动作瞬间停下,跳起来站到父亲面前,想要争辩一番:“父亲,抛绣球的结果大多人都看见了,这个时候翻脸不认人,会闹了相府的笑话的。”

紧接着,王宝钏从个人爱情观说到婚姻与未来,从家庭伦理说到社会影响,企图想要说服父亲,但王允的脸色从王宝钏争辩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没有变过。

王宝钏心意已定,一定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情,王允也是打定主意要悔婚,谁也说服不了谁,两人处在生气的不理智期,王允一气之下,和王宝钏断绝了父女关系,王宝钏心底难受,爱情和家庭真的这么难两全吗?

王允见着女儿低垂着头,差点就心软了,决定再好好地和女儿说说自己想法,然而王宝钏看了父亲一眼又一眼,迈出门的脚却没有停,最终,奔出了门,奔向了爱情的怀抱中。

王允心中似万马奔腾,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王允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拉下脸面去让王宝钏回家的。

家庭和爱情之间的社会矛盾,就像婆媳之间的矛盾一样,是普遍存在的。

王宝钏就这样和薛平贵完婚了,走的是柏拉图式的爱情流程,没有场地,没有仪式,没有见证人,靠着两人炽热的心,依偎在了一起。

薛平贵在这之前是没有栖身之所的,平时就在亲戚朋友家借宿,如今有了自己的另一半,便不能再这么“肆意”了,得有属于两人的温馨小屋,薛平贵看中了山坡上的一处窑洞,收拾一番,两人住了进去,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是热恋期的力量是伟大的,两人靠着自食其力,过着别有风味的苦日子。

王允与王宝钏断绝了父女关系,王宝钏的母亲却舍不得自己最爱的小女儿,两人在窑洞定居之后,她会时不时派人过来看看,给两人送些钱物,送些吃的,让苦日子也过得容易了一些。

窑洞中,王宝钏织布,薛平贵去耕作,自给自足,互敬互爱,两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男儿收获了爱情,不再是以前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了,薛平贵的事业心开始雄起,恰逢朝廷对西凉王出兵。

武艺高强的薛平贵看中了这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于是选择了奔赴前线,赚取军功,想通过战争的胜利证明自己,王宝钏内心处在纠结的时刻,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由此能让自己的父母尽快认可他,光明正大地做宰相家的女婿,一方面却又很舍不得,两人还处在热恋期,这一次去,还不知道会分开多久。

又到了一次针对历史命题的选择:如何让丈夫又能专注自己的事业,又能多陪陪自己?

实际上,做到这样的,真的很难。

薛平贵走在路上,对于自己要参军一事已经下定了决心,突然,前方有一位姑娘所骑的马突然受惊,扬起蹄子不顾一切就往前奔,眼看就要失去控制,薛平贵来不及考虑,直接从地上飞奔而起,伸出手紧拉住了姑娘的马匹,马儿骤然停下,后蹄翘起,薛平贵抬头,再次跳起,将来不及反应的姑娘保护起来,风尘扬起他的衣摆,也扬动着姑娘那颗懵懂的心。

姑娘正是西凉国的代战公主,因着父亲西凉王的命令,和一位西凉武将一同来到唐朝。公主正值情窦初开的大好年华,在危急时刻,被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救下,心旌摇曳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薛平贵身上,直到双脚落地,才反应过来,一边顺势倒在了薛平贵身上,一边脸红地说了声“谢谢”。

不同于王宝钏的羞涩端庄,代战公主是个生来随性大胆惯了的主,倚仗着自己的美丽和公主地位,如一团火焰般,对薛平贵展开了热烈凶猛的追求,薛平贵从未见过姑娘家这番动作,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呵,如何应对,你都有了娇妻了,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吗?

代战公主向薛平贵频频发起感情的进攻,薛平贵心底只有自己的妻子,对于代战公主的猛烈攻势,薛平贵选择了拒绝,代战并不想那么容易退却,不料自己的父王突然让自己回去,代战只得听命回到西凉国,才知道自己的父亲要开始进攻大唐。

刚喜欢上的人,转眼就要变成敌人,但爱情又岂能高于国家利益?眼不见就算了,自己也不用直接与薛平贵为敌,无奈父亲发令,让代战挂帅。

代战整日辗转在自己的房间,想借着这一方可以逃避的地方,来逃避自己不愿带兵去攻打大唐,与心上人针锋相对的事实。

西凉王不能理解,自家那好战豪爽的女儿,怎么在听闻要攻打大唐之后,变得恹恹的。

女儿家的心思你别猜,西凉王暂时也没想猜,直接对着女儿说:“你要是不去打仗,就在家生孩子吧,对象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就是我们西凉国的第一勇士!”

代战心情也不郁闷了,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连忙回答:“我去我去。”

西凉王很满意,武将很郁猝,毕竟西凉王能够提出这个事,完全是因为武将在西凉王面前表明了自己对代战的心意“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西凉王由此才开始注意自家女儿的终身大事,心里也权衡一番,除了“西凉第一勇士”,还有谁配得上自家女儿。

公主心里想:我心中的第一勇士,他会将阻碍我们爱情的人轻松打倒,然后骑着七彩战马来迎娶我。

做梦不需要承担责任,公主肆无忌惮地做着她的公主梦。

西凉国的军队对唐朝展开了攻势,一举攻打到了玉门关,到处制造事端,惹了皇室的众怒,皇室正式发布迎战!

薛平贵也是唐朝兵力之一,被命为先锋。

接受任命的薛平贵第一件事便是回到窑洞和王宝钏告别,王宝钏在纠结之后,终究没有将自己的挽留说出口,最终选择了为自己的薛郎收拾好行装,擦干眼泪,一脸微笑,挥手为他送行,做一个即将成功的男人背后的女人。

努力不让自己成为爱人的阻力的王宝钏,在薛平贵走后,终究克制不住独自大哭一场,然后重新擦干眼泪,心想:就算是一个人,日子还是要接着过的。

王母后续来看过多次,也是心疼得不得了,忍不住劝阻王宝钏:“宝钏啊,你和你父亲好好说说,你说你,宰相府繁华的日子不过,每日过着如此艰苦的日子,是个什么事啊!”

王宝钏心意坚定,“母亲,如果父亲能够认可薛郎的话,我会立刻回去,并磕头给他道歉。”

王母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些什么。

薛平贵这边,已经正式到了战场,和西凉武将相遇了,两人正准备开打,却在看清对方的脸的一瞬间,一愣,嘿哟,这人很是眼熟啊!西凉武将打破两人的对视,首先开了口:“阁下如此骁勇善战,却只做区区一个前锋,实在是屈才了,不如投靠我西凉,凭借你的才华与武艺,会得到更多的重视。”

薛平贵看了对方一眼,坚定地回答:“我身是大唐人,死是大唐的魂,绝对做不出这等投靠敌国的事情来的,如果你们认可我,那么就认真地打一场吧。”

武将与薛平贵开打,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不分高下。最终薛平贵略胜一筹,武将满心佩服,抱拳之后,选择了暂时退兵。武将回到西凉国的兵营,代战见人赶紧上前询问战况,发现武将脸色不对,开始对与武将交手的大唐小将好奇起来,决定亲自去会一会他。

预料之中的相遇发生了,代战首先发起攻势,却在看见对方的一瞬停手,脸上抑制不住扬起笑容,薛平贵也愣住了,代战公主激动之下,试图劝说薛平贵归顺西凉,并许他荣华富贵,薛平贵依旧不肯,代战这暴脾气克制不住了,先动了手。

薛平贵一直未对代战用全力,代战看出来了,两人停手,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代战克制不住,依旧想拉着薛平贵和她一起回西凉,薛平贵再次拒绝,并希望西凉国多为百姓考虑,选择退兵。

薛平贵凭借着自己出彩的武艺、极高的情商以及极好的女人缘,成功说服了代战。这实在是大功一件,值得庆祝,薛平贵被自己的领导邀请一起去喝酒,借着祝贺薛平贵的幌子,干着酒里下毒的事。

薛平贵中毒了,西凉武将得知消息,想要趁机攻击大唐,却被代战公主阻止。

在国家和爱情之间,代战公主也选择了爱情,不得不感慨,这里面都是为爱奋不顾身的姑娘啊!

代战将中毒的薛平贵救出,悄咪咪带去了西凉,并藏了起来。她的小心思最终还是被西凉王发现了,在家长眼中,孩子们的小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然后,果断不让代战嫁给薛平贵。

唉,薛平贵身为男主,爱情光环给得很足,这家长光环却基本剔除了。

西凉王心中已经有了好的人选,不用猜,果断就是“西凉第一勇士”,勇士心里酸甜苦辣咸各种感觉混在一起,他只想仰天问:

“喜欢的姑娘不喜欢自己,却被逼着嫁给自己,而自己又是光明磊落之人,如此情况,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问都问了,你自己还敢强迫还是咋滴?

勇士决定,“婚姻之事,绝不强求。”于是劝公主等薛平贵身体好了之后,带他离开西凉。

思念是每日悬在高处的心,薛平贵因为思念而愈发想回去,努力养伤、攒取功名;王宝钏因为思念而忍耐力渐强,每日忍受着孤独度日。

过了几日,薛平贵的身体逐渐转好,开始为回中原做打算,代战公主却在此刻想让薛平贵娶自己,薛平贵愣住,心想:这是什么套路?

薛平贵依旧是不肯的,却不料西凉王后突然派人刺杀薛平贵,薛平贵因为受伤躲闪不便,被公主护住,为薛平贵挡下这一剑。一个能为你死的人,你是怎么也不可能讨厌得起来的,并且薛平贵已经开始觉得代战公主有些可爱了。

而王宝钏这边,听闻了薛平贵中毒死亡的消息,整个人的精力似乎在这一瞬间耗尽,王允听闻了这一个消息后,立马开始为女儿物色下一个对象。

王宝钏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心,不肯接受其他人的好意,为了避免父亲再打着让自己改嫁的主意,她联合几位朋友,骗人说,自己已经被卖给别人做妾了。

如此……不顾自己优良美好的形象,只为将一颗心完整地留给薛平贵,王宝钏真是做到了极致。

薛平贵也怕王宝钏以为自己死了,会心灰意冷,只想尽快赶到长安见王宝钏一面,于是选择和西凉皇室协商好,承诺自己一定会再回来的。

回到大唐之后,薛平贵找遍了寒窑和其他几个他们都熟悉的地方,都没有见到王宝钏,沿路询问,有人说王宝钏已经改嫁了,并看到了自己的坟墓,他心冷了,烧了两人互留的信物,还顺手毁掉了自己的墓碑。

这种你爱我我爱你我为了你骗人改嫁你却一点也不犹豫就相信了的剧情,真是让人唏嘘。

更揪心的是,王宝钏再次来到薛平贵的坟墓前,发现了熟悉的信物,心想:这一定可能也许……薛平贵,自己的薛郎并没有死!王宝钏初心不改,决定依旧坚守在窑洞中,纺纱度日,苦等自己的爱人归来,就这样守着一年又一年,薛平贵一直都没有回来,王宝钏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更或是变了心。

第二种想法在王宝钏心里只过了一遍,她不愿意承认这个理由。

但薛平贵的心凉了,他想,就算他真的死了,王宝钏却连一刻寡都不愿意为他守……这种负面的情感在薛平贵心底交织着,之后,他和西凉武将回到西凉,西凉皇室见薛平贵如约归来,心下认可了他的人品。

代战公主如火般的热情,夹杂着薛平贵对公主那一丝的好感,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

有多少人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至少在这个故事里,男主没有,古代三妻四妾的社会环境,加上有两位如此为爱奋不顾身,只以男主为重的佳人。这整个故事不应该叫《薛平贵与王宝钏》,应该直接叫做《薛平贵传》。

薛平贵不愿负了公主,选择了和她结婚,并提出了如果有一日,他能够找到自己的家人,一定要将家人接回来,西凉国上下均无异议,他也顺利当上了西凉国的国王。

随后,薛平贵大肆开放西凉,与大唐通商,效仿大唐的科举制,忙着自己的国家大事,花费十八年,将西凉的发展推进了一步。

处在高位,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着,薛平贵此时也算是个名人了,他的名气传入了中原地区,传到了苦等了十八年的王宝钏耳朵里。

王宝钏一时不确定这位来自大唐的薛姓西凉国国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却不愿意放过一丝丝的希望,写了一封血书,托人带去西凉国。

血书历经波折,传递到了薛平贵手里,他握着一封血书,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十八年来,到底负了一个姑娘多少,原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却发现,自己始终被一个人如此地爱着,薛平贵脸上血色褪去,心里愧疚与痛恨交织,众多纷乱繁杂化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薛平贵下定决心,他要回去,回去求得王宝钏的原谅,并带她回西凉国,后半辈子,她的幸福他来守护。

薛平贵当夜灌醉代战,夺了出关令箭,连夜奔波至长安,回到寒窑之中。

他看见一人,背对着他蹲着,在地里挖野菜,薛平贵瞬间湿了眼眶,背后的声响惊动了王宝钏,王宝钏看了看眼前的人,像是熟人,却又有些陌生,宝钏不认识平贵了。

薛平贵对着王宝钏说:“我是薛平贵的朋友,薛平贵这人就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丧尽天良。”

王宝钏低下头,并没有反驳,却立刻站起身,跑回寒窑里面,关上门,将薛平贵隔离在门外,薛平贵心上的一块肉揪着疼,他不开玩笑了,紧跟着上前去,手轻扶着门,小声说着:“宝钏,是我,平贵,我回来了。”

“说好的功成名就之时回来光明正大迎娶你,对不起,我来迟了。”

“宝钏……”

“宝钏……”

十八年的心酸苦楚,被薛平贵这一声声的呼唤化解了七七八八,但是门却没有打开,多年期待实现,一朝却又仿佛落了个空,王宝钏突然有种想死在这里的冲动。

薛平贵在门外跪下,“如果你永远都不原谅我,那么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说完就准备在寒窑门口以死谢罪。

王宝钏终究还是舍不得的,将寒窑的门打开了,薛平贵看着妻子,缓步上前,慢慢抱住了她,王宝钏身子僵住了,她似是有些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一直想念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梦境,直到摸到一双温暖的双手,王宝钏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寒窑苦等了十八年,终于修得团圆。

王宝钏被薛平贵接入西凉国,和代战公主一起,三人相处和谐,然而仅过了十八天,王宝钏便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

十八年,把自己的青春熬成了一碗清汤寡水,一口喝下,留不住余味。

然而,我想说……

以上故事纯属虚构,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王宝钏和薛平贵这两个人。

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实际上这两人只是一部戏曲中的衍生人物,放在现代来讲,他们的故事可以被称为“同人文”。

某年某月,有一富人家为自己母亲祝寿,请了一个戏班子唱了薛仁贵和柳环英的故事,奈何这部戏是以悲剧结尾,和薛平贵与王宝钏两人的故事相似,不过最后,柳环英并没有见到薛仁贵,便病死在寒窑之中,富人之母听了之后,伤心到不能自已,甚至郁郁寡欢。

不得不说,故事无论是放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有着让人欲罢不能的力量。

富人心里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要给母亲听如此悲的剧,导致现在只得到处去求医,正巧找到当地的名医,名医告诉他:“心病还须心药医。”

富人懂了,开出巨资征求薛仁贵和柳环英两人团圆的剧本,终于求得了一篇“同人文”,主角变成了王宝钏和薛平贵,剧本内容大致都和戏曲类似,只是写剧本的作者给两人加上了主角光环……哦不,说错了,是只加了男主光环,男主从贫穷小伙一步步当上西凉国国王的励志爱情故事。

之后富人的母亲不治而愈了,这就是美好结局的力量!